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我象花一样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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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我象花一样盛开-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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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了。”
  坐下来继续工作,邮件中看到一处疑问,她取过手机,想拨个电话给同事。
  屏幕上显示出一列起始字母为R的姓名。排在第一个的,是一个简单的字母,“R”。
  那是她终于输进手机的一个号码。
  可是他没有再来过电话,好像完全消失在空气中。
  不知谁的计算机轻轻放着音乐:不敢问却一直想问,你心里藏着什么人,不敢猜却一直想猜,如回去有没有可能?我不够完整,你给的从来不够完整,你一个语气都无法确认,这种缺乏是什么象征……
  谭斌托着下巴看屏幕,微微苦笑,只觉歌词甚为讽刺。
  终于听不下去,起身离开办公室,溜到附近的星巴克。
  她不再点最爱的焦糖玛琪朵,而是换杯朴素的黑咖啡,狠狠加了双份的糖。
  此时西斜的阳光正透过玻璃窗,照在身上温暖和煦,她喝完咖啡,踌躇半晌才不舍地离开,回去接着埋头苦干。
  这天回家比较早,也已经过了十一点。谭斌在自家的车位上停好车,拎起钥匙目不斜视地往公寓走。
  路边有人叫她一声:“谭斌。”
  那个声音让她一机灵,转头望去,就见路边停着一辆车,一个人靠在车门处,含笑看着她。
  他穿着黑色的商务正装,衬衣的钮扣已经解开一粒,领带结扯歪在一边,但依然英俊得难以形容,微敞的领口,拉出的每缕线条都象有一种诱惑存在。
  谭斌愣住,仿佛被催眠一样,近乎贪婪地看着他。

  第 62 章

  这个人明明就在眼前,触手可及,却总给她不真实的虚幻感。
  程睿敏走近,语气熟稔,好象昨天才和她见过面,“这么晚才回来?”
  他身上有淡淡的酒气,显然是刚从酒会宴席之类的场合退下来。
  谭斌只好也做出没事人的样子,“啊,工作太忙。”
  他伸出手,似乎想摸摸她的头发,抬到中途又改了道,只说:“你瘦了。”
  谭斌笑笑,“正在应标,人人都掉了几斤肉。”
  “是吗?”他低头凝视她,目光中似有无限怜惜。
  谭斌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不由转开脸。
  他的手还是放在她的肩上,停留片刻:“这两天多少度你知道吗?怎么穿这么少?
  “早习惯了。”谭斌犹豫一下,“你……有什么事?”
  “没什么,刚从酒店出来,顺路,就拐进来碰碰运气。”程睿敏说得很坦然。
  谭斌哦一声,不知道怎么接下句,想了想说:“跟我上去吧,你也喝杯茶醒醒酒。”
  程睿敏的样子,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不用不用, 时间太晚,不多打扰,我马上走。”
  谭斌知道他在想什么,无非是上回三人碰面的那一幕,仍让他心有余悸。
  “那就花园里走走好了。”看看他搭在臂弯里的风衣,她淡淡补一句,“你最好把风衣穿上。”
  程睿敏顺从地套上风衣,跟在她身后,走进冷冷清清的花园。
  前两天刚有一场寒流过境,室外气温骤然下降,只有十度左右。
  但是刮了两天两夜的北风,吹走了北京上空的灰色雾霭,那夜墨蓝的天空显得特别明净。
  踱到树荫下的暗处,谭斌站住,问他:“为什么不先打个电话?”
  “我担心你见了我的电话会立刻挂掉。”
  他说得完全属实,谭斌无法反驳,只得接着问:“你怎么知道我还没回家?”
  程睿敏朝楼顶抬抬下巴,“你房间的灯一直没亮。”
  谭斌起了疑心,“你等了多久?”
  “刚到。”他依然坚持,努力说得轻描淡写。
  谭斌站在他对面, 手插在大衣兜里并不说话。黑暗中她的轮廓愈加柔和,两只眼睛晶光闪烁。
  程睿敏被看得狼狈,退后两步坐在路边的长椅上。一天十几个小时的工作挨下来,他已无法站住。
  “谭斌。”
  “什么?”
  “我知道我很冒昧,不该轻易来骚扰你。可我今天实在想找个人说话,如果让你觉得困扰,我很抱歉。”
  谭斌端详他片刻,慢慢说:“那我半夜把你叫到医院,是不是也该说抱歉?有什么都是我和他之间的旧账,不关你的事。”
  反正她已经习惯了做罪人,不用再拉其他人下水。
  程睿敏被噎住,半天做不得声。过一会儿他象是明白了什么,脸上忽然绽开笑容。
  那个笑容竟让谭斌感觉辛酸,即使在暗影里,也能看到他眼底透出的如释重负。
  积攒多日的薄怨渐渐融化,她心一软坐在他身边,轻声问:“出了什么事?”
  他没有说话,只是垂下眼睛。睫毛的阴影似黑色的蛾翅,静静驻留在面颊上。
  “那允许我猜一猜,签了一份重要合同?”
  程睿敏忽地抬起头,“你怎么知道?”
