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脸色很吓人,刚到不久就匆匆带人又离开了。”
“切!”我咬着牙怒道,死老头拿我当导火索呢。
“来,清荷,快吃点玉米糊糊。”紫海棠将一碗热气腾腾的玉米糊端到我面前。
吃到一半的时候,邹淼玲带着找我的人一道回来了,汗水弄湿了她精心梳理过的刘海。脸色潮红的她一把抱住我叫道:“拾伊,你怎么回事?吓死我了。我几乎把汉口找遍了也找不到你。我不久前打电话给春树,他一听说你失踪了声音都变了。”
她的拥抱让我痛得呻吟了一声。发现我浑身是伤,她刚露出欣慰之色的脸又变了颜色。
“谁干的?”她咬牙切齿地问道。
“说来话长,”我放下碗,热乎乎的玉米糊糊下肚让我感觉好了许多,也让我记住了紫海棠的好。“扶我去里面说话。”
邹淼拎搀扶住我向休息室走,唐经理则遣散了众人回归各自岗位。
我将整个事件始末都对邹淼玲说了,听得她一直张大着嘴巴。等我说完了,她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笑道:“你大难不死,定有后福。”顿了顿,又说道:“你看,你的好运气都跟春树有关,他注定是你的守护神嗳。不如趁早嫁给他吧,省得让我为你提心吊胆的。”
我低下头不语。她一心为我好,我如何不知?几次三番威胁要跟我断交,不外乎逼迫我接受池春树。唉,她真比我妈还能操心,比我妈还在乎池春树这个人。她不过比我大一个月,但为人处世比我老练多了,就拿我失踪后,她能说动保镖们撇下岗位一起出去找我这事情来看她就很有能耐。
我想跟她说说关于尔忠国的心里话,一来浑身痛痛,二来怕她骂我有病,只得保持缄默。
“别告诉我你还想着那个没文化的老男人啊。”邹淼玲像跟我心灵通电似的,这就说上了,真叫哪壶不开提哪壶。“告诉你,他配不上你,死了这条心吧。我第一眼看到他坐在你身边那副冷冰冰、寒森森的德性,就知道不是个好东西。幸亏他现在不缠着你了。”
单凭一眼就能看出人的好坏?我不得不对她的武断表示异议。放到十年后,尔忠国在全国人民的眼中绝对是坏蛋,但以这个时代的眼光公正地看,他可是国家的卫士、民族的先锋、光荣的烈士啊。
“求你不要再提了。他已经……”我的心像被撕开了一道口子,生生的痛起来。
邹淼玲看出我眼里的神伤,转移了话题。“看你被伤成这样,春树看到了不定心疼成什么样儿呢?”她叹了一口气,又蹙着眉嘀咕道:“那个人怎么也会到这个空间来了?奇怪!而且也在汉口,太巧合了吧。唉,没想到我们那个时代的人也有这么蔫坏的败类。”她这口吻好像出生在文明、法制年代的人就该比这个年代的人素质高、就不会出产坏人似的。
邹淼玲嘱咐我先躺下休息,她去请个大夫过来给我看看,正要离开,余老板出现了,身后跟着一帮面瘫男。
“小丫头,是老疤干的?”他的脸色非常沉黑。
“余老板果然神人也!正是他干的。”我装作快断气的样子虚弱地说道。“不过,他已经死了。想害我的另有其人,恐怕你也对付不来。”
“欺负我干女儿的一个也不能饶过!”余老板怒气沉沉地说道,“干爹不会让你白白受这种委屈。”接着,他放出狠话一定要把老疤的余孽赶尽杀绝,让那帮人彻底从汉口消失。
临走时,他叫我安心休养,还说他这就带人去替我报仇。
我并未因此感到高兴,悲哀自己不过是他余老板用来清除对手的借口和牺牲品。更令我感到悲哀的是中国人相互之间如此不团结、互相倾轧便宜了谁?
不久,余老板的私人医生也赶来为我治疗,被我拒绝了,因为池春树同时赶到了这里,并为我带来了药水。我想是龙须川进通知了他。
邹淼玲不顾我的反对,捋起我的衣服露出腰部的淤青给池春树看,并呜咽着添油加醋地将我的遭遇告诉池春树。
当池春树得知那个想置我于死地的人就是樱岭山撞过他的年轻人时大为吃惊,并跟邹淼玲一样气愤难当。
“把那个属羊的色狼灭了!”邹淼玲忿忿不平道,“怎么会有这样心狠手辣的男人?他怎么忍得下心伤害拾伊呢?我看他倒很像日本鬼子。”
“他原本就是杀人犯,罪不可赦。进入这个空间反而逃避惩罚了。”我叹道。一想到乔泰那个淫贼居然活得有滋有味、尔忠国却已牺牲的事实不由涌起满腔的愤懑悲怨。“我本想杀了他,这个人渣多活一天都是罪过!可惜我失败了,我真没用!太没用了!”
