伴随着枪声响起的是人们的尖叫和纷乱。医生继续后撤,程仓石摸摸身边,他来医院并没有带枪,对方突然亮出枪来,就要顾及周围的无辜人群。
他边追边躲,两人距离逐渐拉近,这时那医生突然抓过身边一个女孩用枪顶住了她的脑袋,边吼道:“你退后。”
程仓石望望周围,他们此刻已经在医院的后门大院,后门只比前面小一点,但同处于闹市区,想要走脱十分容易。他现出身来,沉静道:“你别激动,别伤害其他人。”
“你要是过来就她就死定了。”医生的手有些抖,到底不是职业杀手也不是警察。
程仓石注意到了:“你的手天生是拿手术刀不是拿枪的,把枪放下。”
这医生依然戴着口罩,身上穿着白大褂,走在医院里就被淹没的那种,根本就认不出来。不得不称赞他的聪明,只有同类人群才是最佳藏身地。只可惜天网恢恢,若不是小复活了下来,大概没人会想到这一双手的罪恶。
忽然警铃声大作,看来刚刚有人报了警,程仓石的拖延战术总算不是白费。
那医生一急,抬枪就朝程仓石开了一枪,程仓石就地一滚,避开了,然后那人拖着人质往外跑。但是人质的脖子被卡得难受,脚步踉跄着,无形中限制了那医生的速度,就这么片刻的耽误,后门已经被警察包围。
“让开,让开!”那医生挟着人质喊道。
王彷亲自带的人,这局面确实不好对付,那医生足够狡猾,连丝破绽也没露。
程仓石刚立起身,手里忽然多了一支枪,抬头看去却是杨辗,他叼根烟:“解决了他。”
杨辗身份特殊,光天化日之下开枪说不过去,程仓石转念就明白过来,而他不同,他是警察。但是他心中有丝疑虑,直接问了出来:“为什么?”
“吵到言钦了。”杨辗简单道。
这,已是无可辩驳的理由。
程仓石举枪瞄准,医生挟着人质后退,只露出小半个脸。眼看着他快要离开,程仓石没有急,他一直观察:
人质的脸越来越红,脚步偶尔会错乱,医生有些慌,但是基本上还保持沉稳。他在慢慢地离开包围圈,直至脱离,车子就在不远处等候,只有一步之遥了。
他的脸色稍微松懈,就在这一刻,人质的跌了一下,因为那里有个小台阶。虽然很小,虽然平日里足够被人忽略,虽然那医生对医院每块砖石都熟悉,但是人质不熟悉。
只这么一跌,就露出了半个脑袋。
半个,够了,程仓石扣动扳机,一颗子弹射入医生的脑袋,结束了他的生命。
暴徒被当场击毙,一场骚乱以最快的速度平息下来,只有人质和一些群众惊吓不轻。
程仓石盯着枪口默然,他朝杨辗看去,杨辗朝他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善后工作程仓石不必参与,王彷自会处理。他看了看那医生额上的小点朝程仓石道:“石头,干得好!”
程仓石却并不开心,医生死了,线索再一次断了,要找出真相更难。但是身为警察的职责,第一要务是保住人质安全,当时的他,无从选择。
这个案子引起多方重视,S市这样的案子很少,大白天持枪劫持人质,造成的影响极坏。先前已经平息的杀人碎尸案又被翻了出来,虽然罪犯已经被当场击毙,但是领导要求限期破案。
程仓石仔细考量,发现还有不少突破点,比如收容这个医生的这家医院,比如医生的真实身份。
医生的真实身份很快查了出来,身份却没有什么特别,唯一不同的就是这医生出身乡村一个贫困家庭,考上著名医学院,但是上不起大学,后来有善心人捐赠资助他上学。
去医生家调查情况,这对连一天学都没上过的父母诚惶诚恐,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至于那个善心人的名字,那对农民只是摇头不知。
医生的房间很朴素,家具极少。王彷惊讶地发现这医生在上大学前把所有的东西都理得整整齐齐,到现在也依然如此。由此可见这人的性格并不变态。
一问他父母,他父母果然说这孩子非常乖,虽然有些内向,但对人都是极好的。
王彷在这房里四处搜索,终于找到一本泛黄的日记本。一个简陋的练习本,在这个本子的后面终于看到捐赠人的名字。
“是沈柯。”王彷对程仓石道。
程仓石在一刹那间闪过杨辗把枪塞过来的情景,他压下心中的奇异想法。思索着:“沈柯做事低调,他做善事不张扬倒是不奇怪。问题是那医生经历了什么才变成刽子手?”
