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泥马--漂流时代- 第27部分

　　我知道他指的什么，没有回应，点上一支烟，和他一起看电视。　。。

1、那个即将为人　妻的女人
一天夜里，锅头站在阳台上，面对浩瀚的天空和天空下暗红色的城市，想起那个即将为*的女人，不禁泪流满面。房间里的电脑开着，许巍的歌声弥漫在他周围：

　　曾经有个温暖的春天，让我难忘

　　有一道门在我生命里敞开

　　让我第一次感到欣喜

　　面对这世界

　　当我想要索取

　　当我想炫耀

　　它就消失不见

　　……

2、上岛咖啡相亲记
王文莉结婚的那天，我们班留在济南的同学都去了。

　　本来想跟锅头说，如果觉得难为情，就不要去了。但是锅头的承受力明显超出了我的想象，起码表面上看起来如此。离婚礼还有三个小时，锅头给我打电话，问我该带点儿什么去，该穿什么衣服。

　　我说：“你只要带200块钱去就行了，穿什么衣服都无所谓，反正又不是你结婚。”说完了觉得有点儿不妥，随即又说：“你不必非得去，还是我帮你把份子钱带去，就说你有事去不了。你看这样行吗？”

　　锅头说：“你以为我还那么幼稚？不就是个婚礼嘛，我去了又能怎么着？”

　　我说：“但愿你说的就是你想的。”

　　起初我们都以为王文莉一个湖南女孩，虽说在济南读了大学，怎么就无缘无故嫁到济南来，如果不是男方家里有钱，那还是因为什么呢？

　　我们错了，王文莉的爷爷奶奶就在济南。二十多年前那个以理想主义著称的年代里，她爸爸在火车上偶遇一个湖南姑娘，聊得火热，然后不多久两人便相爱了。

　　王文莉的父亲不顾父母的反对，为了爱情远赴千里之外的湖南。无可奈何的父母提出了一个条件：不管下一代是男是女，将来必须回到济南生活。他们试图把在第二代身上失去的，在第三代身上找回来，让他（她）继续扎根济南，曲线救国。

　　毕业后，王文莉没有像我们所说的被一辆宝马接走，也没有借助各种关系保送上海某大学的研究生，而是正在面试爷爷奶奶介绍来的一个一个男青年。

　　王文莉每天的任务就是在父亲的长途遥控、爷爷奶奶的亲自监督下，和某局长的儿子、某处长的公子、某老板的阔少喝茶聊天。她的一个星期会这样度过：周一和男甲在上岛咖啡喝茶，周二和男乙在上岛咖啡吃爆米花，周三和男丙在上岛咖啡喝咖啡，周四和男丁在上岛咖啡重新喝茶，周五和男戊在上岛咖啡喝咖啡外加两碟爆米花。然后周末在家里和爷爷奶奶一起把面试过的五个男人从头到尾评判一番，更多的时候是爷爷奶奶一遍一遍地说，这个男人不咋地，这个男人可能有心理问题，这个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个男人长得太胖了，这个男人长得太丑了。

　　上岛咖啡的服务员刚开始还对王文莉印象颇佳，觉得小巧玲珑一个女生，文文静静的，甚是可爱，可是后来每天都见她和不同的男人并肩走进来，就觉得这个女人会不会是来路不正？会不会是有什么勾当？看她的眼神就歪了。

　　王文莉什么都不管，爷爷奶奶说的时候她就静静地听，在咖啡馆里男人们说话她就接着说下去，不至于冷场，实在烦透了就约姜伟出来吃饭。姜伟是电视台制片人，年近三十，负责一个谈话类的综艺节目，虽然阅美女无数，却显得规规矩矩，表面上看并没有什么绯闻传出来。

　　大三那年暑假，王文莉曾经跟着姜伟实习。电视台离植物园很近，穿过经十路就到了。那个夏天，下了班，姜伟经常约王文莉一起到植物园漫步，然后找一家饭馆吃饭。

　　王文莉把锅头当做空气，当做电灯泡，同时，姜伟在她心里也比空气和电灯泡好不了多少。可是锅头毕竟年少轻狂，不谙世事，王文莉不过把他当成生活的一个点缀，当做一个不可或缺的朋友，却不可能是不可或缺的男人。而姜伟就不一样了，王文莉把面试的每一个男人的情况都向姜伟作了汇报，姜伟默不作声，嘴角下垂，拿眼睛直直地看着她，说：“他们一概不行。”

　　姜伟俨然成了这场招聘的最终主考官。

　　王文莉嫣然一笑：“我也就是把他们当做应付我爸爸和我爷爷奶奶的工具，反正有人免费请喝咖啡，我为什么不去呢？”

　　姜伟说：“但是你也不能每次都喝咖啡啊，喝咖啡才花几个钱，你得借着这个机会把鱼翅皇宫、索菲特、皇冠假日这些地方吃遍了，也不枉你亲自面试一场。”

　　王文莉说：“也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姜伟说：“小丫头脑子就是笨。”

　　王文莉装作生气的说：“你才笨呢。”

　　姜伟说：“好，我笨。”

　　王文莉说：“要不你请我去鱼翅皇宫吧。”

　　姜伟说：“那可得我半个月的工资啊，不划算。”

　　王文莉说：“不请就算了，小气鬼。”

