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来,你难道就要抗旨不尊?”一道冷沉如冰的目光,猝然扫过琥珀的脸,让她的心不寒而栗。
她累极了,突然说不出任何话来。忍耐的过程太过辛苦,她几乎就要放手,但如今冷静下来,她却又挣脱不开命运的安排。
“新婚夫妻所作的事,我们也不该漏过任何一个。”
他的这一句话,打破了两人之间对峙的沉默安静氛围,在疲惫不堪的琥珀听来,有些突兀的尖锐。
她缓缓抬起眼眸,沉重的凤冠就要压断她的头颈,她仿佛一瞬间,看不清南烈羲说话的表情。
“喝酒。”
他擎着两杯酒走近她,眼神是一派沉寂,一身森冷气息,高大的身躯带来无限的凝重压迫,宛若妖魔附身。
琥珀朝他摇头,双手紧握成拳,不准备接过这杯不属于她的合卺酒,她经历过上回的教训,发誓这辈子滴酒不沾,毕竟神志不清,更容易任人宰割,毫无反抗之力。
南烈羲却出乎她的意料,不容她拒绝,强行将银色冰冷酒杯塞进她掌间,坚实的手臂挽住她的手,身躯靠近,脸颊几乎快要贴上她的,缓慢饮尽杯中物。
这是……。交杯酒么?!
她从未跟任何人学习过这其中的礼仪规矩,也没有跟轩辕睿喝过这么一杯酒。
她看着,只觉得新鲜,却又只想冷眼旁观。
而她迟迟未喝下交杯酒的行径,被他视为对抗,他取过那杯酒,仰首灌下,一饮而尽,在她漠然的眼神注视之下,他颀长的身子,蓦地欺身上前——
他在做什么?!琥珀猝然睁开了严密,他用自己的唇紧贴唇,哺渡那口醇香酒液,逼她半点不剩地品尝殆尽。
琥珀的腮帮子微微鼓起,她不愿咽下那酒水,再度忍受心悸的疼痛,她怕疼,这种滋味也不愿再品尝。
他看着表情痛苦的少女,手掌探索者她柔嫩白皙的夫颊,不曾发怒,是危险的平静温和。“你若敢吐出来,我便将这一壶灌下你的嘴。”
琥珀望了望那桌角的酒壶,南烈羲不带任何感情的威胁,让她不得不皱着眉头,将那酒咽下喉咙。
苦……是为了寓意夫妻之间,本该同甘共苦,这酒液的味道,才这么苦涩的么?琥珀眉间的褶皱,迟迟没有舒展开来,眉间的红莲花,也微微瑟缩,让人看起来,有一种我见犹怜的姿容。
“这口酒,喝了你便是我南烈羲的妻子。”他温热的手掌,轻轻贴在她的肩膀,她戴着金色凤冠,银色锁片,红衣妖娆妩媚,妆容精致,让她看起来,更是一个女子,而绝非没有长大的丫头。
她几乎是,他见过最标致的新娘。当然,因为年少的关系,她多少有些瘦小,却不影响她天生丽质的美。
“什么时候我厌倦了,腻烦了,不要你了,你才不是。”他牵扯着薄唇,挽起嘴角笑了笑,那笑容有些邪魅,有些霸道,还有一些迷人的致命。
他噙着冷漠笑容,近乎蛮横地扳倒她,与她一同深陷绮罗红帐里,她非但没有惊呼,反倒逸出银铃轻笑,她的笑,藏着无奈,也更是自嘲。
那娇小身躯瘫软在他身下,凤冠摇摇欲坠,最终滚落地上,墨亮长发漫开一片,黑发光泽的炫影满满当当充斥在南烈羲炽燃的眼底。
那口酒,点燃了南烈羲原本就不曾消失的情欲火焰,饥渴之兽,为禁欲所做的努力,因而化为乌有。
他原本就不爱压抑对女人的需求和欲望,也看得再平常不过,他可以不必付出任何情感,去经历那些死去活来的爱情,但他却需要女人的陪伴。女人,在他眼底,就只是女人而已。
不需要责任,不需要情绪,反正他自有办法,满足那些女人,她们想要的,无非就是钱财荣华,这些对于他而言,是最简单,也最不需要烦恼的付出。
但她不一样。
她什么都不要,偏偏只要复仇,她有时候像极了自己,冷漠,尖锐,就像是一把刚出鞘的刀,因为恨意而更加凌厉。
就当是,一场梦而已,苦酒带来的麻木,迅速在她体内翻卷,她眼眸默默合上,有一瞬间的空白。
她觉得又累又饿,方才在拜堂的时候,她几乎就有些脚软,如今又是眼前一花,她躺在柔软娇艳的丝被上,许久之后才昏沉地张开眼睛,对上的就是南烈羲那炽热的目光。
看着握住自己手的手掌,琥珀难受地蠕动着娇躯,只可惜她腹内空空,手里都使不出多少力气。他的双手掌心肌肤传来的烫人的温度,让她想将手给抽回来,岂料琥珀的动作虽快,南烈羲的速度更是快得惊人,果断凌烈。
在她尚来不及反应之时,他一把抓起了她的柳腰,将她抱于怀中。
这经历过几次的接触与浓厚的男性气息,让她明显的感受到可能会发生的危险。她慌乱地扭动身体,想摆脱住他的束缚。她觉得自己的理智,因为那一口苦酒入腹,马上就要消失不见,接下来他会对自己做什么,她不难想象。
但身形娇小的她怎能抵抗一个成年的男子?她的挣扎,对他来说只像是磨蹭。尽管隔着衣物,透过衣物传来的触感,仍让南烈羲明显得感受到她曼妙的身段,那柔软圆润的触感让他陡然一震,他的黑眸之内,火焰愈发盛大强烈,像是扫过的地方,即将变成一堆灰烬。
琥珀的心口,一阵阵紧缩着,她的小腹的疼痛,一阵阵卷来,还是让她紧紧皱着眉头。
她的这个表情,更让南烈羲顿感不悦,他一把拉开她的腰带,手掌掀开那层层叠叠繁琐的嫁衣,如今两人已经是夫妻名分,他要如何对待她,都是再自然不过的。
她又何必装出这副好不情愿的表情?现在还坚持拒绝他的索欢,不是太迟了些?!
