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梅抛给何谨一个得意的眼神,仿佛在向她示威,她赢了。
何谨听到楼清源这决定,只觉脑子里一片空白。他竟然帮着外人来呵斥自己。他是不是不在帮她了,再也不站在她的立场想问题了。
争了半天,待何谨回过神来,他们俩竟已经先走了,只留下她还站在原地。
她以为自己不喜欢寒梅同行,楼清源会赞成。哪里知道人家早已经做好决定先行走了。只留她一个人还在这里纠结。这让她觉得自己很可笑。
从背后赶上去的她觉得自己更像是个局外人,前面俩位无论是从气质,身形,穿着都更像是一对。而她更像是侍候他们俩的小跟班。
一路上,那俩人始终并排的走在前面,她这个当妻子的被甩在身后。眼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有说有笑的往前走去。她不知道今天自己为什么还要跟来。她想靠近去听听他们俩到底在聊些什么。可又觉得这么做的自己很可笑。
“清源,你瞧那边就有一棵仙人掌呢。”一路上寒梅完全没有以往高冷的表情。全然轻松自在,活跃异常。仿佛他们俩才是真的夫妻,而她这个正牌妻子却被他们抛在脑后。
“今天运气还算不错,以往可没这么好找。”楼清源微笑以对。
这句话听在何谨耳朵里分外刺耳。这以往是说,她没来边塞以前,他们俩就经常像这样出来散步约会么。前几天寒梅还一口一个楼相的叫,今天索性也不掩饰了竟然叫上名字了。连她这个妻子都没叫过他的名。
“就是说呢,跟你一块出来采草药每次都能满载而归。以后我看你得多陪我出来采药草才是。”
说着寒梅已经拿着工具蹲下去寻位置准备拔这棵仙人掌。
“他来边塞是当监军来着,可不是你的药童。”何谨忍不住吐槽道,真当是她隐形的。
“冰封期反正也干不了什么。清源和我也常出来寻药草啊。”这话就是□裸的挑衅了。何谨听得瞠目结舌,想不到还有这么厚脸皮的女人,一时之间竟找不到话反驳。
而一直被俩人夹在中间的楼清源深知俩人的脾性。此刻也确实意识到寒梅不喜欢何谨,平时总是知书达理的人竟会一再挑衅何谨。对于眼下的这种情形,他采取的是息事宁人的方法。因为他觉得妻子平时都是懂进退成熟稳重的,寒梅也是个清高寡言的女人。若是他执意站在任何一边都只会越发扩大今天的矛盾。搞不好还真会就此扛上了。
所以他接过寒梅手里的采药工具重新找了个下手位置便在一边开挖起来。
“这东西浑身都长满刺,还是找男人来挖的好。女儿家的手娇嫩,可别扎得满手都是刺。”
寒梅默默地退至一边,痴痴地看着正卖力采挖的男人。
何谨看着这一幕心头的委屈翻涌而上。怎么会这样,楼清源只是来到边塞大半年而已,却有了这么大的变化。还是说因为寒梅这个女人在,所以他才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变得都快让她认不出来了。
原本满怀期待的行程结果被弄得沮丧不已。那时她是真的想一走了之算了,可又怕楼清源觉得自己太不成熟。对,对感情,对婚姻她一直都是陌生的,虽然活了俩辈子加起来有半百的岁数。可她也是第一次恋爱,第一次结婚啊。她现在不知道遇到这种事情自己到底该怎么应对才算妥当。
说到底在爱情的学分里她一直是幼稚园级别的。前世虽然看遍身边的友人一次又一次的恋爱,失恋。她以为自己就算是没恋爱过至少也会很成熟的处理这些感情问题。可当自己真的碰到这些问题时,她不得不承认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的道理是正确的。别人失恋,情人外遇,她能很理性的开导人家。可一旦自己碰上就再也理性不起来。
☆、第140章 夫妻夜话
经过白天的事;何谨觉得自己再不能装作不知。情敌都已经明晃晃的在向她示威了,难道她还要故作懂事,故作大方么。
在边塞初见寒梅时;何谨便打心里不喜欢她,而寒梅对她深藏的敌意亦没逃过她的眼睛。虽然那时候她极力掩饰;却还是被她捕捉到那丝深沉的敌意。加上那天在营帐口听见他们俩的对话,她更进一步笃定自己的猜测。只是她一直克制自己,让自己别表现的太不成熟。怕楼清源觉得自己太不懂事。想不到她的隐忍、克制反而助长了情敌□□裸的示威。而楼清源的态度更让她难过。
第一次见寒梅,她便没来由的想到了相府含秋阁中随处可见的梅花。如果那梅花真的与寒梅有关,那楼清源和寒梅恐怕早在十多年前便已经相识。更能推断出;俩人的关系绝对不同寻常。甚至是………,她不敢多想。
她一直胡乱猜测着;楼清源为什么要隐瞒着她;是因为他对寒梅仍然不能忘怀,还是觉得男人即便有三妻四妾也属寻常。
楼清源从外面进来,便见自己的妻子默默地坐在那里,微暗的烛火照着她削瘦的侧脸,竟透着难掩的哀伤。幽幽地叹了口气。“谨儿。”忍不住唤了一声却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何谨闻声转头看向他,有种想哭的冲动。可她拼命忍住;直直地盯着楼清源。企图从他脸上能读出一星半点的情绪。
“谨儿,我没向你坦白与寒梅的关系,就是觉得你会介意。”
“怕我介意所以你隐瞒,可你知道么,你刻意不说,我反而更介意。你和她如此亲密的互动,你当我是傻了还是眼睛瞎了,看不到吗?你坦白的跟我说吧,寒梅……和你是不是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不要瞒我,原原本本的告诉我。”
妻子的异常敏感,有很多事情她都能自己猜出来。楼清源即使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仍对于何谨伤心抱有一丝愧疚。
“我和她十三年前就已经相识。不过我们真的是在最近几个月才重逢的。”
何谨静静地听着他的话,却忍不住问道:“你和她曾经是不是亲密的恋人?”
