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神女- 第5部分

　　　　“好诶。”兰曦心里暗爽，看得出自己这个便宜爹很有钱，那就不要怪她手黑了。

　　　　当兰曦看到辉夜城的西市时登时就觉得清明上河图什么的弱爆了，眼前的街市分明比图上热闹不止十倍，放眼望去，各色小店错落在繁华的街市，琳琅满目的货物令人目不暇接。

　　　　“曦儿，想要买些什么？”穆勉看她一脸呆滞的模样，知晓她自幼养在宫中，对宫外太陌生，不禁笑问道。

　　　　“爹。。。你钱带够了吗？我可是很能花钱呢！”兰曦完全按耐不住心底的激动了，眼中冒着精光，不管在哪个时代，女人天生的购物欲总是很有存在感。

　　　　穆勉笑得更加灿烂了，一如画中的美男子般引人注目，只是那么一刹那便晃了许多人的眼。

　　　　“傻曦儿，你还买不穷爹。”牵着她的手，穆勉唇角弯起一丝弧度，“我们就一家一家逛，你看上什么就尽管拿。”

　　　　苏柳与小彩在一旁瞪大了眼睛，异口同声道，“老爷太惯着小姐了。”

　　　　“谢谢爹。”兰曦得到特赦，示意穆勉弯腰，吧唧在他脸上香了一个，乐得穆勉心里美滋滋的，抱着她转了好几个圈，丝毫不在意路人的眼光。看来这个便宜爹不但是土豪，还大方地很，兰曦觉得异常满意。

　　　　一行人一直逛到了下午，兰曦不禁对古人的智慧与务实大加赞赏，尤其是这里的手工业，都是十分精致了得，放在现代绝对件件是精品。

　　　　一路过来，兰曦感觉到名人效应就算是在古代也是十分吃香的，且不说这些老板对穆勉特殊照顾，就是方才，因着穆勉的七国第一才子的称号，他们就得了不少实惠。只是，如今看起来，做这个第一才子的女儿似乎有些压力呵。

　　　　夜幕降临后，路上的小贩等燃起了灯笼，街景较之白日又是别有一番滋味，乍一看万紫千红，仿佛各种颜色的花儿盛开在街上。

　　　　兰曦捧着白天挑好的牡丹花灯轻轻地将它放入水中，静静地看着它渐渐地飘远，闭上双眼，双手合十，似乎想要让这盏河灯带走自己对另外一个世界的思念。常言道，水的那一岸就是另外一个世界，或许它真的可以将自己的思念带去给她的亲人。

　　　　玩了一天，兰曦回客栈泡过澡后就晕晕乎乎地睡过去，穆勉则怕她头发未干睡觉会偏头疼，在她睡着后小心翼翼地拿着棉帛帮她擦干了头发。若是真正的兰曦看到这样的穆勉，大概再也怨恨不起了，她的爹真的很温柔呢。

　　　　早上穆勉更是纵地兰曦睡到日上三竿，兰曦一睁开就看到穆勉一张俊脸瞧着自己，笑意满满，不禁脸红了红，看来和美男子爹爹相处还要适应一段日子。

　　　　“乖曦儿，肚子饿了没？”穆勉揉了揉她的脑袋，宠溺地问道。

　　　　“老爷，小彩要先伺候小姐更衣，”小彩抱着昨日他们一起买的衣服，低声道。

　　　　穆勉颌首，“也好，伺候小姐更衣梳洗完毕就带小姐下来。”

　　　　在小彩的伺候下，兰曦试着昨日买的发饰，她如今还未及笄，头发不必挽起，小彩给她编了两股辫子，将珐琅镶嵌着点点蓝宝石的流苏戴在她的额前，铜镜里，肤色白嫩，杏眼圆瞪，浅浅的酒窝在双颊旁打着漩涡的小萝莉便是她了，兰曦微微一笑，镜中的萝莉更加可爱灵动了，没办法，底子好，尤其是老爹长得那么好看，不过左看右看，小萝莉更多是像了她的母亲，估计以后是无法超越自家老爹了。

　　　　“小姐真臭美。”小彩撇撇嘴，不过对她的作品倒也还是满意，“这流苏可真趁小姐，若是三皇子看到了定然会喜欢的！”

　　　　起身将桌上绣着金鱼的荷包挂在腰间，里面是昨日穆勉给她的添头与米娜丝给的药丸，兰曦掂了一下手中荷包的重量，心情大好，“三皇子是谁？”听小彩的意思，好像兰曦与这个三皇子有情况，在古代孩子早熟是很正常的，青梅竹马神马的更加普遍。

　　　　小彩跟在她身后，眉飞色舞道，“小姐你这脑袋一撞还真全然忘记了，三皇子令狐琰啊。小姐你在宫中可是三皇子的小尾巴，上课也是与三皇子他们一起。就连瑜彤公主都说小姐不像是她的表妹，倒像是三皇子的妹妹。”

　　　　走下楼梯，穆勉皱着眉头似乎与黑曜在说着什么，客栈也不似往日般吵杂，反而有着不合时宜的安静，众人的目光几乎都聚集在了客栈中央。

　　　　客栈中央的大堂，十个衣着破烂不堪的番人被铁索拴在一起，仿佛畜生般被捆成一团，旁边是四个身形魁梧的大汉，手中拿着被血水浸染透的短鞭。

　　　　穿着深灰色绸衣的男人向前一步，朝大家作揖，清清嗓子道，“咳咳，各种客官，这些个番奴可是在下从云州才买来的，身体健壮无病，二两银子一个，概不论价。”

