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道沉默,老爷子的言外之意他未必不懂,但对此不单他无能为力,就连老爷子哪怕是十三亿中国人都无能为力。就如同谁知道自己生了病,却苦于无药可医。
小小的插曲弄得一老一少的兴致都不太高,不过反而难得正儿八经地上起课来。一个知识渊博为海,讲得jīng神抖擞,旁征博引,别具特sè。一个如掉入海中的庞大海绵,如饥似渴。一直到黄昏夕阳西落,老爷子才合上那册无比珍贵的油印书册,笑骂道:“小兔崽子,你要是肯用功跟着我读书,不出五年,一定能成为国内哲学界第一人。”
李云道插科打诨道:“有您老人家在,我永远都当不了第一,何况还有阿荷师姐呢……”
老爷子一听阿荷,不知为何突然神秘一笑:“小子,你觉得你阿荷师姐如何?”
李云道道:“阿荷师姐的学术功底远在我之上,我估计再读十年书,也及不上阿荷师姐一半。”
老爷子挥手不耐烦道:“谁问你这个,我是问你,你觉得阿荷……嗯,怎么说呢,算了,这件事以后再说吧。”
李云道困惑地看着老爷子,一头雾水,但见老爷子似乎真的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纠缠,便起身道:“那我先走了,家里还有一堆事儿呢。”
老爷子抄起手边的两册早准备好的书,轻轻推向李云道:“就知道你身在曹营心在汉,小白眼儿狼!去,这两册书拿回去读,下回再来我可要考你。”
李云道嬉皮笑脸地拿了书又跟老爷子寒暄了两句便晃到了小院里,正好看到卷起裤管的阿荷师姐赤足站在那口古井边,弯着身子用吊桶从水井里提水上来,露出背后的一大片如羊脂一般的腻白,腰身间居然有两个浅浅的小腰窝,乍一看,让某刁民一阵眼花。
终于提了一桶水上来,阿荷先用手试了试水温,清凉舒爽,少妇甜甜一笑,轻缓将井水倒在那对耦白如玉的赤莲上,井水没过脚踝时,也许是因为太凉,阿荷轻咬着下唇提足轻笑。裤管被卷到了齐膝处,露出修长如耦段的小腿,雪白的肌肤晶莹剔透,仿佛吹弹可破一般。
这一霎那的少妇风情,让某大刁民看得傻愣在当场。
阿荷的余光瞥见身后有人,回到便看到那憨傻的小师弟站在堂屋门口傻笑着看自己。阿荷俏脸一红,不过很快穿上放在井边的素sè拖鞋,转身笑着迎上来:“上完课了?肚子饿了吧?再坐一会,师姐再炒两个菜就可以吃晚饭了哟。”阿荷的普通话里夹着糯糯的吴侬口音,听上去很是舒服。
李云道刚刚盯着人家后腰无尽遐想,此刻被人撞破,顿时也是老脸一红,不过他马上反应过来,笑道:“我倒是很挂念师姐的手艺,可是家里来了客人,还得赶回去。”李云道掏出手机晃了晃,刚刚上课时就已经接到阮钰发来的短信,说是何大海领着两位客人来了家里。
“这样啊……”阿荷愣了一下,显然是有些失望,但很快少妇又微笑道,“这样吧,晚餐师姐做多了,你带点回去,不然我跟老师两人哪吃得了那么多?”
李云道也不客气,乐呵呵道:“成,这样就好了,既能来看看老师和师姐,又能尝到师姐的好手艺,不过,还是不够完美……”李云道遗憾地啧啧嘴巴。
阿荷奇道:“还有什么不够完美的?”
李云道笑着看向阿荷道:“就是没有师姐的秀sè可餐相伴佐餐,人生少了好多乐趣。”
阿荷笑着轻啐一声:“小坏蛋,连师姐也敢欺负。”说着,伸出葱白般修长的手指在李大刁民的额头上轻点一下,边袅袅地走上厨房边道,“罚你站那儿候着。”
李大刁民乐得屁颠屁颠候在小院子里,傍晚的清风吹过,李云道更觉得人生还是充满了无限的乐趣和希望的,哪怕人生有种种的曲折坎坷,但只要主旋律不变,人生即使在波浪里起起伏伏那也是一种幸福。
不大会儿,阿荷拎着一个大的布艺环保袋从厨房走出来:“有你爱吃的糖醋小排,鱼香肉丝,还有两个清炒的素菜。”
李大刁民笑道:“还是师姐对我好。”
师姐嫣然一笑:“只要你不欺负师姐就妥了哟……”
“哪敢,我疼师姐还来不及呢……”
阿荷脸上飞起两朵红云:“就你嘴巴甜……”
老爷子适时地跨出门槛,一看某人拎了一布袋的东西,立刻老脸一垮:“小兔崽子,你哪回跑来不是连拿带抢,简直比鬼子进村还可怕……”
李大刁民嬉皮笑脸道:“老爷子,您还是少吃荤腥多吃素,这些小排啊、肉啊,对身体都不太好,我这个当徒弟的自然一马当先,帮您解决这些后顾之忧嘛……”
吴老爷子气得双手一背,转向阿荷:“晚上我们吃什么?”
