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性--北京黑帮的前世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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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性--北京黑帮的前世今生-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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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
  “这没得说,但是得帮我干活。”
  “一言为定,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两个人的手不约而同击在一起,没有一丝邪念,只有共同的语
言交流,接近的思想意识,人性共有的追求,一个警花和犯人和谐的平等的对话。

  一赶上支队请客,小三十个菜不在话下,这穷乡僻壤之地,没什么吃头,从城
里来的人都挺开眼,吃得少剩得多,净是没完没了的敬酒客情呀,恭维和奉承,易
军的工作就是端菜。平时启干事招待,她一放假,这差事就落到易军头上,搀和在
一起的残羹剩菜就是很好的折箩,其中不少的菜根本没动。小伙房的大金子又惹不
起易军,讨好地让他拿进圈里,给自己的哥们儿改善生活,油大肉多,顶多是给值
班的队长留两三个菜,他们也挺素,伙食差得挺多,互相一凑合,都挺会来事,也
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行了。
  千万不要小看这折箩,杂务组的人可以吃上三天,弥补肚子的亏空。这菜对于
大班来讲,如同过年,人的生存已经到了极限,油水大的咸菜,队长武警的剩底子,
都成了圈里的美餐。
  杂务组集体品尝着易军送来的美味,又搞了两瓶酒,传来传去地对着嘴就喝上
了,整个二十六个菜搀和在一起,拨出一些,拿到大伙房冰箱里冷冻起来。别看这
帮人在外面花天酒地地造和折腾,在圈里面日子过得特细。都都是伙食团团长,负
责整个杂务组的吃喝,跟个大总管似的,他的活儿就让别人代替了。
  “行呀,易军,还想着受苦受难的哥们儿。”
  “我哪能忘本呀,把哥们儿当成什么了?”
  “支队部有警花,小心带刺的玫瑰,好多队长都盯着呢,小心挨揍。”黑头开
着玩笑。
  哈德门笑哈哈地:“兄弟,搂着点,别往连队跑,让人敲你一竹杠,哥儿几个
都救不了你。”
  兆龙觉得有趣:“易军,在老虎嘴里混饭吃,眼力见儿得有,不过,只要抱住
粗腿,那些小喽罗就不用拿他们当菜,怎么,一个人睡在外边有些不习惯吧,害怕
不害怕?”
  易军说:“反正挺别扭,刚出来有点不自在,这蹲监狱蹲出习惯来了,没和你
们在一起,觉得特寂寞。连队的小卖部我去了一趟,整个一个窗口,巴掌大的一点
地,没什么干货,提些现金,哥儿几个就方便多了,你们找人给我缝一个大兜,太
明目张胆不行。”
  “这不小菜一碟吗,衣服拿来,二十分钟交货。”都都拿着衣服跑了出去。
  易军问:“怎么样,这些日子川犯还踏实?”
  兆龙答:“还行,还算平静,不过呀,过分的平静不是好事,监狱里不打架倒
不正常,反正哥儿几个正防备着呢,尽量平和,只要中队不较真儿,你好我好大家
好。只是你,千万要处理好与干部的关系,别使性子,发生冲突的可能性应该极小,
客气点没亏吃,虽然知道你托儿硬,还得给他们些面子。武警要特别小心,别让这
帮孙子玩坏,那枪子不长眼睛。”
  “你们也要多加保重,有什么事需要帮助,千万别装大个的,哥们儿有点小特
权,有权不使过期作废。一个人在大野地里走着,也挺棒,惟一缺的是你们这帮哥
们儿。”
  “没事就进来,他们找不着,你还省了不少事呢。”黑头吃着,话也不闲着。
“这打杂呀,也够你一梦,以前是动动嘴,现在可要侍候他们了,你别扭不别扭?”
  “还行,都挺客气,就是看不惯他们那三孙子样,点着头低头哈腰的,跟见了
他爸爸似的,太势利眼了。他们活着也够累的,不小心,弄不好,真能够开回家去。”
  “唉,有一天算一天吧,他们成天呆在这儿,跟咱没什么区别,除了吃的,再
就是可以走走,但必须二十四小时待班呀。”
  “得了,还是想想咱们怎么打发过日子吧。黑头,去请示值班队长,看录像。”
兆龙让他去组织,今天热得不行,插门准得出什么事端,看录像是上策,天凉了,
觉也就踏实,一天也就混过去了。
  圈里的事,难以预料,新疆的西瓜下来了,这鬼地方温差大,日照时间长,又
是沙子地,特别适合生长瓜果,这新疆西瓜是又沙又甜,小队用奖金买了一批,分
发给每个人。就是这西瓜分配不均,才惹出了是非。几个破西瓜也没过秤,一个人
四个,西瓜有大有小,差不多就行了,可在川犯眼里,就是个顶大的事。也怪老满,
所有的川犯发的西瓜,个大的赶不上北京犯个小的,你说能让人服气吗?第二天早
晨起来,川犯没有一个出早操的,轮班的汪中急了,挨着支队部,要是支队长听见
没出操,不急才怪呢,一急下令杂务组往外轰人,性急的黑头和哈德门喊了半天没
用,就用手去拽,这一拽不要紧,川犯挤满了半个道,将他们俩堵在了里面,前面
的动手,后面的喊着打,兆龙带着人冲了进去。
  “都他妈的给我住手!”兆龙手里拿着一把菜刀。“干吗呀,想造反呀?谁有
种冲大门去,不冲就是全世界的孙子。还想干什么呀?把人给我放了,那是我的兄
弟,不给面儿是不是?”
