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航看了看欲言又止的柳道陵，知道柳道陵想问接下来的事，他也不想隐瞒，喝了一口茶后接着说道：“三年后，楼丁大人在万众瞩目中结束了闭关。随即，他宣布了闭关参悟的结果。”
“其实，楼丁大人参悟出来的不是解决之道，而是两个推测。他认为，第一个原因是因为龙领的缔造者是巨龙，而龙领的作用仅仅只是这头巨龙满足自己欲。望的产物，因此，巨龙决不允许龙领的人类或是亚龙种类飞升上界，从而有效避免了这头巨龙拥有龙领的消息泄露到上界去，否则，在上界必然会发生争夺龙领的惨祸。”
柳道陵眼中精光一闪，是啊，如果龙领是巨龙的秘密，他当然不会让龙领之谜随着飞升的修士展现在上界众多实力强横的大仙面前，于是，构建龙领的巨龙必然会用某种规则来实现隐藏秘密的目的。
柳道陵大点其头：“不错，楼丁的推断是正确的，巨龙要想隐藏龙领的秘密，就会制定某种规则来阻止人类或是智慧生物飞升，什么规则呢？就是雷！巨龙在开辟龙领的时候，故意取缔了雷系灵元，就相当于设置了元婴期和渡劫期两道大关口，就算谁能意外进入元婴期，也只会在渡劫后期受到灵力反噬而亡。”
方航大笑着认可了柳道陵话，接着说道：“第二个推测：当元婴期以上的修士们长时间精练灵力之后，灵力越来越精纯，但是，龙领没有雷系灵元，就代表没有传说中的紫火天雷，缺乏紫火天雷的锻造，就无法真正掌控这种蛮横的力量，于是，最终的结果就必然出现灵力反噬的局面。”
柳道陵眉头一皱，缓缓摇头道：“不对！按照我的推测，楼丁的说法是错误的。龙领没有紫火天雷的锻造，灵力就不会转化为元力。而在渡劫期，他的灵力强度与自己的体质是平衡的。既然如此，为什么会出现反噬呢？”
方航愕然地看着柳道陵：“是啊，照你这样说，渡劫期不应该失控啊？”
柳道陵一边想，一边说话，语速很慢：“通过刚才的话，我发现一个大问题。从八千多年前那一群灵力失控的修士身上看到了一个古怪的现象。”
“什么现象？”
“他们灵力失控的时候，修为有高有低，比如楼丁，是在渡劫初期灵力失控，而其他修士最早的是在合体初期，晚一些的也就是合体后期。这是为什么？”
方航皱着眉仔细想着前后的原因。
可惜，自他出生以来，就一直接受的这种教育，让他从来没有考虑过推翻楼丁的推断，他今天跟柳道陵所说的，都是他的老师们说的，甚至没有认真思考过中间的漏洞。
不过，他并不是傻子，恰恰相反，大量基础知识的掌握，使他具备了较强的分辨能力。
正因为他具备较强的分辨能力，也立即从柳道陵的话里听出了巨大的矛盾。
柳道陵眯着双眼，阵阵寒芒从半眯的眼中投射出来：“照我所想，问题很可能出现在锻房，由于龙领没有雷系灵元，哪怕是楼丁用木系材料制造出天雷也不能代替真正意义上的天雷，于是，他们结出的元婴有些问题，或者说，他们的身体没有被更好的锻造，从而在合体期出现了灵力失控的情况。”
“正如你所说。”方航突然想通了很多问题，猛地拍了一下大腿，激动地说道，“因此，在不少皇室家族中，开始流行金身丹体诀，可惜的是，我们可能出现了理解的错误，致使金身丹体诀的修炼也只能达到某种程度。”
方航顿了一下：“但有一点，据我所知，冰盔堡这支皇族有几位修到二十一级的顶尖高手，他们都没有出现任何反噬的情况。这又是为何？”
柳道陵摇摇头：“我说不好，因为我对金身丹体诀一无所知。”
“哦。”方航心不在焉地哼了一声，就低头陷入了深思。
柳道陵没有再与方航说什么，而是在脑子里与老鬼交谈：“呵呵，老鬼，其实，还有一个关键点我没有说出来。恐怕，合体期灵力反噬，锻房的缺陷只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的原因肯定也是关键所在。”
老鬼也呆了一下：“什么原因？”
“皇室敝帚自珍！”柳道陵的话充满智慧，“皇室为了控制高手实现掌控自己国家的目的，就将所有中级以上法术彻底控制起来，大量的高手得不到中级以上法术，就算投靠皇室的人也不见得就能得到更高级的功法。也就是说，由于这些高手们掌握的法术不多，自然就不需要拿出大量时间精研法术，反而用更多的时间提高自己的修炼速度，从而导致了他们修为提升过快，必然造成控制灵力的能力严重不足。”
老鬼频频点头：“对啊！可以想象，一个对自己灵力都无法做到有效地掌控的修士，灵力能不反噬么？只是，这里还有一个非常矛盾的地方，难道皇室本身的人也不能得到高级法术么？”
“这个问题要分开来看。”柳道陵的眼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嘴角也拉扯出一条弧线。