两人走访了那医生的大学,大学里的老师和同学再一次肯定了那医生的品格。平日里很少出去,做事非常认真,有一股研究劲儿,别看平日有些内向,却可以因为一个问题跟人辩驳得面红耳赤。
“我到现在都不能相信他会做这样的事。你们瞧,这是他的毕业论文,当时我看到这篇论文还以为他抄袭。有些论点论据连国外一些著名学者都无法企及。”这医生的导师痛心道。
程仓石接过这篇论文,论文上密密麻麻的医学术语和英文,他根本看不懂,但是这篇打印的论文上还有不少后来手工加注的解释。
“神经对肌体的操控,还有DNA?”程仓石疑惑,这应该不属于临床医学范畴。
“对,他对这两块领域异常感兴趣,跟我讨论了很多次。”
“谢谢你。”两人礼貌告别。
看来在学校的时候没有出什么问题,唯一的问题就是毕业之后了,毕业了先在一家医院实习然后失去踪迹。
“去问问沈柯吧。”毕竟沈柯是他的捐赠人。
“像他那样的人肯定滴水不漏,石头我有个预感,这事跟他脱不了关系。”王彷道。
到底还是去问了,结果连人都没有见到。
审问医院负责人也没有任何进展。但是第二天,在医院里却发现了一个惊天密室。
密室里如程仓石他们以前在那医生处所见,只是密室更大,里面的设备更完备,以及,更多的肢体。
几人身处密室里都没有说话,对这样的现象只能说这个医生的心智已近疯狂,竟然肢解活人来做实验。医院院长虽然将所有问题都推到了死人身上,但是对这样规模的密室,显然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警方在第一时间对外封锁了这一消息,极度紧张地调查。
程仓石不属于王彷的警队,倒是不必这么繁忙。他去找柏言钦,默默地看着他。柏言钦尚不知道外面发生的这些事,但是对程仓石的注视却奇怪了:“今天干什么这么含情脉脉?”
程仓石难得被他逗得笑了笑,心里却掠过一丝后怕,假如柏言钦当初没有逃出来,是不是也和那些肢体混在一起?
柏言钦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躺得快要发霉,这几日终于被许可在不动到右臂的前提下起来走动,他心满意足。
“阿石,跟我来。”
柏言钦拉着他走出房门,然后七弯八拐,来了一处小阳台:“从这里看。”
程仓石望去,满眼都是建筑,他蒙了:“看什么?”
“你不觉得那几栋排成的形状像五角星?”
“哦,是有点像。”程仓石心不在焉。
柏言钦眯着眼睛看了很久,风吹着他略长的头发,依然不改的气质。
“阿石,我以后大概不能再拿刀了。”声音低低的。
“不会,医生说恢复得很好。”
“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
“阿钦。。。。。。”程仓石唤道。
柏言钦转头看他:“不过废一只手而已。”
“沈柯,他很喜欢你。”柏言钦是斩夜成员,不能动刀岂不是等于没有了价值,但是他是沈柯的爱人,爱人是不同的。
柏言钦忍住将他扔下楼的冲动,冷冷一笑:“没错。”
作者有话要说:小柏,苦肉计再告失败,你要怎么办呢???
PS,童斯君好久不见了,不知还在么
童鞋们,表抛弃奴家,别收藏了奴家却不看,这让奴家看着如此强烈的点收比,情何以堪
35 最终BOSS
柏言钦快出院的时候,毒狼送了沈柯一份厚礼。
深秋送爽时节,沈柯被公安机关逮捕,跟着检察院以收容卖YIN罪起诉到法院。
柏言钦立刻去保释沈柯,拘留所里的沈柯并没有遭罪,相反警队的人对他很客气。沈柯是一个黑白两道通吃的人,听说连谢行恒也敬他三分,何况他每年都会拿出一部分钱来支援慈善事业,这样的人最好不要得罪。
柏言钦很顺利就将气定神闲的沈柯保释了出来。接下去就是准备证据,准备应诉。
沈柯不忙,他依然如往常一样生活,仿佛被起诉的不是他。柏言钦提早出院,挂着一只手做杨辗的助手。
与此同时,程仓石接到了一个消息,白烈的最近行踪被查到了。
如此规模的研究必然需要大量的资金,众人一致将目光瞄准了毒狼,毒狼的资金都是黑钱,无法从明面上掌握,而众人分析来看毒狼的嫌疑最大。于是程仓石想要查毒狼的资金流向,白烈就是一个突破口。
是人总会有个爱好,白烈的爱好就是打高尔夫球。老头子人老不服老,还希望自己能多活几年。医生建议他打高尔夫球,玩了几场后倒是迷上了这项运动。
所以白烈打球外出的时刻,是程仓石的机会。
但白烈就算外出打球也是有人严严实实的保护着,在球场的外围有保镖巡逻,近身也有人保护。
前几日接连下了好几场雨,白烈好久没有出门,此刻就带了人去球场。
一场球赛下来,他玩得酣畅淋漓,在球场洗了澡换过衣服后回去。白烈住的宅子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