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三娘子”对她说道:“阿蛮,这个新人交给你,争取三个月可以上场,最不济也要在最后一排充人数。”谢阿蛮点点头:“胖三年子放心,阿蛮定当尽力而为。”
“胖三娘子”转头笑吟吟的看着我,说道:“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千万不用客气,直接和我说就行。”
“花奴呢?”我冷冷问道。
“花奴?噢,你说的是带你来的那个人吗?他走了。”
走了?这个死花奴?居然把我卖到“青楼”一走了之?估计心虚,连再见都不敢和我说,真是个渣男!大唐第一渣男!
“进了逸春坊做舞优,如果是个人才,我“胖三娘子”绝对不会亏待她。但刚进逸春坊,要先从习优做起,作为习优,每天除了按时习舞之外,还要劈柴做饭、洗衣服,不仅要洗自己的衣服,还要洗舞优们的衣服,随时听候舞优们差遣。”“胖三娘子”说道。
劈柴、做饭、洗衣服,这些都不在话下。“有饭吃吗?”没有什么能比这个更重要的?只要有饭吃,让我做什么都行!
“当然!逸春坊从来都包食宿,如果升做舞优每月还有十吊钱的置装费!”她看着我笑道。
哇!还有工资?看来做了舞优就“衣食无忧”了!真是因祸得福啊!话说,我是不是还要感谢这个“大唐第一渣男”?说不定,做饭的时候还能偷吃!嘿嘿!
不过,这个想法第一天就被否掉了,因为跟我睡在一个房间的有三个女孩子,罗黑黑、李青青和张红红,都是习优级别,她们把美差——劈柴做饭抢了去,却把最繁重的工作——洗衣服全交给了我这个新人。
这几个习优一个个瘦的跟麻杆儿似的,暂且让你们占着这个美差!有道是风水轮流转,等我当了舞优,早晚有你们好看的时候!
守着一盆盆的衣服边洗边在心里问候她们的近亲,当然还有那个什么“胖三娘子”,对了,还有把我卖到这里来的“大唐第一渣男”——花奴!
不过,这些洗衣服什么的都还是小问题,这还不算是很过分的,过分的是——每天洗完这么多的衣服,腰酸背痛的,晚上还要在燃着灯的昏暗舞蹈教室练习,因为白天舞蹈教室要给真正能上场的舞优们用,晚上才是习优们的地盘。
“胖三娘子”吩咐了几个舞优教习这些新来的习优。
先从基本功练起,只见谢阿蛮轻轻松松的把两腿分开示范了个一字马,还将身体往后仰,背部直贴到腿上,身体的柔韧度可见一斑!
可是轮到我,两条腿就像长好的树杈一样,死活下不去,只好前后各一个舞优帮我压腿,痛的我豆大的汗珠子刷刷往下掉。
不知道是谁出的鬼主意,居然让我顶着几十斤重米缸练习,这样她们算省事了,我一个人在那里呲牙咧嘴的练习,这帮臭碧池!
练习完,一天结束,我已经累的浑身酸痛,其他三人显然已经习惯,刚挨着床板就鼾声大作,我却痛的几乎睡不着觉。
突然,谢阿蛮来到习优宿舍窗外,这窗户刚好对着我,她将一瓶药油从窗户那里递给我,悄声对我说道:“我刚开始练舞的时候也经常伤到,这药油是舞优的必备之物,你擦一些就好多了。”瞬间,我内心一感动,眼泪啪啪掉。
“再坚持坚持,等升为中优就不会这么辛苦了。”她说完,怕惊醒正在睡觉的其他人,便悄悄折回她的寝室了。
我努力点点头,这点小痛算什么?我坚信:老天爷不会无缘无故让我穿越到这大唐盛世,必然是天生我材必有用,说不定天将降大任于本姑娘,一定要咬牙坚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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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芙蓉不及美人妆(2)
确切的说,这个逸春坊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青楼,而是一家歌舞教坊,教坊里的舞优有习优、舞优之分,舞优又分中优和首席,而谢阿蛮是逸春坊首席,自然代表了逸春坊舞技的最高实力。
当朝天子好声乐,在长安宫内设置内教坊,宫外设左右教坊,掌俳优杂技,为投其所好,各个私人教坊遍布全国各地。先由民间教坊培养乐工歌姬舞优,技艺精湛者被选入宫外的左右教坊,特别优异者有机会被选入宫廷内教坊,飞上枝头变凤凰,成为常在御前表演的“前头人”。不过,,因为不属于编制内,一般民办教坊与官办教坊相比是没有什么竞争能力的,民办教坊的舞优要想进入宫廷,唯一可以公平竞争的时候便是上元节的大酺会。
上元节的大酺会设在京师长安城兴庆宫南侧的广场上,届时皇上有可能登上兴庆宫最南端临街的勤政务本楼,接受老百姓的朝拜,以体现与民同乐,彰显大唐太平盛世,有点像咱们的国庆节之类的。