“放开我……痛……”琥珀的小脸皱巴巴的,音如蚊蚋地轻吐,他过大的力道让她痛苦的低吟,在他的怀里不断扭动着,脸上的表情难受极了。
痛?他还不曾霸占她,她又找什么借口?他知道她不能碰酒,已经大发慈悲让她只饮掉一小杯,她还要怎么得寸进尺?想到此处,南烈羲冷着俊颜,口出威胁。“你再这么动下去,难保我不会马上要了你。”
。。。。。。
064 韩王的放手
想要她的疼痛折磨着他,平日的他定会毫不犹豫地占有身下的女子,他并不讨厌她过分年轻的身子,即便她不曾拥有挑逗男子任何狐媚的动作,她还是甜美诱人的。
南烈羲却蓦地停下了手,看着她眉间的红莲,她今日美丽的浓重,胭脂水粉让她看起来更加娇艳,但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他竟会忍耐住濒临爆发边缘的欲望。
他黑眸一沉,他看惯了少女不施胭脂水粉的青春无邪面目,突然觉得如今的她,太过美丽……不用一年时间,她自然会生的娉婷多姿,惊艳动人。
“我……来了葵水。”她睁着琥珀色的眼眸,眸子内闪烁着一层层的波光,她说的只是事实,却看起来实在太过楚楚可怜。
她不曾求情,因为求情,也于事无补,胸口的嫁衣敞开着,让她觉得有些冷。
她默默将眼眸闭上,只是长睫毛上,却猝然闪耀着柔和的微光,她忍住不让自己在他面前卑微地流泪,泪珠即便逼出了眼眶,也倔强地不淌下。
南烈羲,猝然停了下来,他冷眼瞧着她的痛苦,却清楚自己不是因为女子若来了葵水男子不宜合欢的房事禁忌,而是因为其他的原因。
她的泪珠,令他手足无措。必须用尽最大力量阻止自己扭曲变脸,他的拳,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如同他此时的凌乱吐息。
他的手掌不再在她柔软的肌肤上游离,而是一手将丝被覆在她的身上,然后,漠然从床上下来。
房内,只剩下她一个人的呼吸。
她隐约,听到南烈羲摔门出去的声响,睁开双眼的那一瞬,水雾还隔着她的眼帘,让她无法看清楚此刻的真实。
他,居然放过她了。他的手下留情,真是难得。
她没说谎,今日清晨就觉得身子不适,揣摩着便是每一个月都不好过的原因,不过她却又些许庆幸。
她知道大户人家,对这些细节都有禁忌规矩,更别提家大业大的韩王府了。女子若是来了葵水,男人若是与之同房,是要觉得晦气的。
所以,这痛苦不是假装,但至少躲过新婚之夜,她觉得值得。
还有一个庆幸,那便是——上苍不曾断了她最后的生路,她至少还没有走进死胡同,亲手埋葬自己余下的人生。
她蓦地想起那一碗药的滋味,苦,今夜的交杯酒,也苦,这些苦从嘴里,一直泛到心头。
知道南烈羲的脾气,想必既然摔门出去,就不太会回来了,她淡淡一笑,却是将双手轻轻覆在小腹之上,闷闷的疼,让她无暇顾及他到底是去了哪里。
反正,她没有空暇满足他,他外面多得是女人,左拥右抱,也不足怪也。
这般想着,琥珀渐渐放松了身子,无奈腹内卷痛还来扰乱自己的身子,她闭着眼睡了好久,窝在床角,长长黑发包覆娇小无比的她,垂落颊畔和肩颈,她微张的唇瓣吁出浅白色雾气,双手叠抱,膝儿弯曲,自己缩成一小团,像猫。
疼痛,渐渐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变淡变浅,她依稀幽幽醒来,半睡半醒的眼眸睁着,屋内依旧是空无一人。
这一回,她算是彻底安心了。
前半夜睡得安稳,偏偏后半夜疼痛猝然惊醒了她,她蓦地半坐起身,她咬住呻*吟,又蜷起自己,靠坐墙边,倦意和睡意同时袭来,她手脚不由自主的发出颤抖。
好冷。
四肢仿佛快要冻僵……
她的意识逐渐模糊,缓缓远扬飘去——
那疼,不是来自小腹,却是来自心口。
那种,即将要失去什么的,剧烈的,却又好似隐隐作痛的迷茫。
深沉的夜色之中,穿过一个挺拔的身影,南烈羲离开庭院,大厅内的宴席早就散了,大家看到韩王扛走了新娘子,自然也就把这场戏看完了,大家说说笑笑,纷纷干了几杯酒,也就起身告辞了。
如今只剩下十来个下人,撤掉桌子和饭菜,依旧忙忙碌碌。齐柬和管家在旁边发号施令,忙的不可开交,倒是齐柬眼观四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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