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拚却醉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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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拚却醉红颜-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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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筝点头道:“我这点徇私枉法的勾当你全知道,我得找机会灭口。”
    
正文 看不到的未来
    林筝来北京之后,也曾经试过向国家电视台发展,一年之间换了几个栏目,可都是二、三类的,而且还都要从编导做起。每天带着上百斤的器材打车,冬天冻得像寒号鸟,夏天旱滴禾下土,白天守住电脑找资料写文案,晚上彻夜不眠剪片子,摄像师永远在闹脾气,制片人则像舞女做旗袍,看完片子只会说:改、改、改。林筝不是那种怕吃苦的人,做节目更不在话下,但是林筝不愿意把时间和精力放在这样二三线的节目上,更不想像组里的老编导,一做做上三五七年,除了供上一间小房子,一辆小车子,还是看不到未来,那不是林筝想要的生活,林筝看过一篇很喜欢的小说《为什么流浪》,讲的是海南刚建省的时候,一伙年轻人闯海南的故事。情节忘得差不多了,但是这个名字却记忆深刻,因为这也是她常常问自己的问题,为什么流浪?为什么那样毫不留恋地放下家乡一帆风顺的事业,一眼可以看到二十年后的幸福生活?也许就是不想在二十年以后还过着和现在一模一样的日子,上班、下班、录节目、一长串的电话等着约会。既然看到了二十年不变,那么现在不论自己在北京闯得怎么样,都等于已经赚了,等于多活了一辈子,甚至几辈子。所以,林筝尽管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么,但很清楚不想要的是什么。这种局面一直持续到认识冯雪峰。
    像冯雪峰这样的追求者,在A省的时候有很多。她喜欢成功的男人,记得古龙说过,男人最好的装饰品就是事业。而且做过那么多期的节目让她发现,除了机遇,人的成功真的不是没有道理的,她喜欢和成功的人在一起,可以从不同的人身上学习到不同的东西,而这些东西早晚都会成为她自己未来人生的养料。直到有一回一个老编辑告诉她一件事情,让她开始反省和这些人的交往,老编辑告诉她,省城两个老板各拿出五十万来打赌,赌谁能先追到林筝,林筝知道这个追字人家是用的客气,都是有家有室的人,谁还有资格追女孩子,实际的意思就是谁能得到她,和她上了床。这两个人,林筝都认识,也都一起吃过饭,没想到自己成了人家游戏的一部分。林筝此后断绝和一切这样的所谓成功男士的交往,但是本性又不喜欢平凡的男人,这样坚持下来,所以感情生活一直是一片空白。
    但是冯雪峰是不一样的,冯雪峰喜欢她的时候她不是那个风光无限的主持人,只是一名央视二流栏目的小小编导,在一次采访中,林筝的经济专业背景和以前吸收的养料发挥作用了,和冯雪峰交流得针锋相对,酣畅淋漓。摄像机一关,冯雪峰再看她的眼神就不对了,林筝顿生知遇之感,但想到曾经身为赌注的惨痛经验,无意重蹈覆辙。不料冯雪峰竟离了婚以示诚意,之后才展开攻势,林筝大为感动,立刻缴械。林筝并不认为自己曾在冯雪峰的前一段婚姻中扮演过什么不光彩的角色,如果这样的考验都经受不住,这样的婚姻也实在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了。林筝曾经讨厌纠缠不情的感情,但是麦微的爱情又多少次让她感动,林筝也讨厌感情中参杂了利益的因素,但是没有冯雪峰的臂助,自己也不会有今天的事业。看来,原则的反义词不是不讲原则,而是生活。既不是每段爱情都发生在婚姻中,也不是每一段真感情都没有铜的气味。
    认识冯雪峰后,冯雪峰给了林筝三个建议,“第一、喜欢继续作电视的话,在国家电视台任挑一个自己喜欢的栏目。”
    “第二、找一个好一点的学校,一个最想去的国家,出去学习。”冯雪峰说:“你们做文化的,最重要的是要有自己的根,要在自己的母语国家发展,但是眼界也非常重要,有时候直接决定着你的思路。”
    “第三、文化产业是一块大蛋糕,在美国,文化产业是仅次于信息产业的第二大国民经济支柱。我个人也非常有兴趣,但是隔行如隔山,一直也没有机会涉猎,现在我想以你的名义来注册一个文化公司,算是我们两个共同的事业。”
    林筝想了很久,还是选择了方案三,当时她正在看一本美国人写的畅销书叫《穷爸爸,富爸爸》,里面的关于创立自己的事业的观点对她影响很大,甚至是豁然开朗。但她和冯雪峰还是有一个分歧,林筝坚持不肯担任法人代表,只希望将来能按照规矩拿些干股就可以了。最后,冯雪峰提出一个折衷的办法,“那你帮我办件事情,集团公司要在全国各地建立自己的销售网络,我计划三年之内开上五百个以集团公司命名的连锁药店,统一供货。A省是一个大省,我准备建上三十个,但是,我们的产品一直是买方市场,公司和各地方都不熟,如果你能帮我跑下A省的三十个药店的批文,这开公司的钱就算你自己挣的。”
    林筝心动:“会不会不合法?”
