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竹扬扬眉:“在家里,那个我没打算捐出来。”
方墨迟疑半晌:“我有个不情之请。。。”
夏云竹思考半晌:“好。我回去整理了给你送过去。”
方墨脸上露出喜悦之色,刷刷刷写好一张支票递给她:“谢谢你!”
夏云竹抿嘴笑道:“我也该谢谢你,方叔叔。”等他走后才拿起支票看了看,和她守同一个摊位的李珊珊凑过来看了看,咂舌:“啧啧,五十万,还真不少嗳。你那些画册和玩偶一定是绝版吧!嗳,听说筹得最多的人会给奖励哦。。。”
夏云竹笑:“奖励倒是其次。”她想,妈妈收集的这些东西也算物有所值了。
募捐会是在一个公园里,江以均进来后才发现这是个门槛颇高的募捐会。先不说这高昂的门票吧,看看公园那一角高高的拍卖台就知道了。周围围了一圈记者,江以均还眼尖地看到了几个明星,不用说,那下面坐的都是明星和有钱人。猴子一看那边,兴奋了:“嗳,那个不是那谁谁吗,大歌星嗳。。。老大,我去凑个热闹。”说完一溜烟不见了。
江以均在园子里转悠着找夏云竹,没看见夏云竹,倒是那天那个女孩看见他了,高兴地朝他招手,接着便见夏云竹直起身子,原来刚才不知弯着腰干啥呢。江以均大步走过去,抱着胳膊叉着脚一站,懒懒道:“要我出力的时候不找我,瞧不起我啊!”
夏云竹不好意思地笑笑,江以均翻翻她摊子上的东西,笑道:“丫头,你的东西呢?”
夏云竹弯腰从底下取出一个盒子:“那天李珊珊说有这么个人来找过我,我就知道是你了,想着你一定会来,就给你留着了。。。这些东西对别人来说一钱不值,对我们是不一样的。”
江以均翻着箱子里的东西,脸上带着恍惚的笑。不过是些破图画书,纸片和小玩意儿,却是他们的所有。这把竹哨子就是他给夏云竹的第一件东西。那次他和别人打架,一个对四个,夏云竹不知从哪里跳出来和他一起打。那时候她才十岁,仗着自己有功夫就敢和比她大四五岁的人打架。他们就这样认识了,那天他说要谢谢她,她要了他脖子上挂的竹哨子。虽然他有点舍不得,那是爸爸亲手做的,却还是二话没说给了她。
夏云竹把竹哨子挂在江以均脖子上,笑道:“物归原主。”李珊珊拉拉她衣服,她诧异道:“怎么?”扭头见方暮远微笑着走过来,后面不远处跟着两个人,再后面又跟着几个人。
江以均也看见走过来的方暮远了,他心里想的是,好好的一个男人长那么好看干嘛,可惜!
方暮远走到夏云竹她们摊位前看了看,笑道:“这么快就空了一半,你都捐了些什么!看来你收获不小嘛。”
夏云竹笑:“尚可。”
“你捐了什么?”
夏云竹遗憾道:“我身无长物,捐的都是妈妈的东西。”
李珊珊小声嘀咕道:“如果他愿意捐出香吻,一定收获很大。”她站在夏云竹身后,她的嘀咕方暮远没听见,夏云竹和江以均都听见了。江以均板着脸忍住笑,看了李珊珊一眼,心说,这小姑娘倒有点意思。
夏云竹则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见方暮远抬起眉头疑惑地看着她,忙敷衍道:“没什么。你怎么有空过来?”
方暮远笑:“来给你捧场。。。云竹,我过两天就回美国了,那边有点事儿。”
夏云竹点点头:“我要开学才回去。”
没聊几句就有人满脸殷勤地从拍卖台那边过来:“方少!真的是你!我远远地看到还不敢相信。”方暮远身后的一人迎上前和那人说着什么,那人满面笑容地离开。
方暮远转过脸看见夏云竹嘴角的淡笑,无奈道:“我该走了。”递了张支票给夏云竹:“说好来捧场的。”
夏云竹扬扬支票,笑道:“笑纳了,多谢!”又扬扬眉道:“你不拿点什么?”
方暮远上前一步看着她的眼睛,压低声音道:“我想要的你又不捐出来。”说完转身离去。夏云竹被他的目光电了一下,愣愣地站着,突然醒悟到他刚才的眼神太过暧昧,瞪着他的背影恨恨地想,什么时候轮到他来调戏她了!?
江以均凑过来看了看夏云竹手中的支票,小声道:“真是个有钱人。”
夏云竹收好支票笑道:“正该出点血。”见江以均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中满是嘲弄,恼道:“干嘛!?”
江以均懒懒道:“丫头,我还是更喜欢你男朋友些。”
夏云竹有片刻失神,牵起嘴角笑了笑,见戴娟远远地朝她招手,忙道:“我先过去,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江以均见她走远,扭头问李珊珊:“你刚才一个劲儿地朝我挤眼睛干嘛?”
李珊珊跺脚道:“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男朋友是C国人,两年前就失踪了,你是她朋友居然不知道!”
