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九世啊。”李大刁民掰着指着,像模像样地算计着。
晚餐的地点在小院正中,一方年岁已久的古旧竹桌,三张结实的藤椅,衬着江南小院里的花花草草,别有一番韵味。饭菜上来的时候,天居然还没黑,虽然已经是初夏,但院子里种了百合和防蚊草,所以鲜见蚊虫。
蔡桃夭的厨艺很有天份,几乎和昆仑山上掌握他们二十多年吃喝的李徽猷不相上下。李云道实在饿得很,吃相虽不至于穷凶极恶,但也好看不到哪儿去。倒是蔡家大菩萨极有家教的左手持碗,一边颌首轻嚼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身边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十力的吃相几乎跟李云道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蔡桃夭第一次发现,十力连拿筷子的方式,咀嚼的频率都和坐在他身边的李云道几乎完全一致。
吃饭的时候李云道连夸蔡桃夭手艺精湛,最后居然大言不惭,我和十力大有下半生的口福就拜托你了。蔡家大菩萨也不反对,向来食不言寝不语的她破天荒地说了一个字:好。
小喇嘛本抢着将鲜艳嫩绿的蚕豆往嘴里塞,听到这个字的时候差点儿噎着,缓了老半天,才看看李云道,再看看蔡桃夭,来来回回数次,最后才神棍地点头:“是很好。”
话没落间,戴下喇嘛帽后如同长了一层绒毛的小脑袋便吃了一记暴栗。“再这么推演下去,小心折福寿。”李云道凶巴巴地警告小神棍。
小喇嘛撅了撅嘴,没说话,继续化悲愤为食量。
蔡桃夭食量不大,不一会儿便放下筷子,看着十力道:“我见过一个自称是麻衣相师嫡系传人的老道士,带着一个小女娃,跟你一样有灵气,说话也很有意思。有缘的话,我邀请他们来苏州,让你们两个小神棍见见,看看谁更厉害。”
十力顿时小脸皱成个苦瓜:“还是不要见了。”
刚吃了六成饱的李云道却不解道:“为什么不见?”
小喇嘛却推开饭碗,逃似的跑开:“吃饱了。”
“神神叨叨的,这孩子……”李云道冲蔡姚夭笑了笑,“十力被老喇嘛忽悠多了,成天说些有的没的。”
蔡桃夭却摇头笑道:“有时候事物,只能说我们不了解,却不能说那背后的真理不存在。就像当年从来没人觉得地球是圆的一般,等跳出这个空间思维,从上面往下看,才猛然间豁然开朗。”
李大刁民啧了啧嘴,没跟蔡家大菩萨争,事实上他只是一直看老喇嘛不顺眼,顺带着关于老家伙的一切他都给予否定,可到底为何对老喇嘛有意见,李云道自己恐怕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吃完饭收拾桌子的事情自然不能再麻烦蔡家长公主,李云道主动起身收拾,可就在这时,院门被人敲响,一脸邋遢胡子的何大海推门而入。
“李朗台,你个中国版的葛朗台,碰到你老子一准儿歇不下来……呃……”何大海笑骂着推门而入,却没料到院子里坐着位大菩萨,等笑骂声嘎然而止的时候,他才发现那位京城蔡家的掌上明珠正一脸微笑正对着院门,双手托腮的样子仿佛不小心掉入人间的懵懂女神。
可何大海却是知道,眼前这位不过二十出头的女菩萨可不是什么懵懵懂懂的小姑娘,一看到她正打量自己,何大海顿时头皮发麻:“哎,那个……我忘锁家门了,回头再给你电话……”饶是何大海这般的人物都产生了拔腿就跑的冲动。
李大刁民自然不能让何大侦探得逞,他本就坐得靠近院门,没等何大海转身就一把抓住后者的胳膊:“海叔,跑啥呀?我媳妇儿长得虽漂亮,但放心,绝对不吃人,更不吃你这么邋遢的大叔。”
被李云道死死拉住的何大海尴尬地坐到小喇嘛刚刚坐的椅子上,偷偷瞄了蔡桃夭两眼,没见女菩萨有什么异常反应,这才定下心来,搓着手嘿嘿傻笑:“那个……蔡……你也在这儿啊。”
李云道轻蔑地嘲讽道:“我媳妇儿,来苏州不来我这儿?”
何大海这才反应过来李云道挂在嘴上的“媳妇儿”,生怕对面的那位发飚,又偷偷扫了一眼,却见蔡桃夭一脸微笑地点了点头,终于一脸恍然:“好……好事儿,这是好事儿!”
李云道奇道:“海叔,你今天咋个了?去了趟广西被人阉了不成?”
