虑再娶的问题。
就在他今年清明节回台湾祭拜父亲,顺便洽谈收购台湾一家葡萄酒公司的事宜时,该公司的负责人提出了联婚的要求。
十二岁以前,他一直居住在台湾,台湾女人给他的印象,普遍都是以夫为贵,以家为重,对儿子和丈夫能完全包容,任劳任怨。
如果能给孩子一个完整美丽的童年,他并不在乎娶一位东方女子为妻,只要对方能全心陪伴孩子成长,让他专心致力于拓展事业,对方开出任何条件,他都会答应。
他看过女孩的照片,外型恬静柔雅,看起来是那种宜室宜家的女孩,恰巧她又能说法语,极符合当他儿子母亲的条件,于是他当下便答应了对方的提议。
但是就在结婚当天,她居然像空气般蒸发不见!
事隔多天,她的人事资料却意外的出现在眼前!
这女孩的动机颇耐人寻味。
看着手上的照片,他想起那个在巴黎乍然相遇,样貌却已深植他脑海的女孩……
现在他更加确定--当时的怀疑,已经可以成立。
她就是他那个逃婚的新娘。
第二章
时间已经接近正午,大地被烈焰晒得一片烧烫。
骆子琼在酒庄内逛着,从游泳池、酒疗中心、餐厅、交谊厅……最后回到庭园里那座最大的雕像前。
手持百年酒杯的创始人--狄尼索斯的雕像,在长时间日晒雨淋的情况下,外观略显斑驳,仔细看,还可看出酒杯处出现了一些细微的裂缝。
骆子琼望向绿意盎然的庭园,发现不远处的草皮上,坐着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男孩。
她有没有看错?大太阳下,怎么会有一个小男孩孤孤单单的坐在草皮上呢?
为了进一步确定,自己看到的不是另一座艺术雕像,她慢慢的走近他。
她没有看错,小男孩头戴棒球帽,手里拿着棒球,地上搁着一支球棒和手套,正无精打采的低头玩着球,显得相当孤单落寞。
「怎么了?小朋友。」骆子琼上前跟他打招呼。
小男孩的轮廓很深,幼嫩的脸颊白里透红,睫毛又长又密,他侧首看了她一眼后,便径自别过头去,不理她。
咦?怎么在法国遇到的男人,不管大人、小孩都是一个样--有种族歧视之嫌!
罢了!往后她要服务的,一定也都是全球首富级的贵族名人,刁钻挑剔的客人恐怕也不少,这就当是职前训练吧!
骆子琼弯下腰,温柔的问:「是不是爸妈没空陪你玩?」
他不回话,脸上流露出寂寞,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忧郁。
她肯定是猜中他的心事了。
骆子琼索性蹲下身,拿起了他的球棒,耐心的问着:「想打球吗?」
小男孩把她当空气,骆子琼只好再接再厉。「你听过台湾吗?」
小男孩仍然不回话,然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已经溜转到她的身上,显然她的话已经成功的吸引了他的注意。
骆子琼受到了很大的鼓舞,唇边绽出笑意,继续说着:「你一定知道台湾的棒球在世界上很有名吧!有国际级的水准哦!」
骆子琼径自说着,也不自觉的骄傲起来,「你知道吗?我以前还是女垒球社的好手,打击率三点八,你敢不敢和我打棒球?」
奇迹出现了,小男孩终于开了金口:「妳会吗?」
「当然。我打一支全垒打给你看,敢不敢接受挑战?」
男孩幼嫩的脸颊上虽布满怀疑,却仍禁不住好奇的说:「如果妳可以击出一支全垒打,我就和妳做朋友。」
「没问题。」骆子琼伸手和他打勾勾,盖印章。「不过,打到哪里才算是全垒打呢?」
小男孩起身,伸长手臂指着静静竖立在庭园中的那座雕像,「只要超越狄尼索斯,就算全垒打了。」
骆子琼扬唇,跃跃欲试的下战帖。「看着吧!我一定会超越狄尼索斯的。」
小男孩绽出笑容,为她加油打气,「祝妳好运。」
两人各就各位,小男孩负责投球,骆子琼负责打击。
小男孩投球的速度极快,但球路偏低,骆子琼经常是挥棒落空。
「我投的都是好球,妳为什么老是打不到?」
骆子琼摸摸鼻子,蹲下身,她告诉自己,做好国民外交的第一步就是--绝对不能在法国小孩面前漏气!
「小鬼,你得再投高一点。」
皇天不负苦心人,铿的一声,骆子琼终于打击出去!
骆子琼和小男孩同时仰首,只见强而有力的球,正急速往那尊令人敬仰的雕像的方向飞去--
「再远一点、再远一点!」骆子琼大喊着,好似使用「念力」就能使球加速前进。
锵的一声,球好死不死的打中了雕像,狄尼索斯手上的百年酒杯,也在霎时成为一堆瓦砾。
「全垒打!全垒打!你看到没有?」骆子琼难掩兴奋的又叫又跳,浑然忘记那尊雕像的价值与意义。
「呃……看到了。」
她看着小男孩惊诧到说不出话的表情,以为他暗暗钦佩着自己神准的打击。
「你看到了吧!我的球不但超越狄尼索斯,还碰到狄尼索斯,现在你可以和我做朋友了吗?」骆子琼说着,径自伸出手,表示友善。「我的法文名字叫Helene,中文名字叫子琼。你呢?叫什么名字?」
他心不在焉的伸出手,「Stef!」
「Stef!好名字。」骆子琼语出赞扬的拍拍他的肩。
Stef松开她的手,快速的收着棒球、棒球手套和球棒。「我得走了。」
「为什么?」难道是她的挥球技术,让他倍感压力的关系吗?
