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听你讲一讲。不过,陈博,我可以批评你的,前天晚上,你对杜媺太激烈了,怎么还动手打人?
陈博说:那是我一时的义愤,我知道我错了……
董理佳说:错了就要道歉,这是多么伤感情的事。
陈博说:可她也确实有错,她对我阳奉阴违地,当时气坏我了。而且,我说的她当坐台小姐的情况,句句属实。
董理佳说:即使你所说的她的情况是真实的,也不要到处传播,人家还要读书,还要做人哩,懂吗?
陈博说:放心吧,除了你,我会烂在肚子里,任谁也不会知道的。
董理佳说:是的。否则,我就对你太失望了。什么事情都不要太过分了。
陈博有几分尴尬地笑着说:瞧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就这么没素质吗?
早上的时间是很有限的,很快大家便都收拾了碗筷,准备去上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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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的日子,在期待中度过,不免觉得有些漫长。
周六下午,放学时,陈博已在校门外等着董理佳了。当董理佳走出校门的时候,陈博迎上来,问道:走吧,我请你吃晚饭。
董理佳说:要请我请你。我们到哪里?
陈博微笑着:我们到红豆酒吧好吗?
红豆酒吧,董理佳知道,是上次情人节的时候,他跟杜媺在一起去的那家新开业的酒吧。跟陈博去红豆酒吧?这未免太那个了吧。不过他没有很好的理由,总不能如实地对她说,上次我跟杜媺就去了这家酒吧,今天我们换一家吧?也罢,去哪里不是吃饭呢?于是董理佳点点头:行。
《表演系女生》253
他俩上了一辆电动麻木车,直接去了红豆酒吧门前。那个开电动麻木的老人,貌似跟一年半以前,董理佳爸爸开车撞翻的那个老人,相貌相同,但董理佳不想问他这个问题,便主动付车费,给了他十元钱。本来三元钱足够的。他下了车,对老人挥挥手说,不用找零了,不要了。老人说,那怎么行?董理佳说,是我愿意多给的。他转身跟陈博已走进了大厅。
陈博在前面带路,他们来到二楼卡座大厅。虽然外面现在还没天黑,但酒吧里却已布置成了那种灯光迷离的景象了。环视了一下,陈博手一指:就那。
那个卡座,却正是董理佳情人节晚上跟杜媺坐的那个位子。他们在那个位子上,过得多么甜蜜。董理佳说:不坐那个位子吧?
陈博一脸无辜地说:为什么?那个位子安静,挺好的。跟我来吧。
董理佳无奈,只好随她去那个卡座。他想,不就是吃饭嘛,反正哪里都一样。不过睹物思人,想起情人节那天晚上的亲昵,心里便隐隐作痛。
服务生拿着菜单过来,董理佳让陈博点菜,陈博也没谦虚,便点了汉堡包、牛排、薯条、炸鸡腿等几样。她问董理佳:你喝什么酒?
董理佳说:我不喝酒,你随意吧。
陈博说:行,那就喝酸奶吧。
点完了菜,董理佳急切地说:你说说情况吧,杜媺到底发生生了什么?
陈博说:她初中毕业后的这个暑期里,她被人贩子骗到陈陆市,在一家什么夜总会卖淫两个多月时间,直到军训前几天才被解救出来。
董理佳尽管已有思想准备,还是吃了一惊:这是真的吗?你没弄错?
陈博说:我怎么会弄错?就是在军训前五六天的样子吧,我爸爸半夜接到胡伯伯的电话通知,让他带人去解救杜媺。我爸爸在客厅里接电话时,我清晰地听到了这两个字。因为我爸爸当时重复了一遍,“你说这个孩子叫杜媺?”那时,那个来电把我也吵醒了,我本来准备起床接电话,但爸爸在接,我便起床上了一趟洗手间,我恰好听到了这个情况。我当时没想到的是,杜媺竟然是我们的同学。
董理佳说:也许是别的同名的人,也叫杜媺呢?
陈博笑道:你想想,在胡伯伯他们这个生活圈里,还有叫杜媺的吗?再说,那次胡伯伯请我们大家吃饭,你也在场,后来回家后我问过我爸爸,我问他,你上次解救的那个被拐卖的杜媺,是不是胡伯伯的这个养女?我爸爸说,你不该问的事情,便不要问。我爸爸没有正面回答,但他的意思,显然是告诉我,我问对了,那个杜媺就是这个杜媺。
董理佳说:按说,这么一个千里出击,到外地解救被拐卖女孩儿的事件,怎么没有媒体上的报道呢?
