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十点钟,陆小雨总算回来了。小黑跟她一起,他满脸的笑容让人看不出刚刚遭受过创伤。难道是他的坚强已经超越人类?我满脸狐疑的看着他,没有答案。
陆小雨进门后稍稍坐了会就去冲凉。
小黑意犹未尽的跟我聊天,他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告诉我今晚收获颇丰,陆小雨跟他去吃了西餐,然后还喝咖啡,几个小时的单独相处,足以让他像条黄花鱼在幸福的水波里荡漾许久。
“就这些,你没跟她说?”我不动声色的问。
“没有,本来想说,但是一当面就不敢开口,不过我们聊得很投机,很有共同语言,看得出来她不讨厌我。”小黑心满意足的说。
“她不讨厌你并不代表她会爱你,明白?”我讶异,这种逻辑也只有小黑想得出来。
“但是她告诉我她目前不想考虑感情的事情,她要先工作,然后找她爸,等一切有了眉目再考虑这些。我想应该给她时间,陪着她完成心愿。”小黑又开始把他泛滥的纯洁感情拿出来无私奉献,就像当初对小妹,小妹不止一次对他暗示过他们没有可能,但他却一再自以为是的执着。执着过了头就是愚蠢。我不能说什么,说多了会显得我别有用心。
陆小雨冲完凉出来,小黑才走,临走时不忘对陆小雨说几句关切的话,诸如你要早点休息啊,熬夜会对皮肤不好之类,酸腐而拙劣的殷切。陆小雨嗯嗯哈哈的随口应付。
毫无疑问,陆小雨不会顾及我的态度。小黑走后,她跟我道晚安,打算去睡觉。
“聊聊吧。”我说,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嗯,聊聊就聊聊。”她说,坐下来看着我。
“今晚怎么样?我是说你们相处得怎么样?”我认真的思索之后开口。
“挺好,吃饭喝咖啡聊天,没什么别的。”她无聊的拿手指抠着沙发上的缝隙。
“就这些?刚才小黑跟我说过你。”我说。
“是吗?说什么呢?”
“他说要先陪着你完成心愿,找老爸。”
“他真的这么说?”她惊讶的歪着头,若有所思。
“他曾经追过一个女孩子,追了好些年,其实人家再三的暗示过要他放弃,但是他却一厢情愿的坚持,他就是这么一个人,不到黄河不死心。”我说。
“我知道,他今天跟我说——那个女孩子就是你的小妹,对吧?而且他还说我长得很像小妹——杨哥,我觉得他还是没有忘记小妹,今天跟我聊了很多关于她的事。”
“他真的跟你说了这些?”我哑然,小黑这家伙真是百无禁忌,不知道在一个女人面前缅怀另一个女人是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是啊,他一直在跟我说她。我想也许你误会了,他对我根本没有那个意思,只是觉得我像小妹,有种亲切感,便想跟我聊聊天,就像我们现在这样。”她蛮有把握的说。
“你真的这么认为?你不觉得他跟你讲这些只是表明他是个多么痴情,多么认真的人。”我说。
“呀,也是喔。”她想了想:“不过他真是个痴情的人,喜欢一个不喜欢他的人都能坚持那么久,想想真可怕。”
“以前是我小妹,现在可能要轮到你了。如果你真的为他好,就不能这么含糊下去。”
“这可就为难了,总不能逼着问他是不是喜欢我,然后告诉他死了这条心。”她说,觉得这话很有趣,忍不住咯咯的笑了一阵。
“严肃点,跟你说正事呢。”我轻咳了声。
“你怪怪的。”她停住笑,抿抿嘴说:“你很关心他,其实我也是一样的,因为我们都是很好的朋友,既然是朋友就不要在背后疑神疑鬼,反正我有把握的。再说我本就是个很讨人喜欢的人,难道你不喜欢我么?”