何大海有苦说不出。能在蔡桃夭面前大耍流氓吃口头豆腐的,苦往今来估计就有眼前这不知死活的李大刁民一人而已。何大海冷不丁地回忆起某次去猛虎团驻地办事儿,正好碰到这位修理非礼女兵的老特种兵,那天之前,号称在情报战线摸爬滚打半辈子的何大海才终于知道什么叫“心狠手辣”什么叫“不动手则已,一动手就断子绝孙”。那天所有的旁观者没有一人敢上前相劝,看老兵被揍得像只打碎的酱缸,心存不忍的何大海站了出来。本以为以自己的身手,起码制住这个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可真动上手,何大海连叫苦的机会都没有。最后何大侦探验证了那句“竖着进来横着出去”的老话。
蔡桃夭也认出眼前的邋遢大叔正是十年前被自己打断肋骨的那位,笑了笑道:“云道,你和海叔聊着,我来收拾。”
邋遢大叔目瞪口呆,目送女神般的蔡家菩萨进厨房,良久才转头冲李大刁民竖起大拇指:“还是你牛。”
某人恬不知耻:“这可是女菩萨亲手下的厨!”
何大海恍然地点点头:“我终于知道为啥好白菜都让猪拱了。”
“为啥?”
“因为猪不要脸啊!”
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 山下的女人是老虎
更新时间:2013…06…06
虽然没有人煞风景地打挠,但两人倒没有继续卿卿我我的游戏,相反摆在桌上的三份档案引起了蔡桃夭的注意。蔡桃夭问我能看不,李大刁民笑道你在军中看的绝秘档案不知道要比这些高上多少个档次,就这你也感兴趣?蔡桃夭说这不一样。
李云道也没有问哪儿不一样,因为蔡家大菩萨说不一样,那就是不一样。等蔡桃夭粗略地看了一遍资料,抬头便说财#政局有问题,那个局长问题更大。李云道苦笑说局长一家二周前就在家里开煤气自杀了。蔡桃夭摇头说这事情很蹊跷。
李云道对蔡家大菩萨近乎神奇的分析能力和直觉简直崇拜得五体投地,如果不是去现场勘察时留了点心眼,加上从一堆档案里整理出的蛛丝马迹,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觉得这些事情之间有什么联系,蔡桃夭只看了一遍,就能分析出财#政局和那位自杀的局长有问题,这种能力显然不是天生的。事实上蔡家老泰山将十四岁的蔡桃夭送入那支猛虎军团时就已经存了培养接班人的想法,如果十八岁那年这位女菩萨没有毅然脱离军队前往中国最高学府求学,或许若干年后华夏军政体系中会出现首个肩扛金星入中枢的传奇女将。
两人又就纸面的信息作了一些交流,某人刚刚连掐自己数次,但这会儿似乎才缓缓从做梦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一清醒过来,某人又恢复了刁民本色:“媳妇儿,你不是在给本科生上课吗?怎么突然跑来查岗了?是不是想相公想得憋不住了?”
蔡桃夭也不生气,莞尔一笑:“是又怎的?”
某人厚着脸皮道:“那就让相公再亲一个。”显然刚刚那次长吻仍旧意犹未尽。
蔡桃夭伸手轻点某人的额头:“你啊,就是个孩子。”
李云道终于鼓足勇气再次靠近,还没贴到那柔软到让人心醉的唇瓣,会议室的门狠狠地被人推开了。
李大刁民顿时杀人的心都有了,杀气十足地转身,等看清来人后,顿时换上一脸青涩笑容:“呃……这个……葛队,您怎么有空来……”
葛母老虎站在会议室门口,阴沉着脸,煞气冲天。等看到放着刑事档案的会议室里居然还站着一个陌生女人时,葛青那张小麦色肌肤的脸更黑得包公:“你……”
刚开口说出一个字,那女人缓缓转身,一脸微笑。葛青在这个瞬间也呆若木鸡般地立在当场——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上不施粉黛,却美得让人心醉,她没有说话,只是嘴角轻扬,浅浅微笑,却如同一朵盛开的天山雪莲,神圣而不可侵犯。这一瞬间,葛青这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公主也自惭形秽。
“你……”葛青突然发现自己居然语塞了。
对面美得不可方物的女人主动伸手道:“你好,我是蔡桃夭。我是云道的未婚妻。”
葛青下意识地伸手跟蔡桃夭握了握,居然无厘头地问了句:“你真是他的未婚妻?”问完便有些懊恼。
可对方恬静得如同一方美玉的女人却只是笑了笑:“云道有时候嘴巴不饶人,其实没什么坏心眼,以后还要麻烦葛队多多照顾。”
葛青连连点头,看得李大刁民目瞪口呆,啥时候见过葛母老虎这般乖得如同猫咪一般?他要是知道葛青在某方面有一些特殊的癖好,这会儿铁定拉着蔡美人就跑。开玩笑,跟一个女人抢女人?在李大刁民眼中,眼前的一幕正验证了一物降一物的说法。
“那……你……你们先忙,我还有事。”临走前,葛青还不忘恋恋不舍的看了蔡桃夭一眼,这才踩得慌张的步伐快步离开。
等李云道关上门,蔡桃夭才皱眉道:“你们这个队长有点问题。”蔡桃夭本科时副修心理学,自然深谙解读一些下意识的行为动作。
李云道撇了撇嘴:“这母老虎其实能力挺强,又是个工作狂,据说她来了队里后破案率呈直线上升。就是成天摆着一张脸,弄得我好像欠她二五八万。这不,刚来第一天,就把你相公发配来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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