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纯猛地抬头,死死瞪着贾正娴脸色的笑,恨不得撕裂她虚伪的面孔。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你们不会被琼瑶式的表面骗了……
第三十九章
纪纯不愿离开医院;然而面对父母的强硬,贾正娴的驱赶,男人又未清醒过来,重重压力之下她不得不跟随父母回家。说来;女孩也有数日未见过父母,她忽然想道,以母亲强势的性格应该会不屈不挠地阻止他们,可这几天母亲并没有频频找上门,如今更是在贾正娴的通知下才来带走她……
霎时,女孩遍体生凉,并不因为父母的反对之意减弱而感到高兴;他们的变化发生在知道九尚的身世后,态度明显不若之前激烈。她隐约知道父母的公司与贾氏企业有一丝牵连;似乎有求于贾氏,如此一来,父母的变化就显得很微妙,让女孩不敢去深究其中的变故。
“纯纯,听妈妈的话,以后不要再去找他好吗?”回家后纪母又找女儿谈话,与往常不同,这一次纪母非常平静,脸上也没有激怒的痕迹,握住女儿冰凉的手,温和的语气里竟带有一丝祈求。换句话说,若不是女儿的失控震惊到纪母,纪母绝迹不会冷静下来重新审时度势一番,更不会放下偏激,心平气和的跟女儿沟通。
自从与女儿的矛盾激化以后,纪母只觉得自己日益苍老,即使这些年经历的辛酸苦楚也比上对女儿的深感无力。尤其是女儿咄咄逼人的一句“你后悔吗”更是让她揪心不已,她怎么可能不曾后悔,可是她知道后悔没有用,所以才想弥补女儿,引导她回到正轨。结果呢,女儿的下一句“你们一定会后悔”更让她感到恐惧,纪母蓦然觉得一点都不了解女儿,不明白她正在需要的什么。
难道女儿已经不再需要他们了吗?那个叫九尚的男人已经彻底取代他们的位置?纪母很想这样问女儿,却又害怕听到女儿的回答,只好用另外一种的方式来尝试着靠近女儿的内心。
这亦是女孩第一次听见母亲用祈求的口吻来叫她放弃男人,原来母亲还是不死心,还是想要他们分开。女孩苦涩的心境又寒了一分,所有的人都不同意他们在一起,理由只有一个,他们不合适。而所谓的不合适,仅仅是因为不合适。
纪纯低头看着母亲白皙美丽的双手,指甲修剪的干干净净,手心手背都传来一阵温暖的热度,却无法到达她的心里。曾几何时,她多么因为母亲可以抱抱她碰碰她,拉着她的手述说一些属于母女间的体己话,一度又一度的失望,导致她现在对母亲的亲密举动感到不自在,多可笑,天底下居然有女儿会因为母亲的贴近而僵硬。
“妈妈,你之所以反对我们是认为我年纪小吗。”纪纯垂着眼问道,或许在母亲眼里她一直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所以母亲认为没必要和一个心智不成熟的孩子交流心扉,只需教导纠正即可;也因为年纪小,贾正娴认为她与她哥哥之间的感情是畸形扭曲,不容于世。
世俗人总是被拘束在世俗里,用条条框框来圈画一切。无奈,他们都是世俗里的人,没法子逃脱世俗人的眼光。
纪母下意识说道:“你年纪尚轻,根本不懂人心险恶。”
闻言,纪纯淡笑置之,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我现在喜欢他,如果五年、十年以后我还喜欢他,您还反对吗?”
纪母愣住,一时间无言相对。她根本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事实上,她认为女儿是年少无知受了欺骗,只要和男人断了联系以后就会变回以前乖巧听话的模样,更不会因为他人顶撞她。然而,数天前女儿充满怨恨的话语确确实实惊震到她,甚至近日夜夜做梦,梦到六年前的那场大火,眼睁睁看着女儿在火海里痛苦挣扎,呼唤爸爸妈妈,可是他们没有去救她。
每每醒来一身冷汗,深深的内疚悔意几乎扼制纪母的呼吸。如果女儿一直活在这种痛苦煎熬里,又怎会跟一般孩子天真无邪。倘若又真如女儿所言,对男人的喜欢持久永恒,那她的反对有意义吗?她的一切行为是拯救,还是把女儿推下更深的渊地……
翌日。
纪纯早早便起来,而纪母起的更早,令纪父惊讶的是纪母居然要亲自开车送女儿去医院。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吗?昨天妻子不顾一切把女儿从医院带回来,监视女儿吃完饭之后又赶她去睡觉,分明对女儿的态度还很强硬,怎么今天就开窍了?怪哉……
纪母把车停在医院外,稍稍调整下呼吸,用十分平静的声音对女儿道:“去吧,我就不进去了,晚上我再来接你,中午你就自己解决午餐,打车回家吃饭也可以。”
纪纯恩了一声点点头,打开车门,又转头看母亲一眼,想对母亲说声谢谢却难以启齿。只见母亲正坐目视前方,握住方向盘的手很用力,以至于手背上的筋路隐隐突出,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纪纯关上车门轻声说了一句,“妈妈,谢谢你。”
