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竹回到总统府已是晚饭时分,周子渝的助理告诉她“总统正在小宴会厅会客”,请她独自用餐。夏云竹笑着答应。饭后,她想着来之后只给方暮远打过一个电话报平安,现在那个电话又不能用了,给他发了封邮件,并询问夏灵均和凯麦儿的近况。信中,她告诉他,电话不能用了,请他以后发信联系她。
发完信,夏云竹靠在椅子上拿着掌上电脑看书,经济类的书籍。她知道周子渝一直在烦心重建和经济建设,这些她都不懂,只好自己多看些书,这样他说起来的时候她也不至于一头雾水。
周子渝砰地推门走进,迈着大步。夏云竹见他面色不豫,放下手中的电脑站起来:“什么事不高兴了?”
周子渝揽着她的腰一用力把她带到身前,看着她的眼睛深处沉声道:“你居然和他这么亲密!”
夏云竹愣了愣,笑道:“你怎么知道?那间会客室有监视器对不对?”
周子渝冷冷道:“监狱里怎么可能没有监视器!?”
夏云竹勾着他的脖子柔声道:“我只是给他一点安慰,因为我理解他同情他。。。”
“每个你理解同情的人都会这么亲密对不对!?”
“当然不是!”夏云竹嗔怪地白他一眼:“只是。。。只是他那个样子我不忍心拒绝。”
“你,你还让他吻了你!”周子渝皱起眉头瞪着她,伸出拇指毫不怜惜地揉搓着她的唇,蓦地吻住她,用力□着她的唇舌,直到她由于缺氧而软软地靠在他怀里。夏云竹搂着他的脖子全身放松地靠着他,大口喘息着,娇声道:“臭小鱼儿!”
周子渝笑着轻抚着她的脸:“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他一把将她横抱起,走到沙发旁坐下:“你们聊了些什么?”
夏云竹嗔怪地看他一眼:“你不是有监视器么!?”
“我要听你说。快说!”他撒娇道。
夏云竹揽着他的脖子:“也没什么,他就说了他不敢反抗他父亲,很后悔很痛苦,他说。。。”她把与吴力尊的谈话择其重要说了说。
周子渝听完,目光跳了跳:“他既然内疚,就没想着怎么补救?”
“他不是在狱中么,能做什么!?啊!。。。”夏云竹猛然想起一事:“对他的判决是什么?他会死么?”
周子渝冷笑:“他的罪行不该被判死刑吗?”
夏云竹默然半晌,黯然道:“不是这样的。。。什么时候执行?”
“还没有定。小猪。。。他有没有告诉你些什么?。。。”
“啊!?”夏云竹抬起眼,疑惑地看着他。
“。。。有一些文件,只有他知道下落,他有没有告诉你这些信息?”
夏云竹愣愣地看着他,文件?是不是就是吴力尊所说他的个人存储空间里的文件?“文件?是不是他把这些文件交出来就可以减轻罪行?是不是就不用判死刑了?”
周子渝不语。
夏云竹恍然大悟,她虽然聪明可还是太天真,如果他把文件交出来,恐怕便是死刑立即执行了。她黯然摇头:“没有。”
周子渝揽着她柔声道:“没有啊?”他叹口气:“那些文件真的很重要,我一直在为这个事情头痛。看来他是想带着它走了。”
见他皱着眉头的苦恼样,夏云竹一阵阵的心疼。她伸出大拇指轻轻揉着他的眉心,忍了忍还是没说,她怕她一开口便是将吴力尊推向死亡。她小声道:“真的不能豁免他么?既然这个文件这么重要,让他用文件交换减刑不好吗?”
周子渝揽着她的腰靠在她肩头:“我们提出过这个条件,可是他不接受。”
“我去劝劝他!”
