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李云道之前安排在老爷子身边负责安全的特卫成员。老爷子连忙把三个孩子护在自己身后。
一身保安制服的察猜一步一步地缓缓踏入房中,声音如同铁桶水泥地上滚过般难听:“不用看了,你的那些所谓的特卫都被我解决了。”赤手空拳的察猜终于出现在书房中,边走边褪去保安制服,露出一身精壮而具爆发力的古铜色肌肉。察猜很喜欢这种玩弄猎物的感觉,他甚至很讨厌用枪之类的热兵器,连刀都不屑使用,二十多年的泰拳让他身上的每一个部位都进化成了实实在在的杀人利器。对他来说,眼前这个年过七十的老家伙已经和死人没有人太多的区别,唯一不同的是,这个还能喘气的老家伙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可以让他好好儿享受杀人的艺术。
秦孤鹤看了一眼被踢碎的房门,风淡云轻般笑道:“四一年打日本鬼子,日本人想要我们的命,结果他输了,我还活着。四八年在重庆跟老蒋拼命,cc和老蒋都想要我的命,结果他们跑去台湾了,我还没死,五三年打美国鬼子,他们走了,我还活着,后来又打越南黄皮猴,对付北疆红毛子,我老头子还好好儿地活着。所以,年轻人,你也想要我的命?”
“有人花一个亿买你的脑袋!”察猜残忍地笑道,“真想不明白,一个糟老头子的命,居然这么金贵,原以为你身边除了黄梅花应该还有些像样的高手,却没想到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垃圾。好吧,看在你半只脚已经踏进棺材的份上,临死前,可以满足你最后一个要求。”
秦孤鹤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你倒是真汉子,放到这三个孩子,他们都跟这些事情没有关系!”
察猜蔑视地看了秦孤鹤身后的大小双一眼,两个小家伙刚刚被吓了一跳,这会儿都缓过神来了。大双抓住秦孤鹤的衣袖,轻声道:“爷爷,我们不走,我们要和你一起。”小双也恨恨道:“师父说,做男人就要有做男人的担当,我们不走!”
察猜却轻哼一声:“原本还想给你们一个机会,算了,多杀一个跟少杀一个,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送你们四个一起走,黄泉路上老老少少的也好有个伴……”说着,察猜右脚掌轻轻后蹬借力,随后整个身子如同大鹏般腾入半空,钢锤般的腿扫向秦孤鹤的脖子,这一击看似轻巧,但受过这一腿的人才会知道这足以断金裂石的力量到底有多大。
腿未到,劲风已经到,秦孤鹤已经拉开架势,俨然是想用太极中的四两拨千斤的巧力避开这雷霆一击。一拉一推一引一撞,先是四两拨千斤化解那千钧之力,而后又是一记“贴山靠”,闪电间察猜的身子已经倒飞了出去。只是察猜的身子在空中翻了个跟头,安然落地,落地的瞬间,察猜一脸阴谋得逞的奸笑。
果然,秦孤鹤的身子忽然前后晃动了一下,飞快撑到后面放棋盘的茶几加上有大小双搀扶才没有倒下。“你居然用毒?大名鼎鼎的轰天锤察猜居然用毒?”秦孤鹤轻蔑地笑道,但是显然察猜抹在腿脚衣物上的毒药毒性很强,秦孤鹤的面色已经微微发紫。
“能取了你的性命,破一两次例又如何?”察猜残忍地笑道,“中国情报系统的泰山级人物的脑袋,一个亿的价格太便宜了……”察猜的瞳孔突然收缩,一只灵巧的小手飞快在秦孤鹤身上点了数下,封往数处血脉,而那个穿着暗红色喇嘛服的身影己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贴近。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蔡家老四
更新时间:2013…02…08
由于打了麻醉针,李云道很快就趴在枕头上沉沉地睡了过去。蔡桃夭帮病床上的男人盖好被子的时候,看到那张与实际年龄不相符的年轻面孔上眉头紧锁,忍不住伸手轻轻抚了抚男人的脸庞,用只有自己听到的轻声喃语:“如果没有你在身边,何来的幸福?”说完,轻声走出病房,却看到王汉和马朝两个年轻小伙子一丝不苟地守在病房门口,两人眉色间均带着欠意。
“蔡小姐,都怪我们太大意了,您放心,再有人想接近三哥,除非从我们兄弟俩的尸体上踏过去。”
蔡家大菩萨面无面情,一如站在昆仑采玉道上的冷酷,但言语间却还是不忘帮自己家男人收拢手下的心:“这件事也不能全怪你们,我也有责任。不过现在不是懊恼的时候,眼下敌暗我明,黄梅花不在,三哥又受伤了,有些事情,还需要你们兄弟多操心。”
