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月笑起来:“啊,对啊,是挺好的,咱也不兴崇洋媚外那一套不是?就是听你唱歌,确实舒服。”话音一转,“对了,周五的聚会还是你准备个节目吧,行吗?”
“你说了就行,我无非是去哼几句。”
“又要过年了,一年一年这么快,田园,你瞧,我们都要老一岁了。”
“你又看不出年纪。”
“这个东西,不是用眼睛瞧的。”
他不说话了,车子开得很慢。
田园睡了一特棒的觉,醒来学乖了,不再赖床,电话林亚男:“走吗?”
“行,你等一下,我还在化妆。”
他摇头:女人啊,真麻烦,一早上多么珍贵的时光,还要往脸上涂涂抹抹的,多浪费时间?!
不过林亚男算快的,也没多久,就下来了:“今天早了点。”
“恩,万一堵车什么的麻烦,而且,我这开车带着你,我们同事瞧见了喜欢胡说八道,你别在意啊。”
“哈哈。”林亚男看他,“怕堵车是假,怕被人说道是真吧?行啊,每天早点,不过价钱好不好优惠点?”
田园这才想起来这是有偿拼车,脸就红了:“行,都行,反正是同事,意思意思就好了。”
林亚男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咦,你会脸红哎……”
总算没有碰到胡凯,还有那个女人,田园吁口气,自嘲地笑笑,踏进办公室,其他人都还没来上班,他就去茶水间泡了杯茶,走回来的时候路过电梯,正好周月走出来,对她热情地招呼:“boss,早!”
“这么早?有没有吃早饭?我正好多买了一客汤包。”
他吃了,可是他说:“也好。”
周月单手开办公室门,对田园说:“进来吃吧,省的一会人多了被抢完了。”
他大大方方地走进去,欢天喜地。
周月用纸巾垫在汤包袋子下面,给他一双筷子:“你先吃吧,我打份东西。”
田园不动手就看她开电脑,插U盘,打东西,直到周月意识到他一直在盯着自己看:“看我干吗?快吃啊,冷了不好吃了,我这是等着一锅子新的。”
“你不吃我怎么好意思?”
“田园啊,你不挺无法无天的嘛,敢往我碗里放辣椒,怎么,怕我毒死你啊?”
“没有,就是怕我一不小心给吃完了。”
“谁拦着你了,只要你吃得下,我这还有饼干呢。”她笑笑,“吃吧,快点,一会儿来人了要说我私下给你吃独食了。”
他拿起筷子,觉得幸福。
周月还是被费总骂了,破天荒的:“周月,你可从来没给我犯过这样的错,昨晚老徐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一口就说你们的设计有问题你们自己承认了的,是那个田园吧?上次你还给我推荐他去讲坛呢,这种事情,你说……”
“我说,费总,你消消气,我明白,这事儿我有责任,可这和田园他们没关系,终审把关的本来就应该是我,我没考虑到那么多,觉得符合设计规范就可以了,这事儿,也就是严锋,换了人都看不出来,老徐那老狐狸自个儿肯定就不行。”
“别给我强调理由,周月,护犊子不是不好,但也要看事情,你明知道现在我们的立场很艰难,我这位子坐得稳不稳,你是一点叉子不能有的,周月,我说你也不是个不懂事的人啊。”
周月有点尴尬,坐下来:“费总……”咬着嘴唇,“这样行不?您处理我,扣年底三薪或者写检讨别的什么都行,其他具体的人我来处理,也算给个态度,毕竟对上面来说是我把关不严wωw奇Qìsuu書còm网。我心里知道,您现在不好过,上面老想变着法儿折腾人,其实,有话我是一直想说的,在这行当里您要是想挪个窝,哪儿都是天下,谁还不给自己留条后路,我学校一出来就跟着您,您真要有想法我可以先帮着探路。”
“周月,我问你,真离开这儿,你还想干这个?”
“啊?”周月摇摇头,“不想,我一开始就不喜欢您是知道的。”
“我是不想挪窝了,就等着养老了。你回去吧,怎么处理我考虑一下。”
周月心里不舒服,总公司内部改革频繁,其实都是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她没心思去趟浑水,浑水也总会来沾染自己。
8
费亚青私底下找了严锋,在距离公司顶顶远的一个茶室里,严锋帮他倒了杯茶:“费总怎么想起我来了?”
“怕你小子把我忘记了。”
严锋盯着他看,道:“我不是故意的,当时老徐拿着图纸和样品给我看,我也就是那么一说,周月实诚,就认了。”
“她那人你是知道的,她认了,一定是没办法。”
“我不是故意给使绊儿,费总犯不着心急,那天我在厂里呆着,见了老徐收着一张名片,亚达的,亚达材料常有问题这也不是新鲜事儿了,对吧?跟在行业规范之内的小疏忽比起来材料可是大问题。”
“为什么告诉我这个?”
“当初害周月没法进研究所跑到这儿来当差,这不是一直被恨着么,我也想修补修补同学之间的感情不是?”
“你小子对她还有念头?”