　　姜伟说：“好吧，我请你。”

　　王文莉说：“真的假的？我就知道你很大方的。”

　　姜伟装作无可奈何的样子说：“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欠你的啊。”

　　姜伟开车带王文莉直奔鱼翅皇宫。要说明的是，毕业的前一天王文利就是被姜伟这辆奇瑞A5接走的，王文莉一个电话打给姜伟，姜伟便开车到学校帮她把行李运到爷爷奶奶家。至于为什么奇瑞A5摇身一变被我们说成了宝马，可能是以讹传讹的缘故。

　　从鱼翅皇宫出来已经是十二点了，王文莉喝了整整一瓶红酒，头晕得厉害。姜伟要去开车，王文莉一把将他拉住，说：“你还是陪我走走吧。”

　　离鱼翅皇宫不远就是千佛山后门，两个人从后门旁边一个破开的墙洞里钻进去，穿行在山间的松林里。晚风习习，清清爽爽，却也阴森恐怖。王文莉不自觉倒在姜伟怀里。

　　姜伟抱着她找一块石头坐下，说：“谁让你喝这么多的？”

　　王文莉抓过姜伟的脸来，迎上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呆呆看着他，瞬即把嘴堵在姜伟的嘴上，狂吻起来。姜伟愣了片刻，回吻得更加疯狂。

　　吻完了，王文莉说：“我不想面试了，烦透了，还是嫁给你吧。”

　　姜伟把手伸进王文莉怀里，说：“好的。”

　　两年前，同样是在夏天，段方杰怀着对未知的无限渴望，把陈晓放倒在了千佛山上这片松林里。两年过后，王文莉怀着对婚姻的无限向往，把自己放倒在了同样的位置。

　　姜伟把脱下来的衣服铺在地上，把王文莉放上去。月明星稀，树摇风动，除了月亮，谁也看不见他们绞作一团的身体。

　　这时候的锅头正在长沙橘子洲头拎着一瓶二锅头，茫然地看着脚下静静流淌的湘江水，准备第二天杀回济南。他并不知道，千里之外的那个城市里的一场与婚姻有关的招聘，他连面试的资格都没有。

3、领证，广撒英雄帖，摆宴结婚
得知王文莉把自己的婚事最终锁定在一个制片人身上，父亲特意从长沙赶过来，全体家人对姜伟进行了一轮全方位的面试。面试结果是，基本合格。

　　只是爷爷总感觉对不起那些老同事、老上级、老下级，他们把自己的儿子孙子托付给他，到了最后却让一个外人给占了便宜，实在有点儿说不过去。但是当他看到姜伟一表人才，小小年纪就做到了电视台的制片人，前途无量，之后也就默许了。

　　千佛山一夜的后果有两个：其一，上岛咖啡败给了鱼翅皇宫，王文莉嫁给了姜伟；其二，姜伟一炮打响，不光娶了媳妇，连同孩子也一起造出来了。

　　于是便领证，广撒英雄帖，摆宴结婚。

　　我们看到新娘王文莉的时候，她已经是有两个月身孕的母亲了。

　　婚礼上，姜伟在司仪的穷追猛打下把他们的恋爱故事演绎得缠绵悱恻、惊天泣地，当然，他把最为关键的千佛山一夜的关键隐去了，而是说有一天晚上，他站在千佛山顶，指着脚底下高楼林立的城市说：“我将让这里的250万女人羡慕你。”

　　说得够气魄，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和口哨声。段方杰身旁的于慧兰被感动了，拿婆娑的泪眼戳段方杰，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点儿结婚的冲动，给两个人的马拉松爱情来个圆满的归宿，却看见段方杰的眼睛正和另一个人的眼睛对在一起。段方杰感觉周身一阵激灵，好似被什么刺了一下，发觉于慧兰眼泪里夹杂的愤怒，脸腾地红了。

　　另一个角落里的陈晓目光冰冷，盯着我旁边的段方杰，我和她的目光相触，浑身一颤，赶紧冲她做了个鬼脸，转过头去继续看姜伟和王文莉在台上演小品。

　　拜了双方父母，互换了戒指，司仪宣布宴席开始，我们一帮人重新回到摆着“新娘同学”的纸牌的几张桌子旁就坐。桌子有两张，男的坐一桌女的坐一桌，段方杰把于慧兰交给刘雅倩带到另一张桌子上，我们这一桌就全是我们学院里的男生了。

　　这是毕业之后我们参加的第一个婚礼，也是第一个大型的同学聚会。现在除了某个人的婚礼，还有别的什么能把我们聚在一起吗？

　　刚才一直没看见锅头，他分明是和我一起来的，并且在酒店门口见到王文莉夫妇的时候锅头还上前去满面笑容地和王文莉开玩笑：“什么时候生孩子？我可是要给双份满月钱的。”

　　王文莉说：“那你就现在给了吧，多给点儿。”

　　婚礼一结束，锅头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和我们坐在一起，抓起桌上的喜烟，给每一个人分。没有人问他刚才去哪了，更绝口不提他和王文莉的事。

　　毕业后水滴一样融入全国各地的海洋里面的同学们借着婚礼聚到了一起，有几个西装革履，有几个满面红光，有几个胖了，有几个瘦了。酒桌上的人以职业的不同划分成了不同的小群体：徐达刚进了公安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