「祝妳好运。」
「当然,上帝一向眷顾我,我一直很好运……嘿!轮到你挥球了。」
可Stef的眼睛紧盯着饭店入口的方向,丝毫没有留下来的意愿。
骆子琼顺着男孩的视线望去,终于瞥见狄尼索斯手持的百年酒杯已然消失,地上却多了一堆瓦砾,这才发现自己兴奋过头,大难临头了还不知道!
接着,她看见饭店里走出一位穿着制服的金发美女,后面跟着一位高大的男子,两人笔直的朝雕像的方向走去。
不妙!会不会是饭店的总经理听到铿锵的声响,出来找人算帐了?
惨了!惨了!这下怎么办才好?
骆子琼再回头,她的帮凶已经不见了!
这小鬼动作倒是挺快,她现在落跑也来不及了……
她跑到百年雕像前,捡起瓦砾和肇事的证据--棒球,然后将双手藏在身后,再以身体遮住雕像。
金发美女率先来到雕像前,她走上前,礼貌的问着:「对不起,小姐,可以让一让吗?」方才她听见了一阵异常的声响,特地出来查看,未料骆子琼却阻挡了她的勘验工作。
骆子琼见金发美女制服上别着经理的徽章,便拒绝配合,后背死命的贴紧雕像。「呃……不行。」
本着尊重房客的精神,女经理耐心的解释:「对不起,由于狄尼索斯代表着普罗斯酒庄的精神象征,意义非凡,同时也是我们尚总最敬仰的雕像,所以……」
「我了解。」骆子琼回应着,就是了解才不敢离开。
「妳了解?」
「是的,我是新来的工作人员……今天刚来报到,路过此地就……就情不自禁的喜欢上这件艺术雕像。」
同时,尚雷德也赶到了「肇事现彻,在看见骆子琼时,琥珀色的眼眸里燃起了一丝擒获猎物的光彩。「妳是新来的员工?」
骆子琼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看到了那张震慑人心的俊颜时,顿时瞠目结舌。
是他!他怎么也在这里出现?骆子琼揉了揉眼睛,希望是自己看错。
他有一副标准的运动家体格,今天的他,上身套着一件亮黄的线衫,配上蓝色牛仔裤,整个人带着一股玩世不恭的野劲及潇洒气质。
骆子琼的视线往上移,对上那双能透视人心的锐利眼神;再移至他的薄唇,见他咧嘴而笑,一排白牙正对她森森发光--
是他没错!
顿时,骆子琼的额问泛出汗珠,鼻尖也冒出热汗,全身陷入紧绷的状态。她的眼睛直直盯着他,一时忽略了女经理对尚雷德的恭敬态度,以及对她的质问。
「女孩,可以告诉我,妳在哪个部门服务吗?什么名字?」
「酒疗中心新的按摩师--Helene。」她不甚专心的回应着,目光仍不时停留在尚雷德身上。
她压根儿没注意到身后的棒球,已落入女经理手里。
接着康千凡和几个工作人员也相继抵达「肇事现彻,一见到老板和女经理都在场,正要必恭必敬的称呼一声老板,尚雷德却伸手制止,示意他们别出声。
尚雷德凝着她清灵的脸庞,除了不同的发型让她多了几分妩媚成熟的气韵外,灵秀的五官和照片上的她无异,只不过,本人多了一分照片没有的慧黠俏皮。
是她没错!
不知道她为什么逃了婚后,又在巴黎和他乍然相逢,还和他抢一张报纸;最后,她又意外的出现在他的酒庄,还打破他的雕像……
尚雷德保持沉默,继续观察着她。
「Helene,我想请妳解释一下,妳手上的这颗棒球,是不是和雕像上断裂的酒杯有关?」知道骆子琼是公司的员工,女经理也毫无顾忌的质询起她。
不妙!骆子琼这才回神,一时语塞。「这个……」
「可能是误会!」康千凡见状,忙不迭的打圆常
「我在问她。」女经理由不得康千凡袒护插话。
骆子琼的眼眸很自然的投向尚雷德,向他发出求救的讯号,然他不吭声,线条分明的嘴角,还若有似无的扬起笑意,好似在欣赏一部正要上场的好戏。
这男人很坏!
没关系,她绽出甜美的笑容,搬出一贯自救方案--装傻。
「对不起,经理,我听不太懂妳的意思,我只会一点点法语。」
「如果连基本的语文能力都不会,那么我可以告诉妳,不论妳将准备担任什么职务,妳都无法被任用。」女经理脸色一凛,不假辞色的说着。
「拉斐尔,我来处理。」尚雷德的声音威武慑人。
这桩小事本来是该交由下属处理,然眼前这名小妮子的身分,却是他最关切的重点,他需要和她好好的「聊一聊」。
执行「公司法」被中断,女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