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给你找冰块来,以后天天洗冰水澡。”
“腻烦我了?”他瞪起眼睛,扇子急扇。
“不是,我是为你好。”
他摇头否定。“你不知道我饿了多久?自从有了你,我的精神就好多了,以前总是强打精神。再者说我们在度蜜月嘛。”手摩挲得更勤快。
“色!”我捏住他的鼻子嗔道。
“男人都好色。”他一本正经地说,“不色还算男人吗?”
“才不是呢,就有不色的……”我立即反驳他,差点就说出池春树的名字。还好及时刹住。
“嗯?”他眯起眼睛露出警告的眼神,“不许开小差,否则……哼哼。”
我夺过扇子敲他的脑袋:“醋缸,睡觉啦!”
“好,睡觉!”他隔着蚊帐,吸满一口气吹出去,蜡烛瞬间熄灭。
今夜他没再采取任何行动,因为第二天晚上要集中精力剿除那个叫付志坚的汉奸。
我把脚翘在他身上,安然入睡。
可是夜里,我再次梦到了童天龙,只不过还没延续到恐怖的那一刻便切换到另个一场景——刑场。我梦到自己被五花大绑着推到刑场上,黑洞洞的枪口一起对准我。惊恐万状的我呼喊着尔忠国的名字、希望他来救我,可枪响了,打在我的身上,好痛。
只一瞬间,我的身上布满窟窿眼,曾经令人骄傲的躯体瞬间变成一堆血肉模糊的烂肉。
我惊叫着醒来,尔忠国紧紧抱着我。“别怕,有我在这里。”他柔声安慰道,抹去我一头的汗水,“怎么又做噩梦了?”
梦里的记忆如此清晰,我在他的怀里仍然瑟瑟发抖。
作者有话要说:就要抵达100万字大关了!
某蓝感谢仍在坑里蹲着的亲们,
感谢大家即将一道陪某蓝见证那激动人心的一刻
一百万字,某蓝泪奔,从未想过自己这么执着、如此JQ滴码出这么多字来。
吼吼吼!
届时,亲们无论多忙,一定要冒泡啊。
拿鲜花砸死某蓝吧。
206
206、凤娇之死(一) 。。。
“好了,没事了,没事了。”尔忠国不停地抚慰我。
“如果有一天我遇到危险,被坏人抓起来枪毙,你会来救我的对不对?”我捂住扑通乱跳的心口问他。
“有我在,一定不会让你遇到这种事。”他异常肯定。
我舒了一口气,感觉放心许多。
“刚才你在梦里叫了童天龙的名字,也叫了国哥哥。”尔忠国抚着我的发轻声说。
我绞拧着他衣角的手停下,又犹豫该如何说出真相才妥当。
“今儿晚上你就要去杀死那个叫付志坚的汉奸了。我想。。。。。。”
他吻了一下我的额头,“放心,不会出差错的;计划很周详。”
“我……希望你不要立即杀死他。”我小声说道。
尔忠国随即松开我,疑惑地看着我。
“我的意思是……你不必马上杀死那个人,因为……他极可能知道你凤娇妹妹的下落。”
尔忠国的眸里一阵迷乱,更加紧盯了我的眼睛,“何出此言?”我听出他话里的紧张。
“还记得去年我们离开长沙时遇到的那个先生吗?那个一直等候在饭店门口的中年人。”
“记得。你跟他认识?”
我摇摇头:“他跟辛凤娇认识,准确的说应该是熟识。他曾经辛凤娇的国文老师,姓夏,叫夏鸣秋。来镇上之前,我在汉口碰巧又遇见了他。他虽然很吃惊,但没像其他人那样把我当成辛凤娇。”我吞咽了一下唾液,又犹豫了——说出真相真比登天还难。
尔忠国眼睛一眨不眨,集中注意力听我说每一个字。我不得不继续说下去。
“他惊诧我跟辛凤娇长的如此相像,我便临时胡诌说我是她孪生妹妹,因为某种原因自小便被家里寄养在尼姑庵里,成年以后才回家里住。他没有怀疑。我曾从你的口中得知辛凤娇跟共。产。党走的近,便想此人是她的老师会不会也与那些人有来往。出于这点考虑,我向他打听是否有我胞姐的消息。夏老师告诉我他调动工作时辛凤娇还没毕业,自那以后与她也有很多年未接触。后来还是他的一个学生拜访他时提及辛凤娇和另外几个学生的被捕跟一个叫付志坚的人有关,可惜确切情况没人知道。那时候国共两党间的摩擦是公开化的。辛凤娇被抓后是继续坐牢呢还是放出来后隐姓埋名去往异地,夏老师本人一无所知。如今日本人侵略战争一起,当年发生了什么更无法查询。我想既然夏老师说付志坚与辛凤娇的被捕有关,这个付志坚一定知道详细情况。”
事到临头,我还是没敢直接告诉尔忠国辛凤娇已死的事实。他自己去弄清楚远比我说出来好得多吧。
尔忠国的脸色阴郁极了,清朗的眸闪过一丝骇惧,两道剑眉深深蹙起。“那不会是好事,一定不会是好事。”
“对不起,我本该早点告诉你的,但我不知道付志坚是谁,而且我——”
“我懂,拾伊,你现在告诉我也不算晚。我会弄明白情况后再下手。”
我点点头。“我梦到自己被枪毙了。我想这也许是天意,不允许我有所隐瞒。”
尔忠国怔怔地看着我,面露痛苦之色。“我早有预感,她……极有可能已经不在人世。”
“不不!你千万别这么早下结论。她也许还好好活着,说不定正在某个地方积极打鬼子呢。”我笨拙地宽慰他,同时想起从前就梦境跟他讨论过的话题。他的神情让我感觉他和我一样正在思考鬼魂托梦的可能性。
尔忠国一瞬间又镇定下来,脸色一松,“别再想这事了,睡觉吧,等那个汉奸捉到就都清楚了。你要好好休息,瞧你被这些梦折腾的。”他怜惜地摸了摸我的面颊,将我搂进怀里紧了紧又松开。“安心睡吧,我就在你身边。”
我闭上眼睛。一阵阵风吹到我身上,那是尔忠国又拿了扇子替我扇风。
夜悄悄地散去,黎明静静地到来。清晨醒来后,尔忠国已经不在枕边。
推开窗向外望去,朝霞满天,薄薄的卷层云,像海滩边红色的石子,美丽而鲜艳。
今天会有雨吗?我有些担心,是否会对尔忠国今晚的行动造成不便?