阿荷掩嘴笑道:“老师,晚上你吃苦瓜炒蛋,清蒸茄子。本来那些肉菜都是给小师弟准备的……”
老爷子不满地挥挥手:“不吃了。”
阿荷笑道:“那我可把菜都吃了。”
老爷子指了指李大刁民,又指了指阿荷:“你们懂不懂什么叫尊师重道,你们……”
李云道掉头就走:“老师,您可是长辈,咱小字辈的东西,您可不能抢……”
老爷子气得哼了哼,喃喃道:“不吃,闻闻总可以吧?”
阿荷走进厨房,将盛好菜端到餐桌上:“老师,吃饭了。”
老爷子背着手,巡视般地转进厨房,随即眉开眼笑:“还是阿荷有良心……”
阿荷正sè道:“老师,您可是要定量的,肉吃多了对你的身体不好……”
“晓得了晓得了,来,给我一小杯酒……”
阿荷翻了个白眼,将盛了小半碗的米饭推到老爷子面前:“您又忘了,医生说了,您吃药期间是禁酒的哟。”
老爷子立马苦着脸,喃喃自语:“这些个好菜,少了酒,岂不少了大半的滋味?”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六章 冯大家
碧云天,树蝉鸣。老头子坐着剥蒜的位置已经被阿荷从那株桃树底下转移到了院角的水井旁。井边靠西,水清yīn凉,加上阿荷时不时会端着白瓷小盆到院子里浇水降温,所以就算老爷子坐在小院里头也不至于感觉太热。室外温度已然三十仈jiǔ度,但小院里却独有一片清凉。
“吱嘎”一声,小门的桃木门被人悄悄推开,探进一个被热得满头大汗的年轻脑袋。年轻人看了一眼桃树下方,见树下没人,这才身子都进来,轻手轻脚地关门。正关上木门就听到院角一声抽动的呼噜声,这穿着夏常服的年轻jǐng察吓了一跳,连忙调头,却“扑”一声笑了出来。原来老头儿自己一人坐在井边剥着蒜头,半途竟会周公去了,这还不算,居然呼噜声还如此之大。
果然,这呼噜引得堂屋里素衣素裤的美貌少妇端着小白盆走了出来,拨开堂屋门前的纱帘,却见那青年站在院子当中看着老爷子的模样发笑。阿荷正要说话,那青年却将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又蹑手蹑脚地凑近那少妇,轻声道:“老爷子也怪不容易的,让他眯会儿吧。”
阿荷伸出食指轻轻在青年额头上点了一下,也轻声道:“你是怕挨骂吧?”
青年嘿嘿一笑,也不解释,跟着少妇进了堂屋,把拎在手上的装满各类蔬菜的大包往桌上一放:“师姐,局里分的蔬菜,都是有机的,往后发了我就带些过来。”
少妇嫣然一笑:“亏你还记得老师。不过我可告诉你,你连个仨儿礼拜没来上课了吧?老爷子说了,再不来就逐你出师门。”
李云道乐呵呵道:“切,当初要不是老头子自己哭着喊着要收我这个学生,你当我……咦,老爷子,你咋不多睡会儿?”
李云道才说了一半,就见那穿着白sè老头衫的老头子背着手走进来,眉头紧锁,显然是不太待见这个不肖弟子。“多睡会儿?你是巴不得我一睡就不起来了是吧?”老头子火气不是一般大。
阿荷掩嘴一笑:“我择菜去了。”说完,便拎着那包蔬菜袅袅地向厨房走,中间还不忘回头冲这个让她和老师都头疼不己的小师弟做了个“你自祈多福”的表情。
“哪能啊,我天天都在求观音拜佛祖,求他们让您老人家长命百岁,寿比南山。”李云道连忙嬉皮笑脸地跟着老爷子进了书房。
老头儿背着手弓着腰,喋喋不休地数落着这仨儿礼拜没登门的逆徒,从消极怠学,到目无师长,走到最后,李大刁民俨然就快成了反#人类反#社会反国家的三反分子。
一进书房,李云道又是端茶倒水,又是铺纸磨墨,又是捶背按摩,好不容易才将这小老头的火气哄了下去,最后,老头儿才消了火气苦口婆心,将《伤仲永》拿出来说事儿,说得李云道自己都觉得的确是犯了不可饶恕的过罪一般。
吴老头儿最近自己在为国际哲学学术论坛准备一份讲稿,为了惩罚某人于是这份殊荣光荣而艰巨地落到了李大刁民的头上,老头儿给的题目范围很大,叫“浅谈老庄哲学人类社会的影响”。李云道一听就急眼了:“我说老头子,这题目,写个百来十万字的长篇巨著都可以了,你扔给我做演讲稿,这也忒不厚道了吧?”
吴老头白眼一翻:“你做是不做?”
李大刁民立刻服软:“俺做,可俺有个条件。”
“有屁快放,别打我老头子的主意,我忙着呢,天天剥不完的蒜……”
这回轮到李云道翻白眼:“谁要你个老头子,你把阿荷师姐借我用两天就成。”
老头子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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