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皇——”
他回头，眉色平缓，清泉沉默，终说：“自己保重。”
“好。”
眉眼笑了，舒展眉头的样子，让他一怔，定定望着凤皇那双魅惑的眼瞳，那一刹那，他竟从里面看见了碧海漫无边际的海浪。
记得很早以前碧海的巫女说过，凤皇的眼里，装下了整个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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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夜。
他坐在她身边，闭目而寐。
这间屋子的窗棂开着，从外面吹来淡淡的风，拂起清泉的发丝，十一嘤咛了一下，手指动了动，睁开了虚弱的眼帘——
四下里无人，只有一盏灯在屋中，她侧身望见了一抹蓝，下意识的一动，以为是君望。侧头一瞧，竟是清泉。
眼瞳瞬间黯淡，她探出手来推推他，男子恍然醒了，瞧她睁了眼，喜悦，“你醒了？！”十一点点头，舔舔干涩的唇角，“你，救了我？”
“……。”他本想说君望，但是想起了他走之前的话语，便点头，“嗯。”
“…他呢？”她用眼睛去寻找，屋子小，一目了然，果然没有心中想的那个人，笑了笑。
清泉闪烁其词：“他将你送到了医馆，就走了，让我来照看你。”
“哦。”
她停下了话，将眼帘垂下，整个屋子只有两人的喘息声，然而一个却心中郁结，一个却多有隐瞒，过了半晌，十一打破了这个沉默，用手摇摇他，“清泉，我想吃东西。”
那般的言语，那般的神情，便让他记了一辈子。
这个夜晚，他第一次觉得，他想为一个人做点什么，哪怕，帮她去找东西吃。
烛光摇曳，烛泪滴落了一地。
她捧着热气腾腾的包子，开心的吃着，清泉坐在旁，瞧着她，十一一边笑，一边感到好幸福。
她从来没有那么饿过，而且，很奇怪的是，她觉得身体里充满了活力。
完全不像个大病初愈的病人。
也不管什么肩上的伤，她只想抱着那几个包子吃到老，吃了半天，瞧见清泉不住瞧她，神情一怔，探手举起一个到他身边，“你吃不吃？”
可爱的模样，让他笑了，推开，“你吃吧。”
他起身来到桌案边，为她倒了水，递到面前，“吃完了喝了它。”
“……”她突然不说话，只望着他，眼中多有感动，清泉感到不适，有些慌乱：“暴女，这是什么眼神？”
“嘻——”她捧着包子傻笑，“你这样说话我听着才习惯，真的，平日里听你聒噪惯了，方才你突然变成另一个人，真的很不习惯…。”她说完咬了一口，末了加上一句，“我喜欢那样不骄不作地清泉。”
“……”
男子只觉心胸翻涌，似乎，有什么要出来了。
他捂上胸口，猛地转过身，十一疑惑，瞅着他，问他怎么了。
他一个吼过来，回的她不敢吱声。
下床穿了鞋，做了几个懒腰，她真的就感觉身体仿佛有了很多的力量，有使不完的精力。
……
拉住他，笑颜，“你陪不陪我去个地方？”
“什么？”
“去吧，去了我在同你说。”
“……”
黑夜里窜出两个身影，她拉着他，奔走在街上。
又是一个好夜晚，十一在心里叹道，街面上还有人，但是已然零星，她带着清泉来到那条不夜街，果然一闯进，便灯火通明。
雪所在的地方。风月红尘之地。
她没有去找雪，反而带他来到酒馆，一进门就唤那老板去上两坛好酒，她为他开启，然后抱着一坛说：“今晚，不醉不归。”手去提拿酒坛，唰的一下就倒满了。
清澈的酒，淳淳酒香，他抿唇瞧着，捉住她的手腕：“你别喝了，身体方好。”
“…你别管我。”她突然烦躁的挥手，一碗酒顿时下肚，辛辣杂陈，什么滋味都有，睨了眼他，抬脚踢过去，“快喝。”
清泉无语，只好将酒喝尽。
酒馆对面，便是风月楼的大招牌，殷红柳绿的，她透过轩窗望过去，轻纱之间，想起了雪的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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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更】
遗落在角落里的眼泪
不知道，他还在这里吗。
管他作甚。
十一摇摇头，心里的闷仿佛要吐出来，同清泉碰杯，喝酒，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她再次抬头望向风月楼时，光色逐暗，眼前花彩一片。
她笑嘻嘻的站起身，晃了晃身，指着对面的灯盏，“怎么多了许多呢？”
清泉抬头，随着看去，并无异常，这才知晓她似是醉了，行到她身边，扶住了她的身子，“十一，我们回宫。”
“我不要回去——不要——”
十一嚷着，推开清泉，猛地摁下桌面，敲出声音，神色暗了几分，“我才不要回去…不回去……”她的声音，逐渐变小，慢慢的，不在听见。
那里面，住着一个令她难受的人。