楼清源光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何谨已经猜出了大概,随叹了口气道:“是,寒梅的大哥与我是同窗,我和她亦是如此相识的。”
“她为什么会离你而去。”楼清源和寒梅可说是青梅竹马的情义。可为什么后来女方会不辞而别。
“先皇疑心甚重,初继位时冤杀了不少朝中大臣,临死时越发疑心重重,寒家因此受牵连。寒梅的大哥被流放边疆,只不幸在流放路上染时疫走了。寒家女眷当时被罚做官奴。等我得知消息从外面赶来却为时已晚,只来得及求先皇饶过寒家女眷贬为官奴的命运。寒梅也因此离我而去。”
那天他与永宁公主争论时说得可是寒梅因为不孕才离去。可为什么现在却说是因为寒家落魄才离开。这是不是说明楼清源即便到了此刻都不肯坦白相告。他今天对自己所说的是不是还有所保留。何谨不得不如此想。
“你后悔那时错过了她吗?现在你们又能重逢了,你是不是有了别样的心思”无论当时他们是因为什么分离,可如今时隔十多年又重逢,难道他们俩都没有想复合的心思吗?
“错过了终究是错过了。”楼清源无奈的苦笑,“再次重逢一切都已物是人非,我已经有了你,而她也不是原来的她了。”
“难道她已经成亲?”不然为什么她已经不是原来的她了。
他并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选择了避开话题“谨儿,我们能不能别提她了。我和她今生都已经不可能,我现在有你觉得很满足了。”
楼清源轻轻走进她身边,温柔地抱住她:“谨儿别怀疑我,相信我好吗。”
“可是我总觉得——”直觉告诉她,丈夫和寒梅现在的关系没那么简单。
“你想太多了,女人还是傻傻的可爱。”楼清源轻吻了她一下。听到他如此说,何谨知道有时候太追根究底反而适得其反,有些事情自己还是装作不知得好。虽然心里还是有很多疑问,可她仍愿意相信丈夫,相信他今天给自己的承诺。
释然一笑,何谨回身抱住身后的男人,依偎进他怀里。
夫妻俩通过这次谈话,多少解除了心中的隔阂。
“我今天想出去看看,能不能帮上些什么。先说好,我可不去寒梅那里。”纵使丈夫昨晚跟她保证又保证,今生不会有可能。可她对寒梅依然膈应的很。
“好,那你想去哪里?”
“我想去火头房,那里或许我还能帮上些什么。”
“也好,我军在过些日子便要出发翻越熔岩山。单就翻越这座山都得用五、六天,下山后还要在草原上行军200里”。
“那我们有没有人去前面探过行军路线?”
“前阵子冰封严实,派出去的人都没办法翻越熔岩山。打算在近几日再去探一探路线。”
“草原行军最怕遇沼泽地,200里草原路如果顺利前行2天便够。一旦遇上沼泽地就未可知了。”
“这正是我担心的,所以得先前派人去打探路线。”
“打探路线的人必须要隐蔽,一旦暴露身份,敌军便会加紧防备。那就不利于我们进攻。”
“看不出来你除了做生意了得,连行军打仗都能说得头头是道。谨儿你还真的时时都能让我惊喜不已呢。”
“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前世酷爱看军旅片,那时还发誓自己一定要导一部高质量的军旅战争片。结果那个愿望是一辈子都完不成了。
“我看以后我们议事,你也可以来旁听一二。说不定还能提出些什么建议来。”
“那算了,你们一屋子大男人混一起议事,我一个女人家的去凑什么热闹。”这么随便说说,她是可以。但要是真让她正儿八经的出谋划策那绝对是为难她了。
“你不愿意,那为夫也不勉强你。”有时候他甚至觉得妻子知道的远比他要多。
“既然这样,我到可以想想怎么帮你们解决干粮的问题。”这个是她的老本行,到可以揽过来。
“那便麻烦夫人了。”
“我来时准备了一批棉衣,这次正好能用上。”
“那棉衣是不是太显眼了。”
“穿上这棉衣如果是站在草原中,夫君试想一下是不是能起到很好的隐蔽作用。”
解封后的草原已经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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