“是么?”我无端被吓了一跳,难道她能看穿我的心思。
“当然了,我感觉他对我就像你对小妹那样的感情,很单纯的感情。你也一样。所以跟你们在一起,我很快乐。”她满怀感激的说。
“噢。”我舒了口气。
“好啦,你也别胡思乱想了。我感觉到你操心操的太多了,容易老的。小黑哥又不是小孩子,他会明白的。洗洗睡吧,看你很紧张的样子,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对我绽放了一个甜美的笑容。
“我紧张吗?我紧张什么?”我讪讪笑笑。
“还不紧张?生怕我伤害小黑哥那样。放心啦,我有分寸的。”她打了个哈欠:“我困了,明天再聊吧。噢,对了,如果你真担心小黑哥,你就跟他说我一直把他当哥,比亲哥还亲的哥。”
我从冰箱里拿了一罐啤酒,走到阳台上,盛夏城市的夜晚,热浪并未稀薄太多,被风裹挟而来,很快周身腻汗。
喝完啤酒,洗洗睡吧。
这个夜晚的睡眠不再纯洁,很久没有做那种梦了,醒来天还未亮,恍恍惚惚的倚在床头抽烟,想想自从前女友走后,几个月时间过去,我这床上就没有再来过女人,包括陌生的女人。奇怪是我这个年龄,在这个充满诱惑的城市,能够纯洁几个月时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
第一章
目前的我比较需要一个女人,无论是生理上、心理上,还是生活上都需要。
并非只有我自己认为有这种需求,就连远在城市另一端的,我妈的姐,我的姨妈也也非常了解我的需求。
姨妈的身体不好,有风湿,腿脚不太方便,很少远距离活动,一般都是在家附近跟老街坊聊聊天。在聊天的过程中,她无意中得知老街坊里还有几个待嫁的老闺女,便想到自己恰好有个待娶的老光棍侄儿。她让表姐给我打电话,要我去相亲,并且下了死命令,必须去,不得以任何借口推诿拖延。姨妈是个感情非常脆弱且丰富的人,我妈住院那阵子,她每天都会拖着病腿去探视,每次来都伤心得眼泪汪汪的。说实话,我非常怕她,但是逢年过节都要硬着头皮去给她请安,每一次都是在接受她啰啰嗦嗦的训导之后,还要看着她抹着眼泪擦着鼻涕。
姨妈有两个孩子,都挺优秀,老大是我表哥,读了军校当了军官,目前仍然在部队里混着,好像在一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驻守,带着老婆孩子,反正挺远的,过去几年才回来探一次亲,现在基本上能保持每年回来一次。我和他见面很少,而且他大我很多,基本上没有建立什么感情,如果不见面,我大多会忘记还有这么一个表哥。
给我打电话的表姐在报社工作,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她应该是记者,反正我从来不看报纸,所以对她的工作不太感兴趣。表姐应该算个很漂亮的女人,至少在二十五岁之前;二十五之后也学着化妆了,而且是那种流俗的恶心浓妆。不知道她采访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化妆,如果是,那么受访的对象肯定要心脏没毛病,否则会被吓出个好歹来。我曾经被她吓过一次,在大街上巧遇,她喜欢跟我扮亲热,一上来就挽我胳膊,但是我竟然没认出她来,以为是在街上拉客的女人。还好当时是大白天,而且她也叫了我的名字。我在惊讶之余,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表姐,如果你以后想用这种意外的方式出现,一定要先洗脸,否则误伤了你不好。”
我个人认为化妆对于女人就是一种不自信的表现,真正超凡脱俗的美丽绝对不是靠涂脂抹粉描出来的。如果把女人的脸蛋比喻成一块画布,那么一块又脏有破的画布上是绝对画不出完美画卷的,就算达芬奇在世也做不到。
如果不认真计算,我还认为表姐才二十五岁,当然前提是我得一直二十岁。她大我整整五岁,我今年二十八,她也该三十三了。表面上表姐是个非常自信的女人,而且非常的高傲,曾经自由恋爱过几次,都失败了。后来,姨妈也强迫她去相亲,全被她拒绝了,她的理由是——凡是需要别人推介才能找到另一半的男人绝对不是优秀的。优秀的表姐一直期待能遇到一个优秀的男人,但是优秀的男人总在没开始优秀前就被别人抢走了,所以就这么蹉跎过来。表姐很乐观,一直说她不着急,不过从她三十三岁的脸上,涂上十八岁的装饰就可以看出她的恐慌。
表姐向我传达了姨妈的善意,我立即反对,并套用了她当初拒绝相亲的话,我说:“表姐,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自己当初是怎么说的——凡是需要别人推介的男人都不是优秀的男人,同样,凡是需要别人推介的女人也不是优秀的女人。”
“你需要优秀的女人做什么?”她反问我:“对于你,女人只要够贤惠就好了,优秀的女人还轮不到你。”
“表姐,我可伤自尊了。你这是在讽刺我吧。”我说。
“我就是在讽刺你。如果你不是我表弟,我会用四个小指头鄙视你,无追求,无理想,无上进心,整个一三无产品。”她毫不留情的打击我,完了还自鸣得意的笑。
“你这样说,我更不会来了。你都不急,我急什么。”
“不行,你一定要来,见个面而已,又不是逼着你马上娶回家。要是你不来,我可难过了,好容易我妈才转移了注意力,没有天天对我唠叨。”她说。
“表姐,你也太自私了,怎么能把你的痛苦转嫁到我的身上呢?”我说。
“谁让你是我表弟呢。来吧,我妈给你列了一份名单呢,好几个,够你忙几天的。对了,不管你愿不愿意都要把老人家哄得开开心心的——这个叫孝顺。”
第二章
为了孝敬老人,为了减轻表姐面临的压力,为了防止姨妈一瘸一拐的跑上门来哭哭啼啼,我好像没有理由回绝。
如果还有一个理由就是我觉得应该离陆小雨远点,虽然自己骨子里还是有一些敢作敢当,敢爱敢恨的豪放情怀,不过我一直坚持君子不夺人所爱,目前有小黑一个人掺和就够了,没有必要让我再去把水搅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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