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莺莺摇头微笑,踏着小道迎了上去:“三婶。”
一身英姿飒爽风衣加黑丝高跟打扮的阮钰戴下宽大的墨镜,倾城绝sè的脸上满是笑容:“莺姐,送你的康乃馨。这一束花据说叫天狼星,天狼,送你的。”
“谢谢三婶婆。”
阮大疯妞立马被闹了个大红脸:“别胡说,我还没答应要嫁那个坏家伙呢。”
郑天狼摸了摸脑袋:“那谢谢阮姐。”
“这就对了。”阮钰微笑着跟郑家姑一起在花园的长椅上坐下,“那个坏家伙好像不在姑苏了,我前两天打电话回běi ;jīng,听说他被调去省城江宁了。”
“哦!那过两天我就直奔江宁。”
阮钰秀眉微皱:“乔瑟夫答应你可以出院了?”
郑天狼摇头:“还没,说是还要再观察两天。”
“那就再等两天,我估计现在他刚去,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但再过一段时间就难说了。”阮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阮姐你放心,有我在,一定会护得三叔公的周全。”
“哎哟,拜托,你也才二十吧,李云道三十还不到,都被你喊老了。”
郑莺莺却认真道:“辈份的事情,是万万不可乱了的。”
阮钰与郑家姑侄这段时间也没少往来,知道这位往rì的郑家大小姐是说一不二的硬xìng子,得顺毛捋才行。于是情商颇高的阮钰笑着转了个话题:“莺姐,这乔瑟夫向来跩得跟二五万八似的,普通人根本不搭理,云道怎么会搭上他这条线的?”
郑莺莺道:“好像是那位蔡小姐的关系。”
“哦,这就容易解释了。”听到郑莺莺提及蔡桃夭,阮钰的眉毛微微跳动了一下,这个极细微的动作却没能逃过郑莺莺的眼睛,哪怕这双眼睛刚刚才恢复视力不久,人世间的这几种情,她早就已经参醒悟透了。
“阮姑娘,有句话,不知道我这个当姐姐的当讲不当讲。”
“莺姐,你有啥直说就是,跟我一个土生土长的北方姑娘,直来直去就好,没必要遮遮掩掩。”
“其实呢,大家也都看出来了,你和蔡小姐对三师叔都是一往情深的,你先别急着反驳,我活了一把年纪,虽然之前一直不见天rì,但是这些情啊爱啊,我这个过来人还是了解一些的。”
阮钰双手下意识地把玩着GUCCI风衣上的纽扣,但心中还是在思考着郑莺莺的话。
“你上回回了趟běi ;jīng,再过来时候的我就感觉你的状态不太对劲,总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其实有什么话,你都可以跟我这个老姐姐说说,有些事情,自己一个人憋在心里,真的难受。”
郑天狼很懂事,见两个女人要聊些贴心的话,立马起身道:“姑姑,阮姐,我去房间把花插上。”
见郑天狼离开,一直默不吭声的阮钰才道:“其实一直以来,都是我一厢情愿。从一开始,他的心儿魂儿都在蔡桃夭那儿搁着呢,我就像个没手没脚又没技术的小偷,每次都想将他的心偷出来,可是偏偏笨拙得很……”
郑莺莺也叹气:“虽然从辈份上讲,云道是我三师叔,但我好歹也活了这把年纪,在我看来,云道这个苦命的孩子就是个大闷罐,他有什么想法都是会闷在心里的,他不会让人与他分担,他不愿意把自己的压力转嫁给别人。虽然我看出他对蔡小姐是一片痴心,但是你却不能不说他对你也是有情的。”
阮钰猛地抬头:“莺姐,你说真的吗?他不次每次看到我都一脸爱理不理的模样吗?他不是次次都嫌我烦吗?”此时的阮家大疯妞哪里还是那个趿着拖鞋踩遍江南阔少的阮姐?根本偏只如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一般。
郑莺莺叹气道:“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不偏不巧的缘份?往往你来了,他走了,你走了,他却来了,能巧好碰在一起又擦了火花的少之又少。阮姑娘,有些事情,该争取还是要争取的,不管以后他选择谁,或者他都不管放弃又或者皆放弃,那总还是有个交待和结果的,你这样一个人在美国守着那份心思,又有何用?”
阮钰顿时感觉心中豁然开朗。
大疯妞笑道:“这史坦考琳果真是个好医院!”
