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先生,你是要把我女儿认作你女儿了吧,是不是?”许玉娥完全看不见老公在旁边的瞪眼,直冲着陆司令问。
本就不认这个女人为他女儿的妈的陆司令,忽然,却起了狠狠摔这女人一把的心思,浓眉大眼一眯,道:“是。”
一句简单的“是”,让许玉娥高兴到像中了高血压,全部血往脸上涌。
现作为许玉娥女儿的金美辰,摸到胸口地方的心跳:大幅度的嘭嘭嘭。
蒋飞一口口急速地吞口水:如果陆司令说是认他媳妇当女儿,他会一马当先冲回单位撕掉离婚申请报告。
王凤与其她几个太太交流兴奋的眼神。
蒋母不禁同在胸前划起了十字形:最好是她哪个媳妇成了陆家的女儿,她作为婆婆也能立马咸鱼翻身了。
张秋燕和温浩雪面面相觑:无论许玉娥的哪个女儿当了陆家千金,对她们来说都一样,是好事也是坏事。
蒋父和蒋梅面对这些众生相,只想:幸好蔓蔓没有到场,因为这些人都不是值得和蔓蔓在一块分享这个重大喜讯的人。
最镇定的,未免是温世轩了。
或许在他心里,早知道有一天会是如此。
他看着仪表堂堂气度不凡的陆司令,心想:把女儿交给这个男人的话,自己,是可以放心的吧。
陆司令同样有些话是想和温世轩单独说的,但现在不是这个时候。
现在,他最想收拾的是这个多次把他女儿置之不顾的养母!
陆司令未说出是哪个女儿时,许玉娥已经兴冲冲地将躲在后头的温媛拉了出来。
金美辰马上朝她一个瞪眼:我呢?
“陆先生,以后我这女儿就拜托你了。”许玉娥拉着温媛向陆司令鞠躬。
皱着眉的温媛,一方面知道不可能是自己,一方面难忍自己心里的那种期待:是谁,都想当陆家的女儿吧。
齐齐向陆司令鞠完躬的母女俩抬起头,对上的是陆司令那双乌冷的眼珠子,在心头不约而同打了个寒战。
“不是她。”陆司令三个字简单明了。
一举将温媛仅存的那点希望之火给浇灭了。
脸色白皑的温媛咬住青色的唇,眼见母亲许玉娥听到不是她,马上起了丢了她的冲动,母亲的手果断在她自己的手上放开。
许玉娥是懵了,丢下小女儿的手后,若一只被蒙了眼睛的斗牛四处眺望,寻找:“不是她。怎么可能不是她?我的女儿就她,还有——”
见许玉娥的目光终于瞧到自己了,金美辰急急走出来时,差点一个脚下踉跄,身旁一个人冲出来扶住她。她回头一看:是那个抛弃了她的老公蒋飞。
心中一个冷笑:现在终于知道我好了吧。可惜,我已经不想和你好了。我现在是陆家的千金了,还需要跟你这种人好吗?
冷手一甩,甩了蒋飞的手。
被老婆甩手的蒋飞,一抹鼻子并不在意:只要结婚证书在手,他是军婚,不怕老婆会逃掉。
重燃起熊熊希望的许玉娥,可压根没有想其中是怎么回事,着急地拉起金美辰再次向陆司令鞠躬:“陆先生,以后我这女儿就拜托你了。”
看到这会儿的陆欢,因为年纪尚小做不到像兄长整天戴面具,哧,在嘴里笑出了可笑至极的冷声:这些女人是疯了吗?不分青红皂白就想当他们家的女儿。他们家的女儿好当的吗?他姐姐是谁都能冒充的吗!
听见陆家二少这声冷笑的许玉娥与金美辰,瞬间青了脸。
从背后王凤等人的嚼舌中,知道了这个敢在这里放声冷笑的少年是陆家的二少爷,许玉娥挺直了腰板:“以后,她是你姐姐了,你不能不尊敬她。不然你爸会骂你的。”
陆欢翻起了白眼:认金美辰为姐姐?天塌下来都不可能!只有许玉娥这种脑子秀逗的才会这么想。
一面向许玉娥回击冷光,一面不满地向老爸示意:都怪你吊人家胃口,连我都被无辜扯上了。
陆司令是被许玉娥气得想七窍出血都有,不由是深深佩服起坐在他对面的这个男人,居然能忍受这种女人这么多年。
接到陆司令富有深意的一瞥,温世轩默默地低下头:在那个年代,像他这种男人,能讨到个老婆,已经很不错了。
当然,现在这段婚姻明显走到了末路。
“爸。”在这场闹剧中始终不为所动的,要属与这群人打过太多交道的君爷了,望下腕表,提醒父亲时间。
可许玉娥把他认了出来,记起是当初为了蔓蔓打了她小女儿一巴掌的那个男人,心中一吓:“他,他是——”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君爷也觉得父亲太过于吊这些人胃口了,冷冰冰地代父亲开口,“陆先生也不是你能叫的。”
“你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是来领走我的女儿吗?”许玉娥手指不雅地一伸,指着他,像是站住理的母鸡要干上一架。
“我们不是来领走你手里的女儿。实际上,早在很久之前,她已经和你断绝母女关系了,而你,也发了律师通告函告诉她不能姓温了。在我们陆家眼里,在她眼里,你从来都不是她妈。”
冰唇里迸出的每一个都清晰无比,许玉娥想装懵都不行。
“蔓蔓?!”一声高八度的凄厉的尖叫,从许玉娥口里吼了出来。
金美辰“啪”两个膝盖跪了下来,被这个巨大的可怕的事实击碎了:蔓蔓不是没人要的孩子,是陆家的千金。
冷眸寒冬三尺地扫过这两个女人的脸,再给一击:“说起来,我们该‘感谢’你们告诉她不用姓温了,这样,我们与温家连谈判改姓都不用了。”
许玉娥当场一口鲜血在喉咙里头涌着:她刚刚做了些什么蠢事?蠢到连最后的筹码都被自己扔了吗?
