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我急忙上前,叫一声,“师父啊!”便哽咽了,泪水扑簌簌地掉下来。
“哦,你呀,回来了。”大师亲切地问候我,“嗯,很好,变化很大嘛!身上有点臭。臭点好,嗯,这个,啊,对了,去家里洗个澡,换换衣服吧。哎呀,你把我这套衣服糟蹋的够呛啊。”大师围着我前后左右地检查了一遍他给我的这套乞丐装,脸上露出心痛的表情。
我跟着大师来到他的住处。大师找出我的衣服,让我赶紧把他的乞丐装换下来。我便在大师的卫生间里洗了澡,换上自己原先的衣服;又把大师的乞丐装叠好,双手捧着走出来,恭恭敬敬地还给大师。
大师接过来,装在一个塑料袋里,说,“需要送去干洗一下。”
我说,“师父,我来洗吧。”
大师摇摇头,“不用,你会洗坏的。”
我摸摸自己的脸,觉得胡子挺长,便问道,“师父,您有剃须刀吗?”大师端详我一眼说,“你的胡子很好,不要刮。我一直想留胡子,可我的胡子不好看。你的胡子好看,留着吧。”
我听了很高兴,就说,“是,我听师父的。”
“怎么样?这一个月过的还好吧?”大师又问。
我想了想说,“挺有意思的。”
大师很高兴,“有意思就好,做有意思的事很好。”
我问,“师父,您现在可以教我学功夫了吧?”
大师沉吟道,“功夫,啊,这个功夫吗?你已经在学功夫了。”
我诧异道,“没有吧。”
“有,”大师肯定地说,“讨饭吃是最大的功夫,你学的挺好,嗯,一个月,嗯,还胖了点,人活着就是为了讨口饭吃嘛,很好,学的很好。”
“可是,”我摸摸自己依旧乱蓬蓬的头发,“我要学的不是这个啊。”
大师笑眯眯地说,“你不知道你要学什么,我知道,我让你学的是你需要的,你想要学的是你不需要的。”
我急得要哭了,“不行,师父,这不行,您得教我功夫。”
大师依旧笑眯眯地说,“功夫,啊,这个,功夫是很多的。我教你功夫是很容易的,但你学会是很难的… …”
“我不怕难!”我抢过话头表决心道。
“好的,好的,”大师似乎被我说动了,“我们去吃羊肉串吧。我刚才正准备去,结果碰见了你,我请客,庆祝你学会了讨饭吃。”
又吃羊肉串(二)
还是那个地方,还是那种味道的羊肉串,还是那个卖羊肉串的少妇。只是少妇身边多了一个男人,一个长相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
“他是我的情敌。”大师指指中年男人说。
我回转身看一眼那个男人,觉得这人实在太普通了,怎配做大师的情敌。
“师父,您该灭了他。”我不平地说。
“不好。”大师咬一口羊肉串,边嚼边说,“灭了就没有情敌了。我得打败他。”
我点点头,“师父教导的的对。只要师父您动动小手指头,就一定打败他。”
大师叹口气,“可已经二十年了,我还是没有打败他。眼看阿珠就要人老珠黄,我对她都快没兴趣了,可还没赢。”
我瞅一眼少妇,心想她已经人老珠黄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大师,只好默默地吃羊肉串,嘴里洋溢着羊尿的骚味。
“你有喜欢的女孩吗?”沉默一会,大师问我。
我说,“有啊。”
大师拿啤酒瓶的手做了个很容易懂的动作,“到手了吗?”
我沮丧地说,“没有。”
“有情敌吗?”
“有时有,有时没有。现在没有,但也没戏。”
“没情敌就好,情敌是个大问题啊,头痛,很头痛啊。”大师一脸无奈的表情。
“师父,需要我帮忙吗?只要您一声令下,我刀山敢上,火海敢闯。”我表忠心道。
“哈哈,你的态度很好,我很欣慰。”大师伸出油乎乎的手,拍拍我的脑袋。又问,“那个女孩什么样?”
我说,“挺好的,她叫赵曼,和我是发小,住我家楼上。以前我们俩很好,可她考上大学以后就不理我了。”
大师掐指算一下,叹一声,“嗯,她会让你疼痛,越来越疼啊。我看,不如这样吧,你先去把你自己喜欢的女孩追到手,再来帮师父的忙。”
我挠挠头皮,犹豫道,“师父,这个… 可能 … 很难办,我不知道能不能行。”
师父一扬脖喝光瓶里的啤酒,轻轻一晃手腕,啤酒瓶准确地掉进十几米开外的垃圾桶里,“好,就这样,快去吧。把你喜欢的女孩追到手,然后再来找我。嗯,到那时候,我再教你功夫。”大师说完,站起身,没等我回过神来,就了无影踪。
我呆呆地看着手里剩下的羊肉串和半瓶啤酒,脑子一片空白,心想这可怎么办啊?