　　　　兰曦心里默默道，番人？红色的头发，肤色白皙，五官深邃，与中原汉人完全不一样，就好像是米娜丝那样的。没有想到，在此时番人的地位会如此低下，竟然被人当畜生一般买卖。且她头上的流苏都要十两银子，思及此，头上的流苏重量似乎压得她难以抬头。这个世界不但有着她所意料不到的繁华更是有着她只能在历史课本上见识的残酷。

　　　　“这些番人都是凉国的子民，前两月，郑国将军张琦大败凉国铁骑，俘虏拓跋部十万余人，这些人怕是从那些俘虏里逃出来的。”苏柳在一旁感叹道，她自己也是奴隶出身，有幸被穆勉买下来，才免去被人凌辱的命运，奴隶的命运比牲畜还不如。

　　　　“凉国？怎么爹爹没有和我讲过？”兰曦思索半日，丝毫想不起昨夜穆勉给她灌输的地理知识。

　　　　苏柳看向那些奴隶，缓声道，“凉国与柔然皆非中原我族，近年来一直与各国摩擦不断，凉国与郑魏相接，柔然与凉燕景三国相接，陈国临海而立，十分富庶，又无这些番人侵扰的麻烦，虽国力不济，却是鱼米之乡。”

　　　　兰曦还欲再问苏柳问题，只听客栈中央传来几声怒喝，长卷的鞭如落雨般朝一人身上挥洒去。

　　　　“敢咬老子，信不信老子把你的牙齿都敲碎了！”其中一个魁梧大汉捂着肩膀，依旧止不住汨汨的血，恶狠狠地踩在一个番奴的脸上，丝毫不留情。

　　　　“发生了什么？”兰曦朝那被踩在地上的番奴看去，尽管满面污垢，那双近乎于发红的琥珀色眼睛却深深地敲击了兰曦的心，其中究竟含着多少的屈辱以及对命运不甘，没有悲怆之色，多了几分倔强。被打的番奴身量不高，看起来似乎还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却是唯一一个愿意站出来反抗的人，其余的番奴都抱在一起哭喊，一时间更是显出了此少年的非凡。

　　　　“难怪凉国就快完了，有这样的任人宰割的子民，国家怕是离腐朽之日不远了。”有人刻意大声道，一时间客栈里都是嗤笑声，对眼前的奴隶丝毫无一丝同情。

　　　　穆勉上前要将兰曦拉走，他的曦儿不需要看到这些，却不想兰曦定定地站在原地，眼睛朝他眨了眨，“爹爹我要那个人。”

　　　　此声一出，客栈都安静了下来，似乎都好奇是哪位主儿愿意挑选这样的烈马。

　　　　“为何？”穆勉在凉亭那日已然见识了自家女儿的脾性，那句可以假于物又何必假于人依旧让人印象深刻。

　　　　“我不忍心看到他被欺辱，这样的人，该多骄傲。”即便被踩在别人脚下，眼神依旧未失去其光彩，绝非等闲之辈。兰曦不晓得为何自己会如此执着于买下这个凉国少年，冥冥中似乎有一股力量牵引着她去做这件事。

　　　　穆勉颌首，朝黑曜耳语几句，黑曜便朝堂中走去，丢给那灰衣男子二两银子，轻而易举地推开踩在少年身上的彪型大汉，将少年抗在肩头走出围观的人群。

　　　　少年并未反抗，而是错愕地看向兰曦，是这个衣着华贵的小女孩买了自己么？在她眼中他看不到同情怜悯，她的眼睛是如此的明净清澈与其他汉人不一样，丝毫没有算计与功利，甚至没有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懵懂。

　　　　身上的痛是在黑曜将他交给两个奴才去处理时才察觉到，被浸过盐水的铁鞭抽过的伤痕痛得厉害，也更加激起了他心中的仇恨，他这一路来才深深地明白汉人的文化技术已然超越他们太多，凉国落后太多了，若是阿达早点悔悟，他们也不会。。身上的痛与多日的困顿折磨的他已经无法思考，渐渐地沉睡了过去。

　　　　在辉夜城的醉月楼里，兰曦看着满桌美食却少了胃口，不是因为方才那些人鞭笞有多血腥，而是她认识到这个世界的残酷，她真的要在这里生活一辈子么？一旦沦为贱民，生命几乎卑微的连一个物什都不如。

　　　　“曦儿，可是方才被吓着了？”穆勉倒了一杯酒，兀自饮了一杯，朝她微微一笑。

　　　　兰曦摇头，“爹爹，他们的命很不值钱么，甚至于连我头上的流苏都不如，可是他们却都是活生生的一条命，与我们一般有父母兄姊。”

　　　　“人生下来便有了自己的使命，曦儿你还小不懂。”穆勉轻轻地抚着她的脑袋，淡淡道，“你是中原最尊贵的贵女，你的血统里流着三国皇室的血脉。无论何时，你都要昂首挺胸地去面对这世间的一切。”

　　　　是么？她该庆幸自己生得如此尊贵么？那么相对她是不是也要尽相关的义务，再过些年月，就像她的姑姑一般嫁给这世间最尊贵的人，却不知是不是自己最爱的人。

　　　　“不许皱眉撅嘴了，我的小曦儿笑起来最好看。”穆勉捏捏她的脸颊，亲昵地在她额头落下一吻，“爹会永远护着你。”

　　　　多想无益，兰曦不再愁思，夹了一颗核桃酥放入穆勉碗中，或许巴结好了这个便宜爹，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