王汉和马朝都是不擅言辞的军中男儿出身,都只是使劲一点头。目送蔡家大菩萨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这两个面对北疆红毛子都面不改色的铁血男儿却不约而同地擦了擦额色的冷汗,相互对视一眼,似乎都很困惑,那位在他们看来弱不禁飞的蔡家大小姐身上为何会散发出让他们都心有余悸的杀气。
冲冠一怒为红颜,蔡家大菩萨走进电梯的时候已经在手机屏幕上找出了那个许久没有拨出过的号码。
上海,浦西。原法租界的一处民国建筑,据传这里曾是狡兔三窟的杜月笙私人公馆之一。杜月笙当年是法租界商会总联合会主席,而今这栋建筑仍旧保留着一个世纪前的法式风格。只是,最让人惊异的人,经过共和国这么多年历史长河的洗礼,公馆的内部居然也能被有心人修复成当年的风格。这里头具体如何操作、操作的繁琐程度和所要花费的人心物力和心血报出来绝对令人咋舌。虽然建筑的内外都保持着当年的风格,但是这栋“杜公馆”却早已不姓杜,具体姓什么,估计在大上海的范围里也只有那么少数几个人才心知肚明。恰好,今天这宅子的主人就选择在这里招待几位远到来的客人。
公馆二楼的豪华书房里烟雾缭绕,四个中年男人席地而地,一人手上一瓶京城特产的二锅头,地上已经横七竖八地倒着八个空瓶,算起来,这应该是第三瓶。
公馆如今的主人,那个在长三角跺一跺脚就能有地震级能量的中年儒雅男人仰头猛喝了大口二锅头:“还是京城的二锅头地道,南方的酒,软绵绵的,喝了忒是没劲道。”
“那你也不经常回去看看?”坐在他对面男人是军人模样,军服挂在书房的衣架上,赫然是一穗一星,相响响的少将,军级干部,但是此时也喝得满脸通红,右手撑在身手,拿着酒瓶的左手腕搁在左膝盖上轻轻晃动。
儒雅的中年男人苦笑自嘲道:“我不是被赶出家门了嘛。”
“啥赶不赶的?我就不信你们家老爷子真不要你这个儿子了,四哥,我不是说你,当年那事儿呢,你家老爷子是过份了点,但是你也太冲动,毕竟老爷子是爬雪山过草地熬过来的,战争年代习惯了说一不二,你让让步,哄哄他不就过去了嘛,也没有必要弄得像现在这般……”说话的是一个约摸四十来岁的男人,同样席地而坐,如果这会儿有外人在铁定大吃惊,这可是在西部省份的六点半新闻里固定出现大人物。
“其实,我倒觉得老四这样挺好,这么多年在上海没有白待,瞅瞅,当年的杜公馆如今变成蔡公馆了,没准再过几十年,四哥也是杜老大一样的传奇人物。哎,这就是差距啊,想当年老四带着我们三个联手在大院里头敲闷棍,现在大鹏少将军衔了,明子,据说你过了年还要再往上挪一挪对吧,老四呢,在长三角也是风生水起,就我,窝囊废一个。”
“一边儿去!”叫的大鹏军人笑着用酒瓶子磕了了那家伙一下,笑骂道:“陆中华,你小子还窝囊废?中国石油的头脸人物啊,前两天在京城被最大的那位叫去谈话了吧?听说还一起在中南海吃了午餐,别以为我不知道啊,揣着金子装王八,没你这样儿的!”
叫陆中华中年男人呵呵一笑,不置可否:“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咱哥四个走一个,你说多少年我们四个才能聚一回啊?我们仨个还好,逢年过节回趟四九城还能说说体心话,老四是发了誓不踏入北京城一步的……”
陈明皱了皱眉头,看向蔡家的大纨绔道:“老四,当年的气话归气话,一家人的血脉连系,总不是你说不进京城就能割得断的吧?”
高大鹏也趁着酒劲儿,跟着劝道:“老四,我相信这些年你也不会一点儿都不闻不问老蔡家的事情吧?反过来说,你家那位老泰山也不会一直不过问你的事情,去年春节我去给老人家拜年的时候,他人家拉不下面子问我,让你二嫂来问我你的近况,说到底了,还是一家人嘛。而且,我相信你也不是不知道,最近你们家和老蒋家为了夭夭这丫头的婚事,我打得不是一般地厉害。我就奇了怪了,你们家老大是不是昏了头了,怎么会琢磨出和亲这条路子的?听说老爷子知道后罚他在祖祠里跪了三天三夜。”
蔡修戈冷笑道:“蒋家以为他们家那位铁定进中枢了,沉默了这么些年,自然开始翘尾巴了。”
陈明轻哼一声:“中枢?那是一年半以后的事情,他们道是如意算盘打得挺响。”
趁说话的空档,陆中华从手边的特供小熊猫抽出四支烟,一人一根,轮流点火,深吸一口接道:“蒋家想得挺美啊,进不进得去是不是还要问问我们蔡高陈陆四家的老北斗吧?”
“中华,你别乱说话!”高大鹏是军人的谨慎作风,喝高了也不忘提醒小心隔墙有耳。
“我怕个球!大不了被我家老爷子罚去中东看油田。”陆中华笑道,还是小时候跟在蔡修戈身后敲人扛棍踩人拎枪的无赖模样。
四人齐声大笑,只是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
蔡修戈看了一眼手机,没有像应付刚刚的来电般摁掉,而是速度拿起手机:“桃夭,我是小叔。”身边三人同时看向一脸严肃的蔡修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