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什么事情,都会可能。”
清泉笑了笑,“事情,是因我而起,我会负责,将十一带到这里。”他说完,便起身,净旋一下子拉住他,“不行,她不是轻尘,上一次你也看见了不是吗?她对我哥不起作用。”
“就算一点作用也没有,我也要将她带来。”
撤开净旋的手,他撑着身体欲去找她,趁着两人纠缠之时他从一旁过去,当身子不过是跑了十来步,突然停下了……。
残破的村落里,迎面行来一个人。
一身雪色长袍,滴雨不沾,怀中的人儿睡得安稳,清净的面容宛若一朵莲花开放。
长靴及到清泉身边,眼瞳透过他扫到后面的情景,他勾笑,问道:“是在寻我们吗?”
“你把十一怎么了?!”清泉猛地揪上他的衣襟,与之对视,雪掸开他的手,扫去了肩上的雨水,摇头,“一切完好,不过是带她来制止他。”
说完,他就将十一放下,在她耳边轻语,半晌后,她睁开眼眸,盯着茫茫的天空。
不远处,那宛若嗜血修罗般的男子,浑身血色,墨色的发黑的可怕,寒冷彻骨的瞳孔没有一丝情感。那是人间最漠然的色彩,看的她心寒……
“君…望。”
脱口而出的名字,透过空气传入他的耳中,本在激战中的男子蓦地停下身形,缓缓回头来瞧她。
两人的目光对视那一刻,十一感到有什么东西在变化。
他竟然勾起了邪肆的笑……。
手指间的发线,陡然越过空中,直直朝着她伸来,腰身被缠住,她瞬间便被拉到他怀中,抬眸之时,恰遇到他的双眸对视着她——
“终于来了么?这样,就不用我去亲自找你了。”
他说完,不等十一反应,一脚便踹上了她的腹部,她嘭的一下落地,跪在一片血水中,腹部,疼痛难忍。
抬起头,望向他,这个君望,让她可怕。
“十一!!”
“嫂嫂!!”
四下里,皆是呐喊的声音,清泉拟制不住欲冲上去,被雪按住了肩头,净旋跪在地上上前伏了两步,虚软的落地。
她睁开了眼。
眼中,皆是恨意。
“怎么,不过有几次的肌肤之亲便怀上了我的孩子?既然那么痛苦,便趁着它还未成形之前将它扼杀了岂不是更好?你说,是不是?”他揪起她的衣领,再一次的将她提起,羸弱的身子飘荡在半空中,强忍着眼泪在眼角,只望着他,那残忍的笑容,无情的眼瞳,好像将她打入地狱。
咬着牙,竟冲着他笑了笑,“颜君望,你会后悔的……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
“那么,我便等着!”他说完,手上的细线骤然缠上她的脖颈,向两方嘞紧,她蹙紧了眉,双手挣扎着,窒息一下子袭来。
咳嗽了几下,硬撑着睁开眼瞳,再次观摩着他的容颜——
这是,她喜欢的男人。
给予了他所有,所面对的,是他残忍的对待。
黑色发,是看不清的迷夜,如今这般,使她联想到了那日的山洞中。
亦如此时。
十一终究是十一,不是轻尘。
她永远取代不了她。
面前的一切,开始模糊了,不多的空气让她处于漂浮状态,她努力让自己睁眼,奈何看到的全是他对她好的样子,之前的一切,从她进宫,到哪晚将自己交给他。
君望,从今以后,我便是你的人,你要对我负责。
他说,原来我的十一也是爱独占的小妖精。
他说,十一,给我生个孩子吧。
她望着天空,雨水冲刷了所有,为何到了这个时候,她依然记得的,是他的好?
那些情话就像断线的雨珠,淹没她的耳边。
脖间开始流下血。
她不甘,她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他手中,这个君望,不是真正的他……
她不要,不要就这样死了……
“呀——”
一声呐喊,从她嗓间吼出,她竟抬起手抓住了那些发线!!
他一怔,红瞳稍暗了几分,似乎有些懵懂的望着她——这个女子,方才他还无情的欲置她于死地,现在竟用打量的神色望她。
她探出手臂抱住了他的身子,双膝跪下,从他身上滑下,然而头却依靠着他的腿膝,从嗓间发出微弱的声音:“颜君望,我是十一……同你约定,不会离弃你的十一。”
“你醒醒,你醒…。醒。”
女子微弱的声响,此刻像匕首般刺入他的心里,那墨黑的头发有了蓝色。
低下头,望着跪在他面前的女子。
身子被打湿了,她狼狈的像个被人丢弃的小猫,她的口中,喃喃而语——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虚弱无力的声音,便回荡在风中。
四下寂静。
所有人仿佛没了呼吸,全部定格在了两人身上。
她念着,念着,眼瞳慢慢闭上,僵硬的身子因为她这首诗,而成了雕像。
全身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她身上,十一念完,低下眸,眼睫微颤,用食指在地上不停的写着两个字……。十,一。
一边写,一边竟笑着说,“这是我的名字,十字的十,一二的一……十全十美,独一无二……我不是任何人的替身,我只是我,为什么,你便是记不住……为什么。”
他如遭雷击。
手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滑下身子捧起她的脸庞,凝视着,半晌后,默喊出那个名字,“十一?”