邹淼玲一边安慰我,一边将乔泰骂了个狗血喷头。
就在她打算为我抹药水时,池春树让她先别急用药,因为他看我的淤青很严重,擦上他带来的这种药水一定会更疼。
“那怎么办? 你既然带来它却不让涂抹,干嘛还多此一举?”邹淼玲很不解。
“拾伊身上出现这么多淤青是血管受到猛烈撞击、毛细血管破裂所致,必须尽速缓解淤青,然后再使用药水效果会好很多,而且不会疼。”
“你有什么好法子?”邹淼玲焦急地问他道,“她身上除了脸,几乎没一块好肉了。”
“淼玲,麻烦你去弄一瓶醋来,将这些纱布全部泡进醋里。”他嘱咐道。
虽然不明白他为何这么做,但邹淼玲立即去照办。
“拾伊,”池春树上来拉住我的手,满脸自责之色,“怪我没保护好你,没用的人是我。”
“别这么说自己。”我挣脱开他的手。
“拾伊,你的手怎么成这样?是那个畜生干的?”他吃惊地看着我的手,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是我自己干的。”我解释给他听为何把自己的手弄“残废”了。
“都怪我,是我不好。”他更加自责,“对不起,拾伊,我是个大混蛋,我早该想到你不愿意去他那里的。”
“我不怪你,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来到这里我们注定无法逃避——很多事。”
池春树忧伤地看着我,清澈的眸子隐隐泛起泪花。
“我们的来历你没对那个叫龙须川进的鬼子说过吧?”我有些担心地看着他,他似乎跟那个鬼子建立了某种深厚的友谊,却是我不希望看到的。
“放心吧,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不会改变。”他认真地看着我。
我相信他,他是言而有信的人。
邹淼玲端着醋盆进来,里面浸满了纱布。“我怕不够,把能搜刮来的纱布和醋全都弄来了。”
搬来火盆,池春树嘱咐邹淼玲帮忙将浸泡过醋的纱布敷在我身上的淤青处,待十到二十分钟后再揭去。交待完毕,他立即回避。
虽然纱布沾到身上很冷,但挨着四个火盆感觉不那么糟糕,关键身上的痛感消退了不少。
半小时后我穿好衣服重新躺好,邹淼玲夸赞春树很不简单,居然懂这么多,因为她发现我身上的淤青缓解了不少,不再像个花斑猫了。
正当她劝我去她那里住时,余老板又出现了,给我带来一大笔慰劳金,多得令人瞠目,令人垂涎,并说已经替我报了仇,还要接我去他家里住以方便照看我。
我让淼玲回避,老板也叫他手下的面瘫男们退到远远的地方。
休息室只剩下我和老板两个人。
“余先生,十分感谢,您让我感觉受宠若惊。但是,清荷只是一个小歌女,没福消受您这么大的恩情。”我将那笔钱推到他面前。“我这人猪皮狗骨,住豪宅实在不习惯,您的好意我都心领了,这些就请拿回去吧。”
“小丫头,你在怪我。”老板威严的面孔努力想挤出一丝和善来。
“不敢。”我垂下睫不去看他,但心里委屈地很想落泪。他这种人怎么会体会到小人物生不如死的感受呢。
“丫头,”余老板的声音总算柔和了些,“我从没想把你推到浪尖上,我以我的身家性命担保,但是任何事都有两面性,我给予你好处的同时就意味着你也同时收到了风险。我认你做女儿是发自内心,可也并非什么考虑都没有。我正是想借这件事挖出内部奸细,只是没想到风声透露得这么快,更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对你动手了。值得高兴的是我已经把内部外部隐患都铲除了。今后这一片地儿会清爽很多。”
“你以为我有日本人保护就万无一失了?”我想起邹淼玲的话。老板才不会是真心喜欢我才收我做女儿的。“日本人不是照样会被砍、会被杀?如果有一天日本人要杀我,你也会铲除他们吗?”
“嗯?”老板蹙眉,威慑力很大。我想我的话刺痛了他高傲的心。
他也许在黑道上混久了,根本忘了对待儿女该使用何种神色,但我从没指望他对我用除却威严外的更接近慈爱的表情对我。
沉默片刻,余老板发了话:“小丫头,起初我只是受一个朋友之托照看你,但是,我现在想告诉你,即使没有那个朋友相托,我也会照顾你,跟你有没有日本人保护没有任何关系。”
“一个朋友?”我疑惑道,难道是辛老头,我那伪“爹”?他跟老板是朋友?不过,看俩人这脾性应该属于臭味相投的那一类。
“好了,钱你必须收下,我余铁掌送出的东西没人敢拒收的,干女儿也不例外。”余老板站起身,“尽管安心休养,什么时候能回来上班就什么时候回来,我会安排人顶替你,不必多虑。”
余老板走出去时,正好碰到欲进来的池春树。他扫了池春树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带领手下一帮面瘫男离开。
池春树小心翼翼地背起我出舞厅,说先带我去吃点好吃的,再送我回去歇息。
走到半道上,又出事了。一辆黑轿车拦住我们的去路,上面下来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将我和春树团团围住。
作者有话要说:悲催的八号!
悲催的某蓝。
悲催的更文!
悲催的等待花花,等待温暖。。。。。
134
134、龙须少佐 。。。
作者有话要说:求评语,求花花~~~~~~~~~~~
问题:
龙须川进这个鬼子的背后又有怎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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