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疼,疼姐姐的姐夫能不疼他?
陆欢的嘴角笑得可欢了,走到姐姐床头,低下脸,轻轻叫:“姐,姐——”
叫得像只等人搔痒痒的小猫儿似的,让人心头火燎火急的。
姚子宝拿手往他头上一拍,瞪眼:“你确定你这不是在唱催眠曲?”
摸着被打的脑袋瓜,陆欢朝他一咧嘴:“那不你来叫?”
有这个活宝兄弟挺是无奈的,姚子宝走到蔓蔓面前,叫了两声,看蔓蔓一点动静都没有,像是睡的沉了,拿手轻轻推了推蔓蔓的肩膀:“蔓蔓姐?”
蔓蔓没有睁眼,呼吸均匀,脸色无异,但是,不醒!
两个小伙子可没有傻到把蔓蔓这是当睡沉了什么都不知道。
姚子宝将伸到蔓蔓肩头的手指头缩了回来,惊魂未定的,蔓蔓呼吸平稳,他却是拼命地吃起气来。
陆欢越过他,开始使劲儿地摇蔓蔓的肩膀:“姐,姐,你醒醒啊!”
越摇,是把他自己摇得像坐了过山车,眼见蔓蔓脸蛋红润,他自己是吓得脸色青白。
“怎么办?”陆欢紧张得心跳都跳出来了,回头和姚子宝对惊诧的眼儿。
蔓蔓要么是睡得太沉,要么是出事了。
“找,找我哥!”事到如今,不能想着自己的龌龊事儿是不是被哥揭发了。两个小伙子,一个奔到外头找人,一个继续叫蔓蔓。
“哥,哥!”
两爷在书房里头,被陆欢几声惊天动地的嚷嚷一惊,清楚这肯定是出事了。
姚爷离门近,拉开门。
面对两个哥,陆欢忽然哑了声。
“什么事?”君爷走过来,对着弟弟,声音这会儿不是那么冷。
“姐,我刚去姐屋子里,想找姐说点话儿,我和宝儿都叫不醒姐姐。”陆欢兢兢战战的声音从喉咙里吐了出来,“我和宝儿都不敢确定,所以——”
两爷果真没有等他说完话,从书房里直奔蔓蔓的房间。陆欢忙跟上。
进到房间里头,姚子宝在房里叫蔓蔓因为急都叫哑了嗓子,见到两个兄长过来,道:“叫不醒,不知道怎么回事!”
姚爷将两个弟弟推到外围上,不想惊动到所有人,让他们两个安静。
这边,君爷用点力拍了两下蔓蔓的脸皮,没见动静,手指头在蔓蔓的颈动脉上一按,是搏动的,脸蛋是温热的,呼吸是有的,直到执住她手腕上的脉门一扣,心头蓦地往下沉了下去。
“怎样?”姚爷见他不说话,脸色不是轻松,走了上来盯着他问。
“脉搏很慢,不到六十下每分。”说着这话的君爷,呼吸是像要和她一块儿慢下去似的,脸色很是铁青。
两个小伙子在旁边听这话,听不懂。
只有姚爷一下子听明白了,立马推了两个弟弟去拎药箱:“把你们那天买的药都拎过来。”接着回头再问君爷:“你给她吃了安眠的药吗?”
“我都不敢用多,她两晚上都没有睡好,我只让她服了半颗。”冷眉狠狠一皱。
半颗都能出事。
两个小伙子去拿药箱,自然把其他人都惊动了。
陆夫人着急地从厨房里奔出来,冲到房间门口,说:“我刚刚离开时和阿衍见她还好好的。”
“妈,姐这是睡熟了不醒。”陆欢跟母亲解释情况。
“怎么会不醒呢?不醒使劲儿叫啊。”陆夫人听了更觉得摸不清状况了,眼见大儿子坐在女儿床边一句话不吭的,这不把她这颗心给吊了起来。
“干妈。”接过弟弟拎来的药箱和针药,姚爷先安抚急躁赶来的人,“囡囡可能只是对一些药敏感些,推个针就没事了。”
果然,等一支小针打在蔓蔓的小臂上,不过会儿,蔓蔓的眼皮子眨了眨,有了醒的征兆。
陆夫人、陆欢等人的心全松了下来。只有两爷的心头始终沉甸甸的。
冷颜别过,指头揉按在紧蹙的眉间:一点安眠药都承受不起,若是难产的话,怎么行麻醉行剖腹产?
