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是人□最旺盛的时刻,尹恪诚望着苏颖在黑暗中依然闪亮的眼睛,有些犹豫,他当然不是不想,只是——他总算想到一个不算拒绝的回答:“这样是不是太快了一点?”
苏颖嗤之以鼻的哼了一声:“你不想啊?”
“怎么不想——”尹恪诚立刻原形毕露了,“只是有点难以置信。”
“男人啊,真够虚伪的。”苏颖慵懒的翻身起来轻轻吻了吻尹恪诚,尹恪诚笑着把她揽进怀里。苏颖感到他的残肢又触动到了自己的大腿根部,忍不住轻轻哼了一声。尹恪诚敏感的看了她一眼,苏颖索性再次海星一样爬到了他的身上。尹恪诚一边吻着苏颖一边用手轻轻按摩□,希望它能快点起来。苏颖有另一个玩物,倒是乐在其中。
小鸟很快挺了起来,但是还没来得及找到回家的方向就软了下去,尹恪诚一直把着它,失落至极的叹了口气。苏颖斜斜的趴在他的右侧,轻轻吻着他的脸廓,从前额吻到下颌,又吻到喉结,让自己的失落也随着这些吻尽快的消散。
“抱歉……”尹恪诚不敢看苏颖的脸,愧疚的道歉。苏颖多少也有点失望,只是不敢表现出来,轻轻拨过他的脸,这张脸足以弥补未能满足的欲望,她吻了他一下,微微笑着:“There is nothing to forgive。 起来吧?”
“嗯。”
苏颖先穿好衣服之后才扶着尹恪诚起来帮他穿衣,打开毛毯的时候在他的□发现了一个二十公分见方的不规则图案。尹恪诚心灰意冷的又把头别了过去,苏颖却不知从哪儿来的灵感,竟然就把他丢在床边,拿来速写本将那个图案画了下来,又很利落的勾勒数笔,最后居然将尹恪诚失禁流出的尿液形成的图案演绎成一团绽放的牡丹。尹恪诚把她紧紧的揽在怀里,直到苏颖在他耳畔低语“再这么下去,很快就要有新的图案了哦?”
起床后才发现居然已经十点多了。苏颖担心没吃早餐泡澡容易发生意外,便只帮尹恪诚洗了个淋浴。她家没有扶手之类的设施,只好在马桶上铺一条大浴巾让尹恪诚坐在上面,一手扶着左近的洗手台,另一手用浴球擦身,她自己就在旁边执着花洒当支架,时不时的以“中央处理器失灵”为由喷出一团温水欺负尹恪诚。尹恪诚仅凭右手撑着洗手台已经很吃力,也不敢乱动还手,只能从口头上加以威胁,一个淋浴也洗了半个小时才算完。
帮尹恪诚洗好换了衣服之后苏颖又用了十分钟给自己冲了个澡,这就十一点了。
“饿死了。我不做饭了,出去吃。”
“嗯,你说的算。吃什么?”
“我要吃……火锅!!我要吃羊肉肥牛火腿百叶牛肚骨髓鸭血冻豆腐,还有生菜菠菜土豆和蘑菇,最辣的鸳鸯锅!”(难道昨晚真的消耗很大吗……默)
“好!那就这么定了。去之前,能不能陪我先回去一趟?”
“为什么?”
“这儿啊……”尹恪诚指指□,苏颖立刻摇头:“不行!我快饿死了。反正你穿的是黑色的裤子,看不出来的。”
“可是……”
“别可是啦!没关系的,吃饭嘛!”
尽管苏颖的要求有些霸道得不近人情,尹恪诚还是毫无怨恚的从了她,让她填饱肚子总比自己这件不堪的事情来得重要。
尹恪诚原以为苏颖会带自己去什么有特色的高级餐厅,怎么说这也算是两人正式在一起之后的第一次约会吧,没想到她选的是一间很普通的火锅店,大约是怕自己花费太多。他的思绪一下子又跳到买表的那天,苏颖也是同样的心思,自然而真诚的满足了他的心愿,毫不做作,分寸拿捏得刚刚好。一想到这儿,尹恪诚心里就有那么点说不出的欣慰和酸涩,他既感激苏颖的体贴,又觉得好像是有点委屈了她,尽管她表现得很洒脱。真希望是自己多想了……尹恪诚克制住无端的悲切,这会儿可不是感慨的时候,他看到了火锅店门口的那两道台阶。
苏颖不是不知道尹恪诚的轮椅会限制两人的选择,之前邀请尹恪诚来吃饭的时候她还留意到了这个问题,但是这家只来过一次的火锅店,她实在没有印象了。而且一路上都忙着跟尹恪诚谈天说地打情骂俏,压根没顾上这茬。现在人都到了火锅店门口,临时改地方尹恪诚的心里肯定不是滋味,可是想强行进入又被两道台阶活活堵在了路边。
两人在店门口静止了三秒钟,尹恪诚看到店里的食客并不算多,这个时候加进去一台轮椅还不算太占地方——就是说他们不会被店里以“人多”为理由驱赶。苏颖对火锅如此之向往,而且还是为了照顾自己的荷包才提出来的,难道就还不能满足她一下吗?两级台阶,一级15公分,倒还能上的去,但是两级就有点危险了。过去在康复中心需要有人在后方保护才敢尝试,何况现在身前身后的还都是人,他觉得握着轮圈的手汗津津的。
“帮个忙?”尹恪诚回过头望着苏颖,苏颖很默契的上前一步,这样他就可以直视着自己而不用那么费劲的一边紧紧抓住轮椅一边小心的保持着侧身的平衡,“怎么?”
