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令康靠坐床头,枕臂沉思。
“和你说话呢。”
“我有些替大陆佬难过。”
“他有什么好难过?不是风传他公司捧红了一对双生花,能歌善舞的,再加上红透天的谭笑,他们可以表演三英战吕布。”
姚令康没好气,“你少看那些八卦周刊。”
“我有讲错?”丁露薇扭头问,“三英战吕布的是你?”
他伸手就想打她屁股。
“好好说话。”露薇将自己裹紧,只露出一个脑袋。
“不在你二哥的地盘上欺负你,回去我们再算账。”姚令康坐回去,继续沉思。“站在男人的角度看,大陆佬着实可怜。钟意的人和别人蜜里调油,除了肝气郁结,别无他法。”
露薇冷哼。“我看他挺快活。”
“男人和女人不一样,男人性同爱可以完全分开。”
“你在为自己辩白呢?”
“我就知道和你讲不通道理。”
“你说,姚令康先生,请继续。”
“没有感情的爱做完了更难受,下面是轻松了,脑子和心也跟着放空,感觉很不好,有时还会责备自己,为什么被欲望左右。”
“我才不信那个人会自我检讨。”
“或许不会,谁知道。”
露薇沉吟,“不理他心思如何,他不适合阿若。好男人会懂得呵护女人,只有没素质的男人才会利用先天的优势欺负女人。阿若被他欺负得够惨了。你少和他混,跟他学坏。”
“三教九流的人我认识的多了,你见我有学坏?我偶尔和他合作一两笔生意而已。”
被讨论对象躺在露台上,手边一支冰镇啤酒。
姚令康行前说道陪老婆去英国,靳正雷张口想告诉他阿若去了旅行,又咽了回去。
意属里维埃拉是什么样子?他其实也想看一看。
平安为他找来旅行杂志,原来和香港相仿,有山有海,海边满是半/裸的男女。
他曾经以为香港已经是天堂。原来天堂另有所在,有她的地方才是。
他听见一侧响动,调转视线,问道:“谁?”
将满五岁的詹小美从角落走出来,细细声道:“爹哋,十二点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七姑说该睡觉。”
才十二点。日子难捱。
靳正雷放下两只腿,坐好了,问:“你不去睡?”
“我去了。”小美说罢想跑。
靳正雷拉住她,“陪我聊聊天。”
她瞪大眼,又喜又惊,抿紧嘴,在椅子上乖乖坐好。
他瞅着她,不知说什么。迟疑地,将啤酒递过去,“喝不喝?”
小美摇头。
这个男人,据说是她父亲的男人就在她眼前。
她五岁了,由记事起,与他面对面的次数不够五只手指。早起他刚回家或是不回家,晚睡他已出门。
偶尔见面,她只敢藏在七姑脚下远远地看他,他很高,高得她要把脖子仰得很疼,他嗓门很大,七姑说他脾气不好。可是他今天和她说这么多话,而且语气很温柔。
小美盯着父亲看。
他喝一口酒,发现她的目光,放下酒樽回视她。“怎么看怎么不像。”
小美伸出半身,听他咕哝,仍然听不太清,心中略略失望。文人小说下载
他摸下巴。巴掌似乎比她的脸庞还要大。
“小美。”
“嗯?”
他看她的时间太久,小美渐渐心慌。
“你学业好不好?想不想我接你上下学?你有没有心事想讲给我听?……想不想我抱起你,在空中转几个圈?”
小美呆呆的。这个人在说什么?
他叹气。“阿若想的。她有一次和我说,希望有个爹哋,接她上下学,听她讲心事,开心时抱起她在空中打转。”他喝一口酒,“她实在知足,要求不多。”
“是我家姐?”小美好奇地问。
靳正雷愕然,想一想,咬牙道:“是你家姐。”
“她现在在哪里?七姑说她读书好犀利,要我长大和家姐一样。”
“她?”靳正雷缓缓将喉间郁气吐出,“她在和人旅行。”
意属里维埃拉。
那里有阳光,海滩,不知丁维恩能不能游泳,即使能,水性也绝对没有他好。不知阿若会不会游水,他发现他对她了解太少。
“如果可以重来,我也会带她去旅行,送她鲜花。”他苦笑,“恐怕她不知道,我也会煮饭做菜。”
小美托腮望住他。
“我真会煮饭做菜。我好似你这么大,搬个凳子,站在灶前,饭铲要用两只手拿起。”他目光涣散,“那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多谢祝福,多谢霸王票。也祝大家愉快。
下次更新:明晚。不喜欢维恩的,明天休息下,阿若再有两章就回去,那是雷神的主场。
☆、第五十一章
美若二十一岁生日和去年一样;丁维恩为她烤制蛋糕。
他们在壁炉前跳舞。
美若光脚,踩着他的脚板,仰起脸,嘴唇堪堪碰触到他的下巴。维恩脚踏慢四舞步,每转一圈,阿若便奖励地在他下巴上印下一个吻。
于是他越发转得频繁;美若忍住笑,“不行;我要晕了。”
他也喘息;“我快站不稳。”话毕抱她一起摔倒在沙发上。
“阿若。”维恩语声细微缠绵;在她颈间呢喃;“第一次见你;我将手臂伸出去时,一颗心从未跳得那样厉害。怕你不接受,怕被拒绝。那时,我不知道有一天可以这样抱紧你,真真切切地抱着你。”
她的唇在他耳际厮磨。
“我来牛津前,也不敢做太多的期待,只想看看你就好,假如你不反对,我就住下来陪你。我不知道你会接纳我,像有上天恩典,让我很欢喜。”
“维恩。”她含着他的耳垂细咬。
他扭过脸来。“阿若,我想要你。”
她凝视他双眼,他眼中有小心翼翼的期待,更多的是,做好被拒绝准备的坚决。
美若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你确定?”