视线透过玻璃,车内的身躯似乎震动一下,随即车子迅速启动,从女孩的视野中消失。
*
纪纯的步伐时快时慢,凭借着记忆来到九尚的病房层,这一层的走廊十分安静,几乎不见什么病人和家属的影子,值班室里有几个护士,这几个护士也见过纪纯。贾先生住院的第一天,她就影形不离陪着,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感情很好,具体就不清楚是什么关系。
不过女孩现在看起来好像心不在焉,走路也不看前方,错过贾先生的病房也不自知,直到走廊尽头才回过神,慢吞吞往回走。
就如护士所见一般,纪纯现在非常忐忑不安,心里脑里都是医生昨天的话,男人的记忆可能会变成一片空白,谁都不认识,包括她。九尚忘记自己……想到这里,纪纯就抑郁得难以呼吸,不断安慰自己,他的失忆只是暂时性,一个星期后他就会恢复记忆,何况他的承诺还历历在耳,“宝宝,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只要你不离开我,我都是你的九尚。”是啊,就算九尚没有记忆,不过是变回她最初捡到的男人,他应该还是他,她应该相信他……
女孩抱着这样的信念推开了门,房里很安静,没有贾正娴的声音,纪纯扫了房间一圈,也没有看到贾正娴的影子,倒是温迟谦坐在沙发上看杂志。看见女孩出现,温迟谦眼底极快闪过一抹不明的情绪,随即放下手中的杂志,对她微笑一下。“纪小姐,早上好。”
“早上好。”纪纯扯了扯嘴角勉强笑笑,目光不住向床上的男人望去,一如昨天离开的模样,他依然闭着双眼。莫非他还没醒过来吗……
或许是女孩的疑惑都写在脸上,温迟谦说道:“昨天夜里他醒过一次,什么话都没说就昏睡。两个小时前又醒了一次,问了小娴一句你是谁又睡过去,气得小娴差点哭了,然后我让小娴先回去休息。”说罢,对女孩露出善意的笑容,示意女孩不用担心妻子会出现。
纪纯道了一声谢便朝男人走去,温迟谦回到沙发上继续浏览杂志报纸。
纪纯坐上床沿,指尖轻轻抚上男人放置被子外的手臂,看着药水一点点注入他的身体,蓦地撕扯掉固定针头的白色胶布,拔出男人手背上的尖细针孔,血液立刻溢出来。她抬起男人的手,吻上流血的伤处,轻轻的舔舐。
温迟谦惊愕的望着女孩大胆的举动,失去语言,完全无法理解女孩为何要这么做,虽说那些药水只是补充身体机能的营养液,但女孩这样做法也未免太过轻率了吧。
纪纯感觉得到温迟谦错愕惊讶的目光,可是她不在意,自顾舔着男人的手背,直到血液止住才松了口,放下他的手。纪纯爬上床,爬上他的身体,细细端详着他的五官,伸手轻抚男人光洁饱满的额头,一路慢慢向下,描绘着他的眼睛,他的鼻子,还有他的唇。
她一边摩挲着男人的薄唇一边道,“宝贝儿,你醒来两次见到的人都不是我。”他的唇很柔软,她还记他们接吻的感觉,可他忘记了。温迟谦说他第二次醒来问了贾正娴一句你是谁,那足以说明他如医生所说,再一次失去记忆,忘记所有的人,忘记了她。
纪纯把头埋在男人的颈项,摩挲着他的脸颊,幽幽叹息道:“我都不要想你了。”也许是她的骚扰,也许是她的抱怨,唤醒熟睡中的男人,他倏地睁开眼,一把擒住她的手腕,力道有些大。
纪纯僵了僵,抬起头正好对上他的视线,熟悉的眸子漆黑深邃,可是里面空荡的陌生,完全没有她的痕迹。男人微微皱眉,瞪着身上的女孩,敏锐察觉到女孩微微起伏的胸口紧贴在他的胸膛,不可思议的柔软。
女孩的眼睛十分漂亮,明亮而闪动,略微怔忡略微期待的看着他,这样的目光令男人的眉头皱的更紧,女孩为什么要这样看着他……她又是谁?
男人耳尖听到女孩极轻极轻的呢喃一声九尚,于是扯动嘴唇,似乎要质问女孩是谁,或是问九尚是谁,然而女孩突然吻上他的唇,更准确的说是咬住他的嘴唇,美眸里有一丝明媚动人的怒意,女孩贴着他唇,慢慢说道:“敢问我是谁,你就死定了,九尚。”
第四十章
男人面无表情瞥着面前叽叽喳喳的女人;心中甚是反感。他记得她,虽然那时是半夜醒来的模糊一眼,但他记得睁眼后第一个看见的人就是她,她说她是他的妹妹;又说他叫贾正京。贾正京?可是他分明记得早上的女孩叫他九尚;究竟哪一个才是他的名字?这两个名字他都没有任何印象;任凭他如何努力回想还是想不起来;记忆好像被掏空一样。
失忆?他为什么会失忆?所谓的妹妹说他是做了脑瘤手术;因此暂时失去记忆;不过医生说一星期内就会恢复记忆。一星期……他就能想起她是谁吗?男人朝女孩的方向瞧去,正好对上她专注明亮的眼神,一时间竟然令他心悸不已,想要叫她,开口却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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