情敌(一)
我走进曼斯顿书屋的之前,把自己浑身上下嗅了好几遍,并把胡子头发捋了又捋。但赵曼还是捂着鼻子大惊小怪道,“哎呀,没听说过有讨书的乞丐,快出去!快出去!”
我哈哈一笑,说道,“讨书干什么?我讨人来了。曼曼,这是我的第一百零八此向你求爱,请你接受吧。只要你接受了,我的生活就将揭开灿烂的一页。”
“可我的生活就会揭开悲惨的一页。”赵曼依旧捂着鼻子说。
“不会的。”我走向前,伸手去握赵曼没捂在鼻子上的另一只手。
“嗨嗨,干什么?耍流氓呢?”我身后响起另外一个人的声音,我听着有点耳熟,回身一看,竟然是老六。
“老六,你他妈到这儿来干什么?”我惊讶地问。
“干什么?护花来了!达子,告诉你,赵曼现在是我的女朋友,请你离她远点。”老六义正词严地说。
我心里惨叫一声,完了,我又有情敌了。我想起大师的话,“情敌是个大问题,头痛啊!”我放开赵曼的手,揉揉自己的额头,定定神说,“老六,我还你钱。”我从兜里掏出老棍的遗产,数了一千递给他。
老六拿过去闻闻,“真他妈臭,怎么一股*味啊。”然后装进裤兜里。
我说,“很好,咱们两清了。现在新仇旧恨涌上了我的心头,我一定要把你弄残了。老六,我郑重告诉你,为了赵曼,我的底线是无期徒刑。”
老六冷笑道,“玩这手,你还嫩点,告诉你老子的底线是死刑,立即执行。”
我说,“好,既然咱俩都是明白人,那就来吧。”
“拜托两位大哥,请到店外行刑好吗?”赵曼说,“小店惨淡经营,实在经不起人命官司。二位好汉最好把刑场放到马路对面,让警察调查的时候觉得跟小店没一点关系。”
我说,“好吧。”便拉着老六走出店外。
情敌(二)
走出店外,我顺手在地上捡了块砖头,然后开始端详老六的脑袋。
老六点上一根烟说,“达子,至于吗?为女人打架,咱俩有病吧。”
我说,“我本来就是个病人,精神方面有些问题,估计,会减免一些刑事责任。”
“我看你是真有病,懒得理你。”老六说完,把烟头扔地下,踩一脚。丢下我,扬长而去。
我扔掉手里的砖头,又回到曼斯顿书屋。
赵曼问,“这么快?怎么没听到惨叫声?那一个是死了还是昏了?”
我说,“跑了。”
赵曼说,“就是,人家老六是个有身份的人,怎么会跟一个臭要饭的一般见识。”
我说,“别听老六胡说,他那是诋毁我,他一直都在诋毁我。”
赵曼道,“可不是老六诋毁你。你大概还不知道吧,网上疯传你是什么丐王,还有个小要饭婆子,说是你的丐后。哈哈,好笑死了。你爸你妈都不敢在家呆,逃跑了,听说二老跑云南去了。哈哈哈。”
我厚着脸皮道,“造谣,那不是我。”
赵曼说,“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让你看看你们小两口在网上的尊容。”她走到柜台里面的一台电脑跟前,拿着鼠标点起来。
我心里暗下决我心里暗下决心,无论你点出什么来,我也不承认。大不了说是我走失的双胞胎兄弟。
赵曼点了一会,诧异道,“咦,你怎么不见了?你的小要饭婆也不见了?怎么搜也搜不出来。奇怪了,你爸只是一个退休的科级干部,怎会有这么大能量,竟然把网上的帖子删了个干干净净。”
我说,“科级干部怎么了?科级干部也是干部。比你爸级别高。”
赵曼说,“滚蛋,最烦你们这些小官二代。”
我腆着脸道,“娘子息怒,虽然我没有成为大官二代,但我们可以共同努力,一起制造大富二代。”
赵曼的脸上现出一种和季节很不相称的表情,让我觉得后背有点发冷。
她冷笑着说,“马达,你是个不折不扣的三无之徒,无聊、无耻… …”
我等了一会,问,“还有一无呢?”
赵曼恨恨地道,“再加一无,还是无耻。”
虽然经过这一个月的磨练,语言对我已没有什么杀伤力,但我还是觉得太阳穴有点突突跳动。我嘴唇颤抖着说,“我无耻是因为我爱你,我无聊是因为你老拒绝我,再加一个无耻是因为我真心爱你。”
“恶心!”赵曼大叫道。
“老六比我更恶心,他才是个无耻之徒哪!”我也大声叫道。
“他比你强一百倍,”赵曼说,“人家都开分店了。”
“开分店有什么了不起,”我恶狠狠地说,“我要打败他!我也开分店。”
“好啊,”赵曼说,“快去打呀!快去开啊!等你打败他,我就嫁给你。只是求求你,脑子里别净是板砖什么的,让人恶心。”
我说,“好!我不用板砖。”然后斗志昂扬地摔门走了。
回家
走出曼斯顿书屋的时候,天已傍晚,街上飘荡着一股醉醺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