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坐在绿荫下听着评弹打嗑睡的老头子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阿荷说话的声音。阿荷放下黄瓜,转身回厨房,将今天剥好的蒜肉都倒进一个钵里,从柜子里拿出一根小石杵,一个一个地压成蒜泥。
老爷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夏眠中醒来的,闻到从厨房传到小院里的蒜味儿,满的皱纹的老脸忍不住抽动了两下,看了一眼面前的黄瓜,无奈地摇了摇头,想了想,还是尝试着冲厨房里的阿荷道:“丫头,晚上咱们别在家吃了,出去吃吧,老师请客。”
阿荷皱着月牙般的细眉,用围裙擦了擦被熏出来的眼泪,不满道:“老师,医生嘱咐说您要忌口哟!”想了想,阿荷又继续道:“晚上我煮青菜粥吧,再拌个黄瓜给您间间口。”
老爷子有些沮丧,不过还是起身洗了手拿起一根黄瓜咬了一口,似乎觉是黄瓜还算清甜可口,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便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拿着黄瓜打开梨花木门:“老头子出去兜两圈啊!”也不管阿荷有没有听到,抬步就往外走。
阿荷赶紧跟出来,呼了声等等,然后从围裙口袋里掏出一个挂绳一样的东西,亲手挂到老爷子脖子上:“这得带着!”
老爷子立马不干了,扯着嗓子就开始发火:“我还没老到要挂个牌子才能出门吧?啊?丫头,在你眼里老师已经老得连家门都不认得了?还是你觉得我老头子真老糊涂得会迷路?”
阿荷也不生气,如同哄孩子般笑道:“老师您是老当益壮、老骥伏枥,这不是预防万一嘛,再说了,这东西做得跟人家上班族的胸卡一模一样,不知道的人肯定以为您是哪家上市公司的老总咧……”
“哼,别把我当小孩子一样……”老爷子的脸色明显舒缓了。
“老师才不是小孩子,我才是小孩子,您路上当心些,那些电动车骑得都太快哟……”
“你让那臭小子后天早些来,现在天亮得早,一日之计在于晨,能多学点是点,我这把老骨头也不知道能撑到哪一天……”老爷子说完,又不胜其烦般地挥挥手,等目送老爷子的背景消失,阿荷才如同孩子一般得意一笑:“都说老小孩老小孩哟,果真是这样子。倒是小师弟能制得了他,哎……老师哟……”
李云道原本准备再去图书馆一趟,毕竟像现在这般大把大把的读书时间,以后铁定是难得了。可半途接到何大海的电话,说是李云道让查的那人有了些眉目,但碰到些棘手的事情,要跟李云道当面谈了再知道是不是该继续查下去。
二十分钟后,李云道便到了何大海楼下。敲了事先约定好的暗号后,何大侦探才打开如同过关斩将般的门锁,一打开门,李云道就闻到了一股屋子仿佛闷了几十年没开过的冗味。“我说你就不能经常开门通通风?弄得像快发霉了一般。”李云道环视了屋里一圈,屋里跟上次来的时候并没有多大差别,就连破旧沙发上的那只脏绵拖也没有改变过位置。
何大海没好气道:“要能天天打开门通风,我干嘛在门上装这么多锁?有病啊?你以为我打开门做生意跟按摩小姐一样?想来就来想去则去?”
李云道翻了个白眼,耸肩道:“就这环境开按摩店,一准儿是黑店。”
“你敢来做鸭子老子就敢开!”
“你请得起我这么贵的鸭子吗?”
“你能贵得过京城的天外飞仙?”
何大海跟李云道熟了以后,话才慢慢多起来,有时候两人打个电话也能在电话里相互打击调侃老半天,见了面更是不会放过拌嘴的大好机会。跟着何大海来到他那与刚刚环境截然不同的办公室,李云道这才撇了撇嘴:“这才像个活人待的地儿。”
何大海一时语塞,拿起桌上的资料袋远远地甩给李云道,不过语气却是认真了很多:“我说你怎么总招惹麻烦?上回是云南道上的,这回又是官场的……”
“官场?”李云道愣了愣,拿出资料袋里的东西,一页一页认真翻看起来。可是,李云道却越看越觉得触目惊心,等看完最后一页,就算李大刁民这般胆大包天的家伙都觉得手心微淌冷汗。于是擦了擦手心,李云道抬起头,认真看着何大海:“这些都是真事儿?”
何大海掏出一根看不出牌子的香烟,点燃后深吸了一口,才缓缓道:“以我的经验来看,估计这还只是冰山一角,再往下挖没准儿还有更大的鱼跑出来!”