“帮我把住轮椅,我把前轮翘起来,应该就能上去。”
苏颖也看了一眼那两级台阶,她觉得成功率超过50%,但她从来没见过这种高难度的动作,担心万一失败会给尹恪诚带来的打击。
看得出苏颖有些犹豫,尹恪诚又看了一眼店里氤氲冒着白气的锅子,想起苏颖早上的那幅作品。为了她当众表演一下又怎样,就当是特技表演吧,让他们看去,只要别失败就行了。
“来,试试。”
这一回尹恪诚很主动,苏颖不是没注意到隔着玻璃从火锅店折射出来的目光,相较而言她更担心尹恪诚的感受。既然他都在用微笑鼓励自己,那就和他一起尝试一下吧。她握上尹恪诚伸出的手:“慢点哦。”
“嗯。会很重的,你抓紧了,小心不要被压到。你不用使劲儿,我能翘起来,以前练过的,你只要帮我把住支点就行。等前轮落下去之后,才要麻烦你帮我把后轮推上去。”
尹恪诚传授着诀窍,苏颖也用力学原理在脑中画了个草图,心中有了点底:“你只要能翘起来40度就可了。”
“呵呵,”看着苏颖认真的表情,尹恪诚忍不住笑了:“真专业。来,开始喽。”
“嗯!”
尹恪诚的微笑也给了苏颖信心,她握住轮椅的扶手,尹恪诚两手在衣服上抹了一下防止手心有汗打滑,然后紧紧握住轮圈,低声喊着节拍给苏颖准备:“一,二,三!”
“三”字话音未落苏颖就觉得双手突然被重重的压了下去,她微微躬身把住扶手,尹恪诚第一次尝试就把前轮翘过了60度倾角,远远超过了两级台阶的高度。尹恪诚也看到了前轮腾空的位置,果断的将手臂的肌肉松弛下来,前轮便砸到了台阶之上,苏颖感觉到轮椅的震动,死死的握住轮椅,并用身体抵住靠背让轮椅不至于因反作用力而倒退下来。
一切就发生在一秒钟内,苏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手腕用力向上抬起沉重的轮椅,还好早年练过的防身术让她没有变成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尽管很吃力,她还是连着轮椅一起把尹恪诚推到了台阶之上。
听到身后的苏颖传来一声大功告成的释然,尹恪诚多少也有点欣慰,总算没有因为身体不便而扫了苏颖的兴,只是,不便终归还是不便,两个人一进到店里就理所当然的引来全体店员和食客的注目礼。尹恪诚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苏颖,苏颖只冲他眨了眨眼耸了耸肩便开始找座位,尹恪诚也因苏颖的镇定多少放松下来,调动脸部肌肉向接待的服务员施展他的招牌微笑,就是将一双很男性化的剑眉下细长的眼睛微微弯起来,与同样微微上翘的嘴角形成一个完美的弧线,并加入自己认为是亲切别人看起来却像暧昧的眼神。店里的服务员本来对接待坐在轮椅上的客人就不是很感冒,离门口最近的小姑娘有点无奈的看了这两位客人一眼,并由于尹恪诚的与众不同多看了他一眼,正看到他对着自己客气的一笑,小姑娘没来由的心慌了一下,连忙也报以笑脸迎了上去。
这时距离饭点还差了一截,店里的客人不算太多,苏颖附耳与尹恪诚商量了一句,便挑了一张靠窗的桌子相对坐了下来,苏颖一个不落的将刚才想吃的食物点上,并点了这家店的特色烤鱼,等汤底一上来就开始向火锅发功,希望汤底快点烧开。
落座后尹恪诚就不再是全店焦点了,他几乎有些享受的看着苏颖一边被辣得呼哧呼哧的喘气一边将更多的食物丢进辣锅里面。他没敢吃辣锅,怕刺激,也怕吃太多辣不得不喝冷饮而引发的失禁,那可能就不是小便那么润物无声了。眼见着苏颖额头一层层的冒汗,尹恪诚心生一计,招手呼唤服务员,结果两个女孩都笑眯眯的丢下正在点餐的客人迎了过来,弄得尹恪诚满不好意思的跟先过来的那个要了一个饭碗,倒了一碗白水,将辣锅中的食物用白水涮了一下,然后放进苏颖的餐盘里。苏颖心安理得的被他伺候,同时继续勇敢的从辣锅中直接捞出她的心头好在冰镇可乐的帮助下送进腹中。
那个周日(II)
吃完火锅后苏颖又买了一个甜筒吃消解胃中的火热,尹恪诚便自己驱动轮椅跟在她身后浏览沿街的店铺。苏颖饱食之后便有些兴奋得忘乎所以,几乎忘记了尹恪诚还有个重大的问题没有解决。吃完甜筒之后她就像所有的女生那样开始试衣服、鞋子和包包,尹恪诚日常开销很小,他很乐意倾其所有供绝对不用担心经济问题的苏颖吃喝玩乐,苏颖一直让他绅士的买单付账,只在买衣服的时候将他掏钱包的手按了下来:“让男人买衣服,总有被包养的感觉。你可以单独买来送给我,但是这样的,我自己来。”苏颖难得有这么郑重其事的时候,尹恪诚就只能提供轮椅后面的书包供她寄存。
苏颖买了一件上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