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子!起来了!”一阵嘈杂的叫声让他睁开了眼睛,阳光从窗户外斜斜的射进来,有些刺眼,孙俊泽正站在床边催促着他。
“太好了!原来都是梦!”他不由长吁了一口气。不过这梦中有梦的梦境未免太过诡异太过恐怖。
孙俊泽看到左皓坐起来后一声不响,坐在那里发呆,心想他还沉浸在悲伤之中:“耗子!起来洗把脸吧!给你买了早饭!”
发呆中回过神来:“恩!”左皓感激的看了一眼孙俊泽,他知道这小子平时是从来不会下去买早餐的。
左皓穿好鞋子,刚刚起身,“叮!”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左皓的身上滑落,寻声望去,竟然是……。
竟然是死去母亲的戒指!!!
有如惊天霹雳一般,左皓整个人呆住了,他不由又想起了那个梦境,多少年来,他睡觉很少做梦,每次做完梦他也总是忘的一干二净,偶尔也只有点依稀模糊的印象,而这次的梦却异常的清晰,仿佛曾经发生的事实一般,他记起在梦里,母亲陷入土地的时候他抓掉了母亲的戒指,而现在这戒指却赫然的出现在眼前!他记得在母亲死后,他并没有摘掉母亲的戒指,没有与母亲和妻子的尸体做过接触,而眼前,这戒指却真真切切的躺在地上!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孙俊泽看到左皓突然看着地上的戒指一动不动,脸色惨白,冷汗从额角流了下来,意识到可能发生了什么,但是到底是什么让他突然这么恐惧呢?“耗子!你……还好吧!”他试探性的问了左皓,声音很小,仿佛生怕把他惊醒一般。
左皓的身子不由的颤抖起来,寒冷的感觉从脚底涌了上来,直冲心头,令他怎么也无法克制,整个人仿佛掉进了冰窖一般,他机械的转过头看着孙俊泽,眼里从满了难以形容的恐惧和迷惑。
客厅里,两个男人坐在沙发上,香烟的烟雾顺着指尖向上飘着,烟灰缸里丢满了长长短短的烟头,有的还未完全熄灭,还在冒着丝丝的烟雾,桌上的早餐一动未动,早已冷却,不再散发任何热气,厨房里的水龙头没有关好,正滴滴答答的流着仿佛想给这个寂静的房间带来一点生气。
孙俊泽没有说话,他一直静静的听着左皓的述说,他不敢想像,一夜之间在这个男人身上居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而且是这么的不可思议这么的难以接受。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下午,两个人都没有上班,甚至没有吃任何东西,凌乱的烟蒂撒了一地,今天的天气很好,庸懒的阳光从窗外斜斜的照了进来,经过树丛的时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树影,街上的行人懒懒的走着仿佛在细细品味阳光一般,这么好的下午应该是很美好的,喝点下午茶,随意的想想小心事,沉淀自己的心情。而这美好与房间里的气氛却显的这么的不相适宜。
左皓已经断断续续讲完事情的全部过程,包括那个令人费解的梦境和突然出现的截止。两人默默的不发一语。或许这发生一切无论于当事人还是听者来说,都是一件很难以接受的事情。
“这事,或许已经不能用理论来解释,也无法用正常的手段来解释了!或许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某些东西,只是我们以前没有遇到过,不愿意去相信罢了!等今天我们去公安局处理完你母亲和妻子的后事后,明天我陪你去趟无佛寺吧!”
左皓一脸木然,仿佛他已经没有任何主张。明天去寺庙吗?在那里又能得到什么线索吗?
第八章 … 停尸房有鬼
看看手表不知不觉已经下午2点,二人在楼下的馆子里胡乱填饱了肚子就直奔警局去了,一路上,左皓的心情忐忑不安,他难以想像再次看到母亲和妻子的尸体后会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和震撼,张荔的亲属已经接到通知赶往警局了,到时候应该怎么交代呢?张荔嫁入左家未到半年就横死在家中,本来二人还商定等左皓忙完这下半年,两人就要个孩子,到时候顺便请段时间的假陪她到处度假游玩的……。
一路的胡思乱想,左皓觉得头昏昏的,胸口仿佛压了一块大石头,喘不过气来。悲伤对于一个男人来说真的是种很可怕的事情,正是因为压着男人这个称谓,所以注定他们只能用沉默掩盖一切,注定他们只能将泪水都往心里流。
一到警局,王队长就在门口等他们了。王队长递上去两根香烟,他们摆了摆手表示拒绝,都不愿意再说一句话,警察室里坐着两名女警察似乎在交谈什么,当她们看到左皓他们走进来的时候,她们的目光就一直在他们身上没离开过,她们时时交谈下然后在扭过头来看看他们!这庄密室杀人案在警局已经传的沸沸扬扬,私下里大家都在谈论这桩案件。假装没看见,左皓跟在王队长的身后往停尸房走去!“啊!”“砰!”那两名窃窃私语的女警察不小心摔破了桌上的玻璃杯,左皓没有回头,跟随王队长继续向停尸房走去,凄清的停尸房里放着两具尸体,被两张惨白的被单盖着一动不动,左皓没有接近的勇气,不知道是由于伤心还是害怕,对于那两具尸体他始终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抗拒,仿佛那白布下的人还未死去,随时都有可能扑上来拉住他一起离开这个世界一般。
