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不是很聪敏的样子。
十一自然不知道她心里在评价她,但是她那一脸笑,倒是有几分傻。
“姐姐?抱歉…我家里就只有一个姐姐,我爹说,不让我出去乱认姐姐。”
“扑哧——”净旋猛地笑出声,又看时机不对,只好捂着忍着。她眼瞳望着十一,眼中,似有几分过瘾之色。
“哦?这样么……姑娘的爹娘对你一定管教严格吧?”
十一点头,侧头对上君望,“不,他管的我比较严……”
……
神色略过,几多暧昧,瞧在风溟眼中,暗自沉了色。她收敛了笑容,淡淡吐出自己的名字:“风溟。”
“哦…风溟姑娘…。。你是君望的…游湖女伴?”
“嗯,不是。”
“那是红颜知己了……?”
“似乎。。也不是。”
“哦?那怪了,他平常是从不同怪女人在一起的……”
“……”
净旋扶着冥珏的身子,捂着肚子,背过身去,不在瞧着船中怪异场景…她睨了眼撑船的清泉,男子不停的朝里面看——
风溟瞧了一旁的君望一眼,面色除了铁青外,再无异常,她也想了想,抬手摩挲着桌案,轻轻道:“我是他的…。妻子。”
一句话,吹乱了船中所有的空气。
冥珏抿唇,坐在旁盯着颜君望,他的眼中,杀气陡现。
当她听到妻子那个词时,听到了心脏停跳的声音,原来,他还有妻子。
还有妻子。
微微扬起头,眨了下眼。
他握住了她的手,十指紧扣,在桌案下,她拼命的挣扎,都甩不掉。
“原来…是前妻呀。”不晓得她是怎么绽着笑容说出这话的,但是她却说出口了,风溟抬头睨了她一眼,脸色变了。
十一笑的,有些过了。
但是依然在笑,竟将身子慢慢靠前,伸出手对着她,“真是不凑巧,我接手了你的夫君,现在,我是他的妻子。”
……
再也没有声音。
便连方才含笑的净旋也直起身子,有些复杂的望着她,颜君望几乎一刹的,接过了她的手,拉着朝外走……
他在生气。
两人到了船板上,他睨了眼清泉,淡言了一句,我先走了。
说完,就跳了下水……她被他拉了下来,身子被他抱起,眼睁睁的瞧着他在手中行走,此时他们已经离岸边很近了,水浅,只漫过他的腰身,趟着水走过,竟吓坏了所有了路人。
上了岸,将她放下,头也不回的向前走……
一路上,两人无语。
直到,他将她甩上了马车。
一帘隔开了所有凡尘,独留下两人,她将身子坐的端正,他却捏着她的手腕生疼。
十一蹙眉,剜了他一眼,“你弄疼我了。”努起唇角,用另一只手去掰,他探手一抓,猛地抬起,两只手全部归置在他胸前,眼前一片黑暗,他竟然…袭身过来!
张开唇,方要喊,却被他完全的扼住了唇瓣。
她蹙了眉。
突然在他怀中发疯了起来,推搡着,声音喊着:“颜君望…你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两人在车中纠缠,他暗自沉下声音,手指抚上她的背脊,“十一,我同她,什么都没有。”
“我不听,我不听你明白吗,我不听。”
“十一!”
他扼住了她的手,低眸望着,她抬起手背擦着自己的嘴角,“不要用同她亲吻完的嘴碰我。”
“……”
她像个小兽般,静静的盯着他。
周身布满了刺。
两人沉默了,他也恢复了平静,眼睛望着她,她此番的样子,让他很想…很想抱在怀中。
“别闹了。”他去牵她的手,想平静她的心情,谁想她竟打下他的手,眼睛望了眼还在行驶的马车,猛地掀开帘子,朝着车下跳去,颜君望彻底惊了,毫不犹豫的去捉她。
她竟早已准备好的,从头上拔下簪子往衣角上一刺,碎帛的声音嘶拉一下,她从他身边脱掉,只剩下一块布。
他亦跳了下去……
本在行驶的马车,飞速的跑在街面上,街上行人众多,谁也没料到会有人从车上跳下,忙躲开,她的双膝磕到了地面上,猛地划出血口,他在后用身子抱住她,同她一起滚落到了路边上……
双手擦破了皮,衣衫破了。
背部撞上了剧烈的东西,猛地一抖,他护着她的头,这才停止。
行人们围了起来,指点着,十一似乎昏了过去,倒在他怀中。
他睁开双眼。
刺眼的阳光射过,猛地用手挡起来,这才起身去瞧她,脸颊上有擦痕,他推了推她,“十一…醒醒。”
周围的行人散开了,见他醒了,让出一条道来,她闭着眼,被他抱了起来——
站起时,单膝一松,差点跪在地上。背部似乎撞到什么,有了内伤。
也不管那么多,他在街上朝着医馆直奔,到了那里后,一踏入门边,就寻到了那大夫:“大夫,救救她。”
将十一平躺于医馆内的床上,一名会诊的大夫行过来,轻轻的覆上她的脉象,他倚靠着门边,发丝有些散乱,喘着气……背后的疼,痛入骨髓,用手抚上,为自己疗伤。
那大夫诊了会,遂走到桌案边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将之交给他,“公子先去前面配药,我为这位姑娘在看看。”
“好。”他说完,跑至前堂,那大夫再次回到十一面前,却将她翻了过来……
眼瞳猛地缩了一下。
爱这个字
清泉追随着两人的踪迹而来,立在医馆前。还未走进,他便瞧见了他的身影。
窝身于馆中的角落里,手中拿着个蒲扇,查看着药炉,馆内来往人群,没有人注意他,此刻的他,显得那么渺小而平凡……清泉口中干涩,上前走近,“凤皇。”
他很久没唤他这个名字了。自从他亲手将碧海覆灭后,他再也没有一如既往的唤过他,曾经,他是他的臣,视他为神,而那一日后,他收敛了所有性子,变得浪荡不羁。
说来可笑,他长到如此,却还没有变身。
鲛人只有遇到自己心动的人才会选择自己的性别,而他,百年来,一直保持着中身。
看惯了凤皇同轻尘,他再也不愿,涉及那些红尘,只当所有一切,看成镜花水月烟雾迷伤……
颜君望回了头,蹙眉凝视,清泉的神色有些紧绷,除去了平日的聒噪,此刻的他竟有一丝…俊美之色。君望笑了,鲛人男子向来貌美,他虽没有变身,但是,那种清爽之色还是藏于眉中。
他睨了眼屋内,“怎么了?”
