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传说中的鬼哭?真不是好听的!我只觉得他们的哭声像是一只冰冷冰冷的手,紧紧的抓住了我热捧捧的心脏,伴着哭声或捏或揉或拉或拽,十分的不舒服。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靠近,女鬼忽然疾掠而起,一飘一荡从门缝里滑了进去。
“哎!”我连忙跟上,待到门前一看,才发现,这里竟然是太平间!
啊哟,我欲哭无泪,怎么真是在这种满是尸体的地方!难道是哪个人还没死透就给当做尸体扛来这冻上了?怪不得天天阴魂不散,在二楼徘徊来徘徊去的。不过,里头的哭声又是怎么一回事?有冤死的?有自杀的?还是和这个一样没死透?如果是没死透的,那这个医院的死亡验证技术未免也太差劲了,一旦传出去,谁还敢来这儿弥留啊?人还没死,倒先在太平间预定着床位了。
乐枫走上前来从兜里掏出钥匙开门,我一眼瞥见一把弯弯绕绕、像钩子似的古怪钥匙,心知那大概就是可以打开任意锁的****了。
一时也没空去理会他打哪来的这宝贝,我只是急着进屋,唯恐跟丢了那女鬼。谁知——
“阿嚏!”我一进屋,就先打了个响亮的喷嚏。要命,这里面怎么会这么冷!
我缩了缩脖子,抱紧手臂,却依然感到嗖嗖的寒气在一缕一缕的从我的毛孔里渗进去。
回头看看乐枫,他却不知去了哪里。空旷的室内,层层叠叠地萦绕着浓重的白雾,遮掩的连近处的东西都看不真切。
“乐枫?乐枫?”我紧张的叫他。在这种阴气十足的鬼地方,我可不想一个人待着,更何况我还是个门外汉。
“我在这里。”他应声大踏步的走过来,递给我一件大衣,“这件给你,快穿上。”
我顿时喜上眉梢,接过来就往身上披。这可是救命的稻草啊!说来我还是第一次进太平间,实在没想到里面温度这么低,有够冷的。
“喂,哪来的?”我指指自己和他身上的大衣。
“太平间的入口处有更衣室。你刚才走的太快,我没来得及叫住你。”
说着,他自顾自的往前踱了几步,四下里查探。
甫踏进门,抽抽搭搭的哭声就已经戛然而止。我们站在这茫茫然的白雾之间,仿佛被无数道森冷视线盯着,浑身不自在。
只见乐枫挥开白烟,用鼻子嗅了又嗅,不满的皱起眉头说道:“怎么会有这么多不甘、留恋和执念徘徊在这里?”
“不甘?留恋?执念?”我莫名其妙的皱起眉头,“我只看到数不清的白色碎片一团团的纠结在一起,到处都灰蒙蒙的。”
“啊,这是死魂的残留物,我对这一类东西比较敏锐的。落落,她的人呢?”
我赶紧环顾四周,却不见她的身影。
“咦,好像一进来就不见啦。”
“能不能叫她再出来下?”
我硬着头皮试着用那个别扭的称呼叫她:“白衣姐姐,可以请你现身一下吗?”
“嘭”一蓬白雾散开,一个人影突如其来的立在我面前,近的可以数清她眼上的睫毛。
我连忙向后退了几步,轻抚受惊骤停的心脏。
乐枫看不见,自是不以为惧,泰然自若的对着他自以为的方向说话。
“你带我们来的地方,是不是就在这里?”
她点点头。
“是。”我在一旁充当翻译。
“哪一个柜子?”乐枫指指周遭层层叠叠的陈尸柜。
她迟疑了一下,然后摇摇头。
不明白他的意思吗?那就说的再明白一些。
“你的肉身在哪?”
她指指上面。
上面?我们不约而同的抬头看天花板,但那里除了天花板还是天花板啊。
我不解的转头看向乐枫,不料正对上他同样疑惑的面容。
算了,还是问当事人吧。
“白衣姐姐,可以麻烦你带我们去吗?”
她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倏然飞起,一眨眼没入天花板中。
我立刻看直了眼,原来,是这样不见踪影的。但,我和乐枫是两个活生生的人,要如何像她一样穿越天花板?
