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爱他的时候能苦守着那个戒指那个承诺,哪怕是四年他在国外了无音讯,她就像那个望夫崖里的妻子,整天的盼望着他,等着他的归来。
而现在,她不爱他了,哪怕他就在她的眼前,她也依然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纯粹的当他是陌生人是空气。
回到刘长江的庭院已经是晚上22点,郊区的小小院子,一栋古老的三间两城楼的房子,用的是青砖盖的是碧瓦,庭院里的竹子被风吹得哗哗啦啦的响,栀子花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龙天敖跟着刘长江走进大门的时候,秦子心已经提了一双拖鞋下楼来了,看见他,即刻把手里的拖鞋和一条崭新的毛巾递给他。
“龙先生,小地方就没有滨海那么讲究,我们这里也没有多余的睡衣什么的给您穿,您就将就一下,只能洗脸洗脚了,楼上靠中间那间房就是准备给您住的。”
子心说这话时礼貌之极,不仅称呼龙天敖为龙先生,还直接用了尊敬的称呼您,把她和龙天敖之间的关系又拉得更加的疏离了一些。
龙天敖心里非常的不舒服,偏生这是在她的外公外婆家,而且两个老人家也都在这里,他想要生气也不好表露出来。
一楼三间房,一间分成两间小的分别做了厨房和卫生间,然后中间的一间做了客厅,另外一间做了外公外婆的卧室,所以子心和龙天敖都只能住到二楼上去。
二楼三间房,北边的一间做了外公的书房,另外两间做了客房,方便秦子心一家过年回来住的。子心住了南边上的一间,中间那间稍微大一点的留给了龙天敖。
龙天敖洗了脸和脚就给外公外婆打了招呼朝楼上走去,外公依然是非常礼貌的样子,外婆的脸上稍微有些难看,不过也还是没有说什么。
二楼的房间他是熟悉的,六年前来过,那时是春节期间,冷得很,他和子心两个人虽然说的是一人住一个房间,可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因为冷,他和子心经常挤在一张床上,脚挨着脚肩并着肩,一起看书听歌什么的,一直到子心房间里的电热毯烧暖了她才回自己的房间去。
再次走进这个房间,依然如故,她还是把大的这一间让给了他,只是,他用手去转动她房间的门锁时,却发现根本就转动不了。
不再像六年前对他的信任而不落锁,现在的她,肯定是毫不犹豫的落锁了吧?
他在房间里踱步了两圈,然后轻叹一声,他千里迢迢来这里就是找秦子心的,可她倒好,居然一点情面都没有留给他,而且连话都不单独和他说几句。
大床干净整洁却也冰冷无温,六年前住这里,睡觉前秦子心总是和他一起窝在这张床上,那时,她对他是那么的依恋。
现在,她把他拒之于千里之外,别说依恋他,就是睡觉前的一声晚安都没有,他的心真的不甘。
曾经的她是一只美丽的风筝在空中翩翩飞舞,而那风筝的线却一只都攥紧在他的手心。
而今,她依然是那只美丽的风筝在空中翩翩起舞,可他却怎么都抓不住风筝的线。
睡不着,蹑手蹑脚的走出门去,站在宽大的阳台上朝外边望去,远处的高山已经隐藏在夜色中,近处的竹林幽深静谧,潺潺的流水声从旁边的小河里传来,偶尔有两声蛙叫和虫鸣传于儿里。
他蹑手蹑脚的下了楼,乡下的楼房楼梯在外边,并不需要经过房间里面,而是直接从屋檐就走到院子里去了。
夜晚乡间的庭院非常的幽静,下玄月朦朦胧胧的,空气很清新,各种花草的香味扑鼻而来,自然的香味闻起来很舒服。
他漫步在月光下的庭院里,每到一处他都总是有种熟悉的感觉,六年前和她在这院子里留下了多少的欢声笑语?
而今,他再来这里,她明明近在眼前,可他却总感觉远在天边,明明近在迟迟,却总觉得隔了万水千山。
在庭院里转了两圈,路过栀子花的旁边时,忍不住去折断两支,又想起曾经在龙园里折过白玉兰花送给她的情景。
借助朦胧的月光,他看见栀子花的花瓣上还滚动着露珠儿,那么清凉,那么晶莹剔透,就好像她那双澄澈的眼睛。
夜露更深,走回楼下,站在竹林旁边,本能的朝她的房间望去,窗户里应该挂着浅绿色的窗帘,柔和的灯光从里面传来,好像是吸引着他前往的灯塔。
一颗枇杷树已经长得高过了她房间的窗户,一条较粗的枝条已经伸到了她的窗户边上。
乡下的楼房都没有做防盗窗,而且那窗户还明显的推开了一点点,她晚上睡觉一向都喜欢开一点点窗户,说自然风比空调风好,何况这乡下的房间里没有装空调呢。
他的心猛地跳了起来,几乎是本能的来到这棵枇杷树下,稍微一用力,便突突的朝上爬去。
子心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子,还是睡不着,这几天女原本安静下来的大脑明显的有些混乱起来,主要是今天龙天敖到来的缘故,让她刚刚平静的生活又掀起了波澜。
她用手揉了额头,觉得头略微有些痛,这才记起今晚还没有吃药,猛地从床上起来,想着应该下楼去把药吃了才行。
偏乡下的楼房修的有些奇怪,她这间房走出去一定要通过龙天敖住的那间房,她苦恼而又烦躁的嘀咕了一声:“龙天敖,你没事跑这里来干嘛?”
