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送你回家,怎样?”
“呃……”程诺想,自己此时的表情一定有点傻,“挺丰富。”
高铭弯唇笑了,显然男性的虚荣得到了某种满足,他启动引擎,却在踩上油门之前,又停了下来,对着程诺招招手,“程诺,你过来一下。”
“什么?”程诺全身紧绷,高铭那表情,该不是要邀吻什么的吧。
“把脸凑过来一下。”
程诺脸红了:她跟他之间,应该不存在什么小别胜新婚的。
瞧见她如临大敌的模样,高铭的笑容有些冷,可他还是收敛了情绪,拿出一个小首饰盒,“有礼物送你,想给你亲手带上。”
程诺松口气的同时,又捏了把汗,“还有礼物?”后半句话她没敢问:不会是项链什么的吧。
高铭打开首饰盒,一对很精致的钻石耳钉闪着程诺的眼。
这下,程诺彻底放心了,释然地伸过头去。
高铭亲自给她戴上,却在戴上之后,不急着离开双手,而是顺势地摸了下她的耳垂。
程诺一个激灵,只觉耳边一湿,她想,那肯定是高铭的吻。
“生日快乐,程诺。”
程诺微笑,笑得比哭还难看,“你怎么知道的?”
高铭扭回头,开启车子,“十年前就知道了,只是一直记得而已。”
程诺动容,高才子记得她的生日,并且一直记得。这让她大感意外,也有点受宠若惊,她想着:高铭应该是真心喜欢自己的,不管他是用什么方式找到的她的生日。
“谢谢。”除了谢谢,目前来讲,她也只能说谢谢。
高铭轻笑出声,“就没有什么表示?”
程诺接口,“今晚吃饭我请。”
高铭抿唇,不说话了,像是要缓解某种尴尬似得,他放起了音乐,也是程诺喜欢的那种,听得程诺甚至有些昏昏欲睡。
就这样,二人一路行到吃饭的地方,竟没再多说一句话。
直到停在饭店门口,高铭松开安全带,才没头没脑地说了句,“程诺。”
“嗯?”
“你脖子上的项链,挺漂亮的。”
“……”
那是杜决送的,樱桃的,无数个女人戴过的……
程诺却还是如杜决所要求那样,从戴上的那一刻起,就没让那链子离开过她的脖子。
……
杜决将程诺发来的那条短信,读了足足五遍,而后一脚踢开了自己办公室的椅子,顺手将桌面上的两张订单丢进了垃圾桶里。
近乎自虐似得,他几个深呼吸后,又把自己踢开的椅子给捞了回来,坐了上去,将垃圾桶里的那两张订单也给重新拾起。
一张是花店的订单,一张是蛋糕店的。
程诺那个没良心的,说他忘了她的生日,呵,也难怪,谁叫往年他总是矫情地在她生日的第二天,才敢把礼物故作无所谓地丢给她?
遭报应了。
想到程诺和高铭独处,不知道高才子有没有订蛋糕,是不是她最喜欢的芒果口味?也不知道高才子会不会像他那么老土地还买花,白色玫瑰。或许,人家高才子有更高杆的庆祝方式。
杜决发现人这动物着实神奇,光是自我想象,就能把自个儿给气死。
他瞅着那两张订单,发现火气还汹涌澎湃着,正要握成团地再丢掉的时候,送蛋糕的上门了。
杜决想,反正买了,晚上等程诺回来,一定要整盘蛋糕扣在她那张气死人的小脸上,让她重色忘友地去跟高铭约会!
至于白玫瑰……
留着!
回头插在他的床头柜上,留着净化空气!
杜决设想地可好了。
可随着各种关于程诺与高铭的不堪想象还在脑中继续,他就越发不能自已。
程诺那丫头今晚肯定会跟高铭接吻吧?可恶的,当年就该扭断高铭的脖子,光是给他的自行车放气,太便宜他了!——心想手动,杜决咬牙切齿地扭断了一支白玫瑰的花骨朵。
程诺那没良心的让他今晚晚点回去,她是想着自己今天晚回去吧,姑娘家的,这么晚回去干吗?跟高白脸开房?要不……就在车上激情一把?
“靠!”——杜决的脏字没有半分犹豫地脱口而出,与此同时,芒果蛋糕上被他用叉子戳出了几个窟窿。
杜决颓废地搓搓脸,想着再胡思乱想下去,自己首先要进精神病院了。于是,他收拾了桌面上已经有些凄惨的蛋糕,重新打包,而后将仅存的三两支白玫瑰,插在自己的笔筒里,就这样,出了办公室。——先解决温饱,回头才有力气继续生气。
杜决将蛋糕放在了副驾驶座,自己驾车,去了最常去的那家潮汕正宗牛丸店。却没有想到,在那里碰到了熟人,而他在几经心里斗争后,也终于“慷慨”地将有些少胳膊断腿的芒果蛋糕贡献了出来。
那个熟人,就是左梅梅。
“想不到,你还常来这里吃牛丸啊,居然还专门开车过来!”左梅梅不敢恭维地摇摇头,“穷显摆。”
杜决轻叹,话外有话地说了句,“没办法,认定了的东西,就是忘不了,悲剧吧。”
左梅梅不置可否,目光落在了那盒蛋糕上,“今儿是程诺生日啊,给她的是不?那丫头,重色轻友的,为了跟高铭约会,把我的约都毁了。”
“啧啧,你也被抛弃了?可怜见的。”杜决发现,自己找到盟友了,“你说她要约会,也提前知会一声啊,白费了我的钱,两百多块大洋呐。”
说话间,左梅梅已经打开了蛋糕盒,瞅着蛋糕上面的窟窿,抬头不可思议地问了句,“这是什么?最新设计?”
