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只要大家团结一心坚守下去,生存还是有希望的。一时间,乐观的憧憬在大多数人的心中快速闪过。
只是,在绝大多数的情况下,轻易得出的判断往往会导致更轻易地被推翻。
正当佣兵战士和商队的青壮们开始加倍凶狠地攻击着依旧从车堡下不停向上冲杀的盗贼们时,忽然,一声尖锐的口哨声冷冽响起。就如同最尖利的刺刀,轻易刺透了战场上的重重喧嚣,直直地钻入到每个人的耳中。
而随着哨音的吹响,原本一直混杂在众多盗贼中不见特别举动的那五个瓦廖沙的随从猛然间暴起。便好像五枚被点燃引信、激发出膛的炮弹,自五个不同方位同时大步跃起,直接跨过众多盗贼的头顶,轰然上到了车堡之上。
一瞬间,整座圆形车堡都因为一下承载了这五人仿佛岩石挤压成的可怕体重而左右颤动不已。
“啊!”还不待众人来得及反应,踏足车堡上的五个刺青野蛮人又是齐齐一声大吼。
立时,只见野蛮人那原本就极壮硕的身形竟然再一次膨胀起来。一条条比生铁还要坚硬的恐怖筋肉在胸膛、手臂等身体各处急速撑出,竖起的毛发下,或紫或青的粗壮血管开始剧烈泵起、扭动、鼓胀,几乎就要把那粗糙异常的刺青皮肤都给撑破开来。而更令人感到恐惧的是,从野蛮人干裂暗沉的口唇间,两对锯齿般的血色獠牙由内向外翻转出来,就好像四支吸人血的锥子,与其巨掌尖端弹出的钩子般的黑色指甲形成鲜明的对比。
“杀了你,野杂种!”
似乎是被眼前野蛮人的恐怖剧变给懵到了,一个近前的佣兵战士实在控制不住手中的长枪,竟神经质般地叫喊起来,同时鼓足全身气力挺枪向之刺去。
“咔!”
但令人难以置信的是,精铁铸造的锋利枪头在准确命中敌人满是黑色刺青的胸口后,却好像扎在了一块铁板上。仅仅突入大耳的皮肉不过几分,便被深深卡住。除了刺出几缕微不足道的血丝外,就再也不得寸进了。
“哈!”
看着佣兵战士仿佛见鬼了似的颤抖眼神,野蛮人不屑地撇撇嘴,然后就这样硬顶着长枪的枪尖,大步而上。
“啪!”
硬木制成的枪杆终受不住两端共同传来的巨力,从中一下折断成两截。而佣兵持枪的双手也立时虎口炸开,鲜血直流。只是,可怜的佣兵还来不及看一眼自己手掌的伤势,刺青野蛮人已来到他的面前,然后一掌拍下。
“唰”的一声响过,佣兵的半边身躯瞬间被撕得稀烂。一片尚属完整的肺叶连同其他扭曲变形的脾脏、胆囊,因受不住突然暴露的空压而纷纷弹跳出罗露的胸腔。仅留着的一根颤巍巍脖子勉强支撑起七窍流血的脑袋,轻轻抽搐,好像暴风雨后被打烂的芭蕉。再过了一息,佣兵的残躯终翻身栽倒下去,彻底死亡。
“呵…”看着死去的佣兵,刺青野蛮人的呼吸越发沉重。在轻轻舔过手掌上残留的温热血液后,野蛮人的杀戮G点被彻底点开,更是兴奋咆哮着向另一边的人类凶暴扑去。
一时间,圆形车堡上悲呼和惨叫声接连不断。远远望去,就好像是有五台巨大的绞肉机不断来回盘旋着,将环形工事上的人类血肉不停绞成碎片,然后无情地抛向四方。
而面对近乎刀枪不入的敌人,刚刚还有些高涨的人类士气瞬间掉落到底。在五个刺青野蛮人的恐怖冲击和撕扯,不久前还看似牢不可破的多罗防线也在转瞬间变得岌岌可危。
“马的!大耳狂战士!”
科迈罗立刻认出了那五个突然冲上车堡的野蛮人竟然全都是拥有自主狂化战力的野蛮人狂战士。而面对这些在狂化后身体就会变得好像钢铁般坚硬的强大敌人,普通的低阶佣兵战士根本就不是对手。如果不能迅速加以有效遏制的话,再不用一分钟整条环形防线就会被这五个怪物彻底绞断成破烂的棉絮。
容不得骑士有任何犹豫,火焰的光环刹那间在其脚下点亮。
只是一个呼吸的间隔,一支带着熊熊烈焰的骑枪已然向着十余米外的一个大耳狂战士呼啸冲去。沿途,一个又一个或盗贼或人类的身躯被枪尖透出的致命炎火穿透过,化作一团团焦黑的孔洞,却无法阻碍火焰长枪前行的脚步,哪怕一分一毫。
“漂亮的一枪!”
