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多少年来,一直在感受这个属于有钱人的地方。
灯红酒绿,宝马香车,纸醉金迷,杀人放火,坑蒙拐骗。每天有多少人带着淘金的梦想从各地来到这里,每天又有多少人带着遗憾从这里黯然离去;每天有多少人一夜暴富得道升天,每天也有多少人从这里消失,万劫不复!
佛曰:红尘劫数,可我看不破红尘。。。。。
不错,这是一个巨大的舞台,一个属于滚滚红尘里人魔共舞的舞台。红脸,白脸,黑脸,花脸,台湾人,香港人,外国人,真假难辩的乞丐,一脸疲惫的民工,花枝招展的*,成群结队的小偷,喝着洋酒的白领,品着拿铁的小资,像疯子一样的到处奔跑的业务员,像狗一样活着的吸毒者,高尚与堕落、时尚与经典、痛苦与快乐、悲伤与欢笑的故事,每天,每时,每分,每秒都在这块土地精彩上演,不要怀疑,这就是我们的东莞,世界制造业第一的城市,中國十大魅力城市,南方外来人口最多的城市,外表华丽大气,内心却满是伤痕。
身在这里,是我们的劫数,因为我们都是凡人,终究看不破这个红尘。所以,这座城市里人们,大多脱离了人最初善良,虚浮的欲望一直坚挺,爱情就像炒股长期遭遇熊市,持续的疲软!
来易来,去难去,数十载的人世游。
恨易恨,聚难聚,爱与恨的千古仇。
红尘里的东莞,不知有多少人和我一样,外表坚强,内心柔软。
(一)
凌晨两点,刚关电脑,准备入睡,周剑打电话给我说:要不要出去逛!我说:你他妈神经啊,这么晚了还不睡!然后摁了一下手机上红色的按钮,挂了,我知道这小子和我一样,喜欢半夜打电话骚扰别人,想起在大学时,曾经学电视上的周润发,每天凌晨三点我们都会捏着鼻子准时打电话给隔壁班那个出了名的又凶又狠“恐龙”,那婆娘每天在校园里横行霸道,还时不时当着校花的面说我们的坏话,让我们很不爽,所以我们决定报复,直至最后我们的电话被学生处的老师默收三个月,还全体记警告一次。
毕业后,曾经无聊,也用这种老办法调戏了一些人,他也被我耍了好几次,这回肯定想来报复吧,我可没这么傻。
一会电话又响了,我直接挂掉,又响,再挂掉,还响,我一时火起,接了,刚准备将他骂一顿时,电话那头卻异常的一阵沉默,然后听他轻轻的说:我离婚了!
我赶到锐点时,这家伙旁边已经摆了至少3打以上的金威空瓶,一个人不说话不停的灌自己,我走过去坐到他旁边,他头也不抬,说:来兄弟,我们喝!
锐点是清溪最大的洒吧,这个属于黑夜的王国,灯红酒绿,震耳欲聋的重金属音乐刺痛着每一个人的耳膜和神经。舞池中央,艳舞女郎发疯的扭动着蛇般的身体,那些跟着DJ一起扭动的人群,男女老少、高矮胖瘦,参差不齐。一个已经谢顶的老男人,手举着一把钞票,身旁却有几个美女围绕,KAO,这个姓“钱”的年代!
我用国骂“问候”了一下这位老伯,顺手拿起一瓶金威,跟周剑的瓶子一撞,没有说话,然后一饮而尽,周剑也仰头一饮而尽,刺眼的灯光里,我看到他的眼里有泪光在闪。
我鼻子突然一阵泛酸,我就是这样,对女人的眼泪相当冷漠,这并非我不懂怜香惜玉,而是我觉得女人的泪腺太过于发达,动不动就会像日本的火山一样爆发。却见不得男人半滴泪水,因为我知道:男儿有泪不轻弹,我更知道,我眼前的这个男人眼泪比金还贵,不到伤心之时他是不会让流出来的。有泪光在闪。
(二)
那一年大学军训时,一次紧急集合,我们住8楼,凌晨4点,一阵尖锐的哨声从天而降,煞时整个宿舍惊天动地,忙成一团,因为哨声一响,所有人必须3分钟内穿好衣服叠好被子跑到楼下操场集合,如果3分钟内没赶到,则要被那个有点变态的魔鬼教官罚跳200个蛙跳,200个啊,我没有试过那种感觉到底有多痛苦,但我知道被他罚过的人从来没有三天之内可以走路的。所以大家都以最快的速度往下跑,有的一边走一边扣扣子,有的一边走一边系皮带,用黎有情的当时的话来讲就是:通过军训很好的再现了当年国民党军队溃败时的情景。
就这样大家都不要命的往下跑,我和周剑,黎有情一起往下奔,突然前面一位四眼帅哥摔倒在地,一下子没有站起来,眼看就要被后面的人踩到了,说时迟那时快,周剑一把拉住他的衣服往旁边提了一下,那家伙算是保住了一条命,要不然会成为我们学校建校50年来第一位为了国防事业捐躯的烈士了。可周剑却被后面来的人一下顶在了转角的墙壁上,他反应还算够快,却还是被挂在墙壁上的灭火器的挂钩擦到了后背,划出一条巨长的口子,两边的肉往外翻着,还可看白森森的骨头,血流不止,异常恐怖。送到医院后因为流血过多差点晕撅过去,在缝针时打的麻醉剂根本就起不到什么作用,那种痛苦真的难以想象,我们也可以这么想,你趴在床上有人用缝衣针在你背上缝了120多针,一针一针穿过你的皮肤,那是什么感觉,那是一种怎样的痛苦,我们这些大老爷们都在一旁暗自流泪,可他却分明还在跟我们笑。
后来这小子因为这件事被评为军训优秀标兵,得了三年的奖学金,那面旗就一直挂在我们宿舍里,每年新生军训时都会有不少菜鸟慕名来到这里瞻仰这位英雄,而王华军也总是每年的这个时候早早的来到这里,不厌其烦、添油加醋的向他们吹嘘那段故事,引得一般小师弟师妹恨不得要在这面旗下宣誓入党。多年后,周剑那小子在喝酒时,总是充满感慨地说:想当年,我也是一个优秀标兵啊!
