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我当时惊呆了,脑中一片空白,我哭着说愿意为父亲死,让安羽活下去,父亲笑了,给了我神器,当我准备自杀时安羽忽然冲了进来,他用他手里的刀,贯穿了父亲的胸膛……”安歌放在水中的双手颤抖起来,他在水中慢慢蜷起了身体,抱住*的膝盖,埋下了脸,颤抖不已,“是我让安羽陷入魔障……是我的懦弱使安羽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我吃惊地站在旁边,听着安歌的回忆,安歌说得对,长生不老不是恩赐,而是诅咒,甚至让人陷入疯狂,堕入魔障。
安歌在木桶中平复了一会儿,再次抬起脸:“杀死父亲之后,安羽变得除了我不再信任任何人,他开始厌恶人类,开始捉弄他们,开始折磨他们,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很痛苦,安羽问我还爱不爱他,我说爱,他就笑着对我说,那就陪他一起堕落,渐渐的,我也开始迷失,开始迷茫,开始浑浑噩噩地过着这样的日子……那澜,我把这些事告诉你,是希望你让安羽也解脱出来……”
“你……想让我怎么做?”
他平静地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这样的日子应该结束了,我希望你能靠近他,然后……帮我杀了他。”
我怔住了身体,他在我面前缓缓站起了身,身体*而透着一分悲伤地站在我的面前:“如果没有人陪安羽堕落,他会更寂寞的……”
他透着水光的后背轮廓清晰地展现在我面前,那微微凸起的背肌像是曾经也有一对翅膀,天使折断了翅膀留在人间,只为留住恶魔的兄弟不回地狱……
安歌是不是知道,那个时间快到了……
伊森提着包袱回转,外面渐渐发了白,一束束阳光从云层中打落,洒落在荒芜的荒田上。
安歌坐上驾驶坐,显得有些紧张,我握住他的右手,那里纱布已经拆去,肌肤玩好无损,似是从没被老鼠咬过。
“别紧张,这个一学就会,踩油门吧。”安歌紧张地点点头,踩下了油门,车慢慢开了起来,伊森满脸不悦地坐在我腿上,他也想学,现在被安歌抢先了。
开到田边时,安歌咳嗽起来:“咳咳咳……”他的脸色骤然发灰,伊森也一时呆愣地看向他。
安歌停下了车,靠在座椅上吃力地呼吸,阳光如同金色的天柱矗立在天地之间:“那澜……你知道吗?我们安都子民才是真正的楼兰一族……”他长长地吸入一口气,缓缓地吐出,我静静地看着他,握住了他冰凉的手。
“很多年前……我的祖先……居住在一片……美丽的绿洲上……树林茂密……湖水盈盈……可是……因为我们的砍伐……还有洗羊皮时污染了河水……沙漠开始侵袭……是我们自己……毁了曾经美丽的楼兰……咳咳……”
“别说了……安歌……”我抚上他的胸口,想让他在最后的时刻可以舒服地离开,他抬手握住了我抚摸他胸口的手,目光依然注视前方:“我想叫你一声……那澜姐姐……我能唱支歌给你吗?我唱歌很好听……”
“恩……”泪水从我的眼中滚落,他苍白的唇慢慢开启,唱出了无力的歌谣:
“曾经美丽的罗布泊……
曾经美丽的绿洲沙漠……
牛羊在那里奔跑……
女人在湖边欢笑……
胡杨林在风中歌唱……
鱼儿在水中蹦蹦……跳……
忽然有一天……
来了一个和尚……
他说他来自神域……
他说他来拯救我们的生灵……
没人相信他啊……
没人相信他……
他说天地会变色……
他说湖泊会干涸……
没人相信他啊……
没人相信他……
他被赶出了城……
他被晒死……在了……沙漠中……
天……忽然变了色……”安歌缓缓闭上了眼睛,靠落我的肩膀,“地……忽然陷了落……没人……能离开……能……离……开……”
泪水滑落面颊,阳光照射在了我们的身上,我抱住了安歌的身体,埋入他洗干净的雪发……
“那澜……我做到了……我坚持住了……”
“是的……你赢了……”
“恩……恩……”他继续轻哼着曲调……
我听着他的歌声随呼吸一起……
慢慢地……
一起消失……
第八十七章 开车冲进王宫
“安歌……”伊森飞到安歌的脸庞,眼泪在阳光中掠过一抹淡淡的金色的痕迹,滴落在安歌的脸上,“不该这样……不该这样的……他们应该是不老不死的……不该这样的……”伊森难过地哽咽,他抬起脸看我,“你是不是早知道了?所以今天全听他的?”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泪水滑落,悲痛地呼吸梗塞。我知道,我知道这是回光返照,这是最后的精神。
但是,我无能为力,只能尽量满足……
伊森抽泣起来,伤心地抱膝坐在方向盘上抹眼泪。
和伊森一起陪在安歌的身边,久久的,我们渐渐止住了哭泣,静静地看着安歌在阳光中安详的脸,至少……他现在从病痛中解脱了。
阳光在寂静中彻底洒满了大地,我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办?