张荔的母亲泣不成声,在她看到左皓的时候,象发了疯似的扑了上去狠狠的照着左皓又踢又打,嘴里还歇斯底里的喊着:“你把女儿还给我!还给我啊!!!荔啊!你死的好惨啊!”仿佛一尊雕像一般,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张荔的母亲又打又踢,周围的人一看都上去帮着把张荔的母亲拉开,劝她结哀,但是张荔的母亲似乎变的更加疯狂,她的力气变的很大,在被拉开后,她又大叫一声扑了上去,众人一惊纷纷拉住她离开了停尸房,在一旁许久未开口的父亲,在悲伤后再经过这一刺激,原本就有心脏病的他感觉心脏开始刺痛起来,整个人无法呼吸,心脏仿佛放在绞肉机里搅动着,变得异常的难受,但是偏偏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抓紧了胸口,额头的汗水顺着青筋流了下来,扶着墙壁他开始一点点向下滑。
左皓还是如同雕像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孙俊泽发现了张荔父亲的异状,马上跟王队长他们一起扶着老人出去了。诺大的停尸房里就剩下左皓一人,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与这房间融为了一体,苍白的停尸房里很寂静,虽然是白天但是停尸房里还是亮着一盏白炽灯,灯泡里散发着微弱的白色灯光,照在白色的裹尸布上渗出一些凄凉和阴冷。灯在闪了几下后就熄灭了,房间里的光线顿时变的昏暗起来,微弱的阳光从仅有的一扇窗户里斜斜的照进来,正好投射在尸体的头部。
左皓好像意识到什么,开始注意起周围的环境,孙俊泽他们应该出去有段时间了吧!为什么一个人都没回来呢?什么时候就只剩他一个人在这里了呢?寂静,难奈的寂静,就是这寂静显得一切都太不正常,即使孙俊泽他们未回来,现在正是警局上班的时间,至少应该有很多法医在这周围活动着,再加上这停尸房的隔音效果很差,所以应该听到一些动静,但是此时,却寂静的没有一丝声响,仿佛一切都沉沉睡去一般,隐隐的他觉得在他背后有双眼睛在监视着他。
他也不知道在畏惧什么,但是有种很强烈的感觉某件恐怖的事情就要发生了,背上不知道何时被汗水汗湿,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催促着他离开这个房间,正当他准备转身的时候,突然起了一阵风,风很冷,但是好像不是从墙上那扇仅有的窗户里吹进来的,好像是凭空在房里刮起来的一般。白色的裹尸布被这阴风吹的一飘一飘的,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掀起这白色的裹尸布,然后露出布下那狰狞的面孔一般。他神经随着裹尸布的起伏膨胀着,在那飘动的裹尸布下,他隐隐看到了那苍白的皮肤,黑亮的青丝和红色血迹。风最终没掀起白色的裹尸布,他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想起什么,他转身飞快的向门口走去,突然后面“嗖”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飘到了他的身后,直直的盯着他的后脑勺,盯的他一阵哆嗦,借着眼角的余光,他甚至能看到正向前飘的发丝和白色的衣袖,难道是张荔吗?害怕亦或是希冀,他猛的回过头……身后什么都没有,他长吁了一口气,或许是自己吓自己吧,他心里想着。转过头,他继续向门口走去,但是在转头的一瞬间,他眼角的余光似乎看到了什么,是件很重要的事情,他的心陡的一沉,感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那裹尸布下面是空的!!!走了两步,他突然捕捉到了刚刚转身时眼角的余光给他带来不安的原因!是的!他记起刚刚转身的时候他眼角的余光瞥见原本应该是盖着张荔尸体的那张裹尸布是空的,那张停放尸体的床上,只剩下一张单薄的,惨白的裹尸布,但是张荔的尸体却不见了!!!她的尸体不见了!去了哪里呢?还在这个房间吗?或者……。她正站在我的身后……。
恐惧象海草般缠住了他,让他动弹不得,那几近的崩溃的神经强撑着他站在原地,他想叫喊,但是喉咙里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一只手从他背后伸出搭在了他的肩上,手很冷,发出渗人的寒气,僵硬而没有温度,寒气顺着肩膀传到头部,让他感觉头皮发麻,背后的阴气越来越重,好像那张脸马上就要靠了过来,一点点的接近他的喉管……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他猛然回头……
但是身后却依然什么都没有,这次他看清楚了,原本停放张荔的那张床现在是空的,“逃!快逃!”他的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猛的转身,那是一张脸!扭曲变形的武官歪在一起,蓬乱的头发盖住了半张脸,在阴风的吹动中显得若隐若现,空洞的眼睛了布满了血,眼睛睁的很大,十分狰狞,白色的衣裳在风中飘着,没有脚,她就那样悬在空中飘着,她露出了一抹可怖的笑容,腐烂的嘴里散发出令人做呕的味道:“你不是很爱我吗?现在这个样子,你还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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