我和乐枫哭笑不得地面面相觑,难道说上面是在大厅或者急诊部?那她干嘛不直接带我们去一楼?为什么要特地下到这冷不死人的太平间来表演神奇的穿墙术?委实匪夷所思啊。
第五章 消失的楼层(1)
一早醒来,我就觉得浑身肌肉酸痛。都怪那个女鬼,前天哭的一办公室泪渍,害我和乐医生在她走后又奋战了一个多小时才搞定;昨天让我们在冰窖一样的太平间百思不得其解了半宿;再加上连日来半夜折腾,我睡眠严重不足。累啊!幸好我是在这里装病人,白天除了养病无事可做,晚上也可以理所当然的留在医院。只可怜了乐枫,不仅得继续冒充医生,还要参照值班表找人换夜班上。
那天下午,奇奇和月樱来医院探望我,当然,探望是次要的,她们直扑而来的主要目的还是这个沸沸扬扬的“闹鬼”事件。
在她们两个的软磨硬蹭下,我高举双手和盘托出,包括那个叫乐枫的家伙假冒医生的事情也竹筒倒豆子一般大见天日。
正说得起劲,“笃笃笃”三声敲门打断了我们的热烈讨论。
说曹操曹操到。
乐枫借着巡查病房的机会来和我商量午夜的行动。
“这两位是——”他的目光游移不定的落在奇奇和月樱身上。
“我好朋友,王容奇和许月樱,喏,就是她们两个把我塞进来的。”
听罢最后一句,乐枫马上对她们换上感激的眼光:幸好你们把她丢进来,救星啊!
“你好,假冒医生。”奇奇和月樱才听我说完前几天的经历,自然明白他的身份,异口同声的和他打招呼。
“厄,嘿嘿,你们好!你们好!”初次见面便遭人打趣的乐枫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笑。
免去客套,我直接切入正题:“喂,乐枫,你有什么事但说无妨,不用避开她们。”
“又有新进展了?”奇奇迫不及待的问道。
小樱也好奇的把脑袋凑了过来:“说不定我们可以帮得上忙。”
“好,我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拿来给你们瞧瞧。”说着,他摊开几张a3大小的图纸。
“哎,这是这栋住院楼的设计图纸吧?”学习建筑设计的小樱眼睛一亮,抽出其中一张侃侃而谈,“医院的层高一般要比住宅高一些,就像这里画的,3。5米一层,地上十一层;然后地下室多为器械室、太平间、供电室之类,要稍矮一些,喏,这里写着,3米;最后还有这个楼顶天台,1米高。”
“所以,这栋住院楼总高42。5米。”她胸有成竹的总结道。
“错了,是46米。”乐枫坚定地纠正她的答案,同时递过一份医院验证资料,白纸黑字,明确的写着:46米。
“咦,怎么可能?我再算一遍。”小樱抢过资料看了,转而不服输的又对着图纸再次演算起来。
“不对呀,照这设计图,怎么算都是42。5米,怎么会少了3。5米呢?”
瞧着小樱微蹙的眉头,乐枫气定神闲的用笔杆敲着图纸,笑眯眯的说:“问题,就出在这少了的3。5米。”
少了的3。5米。我习惯性的抬眼目测病房的高度,加深自己对3。5米的概念。
“会不会是每层楼的实际高度不止3。5米?如果有4米高呢?”奇奇很快的跟上了我们的思维。
“不可能,楼层和楼层之间藏不了高度,通过楼梯就可以测出来。”小樱摇摇头,很肯定的推翻了奇奇的假设。
“确实。我今早量过楼梯的阶高了,合起来的确是三米五。所以,我想,会不会是有3。5米高的夹层没有画在图纸里?”乐枫问道。
“没画进去?”小樱扬起眉毛,抓了支笔在设计图上圈圈点点,一边喃喃自语道:“3。5米,到哪儿去了呢?在这里,还是这里?”
片刻后,她的笔尖滞留在一楼大厅和地下室之间。
“可能是在这里,地下的建筑比较难测量。”她略带迟疑,不确定的说道。
一楼大厅和地下室之间吗?我拉过图纸放到面前,飞速转动的脑子里浮起一个半透明的白色身影。
“天花板!”我惊呼着侧首望向乐枫,正对上他亦望过来的目光,带着了然与肯定。
是了,天花板!女鬼穿过的天花板!
她不是上到了一楼,而是进了那个3。5米高的隔离带!
果然,乐枫赞许的点点头:“和我想的一样。”
“另外,”紧接着,他又抽出两份文件,递给我们参详,“这一份是半年以来的病人死亡记录,另一份是我把数据整合以后作的对比记录。”
“你们看,死者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在半夜停止呼吸的,而且多集中在二至五层,本来半夜发病率如此之高就已是不合医学常理,更奇怪的是,他们中极少有人在发病时按过电铃呼救。”
是哦,一般来说,只要有一点难受就肯定会从睡梦中醒来,然后第一反应自然是按电铃找医生,名单为什么众多的病逝者中只有个别人有电铃求救记录呢?
是来不及按?还是不能按?都不可能,首先,电铃就在床头,一伸手就能够到;其次,二至五楼的患者都属内科、五官科,四肢行为并未受阻。难道说,是不想按?不会吧,这么多人不想活了?我顿时觉得太阳穴抽搐:这一条假设还是直接省略吧。
那么,是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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