  一个声音从后面阴阴地传来:“今儿这面儿还真不能给,也不好使。”
  兆龙回头一看,是五进宫的万德新,他正晃着脑袋不紧不慢地说:“你们北京
犯也太操蛋了,明知道是跟队长较劲,却偏偏你们出这个头,在外面是不是流氓呀?
不但不支持我们,开口就骂,抬手就打,如果是过节,也就罢了,哪个圈儿不打架,
就看不惯你们仗势欺人的鬼样。如果识相点,带着你的人赶紧滚,不服,你随便,
怎么玩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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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那孙子猖狂样,兆龙刚要动手,拿着菜刀的手突然被人夺了过去,来人照
着万德新的脖子砍去,万德新下意识的一躲,正好砍在他的肩膀上,由于用力过猛,
刀已深深地嵌在里面,拔也拔不出来。来人迅速从腰里拔出一把新疆产的匕首直抵
万德新的喉咙,喊着:“放兆龙和黑头他们出来,要不我弄死他,快点,给十秒钟,
一、二、三、四……”
  人放了出来,玩狠的人是易军,他本来是到大伙房领馒头的,支队长正要开早
饭,听宝全一说,赶紧进来,正赶上万德新叫板,不容多想,快速实施打击,救护
哥们儿。
  易军押着万德新出了 道,刀还在肩膀上架着,他一眼看见了支队长,高声喊
道:“支队长,今天不要看任何人面子,事儿是我惹的,后果自己承担,就是让这
帮川军看看,北京犯是不是个顶个的孙子,苦都是一样的,日子都是一天天熬的,
而你们自己混不好想拿北京人开刀,没门,姥姥,只要我易军在一天,就容不得你
们说三道四,动手呀。”边用匕首顶着万德新,边说:“不怕死的上来,不是心挺
齐的吗?孙子,你的仗义磁器呢?怎么都熊了?汪中,就是这小子挑头跟杂务组干
的,交给您了。”说着将万德新像死狗一样拖到大门前,伸出双手对老队长说:
“铐上吧,对不起,为了北京人的脸面,我必须得做。”他抬头的时候,一双眼睛
正透过值班室的大窗户紧紧地盯住他,易军的目光与其对视一笑——支队的惟一女
性,也笑了,很甜。
  易军虽然关了反省,但是绝对不可能受苦,而且,吃的比外面更好,相反,连
汪中都亲自送过两盒烟,以示慰问,并亲自找支队长说情,找万德新私下了结,是
否赔些钱,不予起诉。
  晚上,兆龙怕易军烦,连班陪他聊天,正聊着起劲,支队长迈着老是那样的稳
稳的八字步,走了进来:“嗬,砖厂的两个铁把子正交心呢?替哥们儿就这么霸横,
把自己霸了进来,今天的情况根本不需要你们出面,交给我们,不是正当防卫吗?
你说怎么处理?”
  易军很客观地回答:“支队长,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不能让那帮川军说出
什么来。”
  “又说混话了不是,挺精明的人,那是构成了伤害罪懂不懂。还首都来的呢,
利害关系都不懂,你要知道,换个普通的队员,早就死定了,加刑没跑,先得来一
顿暴搓。也邪性,所有的干部没有说你们二人坏的,反而都替你们俩说情,不知你
们怎么拉拢腐蚀的干部。”说着,三个人都一起开心地笑了。
  “事情摆平了,易军掏了两千块钱补偿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还得做个
样子,到大班劳动一个月,然后再回来。你说你这事可真不美,我还有四个月就要
离休了,让我省点心,也好给梁副师长一个交代,你们聊吧,我走了。”
  “老头真不错,挺仗义的。”兆龙说。
  “这只是一方面,最重要的还是托儿的面子大,不然,他不会冒这风险。”易
军不以为然。
  “这倒也是,换上我不定怎么样呢。”
  “所以,哥们儿,今后咱们要干些什么,必须有坚硬的权力支撑,中国人的奴
役性根深蒂固,整个一个封建社会统治的继续,在这个权力的压迫下,有很多的怪
圈,咱们要在这个怪圈中灵活游弋,抓住一切可利用的机会,法制并没有健全,充
分借助他们的威力,为咱们所控制、利用,要用上千倍上万倍的财富补偿我们的苦
难。”易军将自己所有的怨恨都发泄了出来,心情好了许多。
  兆龙也说道:“你的想法,我举双手赞成,但是,必须用脑子行事,这社会还
不允许横冲直撞,有的时候该绕个弯就得绕,我们不能再进共产党的监狱了,咱们
赔不起宝贵的青春年华,这一次的教训,足够我们享用一辈子的。”
  “明天你给我发封信,还得催一下干妈,赶紧办,早争取一天,就能早翻身一
天。咱哥儿俩,有一个在外面就活泛多了,你呆的时间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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