一千一百七十二章 小酒馆
柳道陵接着说道：“第一，皇室本身的人整日忙于享乐或是沉迷于权力之争，他们根本就没有时间将自己的修为提高到灵力失控的程度。第二，或许有些皇室的心腹们得到了高级法术，也成功走到了渡劫后期而没有出现反噬，但是皇室却将这些人雪藏起来作为奇兵之用。这一点，我们可以从传说中看出一点端倪来。”
“什么传说？”
“当然是没有人突破渡劫后期屏障的传说。我们曾经多次听说过这些传说，但是，你有没有注意到，在所有的传说中，说的都是无法突破渡劫期，而不是突破合体期进入渡劫期。这些传说都表明了一个现实，那就是有大量的渡劫后期修士出现，但是，这些人却没有出现在更多人眼中，因为他们被雪藏了，只有这样，才能被称为‘传说’。”
老鬼奇道：“难道方航这样的贵族竟然连有没有渡劫期的人出现都不知道？”
“这不奇怪。方航的家族看似贵族，却属于北方苦寒之所的边缘贵族，可以想见，这样的家族绝不可能得到皇室的机密情报。因为那些被雪藏的渡劫期高手们只能秘密地掌控在当权者手中。”
“嗯，有道理！”老鬼说完，就沉默了下去，他还在消化柳道陵的猜想。
随后，柳道陵与方航之间的话题开始转向其他一些风土人情、贵族、城市间的矛盾之类，也让柳道陵把握了一些形势，直到天色将晚，出去寻找寒猼踪迹的人回来之后，才结束了这次长谈。
寒猼的踪迹哪有那么好找？
在随后的六天里，他们费尽心力，也没有获得任何进展，到了这时候，方航终于放弃了这次的狩猎打算，率众离开冥究雪山，回转了仕彰城。
进入仕彰城，柳道陵很礼貌地谢绝了方航的挽留，交还了苍驹和飞剑，抱拳转身而去。
看着渐渐远去的柳道陵，方航不自觉地叹了口气：“可惜了。”
没人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过，方航说完这句话，挥手带着一众高手返回城主府去了。
而柳道陵却没有返回世遗村，他在街道转弯处看着方航离开后，施施然从城北大门出了城门，一路看着风景慢慢走。
可惜，冰霸大陆北方就是冰天雪地为主，现在才进深秋，四周高山上已经开始飘雪。
最气闷的是，这一带的山峰几乎都是因为冰川移动的切割，形成了险峻、刀切般的模式，一眼看过去，白茫茫的雪原中间夹杂着斑驳的大型岩石和被冰凝挂满枝头的大树。几乎千篇一律的景色实在提不起柳道陵多大的兴趣来。
他逐渐加快步伐，偶尔与老鬼斗斗嘴，挨到天色黯淡下来的时候，他看到了萧掌柜说过的小酒馆。
“嘿！还真的是小酒馆！”柳道陵隔着酒馆几十丈，清楚地看到了他的目的地。
小酒馆并不小，不但不小，还很大。
不过，因为酒馆的名字就叫做“小酒馆”，所以，哪怕占地三四亩的双层大型酒馆也只能叫做“小”酒馆。
柳道陵跺跺脚，将鞋子上的泥泞跺巴干净，伸手拍拍肩上的雪花，推开酒馆大门，一步跨进去。
“呵！好多人！”柳道陵一进去，看到酒馆内最少有**十名强壮之极的大汉正在高谈阔论声音中大口喝酒，最少有十个漂亮的女招待在人群中往来穿梭，不断地将客人点的酒和小菜送过去。
柳道陵东张西望，指望找到个位子坐下来，可惜他身高仅有七尺九寸，别人坐着都比他高，在人堆里转了一圈，总算在角落里找到一个空位坐下来。
看见他坐下来，一位美艳的女招待很快出现在他面前：“先生想要什么酒？”
柳道陵笑道：“我想要你们这里最好的酒。”
女招待甜甜地笑道：“我们这里最好的是碧云醉，每一斤需要一百二十金博雷。”
“先来两斤，再把你们最好的小菜送几样过来。”柳道陵随手掏出几把金博雷丢出去。
他金博雷多得是，根本不会在乎酒菜的价值。
“好的，我们有白獾肉，那可是下酒的好菜。”女招待说完就迅速消失了。
可能是女招待们是按照自己出售的酒的价值计算薪水，而他抛出大把金币点了如此昂贵的酒，他的酒菜来得飞快。
还别说，因为冰霸大陆四处都充斥着浓郁的灵气，使得这里的灵药、灵果种类繁多。
只是，药物的种植方法有些问题，灵药的药效不太尽人意，加上制药的水平并不高，炼制成的灵酒品质实在不怎么样。
他满满地喝了一杯，放下酒杯，悄悄叹口气：“可惜这些药物了。唉，算了，有这种灵酒吃总比没有的好。”
“你们知道吗？就在昨天，冰盔堡的征兵令已经下发到军队里，这一次，将在我们仕彰城军队招收五百六十个金丹期以上的战士。”距离柳道陵两张桌子的是五个客人，其中一个看起来就应该是现役士兵的人正在对他的四个同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