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扰人家晚上”体贴”着实不是什么好事;于是;她决定发出一声一点”体贴”的声音;顺便显示一下自己的大度:”呃……”
“你闭嘴!”很显然;她的”体贴”在卓唯默那儿很不受用;”少爷我现在忙着相亲;没空再玩了。”
“相……相亲?”
“跟她。”拎起手里的物体;展示;展示完毕;转身走人。
转身的动作是够拽;够酷;够干脆了;可是当他们顶着凛冽的寒风站在酒吧门口的停车场;发现已经爆胎的摩托车时;就发现后续动作不怎么有趣了。
“……你的摩托车爆胎了。”她非常无耻地蹲下身;去捏那瘪瘪的轮胎;恩;漏气的很彻底;就好像他预示着他;总有一天会从一副拽得二五八万;把女人当衣服发挥的淋漓尽致的女性公敌模样;转变成被女人欺负;蹂躏;欺凌的对象;落差很大。
“少爷我自己的眼睛不是装饰!不用你说!”他心情恶劣到极点;踢了一脚那瘪得几乎惨烈的轮胎;昨天才换的轮胎竟然就进垃圾场;妈的。
“刚刚出门的时候;酒吧门口的招牌砸下来了。”还好她及时地缩了脖子;否则就要在他身边壮志成仁了。
卓唯默眯了眯眼;瞪着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某人;那块破招牌摇摇晃晃挂在那里都快大半年了;竟然选今天从他头顶上砸下来;还好他及时地闪开;否则不被压扁了才怪。
“……你……最近很倒霉?”胡不动小心翼翼地问出这句话;直视进卓唯默的瞳孔里;仿佛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他被她毫不回避的视线看得有些不自在;挪开了视线;抬手爬梳着被风吹得绪乱的发丝:”还好。”他对于这些所谓衰运从不在意;碰上也顶多嗤笑一声。
“我们搭公车吧。”
“哈?什么?”他还在消化她突然正经兮兮的表情;却不料想她下一句话更让他少爷头大;”你叫少爷我去跟你搭公车?”
“要不然呢?”她指着已经牺牲掉的摩托车。
“叫的士。”他掏出手机;下了一个决断;那种要到站牌前傻等一阵;吹冷风一阵;再买票;还不能停在家门口的交通工具简直没有存在的必要!
“我要坐公车。”
可显然;他的相亲对象是个对他唾弃的交通工具有疯狂热情的家伙;哈……天作之合。妈的!
于是;当他卓唯默顶着一身夜游的不良行头登上公车的那瞬间;车厢里所有人士都倒抽了一口凉气;就连司机大哥都软了软腰杆子;看着这位不良兄不知因为何事心情恶劣地皱着眉头;身后跟着一个哈着气;搓着手的丫头。
“多少钱?”绝对不爽的询问声;翻译过来就是;惹我你就死定了!
“两千八百六十四块……”公车战战兢兢地答道;接着;发现某人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立刻合作地一拍装铜板的盒子;”都在这里;全部都在这里;钥匙;我找钥匙给你!!”刚要翻身自作多情的找钥匙方便人打劫自己;却听见不良兄郁闷地转身对他身后的丫头咕哝道。
“妈的;这什么破公车;两千多块一张票;它以为它是飞机么?”
“唉?你……你是要买票?”司机大哥眨了眨眼;停止了助纣为虐的动作。
“废话;不买票;你当我来打劫么?”他口中飚出一声轻嗤。
“……我就是以为你……呃……两块一张票……”
“啪”一张纸票砸在钱箱子上;不待被砸得一惊的司机大哥回过神来;他转身拉上身后还在搓手又跺脚的家伙走进车箱;自己要发挥多余的刻苦耐劳的精神;显示自己朴素的白痴品质;又冻得搓手跺脚;简直是没事找事!
他扫视过全车厢;随意地在一个双人位坐下身去;却发现自己刚弯身;周围的人就集体换了位置;他转头看着集体别开视线;不看向自己的众人;可视线刚一移开;明显又感到自己身上被多加注了几道视线;妈的;这就是他少爷讨厌公车的理由;没事要被这么多人像当动物参观;腿还伸不直;憋屈在一个小小位置里;真不明白这个白痴怎么会喜欢这种交通工具!
“喂!你的破绵羊呢?”他想起她应该还有一辆可以代替这该死的交通工具的东西。
“卖了。”
“……”他听着她干脆的回答;微微瞥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的她。
“拜你那一脚所赐;我只卖到了一半的价钱。”她辛苦刷车的结果被他一脚给报废了;干脆利落。
“……”他沉默了一阵;直到公车开到下一站;他才发出低声的回应;”大不了;我赔给你。”
“大不了,把我赔给你。”他的话被自动翻译过传进她耳朵里,让她着实一惊,赶紧把自己翻译的成果甩开:“不,不用了;反正;接下来也够你受的了。”
“你嘀嘀咕咕说什么东西。”
“我说我被人骗了。”骗她说命数改了;结果;根本没有嘛!她心动了;还是有人要倒霉!臭道士;就知道是骗人的!呸!还逆天改命呢!
“不是说了吗;少爷我赔你。”
“那不一样;他骗我就是缺乏职业道德!”
“哼;能收留你那破东西的;简直就是发挥高尚的职业道德了。”
“我才不稀罕!”她撇了撇嘴;突然又正色地抓住他的肩膀;”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你是在讨打么?”