她笑了。
脸色惨白。
君望的发丝此刻完全变成了冰蓝色,恢复了之初的色彩,瞳中的猩红也落了幕,湛蓝,成了他的色彩。
脸上是无尽的悔恨同惋惜,他捧着她的脸,一遍遍的喊,“十一,十一……”
“呵……”脖间的发线滑落,半睁着双眼,探手抚上他的发丝,“我还是…喜欢你蓝发的样子……”
“颜君望……你终于,醒了。”
当她说完那句话,腹部的疼痛让她紧了脸容,弯下身子倒在他怀中,君望大惊,抱在怀中,一改方才的样子——
此刻,所有人都凑了上来;清泉探过她的鼻息,已然,没有了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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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在路上行驶了半天了。诸多的颠簸,倚靠在车中沉沉睡去,帘外时常有鸟鸣的声音。
这是十一醒来的第四天,距离那一天的事情,过去了七天,紧张而尴尬的空气也持续了七天——
七天前。
因为她的身体里有颜君望的内息丹为储,故而并没有什么大碍,君望将她抱回客栈的时候,雪在旁,他为她诊了脉,合二人之力抱住了她的命脉,雪临走时对君望说,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与他共同去完成一个事情……此后,再无可能。
净旋成了照顾人的小丫头,两头的跑,一边是自己的夫婿同清泉,一边是十一,每每经过君望身边,都要鄙视一阵,耍起了小姐脾气。
他便站在整个屋子离她最远的地方,远远观望。
三天后,她睁开了眼睛,醒来第一句话便是,好疼。
净旋呲牙咧嘴的笑,端过药碗来说,“嫂嫂,你睡了好久,我都快闷死了,现在好了,你终于醒了。”
十一的脸上没有过多的难过同悲伤,她也呲牙笑着,“我闷了好久了,躺在床上身子骨都快要断了……”说完之时,她不经意瞥见屋内最远的他,将目光瞬间移开。
嚷嚷着,要吃好多东西,要将这几天的难受都补回来。
净旋为她做了一桌好菜,她自己就在桌前胡吃海塞。
清泉拄着拐来看她,见面之时,不忘喊她,暴女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
一屋子的热闹,似乎谁都忘记了之前的事情……只有某个人远离他们很远,他仿佛被隔出了他们的世界,成了局外人。
静静坐在窗前,目光深远而沉寂。
待到屋中的人散去了,只剩下她同他时,十一沉默的上床,掀开被子背过身去睡觉……男子特有的脚步声打破了沉浸,床边的软被有了凹陷。
他坐了下来。
探出手本欲碰她的身子,谁想十一猛地从床上跳起来,下意识的窝在了最里面,蜷着腿,警惕的望着他——
那伸出的手,在空中停住了。
弯起,变成一个拳头。
他放了下来。
两人就隔空凝望,她的脸上尽是恐惧之色,将自己裹得像个粽子,离的他远远的,再也不似原先的亲密。
“你——”他开口说话,十一捂上了耳朵,“我不想听,你什么都不要说。”
她对他彻底的排斥。
这让他想起了自己所做的一切。
苦涩的笑了,便抬起头,起了身,“我想说,我们该去寻找第二个魂魄了……可能要出了碧海,去领国,你准备下,四天后,出发。”
他说完便欲走,十一望着他的背影咬了牙,唤住了他。
“颜君望——”
“嗯。”
“我们…回到最初的样子吧……我会尽我所能帮你寻找所有灵魂,你当初答应我的,我希望,你不要忘记……除此之外,再无纠葛。”
他开门的手微僵,收紧了,捏成拳。
半晌之后,他答,“好。”房门关上。
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回荡在甬道里——
她在床上笑了,扯开笑容,遂下了地,走到窗边伸了一个懒腰,冲着外面喊道,“真是个好天气呀……”
好天气。
在他们出行之前,他继承了碧海的国位,拥有皇帝的诏书,同摄政王的拥护,便连十三王爷都毫无异议,朝中重臣参拜仪式完,颜君望就交代了下洛长青,他可能要出远门。
颜君望在朝中重新培养了几个心腹,事情皆交予了他们,待到做完所有,他方同他们几个出行。
要去的国家,是同属碧海的一个小国,名唤宛。宛国毗邻东海,属杂居国,混迹了鲛族,魅族,人族,羽族,民风开放,可通婚。
净旋说,那个国家很有趣,去了那里,大可以大玩一场了……两个女人在车内八卦,一边说着,时间过的也快,清泉在前赶车,听的黑线四起,戳戳冥珏,问他,你老婆每天都这么聒噪吗?
冥珏只笑不答,半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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