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醒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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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醒街-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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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学那几年,茫然无措的时候,欢醒街的成员们总喜欢站在那片向日葵前,仰望天空,好像那里肯定会有机器猫带着她的万能肚兜、插着螺旋桨飞过似的。     

  虽然时常去向日葵林,可我们一直没弄清关于向日葵花语的两个版本哪个是更确定的。一种说法是勇敢地去追求自己想要的幸福;另一种说法是,无望的爱慕。关于这个说法,那是阿波罗和克丽泰的悲伤故事——美丽的女子,因为得不到太阳神的爱情,愿变成向日的葵花,一生执着、一生等待。

  无论花语是勇敢去追求幸福,还是无望的爱,都让我们更喜欢这种有着黄色的瓣、满脸格子的花。

  李渔说,哪天你找到幸福了,千万记得告诉我。 

  我说你要好好的,遇到麻烦时欢迎骚扰我。

  那是毕业后和李渔通的第一个电话,也是她失踪前的最后一个电话。

第7章
起床、吃饭、投简历、等待、睡觉。再起床、再吃饭、再投简历、再等待、再睡觉。在这座城市的最初时光很苍白,坐息规律得吓人。

  人类都是在以自己能够实现的方式而存在;而我;在那个时段只有每次往嘴里填食物时;才感觉到自己的存在;食物脱离筷子后;没有掉在地上;而是落进了我的肚子里。

  无事可做的日子;我时常坐上公车在这座城市中游走。相同的时间、相同地点、同一站牌下,有时会看到同一人在等车。这样的发现让我感觉挺恐怖,是一种杞人忧天式的替这个人感到恐怖。

  终于有一家公司通知去面试,地址却远在几百里之外的另一座城市的徐家汇。印象中我没有简历投向上海那边公司。又耗了十多天,终于有一家文化公司肯招见我,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我就早早出了门。小的时候差点吃了误时间的亏,所以后来长了许多记性。

  到那家公司需要倒二次车。下了公交车后,步行近十分钟,进了地铁入口。东直门站永远是人潮涌动,等待地铁到来的那两分多钟里,共有12名女子和23名男子从我身边经过,每个人的表情整齐划一;但每个人的眼神却各不相同,躁动。那时我还不理解为什么每个人的表情会如此相同。直到几年后,因工作需要去成都采风,一位成都悠哉哥说,从机场里出来的那些人,他可以几乎没误差的辩识出哪个是从北京来的。我才慢慢了解,那种整齐划一的表情,叫迷茫。是这座傻大空的城市物体工厂把他们打磨得如同一条生产线、一个模具制造出来的同一种物品。但是,这个物体工厂制造出来的眼神却是跳跃的,不可预知的未来好像被胶水帖在了每张躁动的脸庞。

  我的视线转移到正后方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好像在哪里见过。突然那个身影好像也看到我,晃了晃手中的IPOD。

  原来是他。那名赠我午后红茶的善良男,步维。

  他收起IPOD准备走过来的时候,他那边的地铁呼啸而来,而我,也隐约听到了我这边地铁过来的风声。同样是2号线,只不过我们的方向相背。

  只相互赠予一个浅淡的微笑,我们便都匆匆踏向了各自的方向。登上地铁的那刻,我回头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好像有一张写满小资产阶级情调的脸贴在透明的玻璃门后面,也在朝这边张望。

  人们都说一天之内与另一个相遇三次,是一种缘份。与这名不知其名的男子在这座大大的城市中相遇了两次不知道算不算是一种缘份。也许不会再遇到了吧?两个总是在路上的人,给予了彼此片刻的温暖与美好,这就让人飨足。

  那次的面试较比成功,可不知道为什么,人力资源部的一个声音杀死人不偿命的小姐来电话通知去上班的时候,我却没了加入他们的欲望。我是很需要一份工作,我不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一份什么样的工作。呆在那家公司的二个小时的时间里,寂静一片。人们都无事可做,却又都在刻意保持着一种不轻松的状态。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8章
在地铁与那名男子偶遇后很久都没有再见过他。

  和那名操蛋女房主又合住了一段日子后,我就搬出了在这座城市的第一个住所,直接原因是卫生纸的问题。没错,就是因为卫生纸。

  我刚搬进去的时候,我把两卷“晓泉依朗”放到了卫生间里。这种卫生纸是我在小区旁边的超市发现的,看到这个牌子的第一眼我就毫不犹豫的拎了一包。中国人民挺买小泉首相的帐,超市老板娘一边收钱一边说,就数这个牌子的卫生纸卖的好。

  我跟女房东说卫生纸我买了一大包,可以一起用,反正我一个人也用不完。女房东一边说用这么好的卫生纸太浪费,一边把自己的粉色砂纸状卫生纸收了起来、再也没拿出来过。

  一卷卫生纸用完后,我就又往卫生间放了一包,后来干脆她就特自觉地到我屋自己拿了。有一次我换了一个牌子买,她跟我抗议说这个牌子的纸太硬。

  我跟她讲,再硬也应该比砂纸舒服吧?她没作声,很有骨气地一天之内没用。没到第二天一早,她就猫着腰出现在了我的屋里找卫生纸。

  她一直用我买的纸我不介意,但她一边在上面、下面一起用,一边说这个牌子的纸不好用,这事儿我理解不了。在她又一次声称“晓泉依朗”太硬后,我决定离开这个很操蛋的屋子。

  毕竟是在这座城市的第一个住处,临走的时候,我在窗口上的花盆里埋了几粒的生葵花籽,以此作为留念。希望这些向日葵籽在不被人照顾料的城市一角静静绽放。

  我换到第二个窝有个好听的名字,叫朝丹单身公寓。

  搬到朝丹单身公寓纯属缘份,即没看广告,也没靠中介。对这个公寓周围地形的初步考查让我较比的满意,咱没有孟母在旁边,三迁也折腾不起,自己对自己负点责任就好。

  在朝丹公寓种种好处面前,没怎么用中介的业务员介绍我毅然决然地租,虽然房租比以前那间足足高出了20个百分点。

  搬家那天我累个半死,在这座城中没有男朋友,只有一个许多年没联系的初中同学,那时相当要好,但在这座人人难以自顾的城市里,我不敢用自己费力就可以解决的事情去考验我们的友谊。最后在劳力市场的边上叫了一个力工帮忙。我挑选的那个力工又矮又瘦,不是因为他的身材太魔鬼,而是他的身边还站着二个同样瘦削的小孩子。

  那个力工的眼神很清澈,没有丝毫的卑微,也可能是两个可爱的小孩子给予这位父亲对生命无限的期望和希冀。

  讲好的价钱是40元,最后一样物件进屋后,我给了他45元——在那位瘦小的父亲青筋崩紧干活的空当,他那二个小孩子蜷在楼道的一角啃着如饼干般酥脆的馒头。

  关上门后,我希望谁也能对我高尚一下,我发现好像自己的晚餐还没有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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