严锋摆手:“没有没有,我是觉得这事儿我做的不是很地道,我一开始不知道老徐和你们还有这许多纠葛,怪我嘴欠。”
“现在公司里乱,和你们当初在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我这块儿估摸着再能撑一两年就到头了,本来是想拉拔周月接班的,看样子她也没兴趣。”费亚青喝口茶,“将来没个知根知底的人在这里呆着,我心里不踏实,你看看你有兴趣回来吗?”
“呵呵,费总说笑了,我不是个适合做实业的人。”严锋的手指和着茶楼的音乐在桌子上敲击,“不过,帮帮您我是愿意的。”
费亚青抬眼看他:“哦?”
严锋一脸的高深莫测:“铺好的路还是留给周月吧,她其实做得挺好,干这一行的都知道她。我么,愿意请费总多喝几次茶。”
周月又叫周立中给逮着了,这次是在商场,她独个儿晃悠,想着快春节了,好歹该给父母买点东西,往年都是光给钱的,可两人总不舍得花,钱不花光存着有什么用?!她想,不如直接买了实在,能吃吃点,能用用点儿。
在烟酒柜台她在比五粮液和茅台究竟哪个更好看,忽然肩膀被人一按,转头去看,皱一下眉头:“我说谁呢,原来是哥啊,怎么没把嫂嫂一块带着?”
周立中干脆手一伸把她拉过来:“这不是等着你帮我选选看哪家的闺女适合当你嫂嫂么。”顺手搭在她肩上,“买酒呢?给咱爸?”
周月把他的手拿开,正色:“我力气小,别忘我肩上使力,累得慌。”
周立中把手插在口袋里,依旧自说自话:“真要送咱爸,这玩意儿跌价了,我车上有好的,一会儿拿给你。”
“成。”周月答的爽快,“我在这儿等着,你去拿吧。”
“一起走不更好?我说妹儿,正好肚子饿了,吃个饭吧,就这附近咱也不用走远了,陪哥哥吃顿饭总不至于把你难着了吧?”
周月真难着了,她是没想到眼镜兄那么难搞,早知道不招惹他了,眼珠子就左右晃起来,然后周立中哈哈大笑:“别寻思了,知道你不乐意,我还真没时间陪你吃午饭,走吧,去车库把酒拿给你。”
跟着他到地下车库,周月才发现,那辆骚包的R8呀,就停在自个儿的白色别克边上了,叹口气:“我说哥,算了吧,我也就是看看那些酒。”
“那哪儿成啊?这都到了。”他打开车门翻了一下,拿出一个礼盒递给她,“诺,五粮液五十年陈的,珍品,外边不一定能买的到。给老爷子尝尝,不就是一瓶酒么。”
周月接过来:“谢了。”一摁钥匙开了自己的车把酒放进去,听见周立中在身后说:“我说你一个丫头怎么开这么个大男人的车,没个样儿啊。”
“这车耐撞,挺好用的。”她关门站好,对他笑笑,“哥,谢谢了,赶明儿买几本你的书送送人算是帮你宣传宣传。”
周月是猜的,那天听田园那么一说,回头一想谁那么叼给自己名片就印一名字,搞得全天下都认识他似的,估摸着也就是开那么骚包车的人,所以这话是试探着说说的,要是他否认,就说“我还以为你是文化人呢”。可是周立中呆了一下,继而笑出来:“你要看的话我送你几套?”
周月这回真的睁大眼睛了,心想刮目相看啊,好歹是畅销书作者呢,半晌冒出句话:“得了,我还是自个儿买吧。”回过身子钻进汽车里,开溜。
留下周立中摆一pose站在R8边上发愣,沉思。
怀揣着五十年陈的五粮液珍品,周月很晕,这玩意儿挺贵,估计,不,肯定,她就这么寻思,一直到了家门口。
在小区前的超市买了点滋补品,茶叶啥的,搁在车子里就回了家,开门,爸妈都在。
老爷子是识货的人,一看酒,问女儿:“哪儿来的?”
“朋友送的呗。”
“什么朋友?出手这样大方,这酒顶我一年退休工资还不一定够呢。”
周月挑眉:“哦,您放心喝吧,还不到我一个月工资呢,赶明儿我把钱给人送过去,啊,放心吧,爸,您还不了解我,我才不是贪图人小便宜的人。”
她妈妈走过来:“你爸是怕你犯错误。对了,孙杰和你联系过没有?过年回不回来?”
“妈,人呆在美国呢,我们这儿春节他们没假日的,怎么可能回来?”
“你俩这不尴不尬地拖着,算什么?叫他回来结婚大家都安心了。”
“搞得跟我嫁不掉似的,不是当初说好了等他回国么,难道我还去催:你快来吧,快来和我结婚吧,快点把我娶走吧,哈哈,这样吗?”
她妈妈拍她一下:“去,尽贫,人家到你这年纪孩子都会买酱油了。”
“我这不是为了国家的计划生育么,对吧?爸,你研究什么呢?”
她老爸在研究那瓶酒,宝贝兮兮地捧着,戴着老花眼镜,忽然说:“哟,月月,高度的五十年啊,这酒比你老多了。”
“恩。”她凑过去,顺手从钱包里拿一叠钱偷偷塞给老爸,“给你买花的,别告诉妈啊。”
老头子把钱推回去:“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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