院子里
陆司令难得和女婿一块闲着没事走走,说会儿知心话。
正文 大婚晚辰110
“阿衍。爱残颚疈坐下。”院子里一小孩子玩的沙丘旁边,有一板凳,陆司令要女婿一块坐。
听从岳父大人的命令,蒋衍坐了下来。
“我让囡囡和你先搬到我家对面来,我承认是我和她哥自私了点。”掌心拍打大腿,陆司令踌躇着说,“希望不会给你和囡囡之间制造麻烦。”
“岳父,你这说的什么话?”英眉蹙一蹙,含低的头,望的是余阳下自己斜长的影子。
这事儿,说白了,他和媳妇倒没有什么,但是要说完全没有介意的人那不可能没有,比如自己二姐蒋梅就此发过牢骚,认为陆家插手他们家事太多,压根不信他们。
娶一个这样有家世背景的媳妇,要说他一点压力都没有,是自欺欺人。但既然,当年自己媳妇嫁给他时,都没有埋怨他妈妈刁难自己,一点点地克服,有媳妇为榜样,他这个做老公的,可是能抱怨这些有的没的。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他和他媳妇这段婚姻,算是典型的了。
之前,媳妇跟温家,被说娘家不济,现在,媳妇跟了陆家,又被说娘家多管闲事仗势欺人。总之,嘴在他人头上,永远没法满足。
最主要的是,自己的心态要摆正。
“阿衍,我和你岳母是私底下都议论过你好几次了,你岳母很喜欢你,说你很讨她欢心,比自己儿子干儿子都讨喜。”陆司令出口说着妻子赞美女婿的话,其实,这女婿在他心里,同算是个讨喜的人儿。
“岳父,能得到岳母的喜欢,我也很高兴。”蒋衍抬起头,道。
陆夫人是个好丈母娘,这点没有的挑。
“但是,阿衍,我作为囡囡的爸,有几句话心里话想对你说。”陆司令说着说着,是把话绕到了约女婿出来谈心的重点上,语气特别的语重心长。
蒋衍竖耳倾听着,掌心微微地放在口袋里攥,皮肤上泌出一点汗。
“就比如你病了这次吧。我知道,生病每个人都有的事,这本来没有什么可说的。但据我后来听你长官说,你是自告奋勇,帮人去顶班才发生那晚上受寒的事。”
“岳父——”
大手,摆在蒋衍面前,两道威严富有压力的眼神儿阻止了蒋衍开口。
“我是囡囡的爸,你是囡囡的老公,是我委托要保护我女儿一辈子的男人。你想干出成绩,你想助人为乐的心理,我都能理解。但是,前提是——”陆司令顿了下,“不止是对你,这也是我常教导我两个儿子说的话。如果你认为从了军,做了军人,你的义务只有是牺牲!那就是错,特错大错!”
老领导不开口则已,一开口,是尖利的语锋,能让人心惊胆战。
他这个岳父,在军中立有众人皆俱的严威之名,以前他接触不多,不甚理解。今天岳父一番话,终于让他尝到了滋味。
比起自己的父亲蒋父,陆司令的严,是富有时代精神的严,与一般将领不可同等而论。
“军人,不要,不能总想着用牺牲去换取一切,那是错的。因为在这个时代,牺牲不是能换来一切的,敌人很狡猾,用的是脑子,军人更应该考虑的是如何去打一个全面的胜仗。这就要求你在无论什么时候的情况下,都时时刻刻记住要用脑子去思考,去衡量自己的能力。一个部队,培养一个有思想有能力的干部,目的是为了减少牺牲不是为了他自己去牺牲,明白吗?”
蒋衍想站起来,想明志。
陆司令的大手,再次在他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两下:“坐,我让你坐,今儿我们俩的身份,一个我是囡囡的父亲,一个你是囡囡的老公,对话是平等的,讨论更是平等的,有什么你反对的意见你可以尽管提。”
“岳父。”应说陆司令的话令他血液里那股军人的热血沸腾了,英眉一扬,“我明白岳父的意思,是要我在能力不足的情况下尽可能保全自己。我承认,那晚上为了取得数据,我是勉强了自己。但是,军人,就该以完成任务为己责。”
“你的想法,和囡囡很像。”
是一愣:为什么是提到自己不是军人的媳妇?
“囡囡和你一样,想法是率直的,对是对,错是错。”陆司令浓眉下的大眼望向那落下的余阳,很是深长,话语更为遂长,“你觉得,如果你牺牲了,囡囡应该为你抚养孩子,为你守寡后半辈子吗?”
这个问题他真是没有想过,或许是,从来是避开没有敢去想。虽然,他清楚这应该是所有军人结婚时都应该要想到的问题。
“怎么?答不上来?”陆司令这两天回家,都能看见自己女儿睡不安整天看着阻碍自己和老公那堵墙的样子,心里这块作为爸爸的心未免不是酸酸的,“你答不上来我替囡囡答。囡囡是想,做军嫂是这样子了,在她嫁给你的时候就要这种意志了。”
低下的英眉,是一抹沉重的默。媳妇什么为人,他一清二楚,不然,不会对媳妇如此倾心。
“但是——”陆司令望向他,眉眼里流转的不止是一个身为父亲的身份,而是同身为一个军人的男人的心,“如果,所有嫁给军人的女人都必须去无偿牺牲,你认为,这样对她们公平吗?她们凭什么每天就只能想着自己老公大义,而自己必须牺牲一切?这是一个现代军人该有的想法吗?我们作为一个现代军人,究竟该保护的是什么?”
“岳父,你怎么想的?”问,追索的问,急于问。
“我——”拍拍自己胸口,陆司令浓眉威眼,没有一丝犹豫,“国家利益要我牺牲,绝不会有半点犹豫,这是军人的誓言。但是,什么是让我非去牺牲的国家利益?”手,再次指向自己脑子,“我这里一定要好好想一想,因为我有我的老婆我的孩子需要我去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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