这,就是我所认识的周剑,重情重义,面貌英俊,大学时经常补考,却有天才般的商业头脑,打拼7年,身家数千万,身材不很高大,却绝对是铁骨铮铮的汉子,今晚,在这个酒吧,为了一份逝去的爱情,却暗暗落泪,所以我也为之动容。
诗人说:爱情呵,这狗 日的东西!
(三)
音乐依然刺耳,我找服务生要了一包万宝路,抽出一根给他点上,自己也点了一根,他一直拿着却没有往嘴边送,前面舞池里的谢顶老头。手上举的钞票越来越多,屁股扭动的幅度也越来越大,让人作呕,旁边小姐的叫声越来越高,这时周剑突然骂了一句:操!然后将烟一甩,提起一个酒瓶向那老头砸去,却没有砸准,老头显然没注意到,闭上眼睛继续扭动着丰满的臀部。
老头旁边的一帮人都站了起来,向我们这边走来, 我一惊,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举动,马上将他拉出来,因为这里面的人大多我们都得罪不起,匆匆地付款,然后把他塞进那辆他最喜欢的蓝鸟,由我驾驶,落荒而逃。
打开CD,张宇的声音充斥着整个车厢:从哪里开始,从哪里失去……
今天,是7月29日,天气超热,周剑和朱香认识5周年的日子。我叫杨默,一个在东莞拼了数年的男人,奔三的年龄奔四的心,跟周剑学会了开车却没有驾照,窝居清溪,跟许多在东莞打拼的人一样,等待机遇的来临。
朱香是周剑的前妻,温柔善良。昨天,他们刚离婚。
一望无际的红尘
谁的灵魂在空中飘浮
光影中 爱情与金钱如狼狈般共舞
今夜,所谓的爱情
狗屁不如!
——黎有情《红尘》
(四)
东莞的夏天总是让人心烦意燥,热浪一波接一波,大街上几乎看不到人影,没办法,只有呆在家里了,老夏说:8月天,麻将天啊!
我们几个都会心的一笑,这些年来,这是我们唯一能坚持几个晚上不休息而做的具有中国特色的体育运动了。
黄静给我打电话,要我到上岛咖啡,说有急事找我。
我刚输了一千多,这时手气刚好一点,不想走开,对她说:我正在忙着呢!
这时老夏大叫一声:三万!
黄静一声冷笑:原来你就忙这个啊!
我在老夏背上使劲的拍了一把,悻悻地收拾好钱,找了个同事替我,急忙打了个车,向上岛奔去。
黄静是我的女朋友,一次在朋友的生日聚会上经人介绍认识的,那次在砸蛋糕的时候,不小心将蛋糕砸在了她的身上,她一声尖叫,蹲了下去,吓我一跳,急忙跑过去,谁知道她却突然站起来将一大块蛋糕涂在我脸上,然后大笑,我仔细的打量了这个女孩,一身白色的连衣裙,长发如枊,笑容清澈,像一朵美丽的莲花。我一下懵了,后来大家互相留了电话,再后来就是约会,再后来就按部就班的成了我的女朋友。
之后也带她去过几次周剑家里,便跟朱香成了死党。每一次我跟周剑出去,他们都要打电话互相询问,所以我和周剑都小心翼翼的,唉,都怪冯小刚,没事拍什么《手机》啊,搞得全天下的女人都像福尔摩斯,我们男人出去走走还得像地下党一样,白色恐怖啊!
上岛在清溪最繁华的地方——聚富路,一听这名字就知道是有钱人消费的地方。超大的玻璃墙,淡色的桌布,白色的咖啡杯,让人感觉很是温馨,门口还请了一个长得像凯瑞。金一样留着一头波浪形长发的萨克斯演奏者,双眼紧闭,一脸的陶醉的吹着那首经典的《回家》。
黄静站起来向我招手,我走过去,发现朱香也在那里,一脸的憔悴,眼圈红肿。
我点了一杯*蓝山,刚准备加糖,朱香突然拉着我的手,以近乎哀求的声音问说道:杨默,你给我说清楚,周剑和黄芳到底是什么关系?你告诉我好吗,只有你知道他们两个的关系了,我只想知道原因,不想这样不明不白的就散了!
这个平常自信高傲的女人,想不到也会变成这样,脸色苍白毫无往日的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