伊森站了起来,看着身体已经冰凉的安歌,低声说:“让我帮他……火葬吧……”
我静默了一会儿,伊森的双手平伸,金色的细沙开始在他指尖环绕,缓缓流向安歌的身体。
安歌在我身边缓缓漂浮离座,在伊森要把他挪下车时我拉住了安歌垂落的右手:“不行,安羽还没见他最后一面。”
伊森担心地朝我看来:“可是!如果安羽看见会以为是你杀了安歌,他会杀了你的!安羽可不像安歌!安羽非常喜欢看人遭受日刑!”
“那也要让安羽见他最后一面!”我朝伊森大吼,伊森怔立在空中,我低下脸,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他们是亲人……我要送安歌回家……”
伊森沉默了,轻轻把安歌放到了后车座上,我从草地里采来野花放在安歌的身上。
伊森看看我,欲言又止:“疯女人……安歌……毕竟是鼠疫……还是……烧了好……”
我再去采野花,他跟了上来,我很坚决:“即使要烧也要让安羽看一眼。安羽才是安歌的亲人,我们不能擅自火葬安歌……”
伊森不说话了,帮我采野花。
把手里的野菊放到安歌手中时,我歉疚而悲痛地看着他:“安歌……我们回家了……”
伊森静静在我身边,他忽的扬起脸,看向远处:“有人来了。”
我看了看他看的方向,里约他们正朝我跑来,他们急了。
我把布轻轻盖落在安歌的身上,取出了我画的蟒蛇。
里约他们跑到我身前,里约的脸上带着怒气:“大家都准备好了!你要让我们等到什么时候?该不是怕了吧。”
我冷冷看他一眼。“蓬!”一声在他面前甩开了那块巨大的布。登时。听到了惊叫声:“啊!”
“啊啊啊!”
大家被我布上巨大的蟒蛇吓得惊叫,里约一个没站稳,吓得跌坐在地上。
我把布扑在车前,像是蟒蛇凶猛而来。
我看看他:“让大家在东门集合。安羽让他的士兵封锁我们地下城,所以我们从外面进攻反而更方便,就让那些兵在南门和北门傻站吧!”
少年们激动起来:“好主意!现在城门那里反而没什么兵了!里约大哥,我们快去通知大家!”
里约在地上呐呐点头,爬起来和少年们再次往回跑。
伊森看看他们摇头:“就凭他们,安羽一根手指头就能搞定了,真是不自量力。”
“但在他们看来,不反抗也是死,反抗还能有一线生机。谁不喜欢安定的生活?被逼无奈才会揭竿起义。上面五千年历史。这样的场面不知上演了多少次,用我们上面的一句话,就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什么意思?”伊森不解地看我。
我看看他,跃上越野车:“水寓意百姓,舟寓意君王。你自己想吧。”说完我发动车子,前方的巨蟒快速前进!
安都的今天,会载入史册。
罕有人迹的神庙前,已经集结了密密麻麻的青年和少年们,他们手中或是拿着弯刀,或是拿着长棍,武装待发。
在我赶到时,他们被我车头的巨蟒齐齐吓了一跳,我从画布后站起,在看到我时他们才露出了安心的笑容,朝我一边高举武器一边大喝:“吼!吼!吼!”登时士气大增!
扎图鲁急急到我身前,压低声音:“那澜!你不能去!”他看看我身旁:“木头呢?”
“死了。”我淡淡地说。
扎图鲁震惊地瞪大了双眼,似是看见了什么,落在了我车后座的百布上。
我看看他身后:“巴赫林呢?”
他回过神微露一丝尴尬,侧开脸不敢对视我的眼睛:“因为怕他通风报信,所以绑起来了。”
我惊讶看他:“你是这样对待自己朋友的?!”
扎图鲁拧紧了双眉:“大局为重……”
我叹息摇头,双手扶在车杠上:“若是大局为重,你又为何要阻止我?”
扎图鲁怔住了身体,语塞地站在我的车旁。
我看向他身后的里约和所有揭竿而起的人们,约克,小夏,达子,努克哈,汉森,努尔达拉,布克还有桑格大叔,以及依然面露担忧的玛莎那些女人们。
我举起了手,在阳光中大喝:“我们走!”
“好!”朗朗的高喊响彻云天。
我开启了车子,让蟒蛇开道,扎图鲁他们齐齐跑在我的身后,伊森坐在我面前的车杠上,看我身后,我控制在他们跟得上的速度,伊森的金发在越野车前行时随风飞扬。
当我们开到城门时,城门的士兵登时被吓得尖叫连连。
“啊——怪物——怪物——”他们四散逃开,城内的贵族们也惊吓地跑散,我们长驱直入!
安都城里到处是逃窜的人群,到处是尖叫的声音,士兵跌跌撞撞往宫殿的方向跑,路边的商家纷纷关门恐惧地看我车前的大蟒。
我还记得前往安歌宫殿的路,上一次他们把我关在门外,这次我要闯进去!
当我开车到宫殿门前时,正好是七天前相遇安歌的时分。安歌,你赢了,你做了七天的平民。
城墙内的吊桥缓缓放落,安羽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