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最后是在沉默中被挂断,剧组那头的工作显然很不轻松,林蔚然放下电话,沉默倒不黯然。不用刻意划清界限,保持这样的关系对他来说是最好的选择,可对韩唯依。这样选择的好坏就是见仁见智,在感情上女人往往处于被动一方。遇上林蔚然这个不想主动的,想想都要郁闷。
没过多久。大厦外果然来了一行西装男,比起大楼保全的孔武有力他们大多像是百无一用的书生,可胸前挂着的那个小牌牌,却象征了韩国最具权利机构的威严。
一行人进入大楼,引人侧目,保全们因为接到了通知而没有阻拦,让这行人如入无人之境,更显得气势骇人。
直奔十三到十七层,办公区的职员们纷纷起身,当为首检察官到了社长办公室,开门后却发现并没有人。
“朴社长在会长办公室。”
为首检察官皱了皱眉,让原本清秀的脸上立刻多了双三角眼。
顶层办公室,林蔚然和朴正昌在会客用沙发上相对而坐,两人都是神色平和,互相之间不见半点紧张。
喝了口茶,朴正昌笑着道:“会长,这次出差的时间可能会长了,不过您别担心,我扛得住。”
林蔚然同样露出笑容:“我明白。”
朴正昌欲言又止,咬咬牙,最后还是说了出来,“这次调查来的太过突然,会长,我想知道我们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林蔚然没有丝毫踌躇,“金武星,大国家党非常对策委员会委员长。”
朴正昌对这个名字显然不熟,不过听到是执政党刚刚成立的非常对策委员会委员长,脸色还是白了一下。朴正昌自嘲说道:“是大人物呢。”
林蔚然点了点头。
朴正昌起身,看向面前这比他小了足足十岁的年轻人,深深鞠躬下去,“会长,那我去出差了。”
林蔚然点了点头,一直到朴正昌出了门才神色僵硬起来,检察官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带走了一堆资料外加一位新韩社长,整个集团一时间风声鹤唳起来。
傍晚,在刚刚结束的紧急会议上林蔚然以第一大股东身份驳回了股东们的所有提议,在替换新韩it社长一事上更是使用了他的一票否决权,新晋大股东mhn代表铁青着一张脸走出会议室,其余人也并未和往常一样聚集在林蔚然身边。
消息应该已经传开,但新韩接受检察院调查还不是结束,晚上,韩国税务部门宣布将对新韩广告以及新韩制作进行税务审计,整间集团的运营似乎顷刻间便土崩瓦解。
公关会议还在进行,对于在舆论爆发指责之前稳固公司形象,没有人能给出确切方真,林蔚然宣布暂停会议后出来抽烟,虽然金武星的动作早在他预料之中,可面对摧枯拉朽一般的态势,他还是不能平静。
以新韩做饵,林蔚然下的重注,几乎是压上了自己的全部,一根烟抽完,正想回去的林蔚然感觉到手机震动,看是陌生号码所以接起,问候一句,听筒那头却只有沉默传来。
“在苍茫的大海上,狂风卷集着乌云。在乌云和大海之间,海燕像黑色的闪电,在高傲地飞翔。
一会儿翅膀碰着波浪,一会儿箭一般地直冲向乌云,它叫喊着,──就在这鸟儿勇敢的叫喊声里,乌云听出了欢乐。
在这叫喊声里──充满着对暴风雨的渴望!在这叫喊声里,乌云听出了愤怒的力量、热情的火焰和胜利的信心。
……”
沉默没多久,就有声音传来,听到第一个音节林蔚然就知道这是朴智妍,她声情并茂的朗读让林蔚然知道这是一首散文诗歌,听起来耳熟的很。已经辞别了许久的小学课本最终还是顽强的浮现在林蔚然脑海里,他没打断朴智妍听她念到了最后,完全没在意她声音中可能是因为害羞而带来的磕磕绊绊。
他问:“海燕?”
电话那头依旧没有声音,突发奇想用这种方式来给林蔚然打气的朴智妍估计一尝试就知道这有多不容易,不过值得她欣慰的是,这次朗读,效果斐然。
当林蔚然忍不住笑出声来,电话这头的朴智妍能有一半儿安心,脸上**辣的她只觉得手上的电话是烫手山芋,和父亲通话后得知此次事件的严重程度,总想做点什么的她最终也只想出了这么个馊主意,毕竟在宾馆通话后她一直都没勇气再去拨打林蔚然的号码,一方面是怕他又说什么大道理拒绝自己,一方面也实在是放不下自己仅剩的那一点矜持。
“你,你怎么想的……”
听着电话那头因为笑而磕磕绊绊的声音,朴智妍再度鼓起勇气,“a~za;a~za;fighting!”