结果;某人的保护没有任何保障型可言;就在话音刚落的瞬间;可怜的公车惨遭横祸;爆胎街头;卓唯默翻了一个白眼;发下一记从此不坐公车的重誓;拖着她下了车;两个人毫无风华雪月之心的在大冷天里走了半个多小时;最后看着那辆不知何时修好的公车;非常嫌弃地从他们身边擦过去;她明显看到;那几个还坐在车上的同车者;都指着他们两个漫步的白痴狂笑;两人面面相觑了一阵;她心虚地指天说道:”我说的保护从明天开始。”
“……”他听后;没有如往常一般给他一记白眼加暴栗;而是反常地扬起唇角;”行;少爷明天等你。”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能够一边心脏乱跳一边活着回到自己温暖的家;简直就是人生一件乐事;但是;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管怎么说;也不能放过那个卖女求荣的家伙;于是;当她打开门的第一件事;她飞奔进客厅;正要把那个窝在地铺里的老爸拖出来进行一番爱的教育;却发现一直搁在墙边的香炉被人踢翻;滚在一边;香灰洒了一地。
她下意识地一愣;急忙转身跑进饭团的房间;刚冲进去发现灯已经熄了;饭团很明显已经睡下了;她刷得打开灯;让刚睡下不久的饭团揉了揉眼;从被窝里爬起来:”唔;胡姐姐;你回来了?”
“饭团;你爹爹还没回来?”
“唔;爹爹今天一早出门就没回来呀;怎么了?”
“……”她关上灯;”没事了;你睡觉吧。”
她合上房门;转头看见自己老爸从浴室里走出来;一副神轻气爽的模样:”唉?不动;你回来了?唯默那孩子不错吧?其实他妈妈看起来乱七八糟的;教出来的儿子应该也……”
“是你踢翻的吧?”她白了他一眼;指了指摊了一地的香灰;转身又跑去门边穿鞋子;”你不知道他是路痴来的哦;你把香炉给踢翻;他今天晚上都不要想回家了!”
“有那么严重吗……”
“他是你师弟;你说严重不严重;长得又那么不安于室;你说严重不严重!你想明天上社会版哦!”她穿好鞋子;直起身子;转身开门;刚从冷风的魔爪里逃出来;又要送上门去;”最倒霉就是我!你下次再敢踢翻;我饿你几天饭!”
“唉!你为了一个小师叔;饿你亲爸爸的饭;你还有天理嘛!再说;他老欺负我;我蓄意报复一下也未尝不可嘛!”
“去把香给我点上,我去找他回来!”她说完;转身就要出门;却被胡烁扯住了脚步。
“喂!不动!他在的时候;我不方便说;我警告你哦;你别和你小师叔有些什么有的没的哦;虽然;我承认他是长得很不错啦;但是;长幼有序;辈分之分;你别给我忘了!”
“……你神经啊!你有看到他倒霉过吗?”她丢下一句听起来很郁闷的话;转身甩上大门。
“啪”的一声。
胡烁看了一眼洒翻一地的香灰;打了个哈欠:”那倒也是;他是绝对不会去倒霉的。”
烂命
一阵冷风挂得胡不动寒毛孔直立;本来就没什么发型的头发;此时更是集体被拉到了脑后;她一边咒骂着那个没神经的路痴;害她大晚上还要吃这种苦;一边脚步不免加快了些;老板娘那个只要风度不要温度的家伙;每次给他穿的衣服都那么丝薄飘逸;格调是有了;可要是冻出鼻涕来;这品味还能高到哪里去吗?
最好等她找到他时;他已经变成一块冰疙瘩;她刚好敲碎了;丢口袋里带回家再重新安装。
“唉?丫头;你这大晚上要上哪去?”路边摊的老板正收着摊子;看着她风风火火地从自己身边擦过去;出声扯住了脚步。
她急忙回头;抓着老板一阵狂问:“老板!正好;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穿得放荡不堪;脸漂亮得乱七八糟;脸部表情僵硬到一塌糊涂;走过去还会乱释放冷空气的男人从你摊子前飘过去?”
“你大晚上的;干什么说鬼故事吓人啊;明天不想让我做生意了!”老板推了推一脸严肃的她;弯身继续收拾他的摊子。
“谁跟你说鬼故事了!我说的是人;大活人!顶多就是思考回路上和正常人有点差距。”
“你说得那像人吗?”老板无奈地笑笑;”哈;简直就是一妖怪;还是千年修炼成精的那种!”
“……”他具体修炼了多少年;这点未知数;连她都不知道;”……算了;我自己找。”
“丫头!”老板见她转身就走;一转眼的工夫;人已经跑远了;他放下手里正忙的活打了个哈欠;”跑那么快做什么;本来还想问问你和那臭小子别扭闹完了没。看来;这次那小子没指望了。哼哼;早就告诫他别一脚踩两船的;翻掉一条了吧;唉;我就等着看他那下一条怎么翻。”
胡不动对着手心哈出一口长气;使劲往回吸着冻出来的鼻涕;脚步带出点小跑;老板那里没看到人;就说明他根本没进这条巷子;上帝祖宗;他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唔;他这个人这么单根筋;肯定是顺着他的喜好到处乱走;那他肯定窝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