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想上次去公主那里被人监视的经历，芷风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不过是想知道芷风和温庭之会面干什么。想她不过近日才投靠到太尉府，又是沐府出来的人，今日却和温庭之碰面，怎不让他生疑，这温庭之真是害死她了。
17。敢利用他
心里骂了几声温庭之，芷风老实说道：“没有什么好玩的事，只是温庭之看到我，误以为我是沐挽尘，拉着我说了几句话。”什么也逃不过萧睿的眼睛啊，她只有实话实说了。
“说了些什么，能让我听听么？我很好奇那呆子能说出什么。”萧睿一副问询的口气，却带着冰冷，芷风却知道这是命令，而不是真的在征求她的意见。
然而她却犹豫了。
“看来你今天真是玩得乐不思蜀啊。”萧睿的声音越来越冷。
芷风猛然想起了那天的血茶，有点骇然，后退一步。
本来不想说是因为这件事毕竟也牵涉到太尉，怕露出马脚对芷风不利，如今，她却知道不说恐怕就是个死。这大奸人，可不是白来的名号。
“其实，也就是那些风花雪月的糊涂情事，小人都不好意思说，”芷风连忙道，先解释自己为何迟迟不说的原因，果然萧睿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
“风花雪夜？那个呆子还有这种事？”萧睿饶有兴趣，芷风微微摇头，这两个人果真是死对头，谁看谁都看不上眼呢。
“嗯，他看上了我表姐沐宛玲，本来是要娶她为侧室的，哪知道表姐看上了别人，所以他很生气，问我为什么，我又哪里知道这些女儿家的心事呢。今天看到我，又故事重提而已。”芷风小心翼翼的说道，避过了情书一个环节，希望萧睿只是好奇八卦一下，这事就能过去。
“哈哈。”萧睿竟然开怀大笑两声，显得很是解气的样子：“你那表姐真是好样的，温庭之那人有什么好的。”
芷风听见有人夸沐宛玲，心里就很不舒服，一个温庭之是这样，萧睿也这样，就更是不舒服了。
“不过，”萧睿脸色突然一冷：“利用我可就不太好了。”
芷风惊讶的抬眼看他，有点惊慌，不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还好，他并没有看她，自然也不知道她此刻的失态。
萧睿从桌上拿起一张宣纸念着：“……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宛玲愿与睿君常相厮守。”
说实话，这情书虽然是芷风写的，但她从来没有念出来过。所以听萧睿念出来，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要出来，真是肉麻，难怪温庭之那么愤怒。
“这手字写得还真不赖，可惜了，”萧睿有点惋惜的看看手中的宣纸，扔到地面：“你表姐很聪明，胆子也很大，竟然知道利用本官去拒绝那呆子。”
18。全讨回来
“我对她倒是有几分兴趣，沐家小风，你可愿帮我？”萧睿突然转向芷风笑眯眯的说。
芷风吓得倒退三步：“小人，其实，和表姐不是很熟，不过，大人有什么尽管吩咐。”
虽然心中有几分期待，这变态太尉会怎么整治宛玲，然而，也很怕再深究下去，自己迟早被暴露出来，若是被他知道，还不知会怎么玩死她。
平生头一次，希望萧睿不要去找宛玲的麻烦。
萧睿弹弹纤长的指甲：“我还没有想好怎么惩罚她，等我得空见过她再说吧。”
芷风松了一口气，暗自擦擦汗。
以为没有什么事了，正要退身而去，他却一把抓住了芷风的手腕，眉毛微蹙，她顿时惊呆了，心中顿时恐惧，这大人不会真的有点断袖吧。
芷风正胡思乱想，他却又探上她的手指：“好冷，好冰，这陈尚书的女儿够狠。陈美兰是吧，他日，必当让她全部还回来。”
这话透着几分狠意，不过，芷风听了很是爽快。那个陈美兰，凭什么只因为想要治治她心上人的敌人，就置她的生死于不顾。
“大人，今日小人还探听一事，原来那陈美兰喜欢的是温庭之。”芷风不忘了火上浇油，然而萧睿并没有马上答话，芷风心中一凛，觉得自己可能又说错话了。
尽管萧睿不喜欢陈美兰，然而男人都是好强的，原本以为一直追求自己女子竟然喜欢别人，多少有些不爽快吧。芷风顿时觉得自己嘴巴有点大。
好在，萧睿只是随手拿起一本书，状似无意地说道：“这些日子，你辛苦了，今日，回去好好休息吧。虽然说要你做个公子，但这公子也不是每日都有事的，明日，你去中书省帮帮忙吧。”
芷风一愣，让她去中书省帮忙，那就是说，萧睿可能又给她一个步入朝堂的机会，没想到，这多日来的屈辱终于有了回报。
看来，芷风原来心中所想不错，萧睿让她做所谓的公子，一方面确实要抵挡那些女子的追求，另一方面却有考察的意味。
如果她不能够忍辱负重，如果她不能拥有足够的机智，在危难前保全自身，那么，这样的人，对于萧睿来说，恐怕也没有什么用，留之何用。
所以，沐芷风如今怕是过了第一关，这才真正成为萧太尉的人吧。
