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这样会打死他的!”方泽尧看到打红了眼的方池墨,赶紧上前阻扰。
手电筒照耀下的被揍的男子,鼻,口全是血,右手胳膊被折断,整个人似破败的布偶般,摊在地。想到那满身是血的她,方池墨表情再一次不可抑制地狂怒扭曲着,抬起一脚狠狠地踹在束发男的心窝上,束发男闷哼一声,血自口里喷了出来。
方泽尧赶紧上前止住了方池墨欲踹下去的第二脚,与另一同来的男子拉着他离开树林,他身后的几个身着军装的人,自地上架起奄奄一息的束发男,随在后面。
另外那几个小青年看到被揍得剩半条命的束发男,以及周遭几个穿着军装,手持枪械的高大男子时,早已瘫软在地,心想,这下,是真的惹到不该惹的人了。
回到路口的车辆旁,方泽尧看到沈珏怀里抱着的人,满身是血,又惊又吓之下,脸色惨白,“小思——”紧紧跟在旁边。
沈珏从一位身着军装的小伙子手上接过药箱,给入思包扎头。他手哆嗦着,镇定了好久才拿稳剪刀去剪纱布。他身上的衣服已叫血给染红,他只能简单地处理伤口,防止再流血。在外这种简陋的条件下,他不敢轻易仔细地去动她的后脑,最紧要的是赶紧去医院。
车以极快的速度向市中心开去,沈珏抱着入思,旁边的方池墨握着她的手在颤抖。看着她胸前染透的那片已经干涸的暗红,他的心狠狠抽搐着,如果他们晚来一步,他真的不敢想象,他还会不会再见到她。天知道他在飙车来的路上,一分一秒对他来说都是煎熬,见到她满身是血的那一刻,他真的有了杀掉那混蛋的念头,事实他也这么做了,狠狠地将那人往死里揍。
若不是方泽尧拦着,或许,现在的他就是个杀人犯了。一向冷静如他,从未有过这般的疯狂与失控,这种撕心裂肺的感觉让他想起了父亲自杀的那一刻,几年了,这种痛楚再一次出现,就像是心头上的肉被生生的撕去一片的感觉,痛以及窒息带来的恐惧,使得他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他怕她也似他父亲那般丢下他。
入思是被手上传来的痛楚给弄醒的,蹙着眉,逸出痛苦而细碎的呻吟。沈珏恼恨地瞪着方池墨,“你疯了?你这样弄疼她了!”方池墨这才清醒了过来,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
入思醒来就听到身旁的他不断地在道歉,她艰难地张嘴:“不关你的事。”她抬头,看了看一旁的方池墨缠着纱布的拳头,有些着急,“阿池,你的手怎么了?”
“阿思,不要说话,闭着眼睛休息。”沈珏低下头在她耳边轻轻地说道。
她抬头,才发现抱着她的人是沈珏,“阿珏,你怎么也来了?”
“乖,不说话,我们很快到医院了。”沈珏的手一直托着她的头,此时动了一下,才发现酸麻无比。
“那,那个男子呢?”她想起,担心的问道。
“他没事,坐在另一辆车上。”沈珏摸了摸她的头,“乖,不许再说话了。”
“我来抱她!”方池墨看着倚在沈珏怀里的人,再看看沈珏亲昵的行为,终于忍不住,说道。
“我是学医的,我知道怎样的姿势可以防止她脑后再流血,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思吃醋?”说完,没好气地睨了旁边的人一眼。
方池墨这才悻悻罢手,看向入思,手仍是紧握着她。
方泽尧待看到入思包扎好,入住病房后,才赶往同一医院的外科楼手术室。
六个小时过去了方泽苡的手术还没结束,方家人在手术室外个个都是一脸的焦急。当护士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方家人都围了上去,护士态度很恭谨,对方瑜山说道,“老将军,病人伤到大腿大动脉,我们一直在想办法止血,但是由于失血过多,病人现在情况很危急,我们医院血库没有RH阴性血,我想问一下你们当中谁是RH阴性血?”
“我是!”方谨晟赶紧答道。
“不行,你不能输血!”方瑜山阻止。
“爸,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方谨晟不管父亲的反对,朝护士说,“输我的血吧!”
“方先生,不是您想输就输的,我们得检查一下您是否合适输血。”护士为难地说道。
“他不合适,他三年前做过肾切除手术。”方瑜山瞪了儿子一眼。
姜玲敏这时不由得慌得哭泣了起来,“那我们的小苡怎么办啊?”
方谨棋突然想到什么般,“哥,嫂子,云入思云老师是RH阴性血,爸当初就是为了这个才——”
“谨棋!”方瑜山凌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这是手术室,你哪来那么多话。”
方谨棋瞧到父亲难看的脸色,赶紧噤声。
☆、第五十六章 稀有的血型
“小泽,你带人去寒音寺寻到云老师了吗?”