“嗯…没事,她受伤了。”
清泉听后,停立了会,淡语:“我去看看。”说完,就离开了。颜君望望着他的背影,眸色稍有变化,敛下眉眼,继续看着药炉。
屋内。
他敲了门,推开,见屋内有个大夫,走近,看见躺在床上的十一,“大夫,她怎么样?”他方问完,那大夫抬头望了他一眼,“你是这位姑娘的……?”
“…朋友。”
“这位姑娘的身后…碰到了尖锐的东西…不好说,似乎进入了身体里。”
“能取出来吗?”
“可以倒是可以,就是…恐怕她大出血。”
…。。
大夫抬眸凝视着他,朝着屋外看,“方才那位…黑发的公子呢?”
“在外。”
“哦,我看那公子似乎是这位姑娘的相公,你叫他进来,我同他说说。”
“好。”
清泉沉静的步出门外,不多时,颜君望走了进来,当他听候完那大夫的言语后,凝眉沉思了会,只让那大夫一定要为她取出来。
几个盛满了清水的铜盆摆于屋内,大夫将她的身子翻过,君望将十一的头枕在腿上,先为她封了穴道,这是便见大夫准备好了药箱工具,将背上的衣衫剪破,现出那个伤口,他取了银针在火上熏烤,遂慢慢的扎进她的背上。
屋内被烤的很热。
清泉倚在墙边,冷眸凝视着,环臂的手藏在袖里,一直在望着凤皇的表情,深沉凝重。
来的路上,他就在想方才十一在船上的作为,她的脸从头到尾是笑的,但是那种笑容却让他看出了疼……闭上眸,他不愿看这般血腥的场面,此时那大夫正拿着匕首,刮开了她的肉。
明明厌恶血腥,厌恶肮脏的他,竟在这个屋子里待了许久。
凤皇…定是同他一样的心情…只因他知道,凤皇是血统最纯正的鲛人,他比任何人,还讨厌这些东西。
现在的他,却满手血污。
……
清泉突然很想弄明白,爱这个字,意味着什么。
比生命还重吗?
“不好,公子你扶着她。”屋中的沉寂被大夫的一声惊呼打破,他睁开双眼,瞧见十一的伤口处血流不止,那东西似乎刺的太深了,碰到了动脉。
她的额上全是汗,侧躺于他腿间的头微侧,似乎有些醒了,大夫害怕她麻醉不足,被疼痛弄起,到时候,就更加不好办,颜君望手掌中晕出了丝丝光亮,趁着大夫不注意,以掌风催眠了她。
背上的血,需要止住。
两人在屋中忙碌,也不晓得过了多久,当清泉的身边响起了君望声音,他这才睁开眼睛,瞧见她穿好衣衫,躺在榻上。
凤皇…在为她输血。
他一惊,走过去,颜君望睨了他一眼,抬手制住他想说的话,他想说的话,他都明白……他身体里的血,有疗伤的作用,如今输给她,等于将自己半个灵力给了她。
他已没有了内息,在输给她半个灵力……
清泉不敢想,因为这样他凤皇就必须要尽快找到第二个魂魄,恢复自己,否则,他又会…。变成那日的那样。
山洞里,他差点折磨死她,而且那种癔症越来越严重,他害怕,待到某一日,他会撑不住,完全被那种癔症吞并……
那个时候,他只会变成失去自我,失去情感的,恶魔。
……
步出了屋子,他不在管,只一心望着医馆前堂人熙攘攘,来来去去。
“泉。”身后有人唤他,他回眸,君望放下袖口,睨了眼他,“你帮我照看着她吧。”
“你去哪?”
“避开她,待到她醒来,见到我怕有情绪波动,我…去走走。”
“凤皇——”
他回头,眉色平缓,清泉沉默,终说:“自己保重。”
“好。”
眉眼笑了,舒展眉头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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