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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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名-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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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三丫头就被真正的老板娘打成了重伤。而作为三丫头的“嫡系爪牙”,莫莉也就顺理成章地失业了,更惨的是,她一分钱的工钱没拿到,尽管那是她应得的。

  莫莉的理想随着第一次打工的失败消逝了,莫莉回到了五道岭,一边帮母亲做农活,收拾家务,一边复习功课,准备再参加一次高考。然而就在这当口,父亲干活的小煤窑出了一起瓦斯爆炸事故,和父亲一起下井的十几个人成了黑暗之火那幽灵一笑的烟花。父亲死了,家里的顶梁柱断了,但老板不管那么多,甩下一万块钱,这事就算结了。不,应该是,这事从来就没发生过,煤矿一直在“安全生产”,一切正常。尽管父亲平日待她并不好,但莫莉还是哭的很伤心。十指连心,亲人哪,亲人,也许,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什么人比中国农民更看重这两个字的意义,特别是在亲人去世的时候。哭过之后,莫莉又进省城了,原因很简单,有人上门提亲了,她还不想这么在农村在呆一辈子,她毕竟是去过省城的人。

  因为在省城待了三个月,多少有点熟悉了,很快,她就找到了一个在一家理发店做小工的工作,主要任务就是给客人洗头。洗一次头需要一个小时,五块钱,但最后落到莫莉手里的就只有两块了。两块钱,莫莉感到很满足,这样一天下来她就能挣到二十多块,赶上她爸在窑里挖三天煤了,她很感激老板给了她这样一个好工作。只是手整天在各种洗发液里裹着,手被腐蚀的苍白、带着一种病态的婴儿般的红肿,完全没有了少女应有的光泽润滑,似乎手上的青春已经随着洗发液溶进各式个样的头发里去了。莫莉依然做的很卖力,很认真,她还年轻,不在乎这些,而且她也没有资格去在乎这些,是的,一个到大城市来打工的农村姑娘,她有什么金贵的需要保养的呢?生活,她现在需要的,只是简单安定的生活。点名找她的客人越来越多,但莫莉却突然辞职了。原因其实很平常,平常的有点儿老套:店里的大工阿华经常骚扰她,而她不喜欢阿华,她看不惯阿华那流里流气的样。

  莫莉用洗头赚来的钱进了白山中医学院办的按摩学习班,她听人说这工作很赚钱,而且毕竟上了这么多年学,想赚钱就要投资的道理她还是懂的。学了一个月后,她被介绍到了海浪洗浴中心。

  就是在这时候,她认识了梅姐。当然,她很快也就知道了梅姐是干“那个”的,和她这种纯按摩的比起来是即轻闲又赚钱。梅姐是这里的金字招牌,很多客人都是冲她来的,洗浴中心的老板也非常喜欢她,俩人的关系也很暧昧。

  就在这时候,莫大妈被查出了肺癌晚期,刚刚露出一线快乐的打工生活,又一次布满了阴云。莫莉匆匆的回了边城,又匆匆的回来了。回来后,她开始疯一样地工作,每天都做到凌晨三、四点,上午又第一个起来排号等活。终于和她处的不错的梅姐看不下去了,“算了吧!别把自己整的那么累,累死累活的,才赚那么两个小钱。我们是女人,我们有自己的资本。”

  莫莉愣住了,她当然明白梅姐指的是什么,但她还是听了下去。

  “你别以为干这行有多下贱,现在这社会,有钱才是大爷。你看那些整天到咱们这儿混的臭男人,有啥好东西?可他们有钱,所以就一个个人五人六的。你知道他们为啥有钱吗?告诉你,他们的钱没一个是正道来的!谁会拿一个月工资到这来干那事儿?

  “以后要是你有了钱,一样可以像那些他妈的‘上流’女人那样。没人会知道你以前是做小姐的,就是有知道的,他也不敢说!

  “你可以去劳动。可就象你这样,天天累死累活的,赚了几个钱?干活赚不了钱,那你还有什么?只有你的身子。其实想开点儿,也无所谓,这个世界上比我们更贱的人多的是,他们骂我们贱,那是因为他们比我们有钱,可骂完了,还不是要上我们这儿来玩?他们比我们更贱!”

  梅姐点了支烟,抬头吐了个漂亮的烟圈。

  “做人不能太刚烈,干我们这行的,更不能太刚烈了。如果一个人连衣服都没的穿,连肚子都填不饱,母亲病了都没钱治,还扯什么三贞九烈的?我知道你的难处,谁要不是难的过不去了,也不会来干这个。这样,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对了,你还是不是处女?如果是的话,可以卖个好价钱,我认识一个老板,就好这口。”

  看着莫莉羞涩的点了点头,梅姐兴奋的一连吐了好几个烟圈。

  在梅姐的安排下,莫莉把自己的童贞卖给了一个五十多岁、一身骨头棒子的老男人。完事后,那老男人很是兴奋,甩给她一大叠钞票。莫莉马上拿这叠钞票换了两个疗程的药,寄给了家里。