不经意向绒花树方向看去,发现树下立着一个人,正是尔忠国——一动不动地凝望着花树,仿佛是那棵树的一部分,仿佛已经扎根了数十年。
他看着树,我看着他。他透过树看着曾经许诺了他一生不变的她,是否又有谁会在看不见的地方透过我看着树下的他呢?
我有一丝困惑,感觉此情此景似曾熟悉,却又无从忆起。
摸着腕上的手镯,不由又想起辛凤娇。难道真是她引我到这个空间,制造我与尔忠国见面的机会?否则如何解释我反反复复做过的那些梦?
但是,有一点很清楚——她先抛弃了他。
既已移情别恋,何须多此一举?
难道她对他旧情难忘,死后更是旧情复燃,不忍见他孑然一身,便设计将我引到他身边以期弥补她对他欠下的情债?
再想深点,莫非她还有什么未了心愿,希望通过我来完成?
比如,发现她死去的真相?
虽然她的死是既定事实,但是当时的情形究竟如何?除了我本人希望更多了解谜一般的她,尔忠国也希望得到完整的答案吧?自从知道我不是辛凤娇,他绝少主动提及他与她之间的事,可我知道这种事根本逃避不掉。
从我和他真正成为夫妻那天起,注定会有个她。
再看向绒花树,尔忠国已然离开。
我抖擞了一下精神,嘱咐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毕竟,世界上究竟有没有鬼魂尚无定论,更何况如此“超能”的鬼魂?多半是人们为逃避现实、安慰自我、构想出来的另一种存在形态吧。就好比我,从不信佛,甚至对佛带点叛逆和不敬,但每每遇到事情还是祷告个不停,祈求我佛保佑——真矛盾啊。
脚突然离开地面,我飞速掠过窗口,一阵眩晕后,轻轻坠到坚实的地面。
“老婆,该晨练了。”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我被拎到一双脚背上被动地跳起了华尔兹。
贴在他胸前,我任由他带我从院子的这头跳到另一头。
“本想让你多睡一会儿,既然已经醒了,不妨陪我活动一下筋骨吧。”他轻松地说。
我暗自好笑,嗯了一声,抱住他的腰。“今晚若有大雨你还行动吗?”我轻声问。
“那是好事啊,更方便我们行动,冒雨作案,不留痕迹。”他说着,带动我连连旋转了几圈。
“好雅兴!”有人喊道。
我们看过去,是穆少冲来了。
尔忠国放下我:“弟兄们都通知到了?”
“尔大哥放心,有二十个弟兄,每五人一组,具体事项都已经交代完毕。大家就等着大干一场了。”
“好!我们中午前最后碰头一次,把行动细则再演练一遍。晚上多半会有暴雨,得提醒弟兄们注意相互间的配合。
“好嘞。”穆少冲爽脆地答应着,看向我,降下声调说道:“小眉她——没在屋里,我可以等她回来么?”
“当然可以!”我立即答应他,“穆少侠千万别客套,这里是小眉的家,也算是你的家了。除非——你一声不吭就带走她,这是不被允许的。”
尔忠国哈哈大笑起来。穆少冲有些不好意思。“谢谢嫂子。”
小眉拎了一大堆菜回来口中直呼“耽搁了,耽搁了”时,我已经做好早餐。四个人围坐在桌旁用餐,小眉立即向我们透露刚得到的消息:街坊邻居李抱金的媳妇撞见她拉住她闲聊了一会儿,告诉她前一阵子有一帮带枪的人闯进辛家大院,加上和尚、道士一大堆人在辛家整整做了三天三夜法事,惊动不少邻里,不知道怎么回事却也不敢打听。因为下令做法事的是眼下很受日本人器重的伪县长,况且当时辛家一个人也没回来,只得任凭这些人胡闹后散去。
“一般驱鬼驱魔才做这种法事的,”小眉蹙着眉头对我说道,“这个人也太缺德了,平白无故的干嘛来我们家摆弄这个,不是咒我们吗?”
尔忠国狠狠地咬了一口馒头:“我知道那个畜牲是谁?他死定了。”
“谁会干这种缺德事?”我看着尔忠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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