清泉笑了笑，整理了衣襟，“好，我们不回去，我带你去驿馆住。”他只想着将她先带走，等到她完全醉了，在将她送回去，没想到十一一听去驿馆，来了兴致，反而精神了，从桌上执起酒放到他的唇边，“你喝了它。”
男子面沉，微微的抿了一口。
“喂，你糊弄我吗，全喝完知道吗？！”她说完，手中用力，猛地给他灌下去，清泉微微蹙眉，将所有的辛辣全部灌进肚中，他也喝了很多，还想保持清醒。
“好了，可以走了吗？”他问，十一歪着脑袋望了望他，抬手晃在他眼前，“你怎么…变成两个了？”
“你醉了。”
“谁说…我醉了，我没醉，我清醒的很。”
晃着身子脱开清泉的手腕，将身子全部趴在轩窗前，竟冲着对面的风月楼大喊，“雪——雪公子……我来找你了……雪公子。”她的喊声，引得路人侧眸观看，她摇摇手在空中，一下子就跳上了窗子，看的清泉一惊，从后面抱住她。
十一摇摇脑袋，太多的迷雾，她觉得脑子里烧的慌，一片空白。
“十一……跟我回去。”他喊，十一双手扒着窗不下来，胃中翻涌，似有难受之气，害的她捶着胸前，忍耐着。
抬头望望天，天边星空耀眼，她指着一颗最亮的星星的回头喊，“你给我把它摘下来。”
“……”清泉无语，只哄着，“好，我去摘，你先下来。”
“你摘下来了，我在下来。”
“……”
他此时将手摊开，当着她的面缓缓闭合，遂又缓缓打开，果见一个亮闪闪的东西在手心中，她凝神观望了会，有些诧异的拾起它……
是星星。
是星星……
她张了张唇瓣，讶异了好久，清泉还在为自己的小把戏而担忧，所以更加的劝她：“摘下来了，你跟我走吗？”
“……星星……”
“十一。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好亮的星星。”
她笑了笑，扯开嘴角，将手扬出去，放在空中，“是真的，星星…是真的。”
他的身形紧了又紧，几欲气愤的要将她抱下来。
就在他凝神之时，她回过头，瞧了清泉几眼，突然毫无顾忌的，抬手抱了过来——清泉的身子一怔，他根本没有想过，她竟来…抱他。
当她柔软的身子撞上他的胸膛时，他真的觉得，有种温暖，随之而来。
眼神软了，便连脸色都变了，酒醉的十一显然不知道，只一心抱着他，口中喃喃：“你好厉害…。你真的…好厉害。”她在夸他。
她的身子陡然从窗上摔下，他探臂接过，她就完全被缚在他怀中，女人的身体，带着几许淡淡的清香，两人之间弥漫的酒气，他的身子…。竟着起了火。
为什么，五脏六腑都要烧了起来。
他的手托着她的背，十一靠在他的肩头，闭着眼动了动，似乎找到了可以入眠的物体，她用脸颊蹭了蹭他的脸庞，眼前一片迷惘。
清泉拍拍她的身子，唤着：“十一？”
“别吵。”
她厌烦的挥手，清泉定住，就那样抱了她许久，半晌之后听到她说，“讨厌你…。我讨厌你。”
他知道她在说谁。
十一靠着他的肩头，口中不停的呢喃，虽然大部分的话他听不懂，但是，他还是将她抱出了酒馆，两人立在大街上，这样的姿势太过显眼，他便将她背了起来——
侧头之间，能感受她的气息。
微微浅浅的，他的心异常安静，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他慢慢地走，在街上逗留，似乎便连他自己都想这条路永远没有终点，永远这般走下去。
“清泉……”她突然唤他，他后头，问道，“怎么了？”
“……”背后没有声音了，这才知道她是在说梦话，他笑，原本就温柔的眼瞳像极了焰火通明，路上还有小贩的叫卖声，这条碧海地不夜街，果然到了夜晚便朔月阑珊。
十一动了动身子，手臂勾上，嚷了一句：“好冷……”清泉停下，听见那句话后他就来到了摊上为她买了一个风氅披上，继续向前走。
此时，她的手臂收紧，唇瓣轻触着他的脖间，刺刺痒痒的，并撩~拨着他的心弦。
他一下子就乱了。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他无法言喻，但是当他继续朝前走时，他竟感到双腿无力，有了一种无法言喻的灼~热……
灼热……
他捂着胸口，这种感觉，真的太强烈了。
他寻到了一方墙角，将她放下，倚墙而坐，身子慢慢滑下。
灼热，那种灼热，要烧遍了全身。
为何会这样？为何……
“啊……”他大口大口的呼吸，咬牙的望了眼前面的客栈。撑起身，再次背起她，朝着客栈走去。
“老板……”一踏入门边，他就喊道，老板行来，瞧了眼两人，“二位您这是……？”
“给我一个房间。”他说完从腰间掏出一些碎银，老板瞧了眼梢微开，忙领着他上了二楼——“这位公子，就是这间。”
“嗯。”他迫不及待的去赶那人走，猛地将门关上，客栈老板暧昧的笑了笑，只当他等不及了这同个姑娘共处的时光，也捂着嘴，走下了楼——
屋内黑暗，清泉来不及点灯，身子就跌到地上，十一摔到一边，歪着身子坐在地上，他睨了她一眼，使力撑起来去扶她……手指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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