陈博说:你这才叫糊涂哩。如果大家都知道这件事了,让杜媺怎么读书,怎么做人?所以,这件事事后是严格保密的,知情面应该非常小,只限于当时参加解救的几个人知情。我知道这事儿,也并不是我爸爸泄露给我,而是我碰巧知道了。对了,雷霆也是知道的,他当时就是直接参与解救杜媺的人之一。
这事情经陈博的口来解说,董理佳觉得铁定是真的了。他说:也就是说,杜媺并不是自愿的,而是被拐卖到夜总会卖淫的。对吗? 。 想看书来
《表演系女生》254
陈博说:是的,她肯定不是自愿的,她是身陷魔窟,她是被迫。但是,不管怎么说,她有过卖淫的经历,她不再是一个干净的女孩儿,对吧?所以,我觉得你不应该选择她。高中一年多来,我一直喜欢你,追求你,你是知道的——我今天也干脆把话给挑明了。尽管杜媺长得比我漂亮,但我从来没有把她当作我的竞争对手,我认为她不是,她配不上你。你跟她在一起过情人节,让我震惊。我真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但是,那一晚偏偏让我遇上了。
服务生已经把菜和牛奶都上上来了。陈博细心地给董理佳面前的杯子里斟满了牛奶。
陈博对董理佳说:吃呀,呆呆地想什么呢?
董理佳说:我心痛。我吃不下。为什么偏偏是杜媺遭遇这样的不幸呢?
陈博说:这事儿我也想过。杜媺遭遇不幸,的确值得同情,但是,她自己就没有责任?为什么偏偏是她上当受骗,而不是别的女孩上当受骗?任何骗术都是有漏洞的,为什么她就那么容易上当受骗?这也反映出她弱智的一面。我没说错吧?
陈博往董理佳面前的盘子里夹过去一块比萨。
董理佳揉了揉眼睛,那里,不争气的泪水不断地往外涌。他说:你不知道,我跟杜媺是一种什么样的缘分。当年,她的母亲怀着她,入住在我们云来客栈,生下杜媺的时候,难产死了,当时我也才半岁,我跟杜媺两人吃我妈妈的奶水。后来,实在是因为奶水不够吃,才狠心将她送人的。我跟杜媺,真是缘分不浅,亲如姊妹呵。听了你说的她的经历,我的心真痛呵。
陈博跟董理佳碰了一下杯,喝下一口奶,说:在我心里,你是多么值得我爱的男生。没有人能跟你相比。我知道,我们学校有好多女生都悄悄地喜欢着你。所以我想,你的女朋友,至少得是纯洁无瑕的吧?杜媺虽好,但她毕竟是被人涂抹得不成样子了。她不仅不是处女,而且她被人玷污,被人糟蹋,不知在多少男人的胯下呻吟过……她不再纯洁,她配不上你了。你跟杜媺的缘分,难道不能把它看成是兄妹情?难道你就甘心一辈子跟这样的一个女人生活在一起吗?这就是你的将来吗?不,我要说,你完全可以有更好的选择。即使不是我,也该不是杜媺这样的烂女人。
董理佳恼怒地摔脆了一个酒杯:不许你这样说杜媺。
陈博吓了一跳。
服务生赶过来看究竟,陈博连忙对服务生说:没什么事儿,失手打破了杯子,待会儿我陪。
服务生看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便离开了。
陈博说:我不是存心要伤害杜媺在你心中的形象,但是即使不说她过去的这些情况,她的为人也太不地道了。我待她亲如姐妹,她总是对我说让我跟你好,而且还帮我传递字条儿,我哪里会想到,她竟然悄悄地跟你好上了。我不是对我两面三刀吗?不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吗?那有这么对待最好的朋友的? 。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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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理佳实在再也待不下去了。掏出一百块钱,对服务生扬扬手,喊道:过来,买个单。
陈博说:我来买单,我们再坐一会儿嘛,时间还早。
董理佳说:坐在这里也难受呵。我先回去,要不,你还坐一会儿,单我买了。
服务生过来,陈博也拿出钱夹来,说:是我请你吃饭,我买单。
董理佳说:你别跟我争这个,见外了。
服务生便从董理佳手中拿过钱,去算帐买单了。董理佳跟陈博坐着无话。陈博说出了积郁在心里的一番话,一身的轻松,而董理佳则是因为从陈博的口中证实了一些可怕的事情,而心情愈加沉重。
服务生给董理佳找来了零钱,他俩便都提着书包往楼下走去。在楼道那儿,陈博说:对了,昨天我妈妈到学校去看我,说起你爸爸的事。你爸爸已经过了一审判决了,数罪并罚,判刑十二年。你可以去探监了。
董理佳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我会去看他的。
陈博说:明天上午你有空吗?干脆我陪你一起去看守所?
董理佳说:不必麻烦你了,我跟我妈妈一起去就行了。
陈博说:看守所的人都认识我,我去恐怕会方便一些。明天上午,你在家里等着,我去约你们。
董理佳觉得,有陈博陪着,可能看守所的人对爸爸的态度会有所差别,于是便点头同意了。为了爸爸,这是董理佳的理由。他想,爸爸的确做了不少坏事,这十二年,是他应该受到的惩罚和教训。也许,经过这件事,爸爸会受到很好的教育,出来后,他会重新做人。爸爸现在才四十六七岁,十二年后也才不到六十岁,还可以做很多事情哩。而且,只要在狱中表现好,立功受奖,还可以提前出狱。
到了门外,董理佳准备跟陈博告别,然后走着回去。陈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