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女翻身惊世绝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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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女翻身惊世绝华- 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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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脚已经抬起来,往门外冲出去。

韩真璟!

这里不在。

不在,不在,不在!

屋内所有的角落都不在,他去哪儿了。

冷静,冷静,冷静!

我哆嗦着身子思考。

在那,对,一定是的。

天边的云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悄然移动,亭子的大柱子上靠着一个人,微微仰着头,墨缎般的长发垂落在亭板上,无力地飞扬。

他睁着眼,茫然地盯着上空。

“岚儿……”

我蹲在他身旁,将头埋在他的腰处,他没有伸手搂住我。

他的双手全都是粘稠的血液,一滴滴打在地板上。

我将他沾满血的手拿起,绕到我的背上,接着,另一只。

手很凉,很凉,透过我单薄的衣裳,渗入骨头。

我将脑袋贴在他的腹部,轻轻说道,“夫君,搂着我。”

搂着我,我离不开你。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要放手。

“我陪着你,我的命就是你的命。”

“夫君,你知道吗,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每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每个小时六十分,每一分又有六十秒。”

“瞧,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要走。”

一句一句话,一滴一滴泪。

——分割线——

在雨城小镇的第三个年头,南国与顾国开战。

韩真璟的身体愈发憔悴,原本如雪般的脸如今更是透明。

他夜里的咳嗽少了,我反而有些恐惧。夜里总是会被各种各样的噩梦惊醒,醒后我便会伸手推醒身边的韩真璟。

他总是宠溺地摸摸我的脸,笑问我怎么了?

我搂紧他,“做噩梦了,我怕。”

这只是个谎言。

我不怕噩梦,我只是怕他从此睡着。每个夜晚的噩梦就好像故意安排好,总会在深夜里让我醒来,就好像若是我没醒来,便错过了什么一般。

看着韩真璟熟睡的脸,太安静了我会害怕。于是我无理地叫醒他,他也会不厌其烦地哄我入睡。

日子就这么重复着。每个夜晚他都会醒来,我便感到松心。

范文墨带着堆烟,阿努,阿励三个孩子来看过我和韩真璟。

“你们怎么知道我们住在这?”我将水果盘端出来后坐回去,捏着堆烟的圆脸,虽然过了两年多,堆烟稍微涨了些个头,可还是一样惹人喜爱。

“听到街上有人谈论,听着觉得挺像你们,就带着孩子们来试试运气。”

“那你们运气倒是挺好的,”我笑了笑,“伯母呢?”

问起伯母情况如何,他与三个小孩一同黯然神伤,两个男孩牵着范文墨的手,似乎是在安慰他。

“娘在一年前便过世了。”

我也沉默下来,忽然就握住坐在我身边韩真璟的手。

他微微一愣,向我看来,墨瞳清幽。

所爱之人离去的那种痛,我已经经历过一次,我不想再经历。

后来范文墨说起这回出来的原因,只因为他做了一件让他妻子无法原谅的事,他知道错了,也后悔极了,决定将她找回来,无论天涯海角。

“她会原谅你的,两个人能够在一起,一定是上辈子经历过无数劫难却仍没能在一起,因此这一辈子补偿。”

范文墨和孩子们离开后的第二个早晨。

窗外鸟语花香,微风荡漾。

朦胧中有人唤我,我缓慢地睁开眼睛,韩真璟伏身撑在我面前,低声道:“岚儿,门前的梨树长出了第一朵花。”

我欣喜地眨眼,“真的?”

梨树是在新家建成之前就有的,那时还很小,大概也就两年岁数,有人说梨树不吉祥,代表着分离。可我觉得那是一种充满憧憬的纯洁之爱。

分离么,我偏要留下它,看着它一年一年长存,只要它不枯萎,那么便没有一分离的一日。

“恩。”他轻轻应了声,将我抱起来,替我拿过枕边挂着的裘衣挂上,拉着我走出去。

春暖花开,花香阵阵。

门前的梨树上唯一一朵梨花映入眼帘,我的眼里却全是雪白,心灵得到洗涤一般的纯净。

记起一段梨树的诗歌:

珍重经年,玲珑数朵,楼前越样丰姿。东君着意,开比海棠迟。

烂漫群芳似锦,深宵露,洗尽燕支。无人见,亭亭顾影,明月过墙时。浑疑。逢洛甫,凌波佩解,天尉相思。正团圆果就,怎说将离?

一剪红襟斜度,窥鸳枕,云想轻移。年年约渝裙俊侣,沉醉碧颇黎。

他在我耳边轻轻咳嗽了一声,我紧紧握住他的手,将彼此手掌心的纹路相互镶嵌。

他的手有些冰凉,不知是由于春天湿气重,还留着冬季的冷气缘故,还是我的手太冷。

我希望,是这两个原因。

我喉咙忽然有些恶心,我伸手捂住嘴。

“怎么了,不舒服吗?”他关切地问道。

我摇头,“只是喉咙觉得有些恶心。”

他眼里闪过喜悦,继而转为深幽灰暗。

从他的眼神来看,我大概猜出了什么。

果然,自那以后,我的症状越来越明显。三婶也看出了端倪,显然比我们还要开心,天天命阿三拿补品给我。

梨树下,我们睡在榻上。

“孩子,还是不要了吧。”