  谭斌拉拉他的领带,“这条领带,至少已有三年历史,三年中所有隆重正式的签约仪式,它都会出现。”
  那是一条登喜路,深蓝的底色上,四处散落着小小的白色R字,他英文名字的第一个字母。
  程睿敏牵牵嘴角,象是在笑,“谭斌,你太敏感了,简直可怕。”
  这就算是默认了。
  至于那条领带,并不是谭斌的敏感,它曾是公司八卦里生命力最长久的秘密。
  每次看到它出镜,她都忍不住暗笑,觉得款式巧合得惊人,也自恋得惊人,和他平日低调的风格,完全不搭调,他却毫不在意地戴着它招摇过市。
  “那么,你们代表处注册升级分公司了?”谭斌追问。
  代表处是没有资格签订商务合同的,所以她才如此猜测。
  “你猜的,全中。”程睿敏迟疑片刻,终于开口,“我们刚和众诚公司签了一份frame agreement,双方在Strategy Level进行全球合作。”
  这下轮到谭斌大吃一惊, “你们和众诚?”
  众诚也是此次普达集采的入围厂商之一,算是本地供应商中的领军人物。
  “是,本公司在中国大陆的第一个program。”
  “Oh; really?”谭斌张大眼睛,困倦顿时飞到九霄云外,“你不会蒙我吧?挺大的事,怎么事前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之前的消息,是封锁得比较严密。两个小时前才正式签字,最迟后天,应该就能看到新闻了。”
  “就是说,从此你们要高举民族产业的大旗,铁了心支持Local公司了?”脑子里仿佛有火花闪了一下,她还没有抓住,那点火花又熄灭了。
  “可以这么说。上次CEO来中国,费尽心思才让他意识到这点,当时就拍板定下的基调。欧洲的研发中心,年后可能要搬一部分到中国来。”
  “这些天你一直在忙的,就是这件事吧?”
  程睿敏点点头,神色间并不见多少喜庆之意,“折腾几个月总算落停。今天的感觉很奇怪,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为了今天的结果,上海、北京、欧洲三点一线,四个月内他飞了无数趟,差点把命扔在一万米的高空航线上。
  谭斌垂下视线看着自己的脚尖, “明明是件好事,您怎么意兴阑珊的?”
  “有点感慨,你应该能理解。十年前这些本地企业起步时,饱受跨国公司的打压,十年后我却要靠着他们的青睐,才能跨过中国的行业壁垒。”
  对他的郁闷,谭斌深表惊异,“看来您的身份转换还没有完成,程首代,哦不对,应该荣升程总经理了,忘了恭喜,您现在不再是汉奸和洋奴,您已经弃暗投明回头是岸了。”
  程睿敏看着她差点笑出声,“挤兑我?”
  “小的不敢。不过和内资合作,磨合期注定很长很痛苦,我对您致以万分同情。”
  程睿敏还是笑,“你说得对,可这是大趋势,不可逆转,整个行业遍地黄金的传奇,已经彻底结束,如今的市场,不再是十年前的中国,总要有人先行一步。”
  谭斌依然在消化这个消息,不过她真正想的是另一件事,“正好评标前众诚的利好见报,这时机选的,啧啧,你们用心真险恶。”
  “两码事,我们的合作方向是海外市场,你别往一块儿瞎琢磨。”
  “哼,司马昭之心,得了,以后咱们就彻底是两条船上的了。”
  “谭斌。”程睿敏拉过她的手,“这个问题我们以后再讨论,现在说点儿别的行吗?”
  他的唇印落在她的手背上,冰凉,却格外轻软柔腻,谭斌心口一荡,要说的话便堵了回去。
  他摸索她的脸,满心苦恼, “想见你,见了面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谭斌轻轻叹口气:“很不幸,我也是。”
  两人之间真正有了开始的条件,反而都拘谨起来,手足无措,不知该做什么,只好拿不相干的话搪塞。
  她看着程睿敏,程睿敏也看着她,面面相觑片刻,他张开手臂,把她裹进自己的风衣里,紧紧抱住。
  触摸到他衬衣下透出的体温,谭斌突突乱跳的心脏顷刻平静下来。
  他一直给她踏实的安全感。
  犹豫一下,她伸手搂住他的腰,把头搁在他肩膀上。
  他的脸贴在她的脸上,那是寒风里唯一感觉到温暖的地方。
  程睿敏低头,小心翼翼地吻她,因为得来太辛苦,有不能置信的错觉。
  谭斌的回应有点慢,却比他激烈。
  他呻吟一声,按着嘴唇躲开她的牙齿,“你干什么?”
  谭斌说:“我讨厌你!”
  他压着声音低笑:“讨厌我是这种待遇?那求求你恨我吧,我求之不得。”
  谭斌一个呸字只吐出半声,又被他堵住了嘴唇。
  “谭斌,”他在她的耳边低声说,“有人在看我们。”
  谭斌说:“再看就管他收费,不能免费娱乐他。”
  程睿敏大笑,捏捏她的鼻尖,“你这个家伙。”他停一停,“不过你总算肯笑了。”
  谭斌摸摸自己的脸,好象肌肉是开始软化,最难的时候已经过去。
  她在心里嘲讽地笑笑,以为需要很久才能从负疚里走出来,原来这么快就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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