原来这个逸春坊的大当家“胖三娘子””其实是姓庞,而且一点都不胖,虽年过五十,身材保持的却相当好,据说年轻的时候也颇有姿色,曾是宫廷内教坊的名舞优,随着年老色衰,跳舞不是那么利索了,遂出宫回乡自己办了这逸春坊,专门教那些想以跳舞为生的小丫头们歌舞,很多舞优都是冲着她曾是宫廷内教坊名舞优的名气来的。
每天跟着一群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们一起练舞,直至学成,成为逸春坊的舞优,就可以出去表演了,去达官贵人家里表演一次,少则有绫罗绸缎的赏赐,多则有上万钱的收入,这份工作虽然是吃青春饭,但比起其他工作来,女孩子可以选择的余地其实少得可怜,否则就只剩下嫁人这一条路了,大部分穷人家的女孩子都被送到这样的教坊来学舞。
学舞,我倒不怕,平时为了减肥,也经常锻炼(虽说没有一次能坚持下来吧)。但要命的是,居然不让吃饱!对于一枚吃货,其人生目标就是吃!吃!吃!除此之外神马都是浮云!如果连饭都不让吃饱,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在这里按级别吃饭,舞优吃完习优才能上桌,看看那些习优的饭食,难道是用来喂鸟的吗?每天早上一小碗稀粥,一个煮蛋,中午一个素馅蒸饼或者素馎饦,晚上又是一碗稀粥,配几样白灼素菜,连点儿荤腥都没有,早上练舞,白天要洗那么多衣服,晚上还要练舞,就这点吃的有个卵用?
更可恨的是这个”胖三娘子”,动不动就不让人吃晚饭,还让不让人活了?
早晨第一遍晨鼓响起的时候就要起床,此时天还没亮,众舞优们纷纷从院中的井里打水上来洗漱。洗漱完之后借着烛光对镜梳妆,一个个行为迅捷,有条不紊,可我哪会这些?在骊山宫中,有宫女代劳,这时候就只有自己亲手去做了,我只好有样学样,把不够长的头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像她们一样盘成一个简单的发髻,又借了同宿舍习优的胭脂水粉简单画一下。
梳妆完毕,列队点名,“胖三娘子”手拿戒尺,一个个检视仪容:“身为舞优,要仪容整洁,化妆梳发这种事情,没有人会替你做,要自己用心。你!唇脂涂的不匀!今天不许吃晚饭!•;•;•;•;•;•;你!胭脂擦的不对称!今天不许吃晚饭!•;•;•;•;•;•;你!两边眉毛有深有浅!今天不许吃晚饭!•;•;•;•;•;•;你!发髻梳的乱七八糟!今天统统不许吃晚饭!”
今天不让吃晚饭,明天也不让吃晚饭,后天又有各种理由不让吃晚饭!
我敢肯定,这个“胖三娘子”绝对是为了省粮食,所以时时处处针对我们这些还不能出去跳舞挣钱的习优,动不动就不让吃晚饭,照这样下去,还没累死,早就饿死了!
更要命的是,有天半夜,我突然肚子痛,原来大姨妈来了,这古代没有卫生巾,可怎么办?只能无数次跑茅厕,刚好撞到从茅厕出来的谢阿蛮,顾不上给首席行礼,急匆匆钻进了茅厕,蹲得腿都麻了,也没有想出个鸟办法?
正在发愁之际,茅厕的门上伸过来一个长长的布条,谢阿蛮在外面说道:“你是不是月事来了?这是我新作的月布,给你用。”
月事?月布?都有“月”字,肯定和大姨妈有亲戚关系!
我拿下来仔细一看,这月布用一块红色的布料做成,大小形状和现代用的卫生巾差不多,是个长条形的前开口的袋子,里面装满了草木灰,袋子四角有几条绳子,可能是用来绑住不让其滑落的吧?
难为我一个从高度文明的21世纪穿越而来的现代人,居然搞不定一个大姨妈?捣鼓了半天,终于艰难的带上月布,走出茅厕,想对她声谢谢,门外已经无人。
肚子痛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自然是连床都懒得起。晨鼓响过三遍,应该是列队点名的时候了。管它三七二十一,我今天一定要睡个饱觉。
睡饱,吃饱,这才不枉我来人间走一遭!我正捧着一大盆老妈炖的红烧肉吃的不亦乐乎,突然,“duang!duang!duang!”什么声音?我猛地睁开眼睛,看见床边站着一个人——“胖三娘子”正在举着一把戒尺敲床板。
“饭吃不饱,觉睡不好,又加上大姨妈来打扰,就不能通融一下吗?”我吼完,瞥她一眼,继续睡我的大头觉。
“胖三娘子”气急,将戒尺“啪”的一声拍到我的背上,这个老碧池,居然敢打我?连我亲妈都从来没打过我!我当时“噌”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对她怒目而视:“你敢再打一下试试!”
“杨晓玥!我拿整本易容术秘笈换你,可不是让你来逸春坊睡懒觉的!”“胖三娘子”也怒了,冲我嚎叫道。
“本姑娘今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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