远处的空地上,瓦廖沙望着圆形车堡上那如火流星般划过一条美妙弧线,最终将某个大耳狂战士挑上半空并刺成一片灿烂烟火的火焰枪影,不由地击节赞叹。
而同一时间,又有两团光环在环形工事上亮起,一白一蓝的夺目剑光也朝着另外的两个刺青野蛮人飞速追去。
“呵呵,可不能就这么让你们杀光了。”
似乎是并不看好自己手下的狂战士与中阶骑士的对战结果,瓦廖沙叹了口气,再次吹响刺耳的口哨。随即,四个刺青野蛮人便头也不回地从车堡上跳下,向着哨响的源头迅速退去。连带着死剩下只余五十余人的普通野蛮人盗贼也纷纷撤离了车堡。
而刚才还喊杀声震天响的战场,忽然一下子诡异地安静了下来。只留下伤者躺卧在血泊中,发出声声微弱的哀鸣。
“快,救人。”眼见激烈的战斗莫名突然中断,一直把心提在嗓子眼的富兰克林管事不禁重重一愣,但立时反应过来招呼着留在车堡内部的众人上前帮扶伤者,给予急救。
第一百二十章 气场,只得信任,食人魔登场
便仿佛一个窃得春闺的毛躁初哥,野蛮图腾的首轮攻势,急促、短暂、却凶猛异常。尤其是当后半段那五个大耳狂战士的暴然登场,更是直接引爆了震撼车堡的血腥高潮。若不是科迈罗在关键时刻不分敌我的惊艳一枪,将其中一狂战士生生打爆作血色烟花,只怕多罗商队真要被野蛮人碾压在地、一抡到底了。
“四个…”
望着快速撤离车堡圆环的野蛮人盗贼,七级骑士缓缓垂下手中的滚烫骑枪,沉沉叹了口气,却丝毫不见击退强敌的喜悦。而他的身旁,其他的多罗众人也同样不曾欢呼或者欢叫,只是用恐惧得有些麻木的眼神,定定追逐着那四个异常高大背影,逐渐延伸远去。
“快救人!快啊!”
这时,来自富兰克林的愤怒喊声陡然响起,将大部分人惊醒。立即,一具具尚存气息或已停止呼吸的躯体被人们从血肉的泥沼中一一翻出,然后小心地搬起、抬走,送到车堡中心的火堆旁接受紧急检查、救治。至于那些尚留在车堡前因伤重无法移动的野蛮人,则立刻遭到补刀屠杀。
“死了二十个,伤二十五个,而且几乎都是重伤。”怀特扫视着环绕火堆被排列成一圈的血色身体,沉声道:“仅一个回合,我们便损失了四分之一的战力。”
“恐怕下一个回合就是决战了。”摩里亚蒂眼中带着些许冷光。
“决战,这会吗?野蛮图腾现在占据了兵力的绝对优势和战场主动,完全可以依靠放血战术再来几次同样的强袭,把我们的有生力量全部消耗干净。”听到摩里亚蒂的判断,怀特有些吃惊地看向对方。
“你是个优秀的军官,怀特。你所提出的战术可说是最稳健,也是最有制胜把握的。只是,野蛮图腾的指挥官恐怕未必会作如此想。”摩里亚蒂摇摇头,目光投向了北向。
“你是说?”
“以牺牲一个狂战士为代价来查探对手的底牌,难道仅仅是为了稳扎稳打?若是如此,何不等待后续兵力到位、食人魔临场,再向我们发起进攻呢?”摩里亚蒂一笑:“人,可以隐藏情绪、矫饰动作、遮掩真相,但却很难改变自己的习性。在我看来,瓦廖沙先生的真实性情只怕绝不会如他的外表那般轻松随和。”
“真实性情?”
“谨慎,极具魄力,且漠视生命,包括敌方的和己方的。”摩里亚蒂转过头,看着追随者,语气中透着某种特殊的自信。
“谨慎却又极具魄力,更是漠视战场上所有的生命…这让我想起了我曾经的军团主官,海德里西。施迈茵泰德。”
“海德里西。施迈茵泰德…黎明要塞的‘骷髅将军’?”摩里亚蒂扬了扬眉。
“是。”怀特点点头:“‘以地鼠之心制定计划,以巨龙之心参与作战,以骷髅之心面对死亡’,将军在他编著的《大陆战争简史》中就这样写着。而这也是我唯一读过的一本军事书籍。”
“‘以骷髅之心面对死亡’,这恐怕便是‘骷髅将军’名称的由来吧。”摩里亚蒂略思索了一下,随即恍然。
“哈,是的。”怀特略笑了笑,随即话音又低沉下来:“如果真如你判断的那样,我们恐怕现在就应该准备离开了。我并不认为当车堡前方同时出现四个大耳狂战士以及数量不明的食人魔后,多罗商队还有坚持下去的可能。更何况,作为野蛮图腾的指挥官,那个瓦廖沙也断然不会待在场外作一个平庸的看客。”
“看客自然是不会,我敢肯定,当野蛮图腾的战斗号角再次吹响时,他一定会是冲锋在最前方的一个。只是,有一点瓦廖沙并无法预料到。”说到这,摩里亚蒂突然一顿,同时握紧了袍中的剑柄:“我和你,今夜也站在了这片荒原上。”
“是的,呵呵,你说得不错。”
不知为何,怀特觉得眼前的摩里亚蒂与平日里有些许的不同。至于不同在哪里,却又说不明白。只是感觉自对方的身上不断有一股悠远却晦涩的气息隐隐透出,并形成一个特殊的气场,默默左右着自己的情绪和心理。或许不应该说是左右,而是被吸引着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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