    冯雪峰笑,“傻丫头,连锁药店在质量上有保障,还可以降低成本,平易药价,这样对政府和对百姓都有好处的事情,怎么会不合法?”
    林筝迟疑:“我哪儿有那么大能量?”
    冯雪峰看住她,半晌,说:“没试过怎么知道?”
    整整三天,林筝关掉手机,把自己关在机房里剪片子。直到把一星期的工作量全部赶出来,林筝再也找不出回避的理由。利用失眠的时间,反反复复把事情理了一遍又一遍,还对着镜子演习了几遍,可当拨通沈树臣的手机时,冰凉的指尖忽然碰触到脸颊,自己吓了自己一跳,赶紧放下了电话。林筝想到自己这几天的种种表现,忍不住在空空的房间中出声地笑了起来,这就是那个传说中巧言令色,无所不能的林筝吗?当年的游刃自如呢?看来人只有在对别人毫无所求的时候才能做到真正的潇洒。等沈树臣再把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林筝已经轻松了很多,她临时改了主意,只是问候了一声,就像昨天才见过面的那种问候,然后问沈树臣何时有时间。从沈树臣听到她的名字的那一刻的第一反应,林筝心里已经笃定,不管事情办的怎么样,沈树臣是一定会见她的。
    林筝搭了当日的飞机直飞A省省会S城,从机场直奔酒店,旧时相识一个也没通知。
    
正文 蝮蝂传
    次日一上班,林筝神清气爽,朴素大方地准时出现在省委后院沈树臣的办公室门前。沈树臣正在听一个工作人员的口头汇报,点头示意林筝稍等。来人很快汇报结束,沈树臣等他走出房间,轻轻带上门,才从硕大的办公桌后绕了出来,走到沙发区,握住林筝的手,“两年没见了吧?小林。快坐。”用敦厚的大手一直牵着林筝落座。然后起身给林筝倒水。
    “怎么样,小林,听他们说你现在北京发展?那时我就跟他们说,这个小姑娘定非池中之物啊,说中了吧?A省水浅,养不了你们这些大鱼啊!”
    林筝笑一笑,双手接过茶杯,说道:“沈书记取笑我呢!”
    沈树臣看着林筝,过了一会儿,摆摆手说:“外边的水够深,可也考验水性啊。你也不用客气,你遇到事情能想起到我这里来,老实说,我很高兴。”
    林筝没有想到沈树臣会如此直接地点明她的来意,先是有些意外,随后感到一丝感动,尽管这么多年来,无论官场上还是商场上,林筝见过太多的太极高手,听到过太多虚虚实实的许诺,但沈树臣的态度还是让她感动了。
    林筝想了想,把连锁药店的事扼要说了。
    沈树臣的反应很快,稍稍琢磨了一下,立刻问了几个问题,都是临来之前冯雪峰特别关照过她的事情。
    林筝一边按照冯雪峰交待的解释给他听,一边心下暗自服气。
    沈树臣说,“这样,审批的事情是卫生厅办,你们这就回去准备好报告送到卫生厅,他们会按照规定办理的。”
    林筝为难地看着沈,“报告我已经拟好了,可是……”
    沈挥挥手:“这是他们的正常工作嘛,他们要是耍官僚你就找我!”
    林筝心想,您就在这跟我耍官僚呢,我找谁去?林筝的手慢慢摸过手袋。
    沈树臣想了想忽然又道:“这样,你拿着报告去卫生厅直接找张厅长,不用提我的名字。”
    林筝心内大喜,仍尽量不露声色地说“我知道了,沈书记。”
    林筝拿过手袋,取出一个薄薄的白色信封,什么也不说,放在沙发上起身告辞。
    沈树臣叫住她,说,“小林,你大学学的什么专业?”
    林筝心里诧异,还是微笑作答:“经济。”
    “那也应该有点中文的底子了。我记得柳宗元有一篇文章叫做《蝮蝂传》,你有印象吗?”
    林筝飞快搜索记忆,还是没有。
    沈树臣摇头,轻声说:“回去找来看看,你就会明白我的意思了。”指着白信封,“你的东西掉在这里了。”
    林筝只迟疑了一瞬,马上伸手把那个装了一张身份证和一张银行卡的白信封放回手袋。
    沈树臣笑着和林筝握手告别:“有空来坐啊!不要有事才来坐。”
    林筝从省政府出来,打车直奔卫生厅,把报告直接递到3001室张厅长办公室。张厅长个子不高,黧黑面孔,是新从下边调来不久的,林筝从没谋面。林筝赶到卫生厅的时候,他正在小会议室开会,卫生厅的办公室主任是林筝原来电视台同事的夫人,林筝找到她通报了一下,张厅长让主任把材料拿了进去,林筝特地在门口站了一下,张厅长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林筝到主任办公室闲聊了一会儿就起身告辞了。
    整整半个月,林筝按照冯雪峰的遥控,一直守在酒店里,每日只是看电视,一日三餐都是在房间里吃,之间约到沈树臣喝过一次茶,沈树臣好像忘记了林筝等在A省的原因,绝口不提批文的事情。若不是每晚和冯雪峰通电话时,冯雪峰笃定的态度,林筝几乎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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