“你等一下,我打个电话。”
李云道走进卫生间,拨通了林一一的电话,林一一没接,却摁掉了电话,二十秒后,一条短信发来:“在开会。”
李云道站在卫生间里对着镜了想了片刻才推门出去。
“己有的材料先给我,剩下的你继续挖,什么时候停听我通知。”
何大海先是微微一皱眉,随后叨着香烟乐道:“总算有点儿有挑战性的事情可以做了。”
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属妖精的
更新时间:2013…05…16
李大刁民洗澡的时候,一脸酡红的阮家大疯妞居然还没走,坐在书桌前一页一页翻着李云道之前默的半部《菜根谭》。那个“臭流氓”的字倒真是好得出乎她的想象,以阮大小姐的家世,不是没见过国内书法大家的真迹,事实上她家那位当年跟着太祖打天下的老祖宗就将张大千真迹挂在书房里,从小耳濡目染的阮疯妞自身在书法上便有不小的造诣,在中科大读少年班的时候就曾有一位当代书法大家想收她为嫡传弟子,可惜人家一门心思都在数学游戏上,倒实在是可惜了不错的书法天赋。
所谓字如其人,李云道的字体很独特,不似国内任何一派大家的根骨,但是又奇清高扬,时而狂野,时而平静,短短几十页的语录体摘抄读得阮钰啧啧称奇。
洗完澡,李大刁民揉了揉还有些涨痛的脑袋:“醉成这样倒真是第一次,不过换成弓角或者徽猷的话,这点酒估计还是不够看的。”突然,李大刁民傻眼了——浴室的浴巾刚刚被阮疯妞儿带出去了,刚刚他脱下挂在衣架上的衣服也不翼而飞。李大刁民环视一周,发现浴室里头除了卷筒厕纸外,似乎就再也找不到任何柔软的物体了。李云道踌躇了片刻,随后一脸大义凛然地打开门。
等听到李大刁民从浴室出来的声音,阮钰回头刚想问些什么,便看到浑身赤…裸的李大刁民笑得贼兮兮地跑出来。
“你……你……臭流氓你怎么不穿衣服?”阮钰惊得从椅子上跳起来。
李大刁民趁她不注意,抢过床上的浴巾裹到身上,随后才一脸懒洋洋地道:“大小姐,我的衣服去哪儿了,不是应该问你吗?”
阮家大疯妞儿这才想起来,自己刚刚为了报复“臭流氓”,去浴室里偷了他的所有衣服扔到了窗外,本来自己是要离开的,却没想到被书桌上写了一半的书贴也迷住了。
“这叫啥?这叫作茧自缚!还叫啥?还叫自作自受!另外还可以叫啥?还可以叫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某人又恢复了狗血的刁民本色。
“你……李云道!我跟你没完!”阮家大疯妞冲了上来,只是刚刚一直没有仔细看,只觉得这家伙身伙不错,可这会儿定睛一看,突然发现,李云道赤着的上半身上居然横七竖八地覆盖着各种伤痕。
“你……你身上……”
李云道摸了摸胸口上两个铜钱大小的圆形伤口,似乎又想起了当时的场景,眼神中还是有些心有余悸,但更多的,却是他人无法体会的温暖:“这是前两年刚刚添的新伤口,山上的野牦牛顶的,两个一块钱硬币大小的血窟窿,寺里的老喇嘛说再偏小半寸,我这条小命就要丢在大雪山上了。不过也不算亏呢,我哥气得一个人上山,一口气的功夫宰了大半个牦牛群,牛肉是不错,但那个冬天是这些年唯一一次吃牛肉吃得想吐的……”
阮疯妞儿绕到李云道身后,她似乎突然忘记了眼前是一个赤着上半身的异性,居然伸出素手轻轻抚着那条从右肩到左腰的疤痕,新长的肉看上去很嫩,但纠结在一堆沉年旧伤里,看上去就显得有些诡异。她又轻轻摸了摸后背正中几条整齐平行的伤口:“熊瞎子?”
李云道很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那玩意儿太大了,大得有些邪乎,弓角一箭居然没射死他,站起来就挠人。我这人打小就受动物欢迎,什么飞禽猛兽都喜欢把牙齿爪子往我身上招呼……不过要不是它,我还真不知道人妖那小子练的咏春居然伤杀力那么厉害,大几百斤的熊瞎子啊,隔那么近,他一掌给打飞出去了,还把那狗日的熊瞎子给震碎了心脏。”
阮钰愕然。她不是没听过蒋家大少在他那两个哥哥手里吃憋的八卦,相反,事情发生后,很少关心圈内八卦的她缠着薛红荷为代表的几个闺蜜将那件事打听得一清二楚。能一个顾面瞬秒蒋大少的两位保镖,有这种能力的人在军中也不在少数,可是要说能孤身一人绞杀大半个牦牛群,一掌将熊瞎子震飞,这种似乎都是金庸古龙的武侠里才会存在的画面却真实发生过。阮钰丝毫不怀疑李大刁民在说谎,事实上,她觉得他那两个神秘兮兮的兄长可能还远不止他们表现出来的那点实力。
除了阮钰那张倾城绝色的脸上还有些微红外,这么一闹,两人似乎都没了开玩笑的心情。吃完午饭,阮钰还有一些生意上的事情要处理,跳上奥迪7,招呼不打便扬长而去。李云道回家换了身同样价格低廉却面料舒适的衣服,然后便回学校取毕业证和学位证。
坐高胖的运玉货车从昆仑山下来的时候,李云道没有受过一天的正规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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