章节目录 610 瓮中捉鳖(上)
突如其来的应援把林蔚然吓了一跳,朴智妍这小姑娘声音太大,几乎都从手机里传了出去,他本能把话筒拉开了些,话中带笑,“喂,这种办法你怎么想出来的?”
这应援的确效果斐然,虽然不至于让林蔚然一下子踌躇满志,但也能让他放松不少,没听到回应就知道这小姑娘应该是还沉浸在朗读过后的极度羞涩中,也不知道当年大作家高尔基是怎么把这文章念给别人的听的。
林蔚然难得跟她开了个玩笑:“这段子不错,回头用在剧本里,就让你来演。”
一个角色可没让朴智妍忘了她真正关心的事儿,“事情……怎么样了?”
“还好。”林蔚然望向窗外,给出了他能给出的回答。
“你别骗我。”谎言立刻被戳穿。
朴智妍虽然没那份能耐从口气里听出林蔚然是不是在粉饰太平,可父亲的反应却让她意识到这男人正面对的困局,cje&;amp;m的权力争斗似乎到了白热化阶段,朴智妍即便不知道其中细节,也没少从母亲那没少听到父亲早出晚归,不久前母亲甚至跟她打听了一下林蔚然,即使没有多问,朴智妍也能从中感觉到一些亲近意味。
可好景不长,就在上午新闻刚出来的时候父亲亲自打电话过来,说是要断绝和林蔚然的联系。他原本是父亲需要争取的人啊,如今却成了父亲声严厉色要她保持距离的‘灾殃’,因为不满差点被暂停活动在家禁闭的朴智妍可不敢继续仗着父母溺爱演什么叛逆桥段,她聪明的曲线救国。还特地换了手机跟林蔚然联系。
即使不能从实际出发去帮他,能在这里帮他打气也好啊。
朴智妍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单手举着手机,等待林蔚然的回应。
“我没骗你……”
“还撒谎?”朴智妍皱了眉头。“看看新闻和股价就知道你们现在是怎么回事儿,如果没有第三季度的优秀财报撑着,今天下午新韩的股价就已经垮了。还有,接下来的舆论风向你准备怎么应对?你们没有和被调查的新韩it社长撇清关系,也不开新闻发布会说什么坦诚接受检查调查……估计公关方案还没出来呢吧?”
林蔚然被朴智妍弄的有点蒙,“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小姑娘厉害起来,“别打岔,我五岁就用我爸看过的财经版当语文课本了。”
林蔚然闻言轻笑,满脑子都是五岁的朴智妍趴在报纸上的模样。
小姑娘急了。“你别笑,跟你说正经的呢!”
“好,我不笑……等等,你真的五岁就能看懂财经版?”
朴智妍‘喂’的叫了一声,转念就想把手机丢出去,她性格直爽,天生受不了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情形,听电话那边男人的口气,她这应援可能太有力了点。两个世界的差距让她无法猜测林蔚然能不能走出困局。虽然印象里他一直是个很有办法的男人,可以父亲的性格,如果林蔚然所面对的局面还有转机,断然不至于就这么划清界限。她不由得担忧。还有一点点恐惧,小时候的记忆里有些叔叔伯伯不知怎么就突然消失,当时父母说这些人忙朴智妍也就信了。可长大了,她却知道他们根本不是忙。
“你到底有没有办法?如果没有。没有……”没有,没有办法可怎么办?朴智妍不知道。所以只能干着急,话到最后腔调都有些走样,像是急哭了一般。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股价跌一跌可能是好事?韩国不是美国,我手里的股票也不是扎克伯格那样的能防稀释、有转换权的优先股,现在新韩的大股东每个身后都跟着一家大财团,前段时间买了衣恋手中新韩股份的mhn就是一个,你觉得一个自己有韩国最大搜索引擎和国民通讯应用的网络帝国,拿着新韩百分之十的股份会老老实实的每年去等分红吗?”
朴智妍听的一知半解。
林蔚然继续耐心解释,循循善诱:“股价会跌,新韩也会继续接受调查,但受损失的肯定不只有我,对于新韩来说这样肯定不好,但对于我来说这是机遇。媒体现在还没发力,过些天认为我撑不住的人会更多,等他们把手里的股份抛的一干二净,结果我撑过去了,你说会怎么样?”
朴智妍依旧满头雾水,“你是说你要让所有人以为你撑不过去,结果你却能撑过去?”
林蔚然笑着道:“对,就是这么个办法……听不懂吧?听不懂我们就别说这个,这段时间别看我的新闻,多关注一下你自己,等这段时间过去你再看,我的身价肯定不是表面上的那个等级。”
和朴智妍,林蔚然鲜有这样的耐心,如果小姑娘得知他为了这通电话让会议又延迟了半个小时,还不知道要怎么高兴。林蔚然对她的不回应态度实在是持续了太久,对女人来说,即便是真正喜欢的人,这种方式也太伤人心。
只可惜朴智妍现在满脑子都是调查、税务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