“你是在问我吗?”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秦子心听见声音猛地回过头来,忽然间吓了一大跳,瞪大眼睛看着从窗户跳进来的男人。
他头发凌乱,衣袖高挽,衬衣上都是树皮留下的黑黑印记,有两颗扣子都不见了,偏手上拿着的栀子花完好无暇。
流水和沙砾的追逐14'VIP'
搜读阁小说阅读网“你……你爬进来做什么?”子心本能的后退了一步,迅速的抓住梳妆台前的那条凳子,龙天敖要敢做什么话,她肯定会一凳子砸过去的。
“送花给你。”龙天敖把手里的栀子花递了过来,眉头却本能的皱了一下,神色间像是在强忍着什么剧烈的痛一样。
子心看着他另外一只手垂钓着,本能的问了句:“你那只手怎么了?”
“没事,”龙天敖慌乱间把手朝后藏,也许因为动作太大,又痛得他眉头扯了一下。
“什么叫没事?”子心的手松开凳子走了过来,一把抓起他这只手,才发现整个袖口几乎全部都被血给染透了砍。
“你受伤了?”子心眉头皱了一下,然后脸上露出一丝讥讽来:“龙天敖你到底是养尊处优了啊,爬过枇杷树也能让自己的手受伤。”
龙天敖的脸上想要强扯出一丝笑容来,偏没有成型,于是赶紧把手朝后缩,不想被她看见,可秦子心已经把他的手抓稳了。
“我看看伤得重不重,”子心说话间把他的袖口挽起来,这才发现他的手臂上居然还缠着纱布,明显的不是爬树受的伤玩。
“你这是?”子心眉头皱了一下,猛地想起,龙天敖今天和她一起给那些宾客敬酒时,他这只手好似一直都垂着的。
“哦,从成都开车来的途中和一辆货车差点撞上,我只是手臂被玻璃给划伤了,别的没什么。”龙天敖淡淡的开口,然后还得意洋洋的说:“幸亏开车时把外套脱了放一边,所以后来把外套往身上一套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其实当时的情况还是很危险的,因为刚好是急转弯的地方,他提前按了喇叭的,偏对面没有喇叭声传来,他就以为没有车,于是迅速的转弯开过去,哪知道迎面一辆大货车开来,他躲闪不及,只能把车用力的朝左边打,货车是避开了,可他的车撞上了旁边的大树,左边挡风玻璃碎裂,手臂被玻璃拉伤了好长一条口子,所幸系了安全带,人没大事。
当时手机信号还算好,他即刻报警了,然后等警察和保险公司的人来,把一切处理完后,他才搭警车来到北川,又去医院包扎了一下伤口,还会外套没事,往身上一套,就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子心眉头皱了一下,帮他把纱布解开,然后又小心翼翼的帮他重新缠了绑好,这才淡淡的说:“好了,你可以走了,你送的栀子花我也收到了。”
“子心,我进来是想对你说……”龙天敖艰难的开口,望着她那冷漠的脸,鼓足勇气:“我想对你说,明天我想跟你一起去那所希望小学,以前,是我们一起赞助的,不知道这几年,那所小学考取了多少初中生高中生了呢。”
“不行,”子心想也没有想就拒绝了,然后淡淡的说:“龙先生,你去国外后,就没有再赞助过那所学校了,而且,现在那里的老师和学生也许都换了,说不定都不记得你了呢。”
“我承认,在国外的那四年,我的确是……的确是把他们给忘记了,”说到这里,龙天敖脸上露出愧疚之色来,“但是,一年前,你死——你失踪后,我去了你以前的家里,在你们家的信箱里找到了好几封那所学校写给你的感谢信,那时我才知道,你一直都以我们俩人的名义在赞助那所学校,有封信里写到你两个月没有寄钱去了,说学校有好几名学生无法正常上学了,于是,我就把你的工作又接替了过来……”
龙天敖说到这里没有再说下去了,自去年子心在他和江雪雁的订婚礼上出现然后坠崖失踪后,他一度痛苦得想要死去,那时他的心有多痛,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那时,他不光是设衣冠冢来纪念她,衣冠冢只是一个形式,其实他只要有时间,就去寻找她的一切,她以前爱去的地方,曾经和她一起去过的地方,呆过的地方,当然就包括了她住过的地方。
那个信箱里充满了乱七八糟的垃圾废纸什么的,他那么好的耐心,一张张一张的去看,一个信封一个信封的去拆开,然后看到了这所学校写给她的信。
直到读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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