芷风在小屋中回响起这些天的酸甜苦辣，一边笑一边摇头，怎能不笑呢，自己从沐府的绝境中铤而走险，走向了萧太尉这一不棋，却又遭受众人的耻辱，几度差点有性命之虞，如今终于有了一丝曙光。
即使只是小小的光亮，芷风也坚信定然能把握住。
19。 重回中书省
卫钟第二天看到芷风身着吏袍，亦步亦趋跟着萧睿，伸伸胳膊：“嗯，你也去啊，好啊，以后我可以清闲点了，别忘了给大人端茶送水啊。”
卫钟心满意足地笑着，芷风心中却是咯噔一下，端茶送水并不是什么难事，自己本也没有奢望能分配到什么有身份的差事。
只是，说到茶，她就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天的血茶，顿时有了呕吐的欲望，只希望太尉最近没有喝血茶的需求。
萧睿看着一脸凝重的芷风，微皱眉头：“怎么，卫钟说的你不高兴，不愿意只是给本官端茶送水？抑或，你当公子当的很开心？”
要把她再打回原型？芷风想想恐怖的公主和陈美兰，不自觉哆嗦了一下，血茶尽管恶心，也比自己流血好吧。
于是她连忙道：“大人息怒，芷风只是有点惶恐，怕伺候不好大人，所以心中焦虑。只不过是端茶送水而已，就算让小人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萧睿眉头皱得更深：“沐家小风，你做沐挽尘的时候，倒还像个谦谦君子，如今，怎么甘愿一副小人样子了？”
沐挽尘，本来就是谦谦君子，本就不是她这么个卑微小人可以比拟的，如何能比较。听到人提起挽尘，本已麻木的心又是一痛，挽尘如今不知道好不好，是不是说服沐显可以娶杨青雪了。
“卫钟没有告诉你，伺候本官的时候要一心一意，不能随便发呆发愣么？”萧睿不知何时走到了芷风的身边，一脸的探究。
芷风一惊，连忙收回思绪，然而心中却很是不屑，身形可以控制住，可是，连脑中所想都要控制么，这个霸道的奸臣。
眼看大人似乎喜欢挽尘那种君子作风，芷风摆出不亢不卑的态度：“谨遵大人教诲。”
“明明一个小人样，装什么君子的神态，收起这副讨人厌的假君子模样，学谁不好，偏要学温庭之那些人的假样！”芷风以为自己变现的足够好了，萧睿却又斥道。
只能无语了。做个小奸人真是不容易，在太尉手下做个小奸人更是不容易。
芷风在萧睿面前，忽然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不如在小侯爷面前，维持自己的君子形象，轻易获得他的尊重。也不如在卓亦凡面前，尽管显露真实的面貌，无需伪装，伪装反而要被嗤笑，倒不如一如既往地对他斥之鄙之，他倒觉得你是真心待他。
这萧太尉，实在是难以捉摸其心思，然，不琢磨却也是不可，因为他总会时不时跳出来抓一下她的毛病。
果然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
20。打翻茶壶
不过，芷风却深感，同为小奸人，在吏部的文选司刘郎中下和在鼎鼎大名的萧太尉手下，简直是天壤之别。
前者，只能每天勤勤恳恳接受所有人传来的奏章，抄写的手疼也没有人怜惜，且，实在是毫无技术含量。
后者，虽然干得也是没有技术含量的活，而且身份更低下些，然而，因为大臣们总要聚在太尉在中书省的书房中议事，只要不是过于机密的，一般都会容留芷风在一旁伺候，倒也是让她见识了不少，比之从前，对很多朝堂的事情有了更深的认识。
偶尔，刘郎中也会来到太尉的书房议事，看到芷风，一脸的笑容：“太尉府的人就是不同凡响，连个茶水小吏也能长得如此可人，真真是让本官好生羡慕。”
言毕，芷风差点呛住，这刘郎中果然是不认得自己了，否则怎么可能说出这话来，当初是谁摇头叹息，痛惜她丢了文选司的人，如今，却大加赞美，果然是刮目相看。
有机警的人偷偷碰碰刘郎中，暗声道：“唉，那天你没来啊？”
芷风暗自苦笑，此人怕是说的那天太尉亲自带她来中书省的事情吧。这些人的记性倒好，还记得她。
刘郎中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悄声说道：“是他？”神态暧昧诡异。
也就是这些小人喜欢嚼这些舌头，看那些尚书们，压根从来不瞧她一眼，如入无人一般。
芷风只在心中默默记下这些人的一言一行，不知道以后是否有机会自己也亲自展现一番。
有真正的茶水小厮端来茶壶，芷风熟练的接过，太尉此刻并不在书房，她向往常一样，先倒出一点涮涮杯子。卫钟每每看到她这样，都要惋惜一番，给太尉的茶都是极好的品种，却被她浪费了。
然，她却说，连涮杯子的水都这样金贵，这才能显得太尉的身份不一般，卫钟只好缄默不语。
芷风将茶壶倾斜，却惊讶的看见红色的血茶冲壶嘴中汩汩而出，已然好久没有看到这茶了，她本以为太尉已经恢复常人的喜好了，却没料到他仍然渴望人血。
芷风手一抖，茶壶中不多的血茶全部洒落，这是人血，自然珍贵，所以壶里本也不多。
看着一地的血色，芷风一边强忍住想要呕吐的念头，一边却又为这空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