方泽尧还处在方谨棋提到入思是RH阴性血的震惊中,此时见自己爷爷问他,他吱唔了起来。他想起入思受伤时血染全身的情景,他真的怕他家人借着势力强行逼迫入思输血。
“小泽,爷爷问你话呢?”姜玲敏听到入思是RH阴性血后,犹如黑暗的绝望中看到一丝曙光,见儿子不回答,着急了起来。
“爷爷,小思不能输血,”方泽尧无视方瑜山变得铁青的脸,继续说道,“她刚受了很重的伤,失了很多血!”
“只要她还活着,就能输血,我们不会白要她的血,而且我们要的也不多!”方瑜山神情接近冷酷。
“不行!爷爷,您不能这样!”方泽尧慌了,没想到一向在他面前慈爱有加的爷爷在谈论别人的生死时,是这么的轻描淡写,他转头求助似地看着方谨晟,“爸爸,你们不能这样。”
“你!你这个逆子!”方瑜山再次气的发抖,手上的拐杖重重地敲了过来,方泽尧也不躲,背上生生地挨了一棍,眼里尽是倔强。
“爸,有话好好说,着急也没用,”方谨晟阻止父亲再次欲落下的动作,“小泽,云老师现在在哪?你带我过去看一下。”
“爸,不行,你们不能这么对待她!”方泽尧仍是倔强地拒绝,眼里居然是浓浓的警惕。
“我只是去看一下他!”方谨晟看到儿子这般防备的举止,既觉得安慰,又觉得无奈。他的儿子到底是长大了,能够辨别是非,只是,面对手术室里躺着的生命攸关的妹妹,这样的维护外人,着实令他感到吃惊与无可奈何,他的儿子对那个女孩的情谊似乎不轻。
方泽尧还是将信将疑,并没挪动脚步,显然,他并不相信父亲的话。
“小泽?”方谨晟停下正行走的脚步,转过头来看着他,“你连爸爸都不相信了吗?”
方泽尧看了父亲的神色,许久,才抬起步伐。
入思的病房内,蓝茜、吴哓哓、尹楠、白舟、林瑞和沈溪樊都赶来了。
入思包扎好头后,除了脸色有些苍白,精神还好,居然还能和沈溪樊开玩笑。吴哓哓看着她绕了厚厚一圈的纱布的脑袋,以及同样缠绕纱纱布的双手,小腿处被划的口子,微肿的嘴角,嘤嘤地哭起来。蓝茜和尹楠也是一副欲哭忍着的模样。
入思笑着安慰她们,“哭什么嘛,我那么痛一滴眼泪都没掉呢,你们害不害臊啊,在那么多人面前?”
她们看着她那强装的笑脸,心里更是难过。
沈珏看着入思这番模样,想到了小时候他推门撞到她鼻子的那次,也是这般,即使流这么多血,她仍然是一滴眼泪也不流,反倒还安慰他。他轻轻抚着她的脸,声音里含着疼痛也含着欣慰,“阿思,还好我们及时赶到了。”
沈溪樊看她这幅惨不忍睹的模样,忍不住低咒,“这群禽兽,若是让我审他们,绝对让他们承受比下地狱还痛苦的刑罚!”
“入思,在我们面前你就不用装坚强了,该哭就哭吧!”白舟实在不忍心看她这般的强颜欢笑,经历这样的惊吓,若是一般的女孩,早就吓得魂都没了,还能在这强装着与他们玩笑,真是难为她了。
“是啊,师妹,您就将你内心的恐惧哭出来吧,别憋在心里!”林瑞也心疼地说道。
入思看着他们,表情甚是奇怪,“你们怎么这么没良心?看我受伤还不够,还想看我哭哭啼啼的模样?”
她说完,眼睛看向紧闭的房门。刚才方谨晟来看过她,看了她这番模样,安慰了几句,便走了,方池墨送他出去,都好一会了,还没回来,她不时地看着门口。
这样的动作落在沈珏眼里,映着灰败的影子。
门教人推开,却是姜玲敏。
入思正吃惊于姜玲敏怎么也来看她,姜玲敏便朝她跪下了,“云老师,求求你救救小苡。”
她为姜玲敏的行为吃了一惊,其他人也很是吃惊,她忙叫沈珏和白舟将姜玲敏扶起来。待姜玲敏将请求说了之后,沈珏立即反对,“不行,阿思头部受伤,刚刚失了很多血!”
入思则满脑子是姜玲敏的那句“小苡在手术室急救,如果没有输血,就会死亡。”
她从小就知道她有着与别人不一样的血型——RH阴性血,是世间少有的熊猫血。向来,无论是小学、中学、还是大学,同学们都很羡慕她,为她的稀有血型。只有她从母亲时不时的担忧中,得知一旦遇到什么大出血,她将是面临死亡,因为她的周遭没有人有这种血型,医院的血库里更是稀少。她第一次鼻子被撞出血的时候,母亲曾经晕了过去,便是因为这个原因。
姜玲敏仍在哀求着,她想到了那年晕过去的母亲,突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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