“傻小猪!没用的,他知道你是我的谁,想着我们是一条心,不会听你的。”
“他不知道,我没告诉他。”
周子渝笑:“他情报做得不知道有多好,怎么可能不知道!?算了。。。小猪,你以后想去看他告诉郑秘书,他会给你安排。这件事你就别操心了,”他长叹一声,揉了揉眉心:“我再想办法。”
夏云竹抱着他脖子,贴着他的脸,心里不住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现在不能告诉你,等我看过文件之后再决定。小鱼儿,对不起,我对你撒谎了,我竟对你撒谎了。她从未想过她和周子渝之间竟会出现“谎言”这个词,可是为了不得不她选择了隐瞒。今后,她才发觉原来生活中有这么多的不得不,她无法做到完全的坦诚,只能选择回避问题的答案。
夏云竹找了个机会登进吴力尊的个人存储空间,里面的确有一些文件,但都只是与他本人有关,应该不是周子渝要的重要文件。空间里更多的是他的笔记,从他小时候开始,在西点军校时期的,到战争时期他的心情感悟,她的名字也出现在他的笔记中。他爱她。在他的笔记中,他毫不掩饰地倾吐对她的爱意。夏云竹满怀哀伤地看完他的心情独白。笔记中的他是个感情炽热的人,和在她面前的那个温柔有礼的年轻人不一样。
夏云竹揉了揉眼睛,关闭空间。小鱼儿想找的一定不是这些文件,说不定那些文件已经被裴江销毁了,一个他那样疯狂的人最后阶段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做出。原来吴力尊三年前就知道利比文就是她要找的周子渝了。他在笔记中说,觉得很对不起她,让她忍受那么久的等待和煎熬,可是他不想看到她站在他的对立面,他不敢。小鱼儿这点说对了,吴力尊知道她是谁。可是他没想到吴力尊对她,一个算是站在敌方的人,这么信任。
夏云竹又去找过一次吴力尊,想劝他接受条件,可是遭到了他的拒见。她思索良久才醒悟,他怕她来见他给她带来麻烦,他不想别人认为他把秘密告诉了她。
夏云竹觉得成天这样呆在总统府里挺无聊,除了看书就没别的事情,整天这么不出去,也不知道C国现在的面貌如何。她和周子渝商量着想每天去红十字会帮一小会儿忙,周子渝笑道:“呆厌了?”想了想道:“去可以,不过得听我的安排。”
“才没有呆厌,但不能成天不出去吧。啊!要不我先回国一趟吧,把均儿接过来,顺便再把工作的手续办一下。我联系了T大,他们很欢迎我去,早点办好手续下个学期就可以开课了。还有均儿。。。”她叹息一声:“也有三个多星期没见到他了,我想他想得要命。”
周子渝凑近她调笑:“有了儿子就不要我了?。。。我怕你走了就不舍得回来了。”
“怎么会!?”夏云竹嗔道。
“再过一段时间好吗?”周子渝环着她叹息:“我现在需要你,别离开我,好不好?”
“好。”
周子渝满意地笑了笑,又调笑道:“再说,我怕你回去了,均儿的父亲不放你走,那我可怎么办?”
“怎么会!?他不是蛮横的人,再说,我并没有和他在一起。。。”她见周子渝皱着眉头,眼睛直愣愣地瞪着前方,担心地推了推他:“怎么了?”
周子渝回过神来,掩饰道:“没什么,想起一点事,你先睡吧,我不一定什么时候能好。”
夏云竹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想,一定是什么紧要事吧。
周子渝召来郑安康,把事情吩咐下去,叮嘱他事情做得谨慎些,不能让别人察觉。
第八章
四月的伦敦和人们想象中那个阴冷潮湿总是灰蒙蒙的那个雾都不一样,微风拂面,阳光明媚,温暖和煦。
阮如兰一大早就去近郊的马场骑马,回到家见父亲阮明诚坐在起居室中,她招呼一声“爹地”,在他额上印下一吻。
阮明诚放下手中的报纸,笑道:“又去骑马了。”
“嗯。”阮如兰懒洋洋地答一声,整理着牵绊的长发。
阮明诚拿起报纸:“那个查理。。。”
阮如兰一扭身上楼:“他只是我的马术教练。。。”
“一会儿下来。”
阮如兰答应一声,知道呆会儿父亲有事要和她谈。等她再次下来时,阮明诚已挪步书房。她门也不敲走进去,见父亲在和他的秘书说着什么。见她进去,秘书忙朝她问个好“小姐”,恭恭敬敬地退出。
阮如兰施施然坐下,等着父亲说话。
阮明诚笑道:“如兰,我们该回国了。”
阮如兰不以为然道:“你回去好了,我住惯了英伦,不想回去。”自从母亲去世后,阮如兰从高中时候起便在英国度过,早已忘记了故乡的模样,更何况刚刚经历过战争的故乡。
阮明诚道:“黎家在国内还有不少产业,我也该逐步交到你手上。”
“。。。那好吧。”阮如兰站起:“不过我可不会多呆,事情办得差不多我就回来。”
阮明诚笑:“好。。。到时候你愿意在哪里都行。”笑看着她走出书房。
阮如兰和父亲阮明诚并不很亲厚,自从她母亲黎兰去世后,阮明诚把他的私生子,阮如兰的哥哥阮正新接回家,阮如兰就一直对他冷着脸,来英国读书后更是从不回家。五年前内战爆发,阮明诚来到英国定居,父女关系才稍有修补。
黑色的大车静静地行驶在C国首都街头,阮如兰看着窗外:“和我小时候很不一样了。”语气略有些伤感,半晌淡淡道:“居然没有什么战争的痕迹。”
秘书忙道:“首都遭到的破坏本来就不大,收复后又重建了。”
阮如兰嗯一声,不再说话。
黎家的产业颇多,战争时期阮明诚将大部分资金转到国外,现在又打算陆续转回。阮如兰从英国带了一个小组回来,颇为得力。尽管如此,她每天还是忙得精疲力尽。如果只是简单的接收当然不会花这么多工夫,但是阮如兰不信任她父亲。她当然不信任他,他不是还有个儿子么。而且他们是父女,一切工夫都不能做在明面,多费了很多周折。
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阮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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