“这话也轮不到你来说,孩子是我要生,我乐意要,就要。”

韩真璟,我怎么不懂你,你只想到了孩子没了父亲,没了倚靠,我带着孩子改嫁也难,可首先不成立的就是我不会改嫁,没了孩子,你的所有我便都没了。

我不懂自己能活多久,但我会让我们的孩子出生。

“看这圆溜溜的程度,还有两个月可以生了吧。”

三婶牵着我的手,又凑到我耳边悄声说道,你得叫你家那口子勤快些,以后有孩子了,家里要考虑的事情也多了。

从前我与韩真璟都相拥而眠,如今他却执意要搬到另一间房去睡。

他道,岚儿,你魅力太大,我怕我忍不了,对我们的孩子有伤害。

我给了他两个拳头,反而被他顺势拉近,待孩子出生……

他没有说出以后的打算。可我有很多很多打算,我拿起他的手,掰下一根说一个计划。

我被惊醒了。

我偷偷地打开他的房门,走进去,一眼看到他手中紧握的玉锁,我微愣了下,伸出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

这是我和他分居后每晚必做的事。

手指从没有过的冰冷。

那微弱的鼻息如同燃烧后的灰烬,尘埃落定。

房内冰冷的空气覆盖着我,五感全无。

韩真璟,我们的孩子还有一个月便出生了。瞧,你依旧如此绝情,就连孩子见你一面的机会都不给。

我以有生以来最为平静的心境,爬上床,侧身,伸手将他抱住,将脸贴在曾经热烈跳动过的胸膛上,闭上眼睛。

晚安,夫君。

三月梨花开,晴,南国与离国一战,南国报捷,沈耳娶了公主,作了南国皇帝。

孩子出生的前一个月,韩真璟死了。我一直以为他至少等到孩子降临人世甚至满月后才会离开。

孩子出世的时候,我狠狠地哭,便不会有人看出了我的悲伤,我只是痛,痛罢了。

呜哇一声啼哭,我终于瘫软无力地舒了一口气。

三月十七,韩真璟的女儿诞生,哭得特别响亮,似是庆贺出生,又似是为韩真璟哭泣。

“梨念,韩梨念。”我轻轻说道。

抱着孩子的三婶转头,“孩子的名字?”

“孟姑娘,孟姑娘?”

“孟姑娘?!”

我眼前开始出现幻觉,夕阳之下,他伏在我隆起的肚子上,说道,“待孩子出生,长大,你想去哪,我都陪你。”

“我哪儿也不去,不要走。”

时光荏苒,落寞经年,繁华贻尽,邂逅无期,不知何时开始,那份苍凉那份暖,那份风花雪月,那份细雨飞花,逐渐蔓延到天涯海角,逐渐蔓延到沧海桑田。

一生,一恋,这一世红尘,惟愿与你繁华落尽,共天涯。

“好。”

——教你怎么一分钟悲剧变喜剧分割线——

滴答……

滴答……

滴答……

齿轮滚动的声音滴答作响。“叮铃铃,叮铃铃~”

一阵悦耳的闹铃声急促地响起,碎花棉被里伸出一只白皙纤细的手,那只手在床边书桌上四处摸索,终于摸到还在奋起摇晃尖叫的闹钟上,然后拿过,探出脑袋看了眼闹钟刻度上的时间。

这个少女长着一张好看的瓜子脸,昏昏沉沉的眼使得整张脸变得无神,她夸张地打了个哈欠。

“我是干嘛要调闹钟了?”

思考无果,她直接将手里的闹钟放在胸前盖着的棉被上,又呼啦大睡起来。

“你是我的小啊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红红的小脸儿温暖我的心窝……”

书桌上的手机又开始震动伴铃声,双管齐下,骚扰着她的耳膜。

她咬了咬牙,一手甩在桌上,拿起手机正准备扔掉,忽然刹住,心想:这可是我花费了半个月工资买的手机。

于是,在利益的驱使下,她滑下接听键:“尊敬的客户您好,您所拨打的用户……”

“欠费多少,我帮你冲。”

“客户您好,指令无效。”

“……”

“若您对此次的工作感到满意给十分,请点下挂断键。”

“孟岚,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咳咳,方才我去行了个方便,就让客服帮忙接听了,啊,那个啊,韩大冰箱啊,有事吗?”

“昨晚不是说好了吗?”

“昨晚,我想想,昨晚我好像穿越了……”

“……”

对了,昨晚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还很真实,脑子如今还有些混乱。哦,对了,是梦中的她穿越到了古代。

诶,眼角边怎么还挂有泪水?她摸了摸眼角,梦里的内容已经有些模糊,可是她仍然依稀记得一些,梦里最后,她的爱人似乎死了。

她很难过,很难过,那种难过如今还在心脏里间歇性地发作。

原来,她如此在乎韩大冰箱。

“冰箱。”

“恩?”

“你在哪?”

“约定地点。”

“等我。”

挂断电话,她急不可耐从棉被中跳起来,站在床上大喊:“韩冰!我要向你告白!你不接受也得接受!”

门被粗鲁的打开,梦中的波霸握着门把手站在门外狠狠瞪着她:“一大早发什么疯!被疯狗咬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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