杜决干笑,“科室里一女同事的孩子给我戳的,没让他偷吃就好事了,放心吃吧,绝对没有沾上他的口水!”
“哦——”左梅梅半信半疑的,“这孩子够没家教的。”
“咳咳咳……”杜决被水呛了下,发现自己老爱干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这种事的,“行了啊,有蛋糕你就吃,嫌弃的话,就别吃了!”
“别别!”左梅梅拿筷子一架,拦住了杜决的手,“芒果口味,我挺喜欢的。——杜决,咱们这么多年朋友,你都不知道我也爱这口味的吧。”
杜决心不在焉地咬了口牛丸,“唔,以后就知道了。”
左梅梅极浅地笑了下,垂下眼眸。
……
所谓无巧不成书,大概说的就是现在的情况。
杜决和左梅梅从牛丸店出来,在往停车处走的那段小路上,一抬眼就看见了并肩走着的程诺和高铭。
可说巧,其实也有点那么必然的成分。
因为这家牛丸店,恰好也是程诺常来的地方,而今儿和高铭吃完晚饭,二人闲来无事聊起附近有什么名吃小店,程诺便一路引导地来了这里。
这本就不是一条多么宽敞的小路,能够容纳的私家车也是寥寥。
偏偏杜决和高铭两个都是开车的,所以……
程诺几乎在杜决发现她的同时,也看见了他,还有他身边的左梅梅。
脑子如同轰的一声,程诺乍然回忆起那晚,左梅梅夜半给杜决盖上了被子……
几乎是下意识的,程诺挽住了高铭的胳膊,而这一举动,她自己都无从理解,到底是要在表达什么。
高铭却是吃惊地很了,整晚下来,程诺可谓是中规中矩地,没有和他有半点肢体接触,甚至是连他主动亲近,都似有若无地有回避之嫌,可是现在……,他顺着程诺的目光瞧去,一眼看见了杜决,心里似乎明白了点门道,他眯起眼睛,却把自己的手臂抽出来,顺势揽住了程诺的腰,大步走了过去。
程诺无从忽视腰际的大手,更无从忽视杜决投射来的目光。
左梅梅那个后知后觉的,也终于瞧见了程诺,“咦”地笑了声,“是程诺嗳。”说着,挺没心机地迎了上去。
杜决本打算很酷地擦肩而过,可这下,他硬着头皮,跟在左梅梅身后,也过去了。
“程诺!……呦,高铭,对不对?我记性好吧,你还记得我不?”
高铭微微点头,却顾不得伸手表示友好,他的手还有重要作用,扣着程诺的腰,半点都没敢松懈着,“左梅梅,我记得,在我之后的转校生么。”
“啧啧,这介绍词不错,以后我要是跟你同时出现,都这么自我介绍。”说着,左梅梅对程诺挤了下眼,意思是你这小妞也有小鸟依人模样的时候啊。“诺诺,你不够朋友啊,害得我沦落到和杜决一起吃饭的地步了。——高铭,程诺为了你,可是把她最铁的两个朋友给甩了!”
“是吗。”高铭有些受用了,可是他的目光仍看着缓缓挪过来的杜决,而且,眼神真的说不上是友善。
杜决懒洋洋地凑到了左梅梅的身边,看似无意地扫过程诺的腰,而后又用他那懒洋洋的声音算是招呼道,“这巧呢,这种偏僻小地也能碰到高大才子这种光辉人物,不容易啊。”
杜决一出口就含着讽刺,程诺蹙眉,“杜决!”其实,她心底也好奇着,杜决和左梅梅两个,到底是谁先约了谁?
高铭对于杜决的不正经,早已形成坚固免疫,“呵呵,是诺诺带我来的。——你们等会儿什么安排?我们要去看电影。”
高铭说话向来不多,可一旦开口,那往往就是多重含义的,起码程诺听出了好几条:比如,他暗示他们还有别的安排,要先走一步;再比如,他有意无意地把杜决和左梅梅凑成了“你们”,增加了他们的亲密度;再比如,她现在已是跟他关系很不错很不错的“诺诺”。
程诺相信,这几条杜决是能够听出来的,至于左梅梅那神经大条的姑娘,她也不抱太多的希望。
果然,杜决笑着接口了,“这浪漫呢,看啥电影?《泰坦尼克号》?哈哈,诺诺,你都快能把台词都背下来了吧。——行啦,咱们不会给你们当电灯泡的,去吧去吧,梅梅,你接下来去哪,要送你一程不?难得碰上了,要不一起去宵夜?”
几句话下来,杜决也暗暗传递了几个讯息:论熟,他是对程诺最熟的人;高才子的暗示,他听得出来;还有,他和左梅梅是偶尔碰到的,别人可别想乱点鸳鸯谱。
左梅梅果然神经大条,一头雾水地回复杜决一句,“这不刚吃完牛丸么,你还能吃得下啊?”
高铭噙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适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