他眼睛骤然明亮,脸庞在灯下也似发光。维恩郑重点头。
“医生说——”
“医生说可以。”他急切地保证。
美若抿嘴笑,和他牵手一起上楼。“你的房间,还是我的?”
他尴尬,“你挑。”
美若推开自己的房门。
“我……该从哪里开始?”
美若笑出声,吻他的下颚,“吻我。”
他俯下脸,忽然转身,“等等我。”
再回来,他手中握一只小方纸盒,放在床头。
“你怎么会有这个?”
“我,我准备很久了。春天到现在。”
美若将脸埋在枕间闷笑,丁维恩万分窘迫,坐在床边道:“我们还,还要不要……”
她坐起,为他解开条纹毛衣的三颗纽扣,又去解他衬衣。
“阿若,我来。”他不想被她看见开胸手术的伤疤,伸出手,拉下她裙子的拉链。
他动作缓慢,随着她上裙一分分松开,他的目光愈发痴迷,最终停留在她的黑色无带文胸上。
他呼吸急促,接着望向美若,以崇拜的语气道:“真美,阿若,你真美。”
美若双手捧着他的面颊,“维恩。”
他深吻她,将她抵在床头卧枕之间。他笨拙地膜拜她身体的每一寸,以手,以吻。
美若感觉干涸已久的皮肤像被他的唇舌润泽,毛孔舒展,软绵绵轻飘飘。
她抚摸他的发,维恩回来,寻找她的唇。
他凝视她双眼,缓缓进入她的身体。
有一瞬间,美若脑中闪过一声凄厉的尖叫,那是她的尖叫。她反射性的抗拒,想推开身上的人。
“阿若,我爱你。”短促的呼吸间,维恩说道。
他的话像有魔力,令她从幻境里抽离。有泪从美若眼角溢出,她抱紧他的颈项。
她怀中的男人,虽然瘦弱,虽然没有尝过情爱滋味,但他的心坚定执着宽厚。他用心为她筑起一座壁垒,她在其中,可以放肆地笑,认真地生活。像他们俩共同经营的后院,繁花似锦,无惧风雨。
“维恩。”谢谢你对我这样好。
他开始缓缓地抽动,大汗淋漓,滴在她的脸上胸前。美若沉睡的欲望被唤醒,不自觉地抬起腿,迎向他。
维恩猛一吸气,忽然面色煞白,“阿……”
他伏倒在她身上。
“维恩。维恩!”
丁维恩在送去医院后,当天夜间又用直升机转送伦敦。
“他说可以的。”美若神魂俱丧,痴痴地重复,“他说可以的。”
詹俊臣在她面前踱步不止,“等医生出来再说。”
丁维恩被送进特护病房,仍未脱离险境。他的英国医生用责备的眼光看美若:“即使年轻,也该为生命负责。”
美若重复:“他说可以的。”
“你可知他病情?”
美若摇头,“他从不肯说。”
对方无奈,打开X光幻灯片,说道:“丁先生自六年前做完动脉导管未闭封堵手术后,虽然手术成功,但近四年来,他的继发性肺动脉高压病症愈见明显严重。”
他指给美若看:“右心室肥厚,右心房扩张,由于右心房需要不停向肺部输送血液,随着肺部压力增高,右心的负荷也会逐步增大。当丁先生体力消耗过大,或者情绪激动,右心的负荷达到临界点,将会心衰猝死。”
美若忍泪:“无法医治?”
他见多了病患亲属的痛苦,面无表情道:“很遗憾,以目前的医疗水平,缺乏有效的治疗手段,只能靠药物维持机能。而病患的心肺会越来越虚弱,负荷越来越大,多数人的寿命在二十至四十岁之间。”
美若伏在詹俊臣肩头失声悲哭。
丁喜生赶到伦敦当天,丁维恩脱离险境。他罩着呼吸机,肺部有浓浊的痰音,努力挤出笑。
丁喜生待他沉睡后叹气,对美若说:“不怪你,维恩不该隐瞒病情。请你原谅他,他大概是想留个后。”
不是那样的。美若掩面。维恩很好,他只是单纯地想爱她,给予她所有。
他能开口时,告诉阿爷:“不要通知阿妈,我已经好了。”目光转向美若,欲言又止。
丁喜生了解他心思,黯然点头。
詹俊臣私下向美若建议:“拒绝他。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不知哪一天结束。”
连四九婶也劝说:“阿若,不如冷静一段时间。维恩那个身体,确实……”
反倒是四九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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