重见光明的似乎不只是郑家姑侄。
正文 第三百九十二章 玄武佛,鸡鸣道
六朝古都江宁,紫金山脚玄武湖,背山面城,集中国皇家园林龙脉风水之大成。
正值深秋时节,湖风渐寒,好在是秋高气爽阳光明媚的天气,湖畔游人络绎不绝。青年牵着孩童,本是这湖畔极寻常的组合,此刻却成了这金陵皇家园林中的一道风景。青年不高不矮,长相普通但皮肤颇白,穿着一身洗得白发的深sè中山装,脚上一双这年头已然极为罕见的千层底布鞋,微眯的桃花眼配合着笃定的微笑,颇具亲和力。他牵在手中的小童看上去也就仈jiǔ岁的光景,眉目间灵气十足,只是这原本应该读小学二三年级的孩子却身着量体而裁的深红sè喇嘛袍,手中的古旧转经桶不断发出微弱的“滋滋”声。深秋季节的玄武湖畔本就景sè美不胜收,这对在外人眼中的奇异组合却也成了一道风景。
“没了‘莲花落尽红不妍’的盛景倒是有些可惜,这玄武湖不比西湖那般娇柔,有六朝古都的底子在,就算被破了龙脉,但也总算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面朝青湖,秋风劲袭,吹起阵阵轻浪,看到这情景青年自言自语地嘟囔了一句。
小童一脸童真地抬头仰面看向那青年:“云道哥,我更喜欢金鸡湖……”
李云道笑着赏了小童一记暴栗:“别说得你自己跟女人一样念旧,最后弄得好像我是个喜新厌旧的坏胚子似的,十力嘉措,你是个爷们儿,成天神神叨叨的就算了,但千万别娘们儿兮兮的。”
十力将转经桶塞进杯里,低头拨弄着粉嫩的手指手,轻声道:“云道哥,我是喇嘛啊。”
李大刁民坏笑道:“喇嘛怎么了,喇嘛就不娶媳妇儿不上床了?”
十力一脸为难:“可是……唉,那都是以后的事情……”
欢欢喜喜地斗了几番嘴,这对怪异的组合终于安静下来,坐到岸边供游人休憩的木椅上。深秋季节,长江以北的气温已经颇低,小喇嘛两条肉嘟嘟的小腿露在空气中,靠着那木椅边缘,一边吹着口水泡泡一边荡啊荡啊。
“对了,这才是你这个年纪应该干的事情,别成天装得跟个老头子似的。”李云道双手抱手,很舒服地靠在椅背上,眯眼笑着打量自得其乐的小喇嘛。
一个口水泡泡应声而破,十力一脸可惜,仰头道:“云道哥,你说人这辈子是不是也跟这个泡泡一样?”
李云道做了个深思的表情,良久才道:“那梦幻泡影都是你们佛家的说法,虽不至于没道理,但是还是过于唯心了。”
十力鼓了鼓腮帮,不置可否,从他记事起就听过李云道不少攻击抹黑和尚喇嘛的言论,连师父老人家也经常被他拿来腹黑一把。不过十力不在乎,无论怎样,他都是虔诚的佛教徒,都仿佛无论怎样那个人永远是他的云道哥一样。
“云道哥。”
“嗯?”
“你真想娶十房媳妇儿吗?”
“啊?”
李云道吃惊地面向十力:“咋突然问这么没水平的问题?感觉你的佛xìng和档次一下子下降到王小北那犊子的水平了。”
十力嘻嘻一笑,露出两排洁白小牙:“我就随口一问。”
李云道突然哼了一声,眯眼道:“你是不是又暗窥天机了?”
十力飞快摇头:“看不出。”
“啊?”李云道吃了一惊,“出什么问题了?”十力身上有些玄机是跟常人说不清道不明的,但“看不出”这三个字还是头一回从十力口中听到。
十力摇头:“兴许是佛祖将它收回去了吧。”言语间没有丝毫地不满,得和失,对于出家人来说都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守住内心的根本。
李云道闻言,也不再追究这个话题,老喇嘛和小喇嘛身上的事情,本就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门科学或宗教就可以简简单单地去诠释的。尽管从小到大,李云道时不时就要抹黑那位菩提树下得道成佛的大圣者,那也是只是出于对老喇嘛噶玛拨希的叛逆,对于宗教本身,他还是始终怀着敬畏之心的。这世上“存在即真理”的道理,就算不学哲学,他大体也是明白的。
两人便这样坐在江宁城的玄武湖畔,面对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各自琢磨着自己的心事。
玄武湖右托鸡鸣寺,今rì正逢十五,上山呈香的信徒众多,其中竟也夹杂着一对打扮奇异道门弟子,老道一头白发挽入发髻,看面相也起码七旬开外,跟在他身边的小道竟是个粉嘟嘟的女娃,不过六七岁的模样,此刻小道姑正一脸极不情愿地鼓嘴跟在老道身后,粉嫩的小脸蛋上清秀的小眉毛皱成一团,从身边擦肩而过的游人见她可爱,纷纷指指点点,也有忍不住想上来摸摸她小脸的哥哥姐姐,却被她无一例外地躲了过去。如果此刻黄梅花这类的武道高手在场定会被惊出一身冷汗,这小女孩使的步伐可能要比他jīng心调教的徒弟周树人还要来得灵巧轻盈。
小道姑终于忍不住了,轻跺小脚,溅起一地枯叶:“张无极,你骗我。”说着,便小脸一摆,眼眶便红了起来。
老道闻言,果然转身,看了看两旁纷纷侧目的香客,不住地陪着笑脸,弓腰走回那小道姑身边时才小声道:“小师姑,当师侄的哪能骗您啊,我说他在这玄武湖畔,他就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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