  然而失去处女之身之后的莫莉再也没赚过这么一大叠的钱。她既不漂亮,也不知道该怎么讨客人欢心,尽管梅姐也会时不时的开导她一番,但她的“收入”还是同伴中最少的,再加上还要被老板抽去一半,一天下来,剩下的也就那么可怜的几张了,但还是比做按摩要多得多。每天凌晨,她都会在空无一人的女浴室的喷头下边恶狠狠地冲洗揉搓自己,就像揉搓着一块不小心落在了垃圾堆里的猪肉。

  除了必需的化妆品和衣服,莫莉几乎把所有的钱都送到了药店,她希望自己的肉体能延长母亲的生命,她甚至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骨头在男人的身体下唱响那最后的竹枝词。

  没事的时候,她还是会想起那个曾经和她一起浏览太白山的高大青年,那个让她第一次体会到“喜欢”感觉的人。水在眼里,漫过秋天最后的警告,她明白,这对她来说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事情,那些往事,不过是她人生中的插曲,她的背脊上,早已张满黑色的弓影,再没有空间给自己建造一座巴别塔。她不敢想象,有那么一天,苍天会再一次把他送到自己的身边。

  那其实是一个很平常的夜晚,平常的似乎不该在这样的时刻发生故事。

  吃完晚饭,莫莉感到身体有些不舒服,她知道月经快来了。干她们这行的,每个月都会盼着那几天的到来,这不仅说明自己又平安的渡过了一个月,而且可以好好休息几天。就在这个时候,领班走过来告诉她有客人。

  尽管包房里的灯光很昏暗,莫莉还是一进包房就认出了那时早已是烂醉如泥的孟远。她脑子一阵发晕,呆在门口愣了半天神。回过神来后,她拉开门悄悄溜了出来,在门口呆了半天,正巧领班从这路过,看见她在门口发呆。

  “莫莉,发什么愣呢?客人在房里呢。”

  莫莉迷迷糊糊地应了句,又推门进了包房,关上门,一瞬不瞬地站在那儿盯了孟远看了半天,最后终于咬咬牙走了过去,坐在了孟远身边,两手交叉的捏着,直直地盯着孟远的脸,好半天,才轻声的喊道:“孟远,孟远。”

  孟远已经开始打起鼾了,莫莉小心地拿起他的手,看了半天,最后又轻轻地放下,在孟远的手背上来回摩挲着,房间里浓重的酒气悄无声息地瓦解着莫莉的羞涩,她不知不觉地解开了孟远的衬衫扣子,轻轻的抚摸着孟远结实的胸膛,摸着摸着,她的脸贴在了孟远的胸膛上,来回磨梭……。

  突然,孟远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眯起了双眼,说了句:“你是莫莉?”莫莉感激的泪如泉涌。就在这时候,门被踹开了,两个警察冲了进来。

  孟远和莫莉直到第二天早晨才被派出所放了出来。

  孟远一个人气哼哼的在前面呼呼地走,莫莉在后面紧紧的跟着。一连拐过了好几个路口,孟远终于在一个公共汽车站牌前停了下来。他回过头,狠狠地盯着莫莉,“你这个害人的臭……”但“婊子”两个字在孟远嘴里打了几个转,还是没有说出口。

  “臭丫头,你一直跟着我干什么?”

  “不是这样的,孟远,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啊孟远,这件事……”

  这时候,一辆公共汽车缓缓的停下来,孟远实在不愿再搭理莫莉,也不管来的是哪路车,“呼”的一下子跳上了车,莫莉一看,赶紧跟着挤了上去。

  这正是上班的高峰期,车上挤满了人,孟远抓着个吊环,莫莉抓着孟远的胳膊。孟远开始时还使劲的想甩开莫莉,可车上人太多,他根本摆不起胳膊来,试了几次都没甩开。可是两个人这一拉一扯的,像极了一对正闹别扭的情侣,引的旁边的几个乘客都偷偷的笑。孟远一看周围人的表情,也不好再甩了,可谁知道莫莉的身子马上贴了过来,孟远甩也不是,推也不是,躲又躲不开,心里一横,想,随他去吧。汽车随着路面不停的颠簸着,再加上不断的刹车,前后来回的晃,莫莉的身子也贴的越来越紧。孟远被这软软的身体和不断传来的香水味撩拨的心里直痒,觉得越来越受用,只是想的越多,身体反而越来越硬,浑身的关节都长到一块去了。就听莫莉怯怯的说:“我身上没钱了,一分都没有了。”

  下了公共汽车,孟远还是没能摆脱莫莉的胳膊,莫莉就这样紧紧地搂着他的胳膊跟着他一起回到了他在电影厂宿舍租的房子里。

  一进房门,孟远立马狠狠地把胳膊抽了出来,指着另一个房间,“你要是累了,就在那屋休息一会儿。这是伍拾块钱,休息好了你就买张票回边城。”说着掏出伍拾块钱塞到莫莉手里,头也不回地冲进了自己的房间,“咔嚓”一下反锁了房门,扔下莫莉一个人在那里发愣。

  孟远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迷迷糊糊地被一阵阵炒菜的香气惹醒了。他模模糊糊地睁开眼,迷迷瞪瞪地闻了半天,才明白自己不是在做梦,确实有股香气。

  孟远胡乱地套上睡衣,打开房门,这次轮到他站在那里发愣了——只见莫莉正端着一个盘子从厨房里出来,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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