金美辰那眼泪一颗颗地往下掉,泪流成河:她这不是想踩蔓蔓一把吗,怎么变成帮扶蔓蔓一把了?
不可能?
不可能!
两个女人在心里头同吼。
“不可能——”许玉娥走上前要扑陆司令时,脚下一摔,整个人摔到桌面上,宛如一只刀板上的鱼,两只手在死里面扑腾着,“不可能是她。你弄错了,你们肯定弄错了!我两个女儿这么好,随便一个都比她强!”
“够了!”温世轩忍无可忍,站起来与老婆对骂,“蔓蔓本来就是他们家的孩子!”
“你是傻了?还是蠢的!我怎么会有你这种男人。我的两个女儿怎么会有你这种爸!”许玉娥抓起桌子上陆家颁发的资料,用力地撕,把它想象成蔓蔓的脸,“这些狗屁的东西,都是假的,我知道都是假的,谁都能伪造出来的!肯定是蔓蔓那混蛋,想自己踩低两个姐妹攀上官家,与她老公勾结起来制造这些东西!”
嘭!
一掌强有力的铁砂拳将许玉娥趴着的桌子一记劈成了两半,许玉娥活生生从桌子中间裂开的缝里面掉落下来,摔在地板上,嘴口想叫声哎呦都来不及,脖子骤然是被那只铁掌扼住了命口。
两只眼球往上翻,翻出了白眼,里面全是惶恐,看着宛如眼前这个宛如阎王爷从地府里升堂到人间审判的男人。
“爸。”两个儿子冲上前,忙一人一只手拉住濒临爆发的陆司令。
“爸,不值得为这种垃圾脏了你的手。”
大儿子一个个冰冷的字,稍微浇灭陆司令心头的大火。
“爸,这事让我来办。她会比死更难看。”
大掌方在快窒息的许玉娥脖子上松开,然这心头大火实在没法灭,一脚狠狠地把躺地上装死的许玉娥踢到拼命嚷着救命,紧接一眼扫向在场的所有温家人:“我女儿欠不欠你们温家!你们自己心里最清楚!要不是我女儿对她养父心存感激,我早就把你们一个个剁了扔海里喂鱼!”
任谁都能听出陆司令这话不是编的,是真的!是真的要把他们剁了去喂鱼。
一个一个浑身止不住的抖。
陆司令最后一眼顿在含默的温世轩,愤然一怒唇,甩袖,这火实在大得他想杀人,接下来的事交给儿子了。
刘秘书打开门,恭送陆司令出去。
这时候一个影子忽然冲出来,朝陆司令喊:“我告诉你,她永远不会认你们的。她心里面只有我爸!”
回头,一记冷瞥,驻在整张脸都扭曲嘴角勾着阴笑的温媛,陆司令打从心底里感到好笑:他们陆家人最不怕的就是输。自然,他女儿的心会被他收回来。
事实上,他女儿的心,已经是收回来的。这不,今天他女儿都和他老婆联系真正的母女感情去了。
从陆司令的脸看不到任何打击,一抹惊诧在温媛眸中划过。
陆司令铿锵有力的军人步伐走了出去,稳如泰山,操控一切的气势仍压在这屋里的每个人心头。
要不是因为女儿一直很敬重这个养父温世轩,就温家这种人,陆司令都懒得出面。
许玉娥在地板上翻滚着,嚷嚷着:“对,她不会认你们的,我们温家对她很好,她不会认你们的。”
“不好意思,你知道她现在去哪里了吗?她现在跟我妈一块出游了。”小指头挖着耳朵的陆欢,实在觉得许玉娥太吵了,插了一句口。
许玉娥倒是挺会随机应变的,立马改词为:“这个狗养的,我们温家养了她这么多年,她竟然没有一点感恩戴德的心,忘恩负义的小人,等着——”
“你再说一句,我割了你舌头。”君爷可没有父亲和弟弟好耐性,冷冰贴在许玉娥耳畔的一句话,令许玉娥立马拿手捂住自己的舌头闭上了狗嘴。
冷笑依然凝在冰唇上:原来这女人挺爱惜自己的舌头,也是,这女人也就是长了一张狗嘴。
其他人看到君爷嘴角边那抹冷笑:都领悟到许玉娥的舌头总有一天是要完蛋了。
金美辰吓得,四肢在地上并爬,没有金父金母,她只好爬到蒋飞脚边,抓住蒋飞的裤脚:“老公——”
“我不是你老公!”蒋飞闪电式地躲开她,把她当成一个垃圾看,“我告诉你,我已经打了离婚申请报告了。”
“你这没有良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