江以均心猛地一抽,怎么会这样!?这个丫头,自己的难处从来不肯说,都是一个人扛着。
李珊珊在一旁幽幽道:“她为了找她男朋友还去了C国前线呢,我们都很佩服她。”
江以均恨不得把夏云竹拎过来晃着她问,你怎么可以不顾自己的安危!?不过他知道问也是白问,她这个人从小就这么倔,认准的事情从来不回头。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这章倒很应景。
我不禁想,自己有瓦遮头,坐在温度适宜的屋中,有清洁的水喝,有众多可供选择的食物吃,有网可上,电话能够拨通听到亲人的声音,知道所有的亲人都安全。可是有很多人在冷风暴雨中颤抖,又饥又渴,如果头顶有一片篷布遮蔽风雨都心呼幸运。更不用提那些守候在废墟外焦急等待的人们,那些在废墟中与死神争夺一分一秒的人们。不敢去想那些亲眼看到孩子尸体从瓦砾堆中抬出的父母的心情,不敢去想失去了父母的幼儿一生的苦痛。
大自然给我们的母亲撕裂了一道永远无法修补的伤痕,让她的孩子饱受磨难。而我这样一个幸福的人能做的也不过是洒两滴眼泪,捐出一点身外之物,最多只能做到“感同身受”,却永远无法体会到他们的痛苦。
让我们为他们做一些什么,让我们为他们祈祷!
周子渝篇十六
大学三年级那一年,周子渝不再参加派对。他把大部分课余时间都用在公益活动上,组织过一些演出,比赛,拍卖进行慈善募捐,而夏云竹总是与他一起,做些跑腿的事情。周子渝在学校的影响力和号召力很大,每次活动都能募得不少捐款。不管捐款者的目的是否为了慈善事业,至少帮助了需要帮助的人。
周子渝把自己的好些东西或捐或卖,轮到涅磐时他犹豫了很久,最后苦着脸说:“小猪,我舍不得涅磐。”
夏云竹笑道:“那就留着呗,也别太委屈了自己,你可以在其他地方多做些啊。就像我,我也舍不得矩阵啊。唔。。。我们不需要雷鸟,把它卖了吧。”对于身外之物,夏云竹远没有周子渝来得留恋,她想留着矩阵只不过是因为矩阵可以帮她节约很多时间。
周子渝一拍掌:“对了,你倒提醒我了,我们可以把矩阵的程序卖掉,还有其他写的一些小程序如果有人感兴趣也可以卖掉,这个由我来联系。”
夏云竹自从读大学后就没从家里拿钱,她的学费全免,奖学金负担生活费绰绰有余。她生活简单,还有不少节余,只是和周子渝到处游玩花得精光。夏云竹看着所剩无几的账户苦笑:“小鱼儿,我还真是身无长物啊,什么东西都捐不出来。”
周子渝笑:“你不是有矩阵的程序么?放心吧,我一定会让我们的程序值回票价。”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他们定期探访孤儿院。这所孤儿院有二十个左右的孩子,有一定的流动性,主要是有新的孩子进来或有孩子被领养走,年纪越大的孩子越不容易被领养,好些孩子已经逐渐接受他们将在孤儿院长大的事实。
孤儿院的生活条件不差,只是因为人手以及归属感的问题,他们的成长和心灵得不到充分的关怀。周子渝和夏云竹他们起初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只是带着一些书本和糖果来看他们。后来和孩子们熟悉起来,懂得了他们的需要。他们无非是想和正常的孩子一样,想得到更多的关注更多的爱。
周子渝开始为他们组织一些有意义的活动,比如说召集同学来孤儿院看他们,带着乐队来演出,带他们出去野餐,大一些的孩子可以带出去远足,募集球票让他们去看他的比赛等等。他还在学校发起募捐,在孤儿院组建了他们自己的乐队,时不时地有学校音乐系的同学过来教他们演奏,也有美术系的同学来教他们画画。夏云竹不明白,这些事情她看起来都很难,甚至是无从下手,不知道他怎么做起来那么游刃有余,他真是天生就有领导才能啊。
那年寒假,周子渝和夏云竹以国际红十字会志愿者的身份去南美某国,那里某地正流行传染病。临行前,周子渝再一次劝阻夏云竹:“小猪,你还是别去了。”
“我们不是讨论过这个问题么。”
“既然流行传染病就说明那里的生存环境比较糟糕,饮用水不洁净。既然连饮用水都无法保证,更不用提生活用水。你那么爱干净,怎么受得了?”
夏云竹沉默片刻:“我说过我能克服,相信我。。。而且,我这个也算是一种心理疾病,我应该正视它克服它。”
周子渝沉默半晌,皱眉道:“可是那里时不时地有战争爆发,我。。。”
夏云竹打断他:“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更要和你在一起。”她看着他的眼睛,用自己坚定的目光告诉他,越是危险的地方我们越要在一起。
他们乘坐飞机首先到达该国首都,自己乘车来到红十字会的办事处。夏云竹听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