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他睡相不好,我竟然会觉得这家伙很可爱……充分证明喜欢一个人真是可怕的事。这不,才冒出那么一丁丁点儿动心的苗头呢,就可以因为他而硬生生黑白不分、是非颠倒。
然而,温软的心情,加快的脉搏,感恩与窃喜……
这一切,都是久违的美好,美好得令人舍不得。
我盘腿在尤里身边坐下来,冷静地分析情况。彻底的分别应该不会来得太快。顶着一幅人类的模样,他很难去格罗姆营地搭乘飞艇,直达杜隆坦。所以,一段时间内,藏宝海湾不仅将是我的目标,也是尤里的目标。
那儿有通向荆齿城的船,而荆齿城座落在贫瘠之地,距离部落的贸易重镇十字路口,只不过几天的路程。我需要在藏宝海湾谋得立足之地,毕竟“移民”一向不是轻松的活儿。尤里么……虽然他从来没有提起过,但他想回家。不是么?
——自从尤里在北郡哼出那支歌起,我就明白了他的来处。就像一个学过英语和韩语的人,可以很容易地把德语和日语区分开来一样。我能够听出来,尤里唱歌的时候的确用的方言,可那是属于部落属于卡利姆多,而非属于联盟属于东部大陆的方言。
至于《勇敢的部族之心》……
若是我没有猜错,这部长长的史诗,应该叫《勇敢的部落之心》。
这一刻的悸动固然美好,但就像所有美好的东西一样,它难以长久。时光冲洗之下,唯一不变的是变化。许多年后,或许我会与尤里相逢在地精的中立城里。斟酒两杯,为年轻时共同旅行的时光,用力干杯,一饮而尽。
这是他与我注定的结局。
然而那一切都还很遥远。目前而言,我大可以……大可以尽情欺负他。
但是明天起……不,今晚起,他得和我各自睡各自的房间。
我端详良久,到底决定满足一下自己小小的心愿。反正尤里不知道……
不损人而利己的事,何妨?
于是弯下腰,亲一亲他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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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尤里拥被横床,好梦正酣。
这一刻,我唇际一片温滑,心底寸寸死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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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并非杜撰。这是其中一个对各国相关法律整理得比较认真周全的文章,繁体中文
………【16 看在酒的份儿上】………
献上迟到的生日祝福~
给帅帅小南瓜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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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晚上发生了什么,第二天起来,又是新的一天。
尤里咽下一大口东西,抓着丰厚的“凹”字形的面包夹熏肉,端详对面的我:“你没睡好么?”
白鸽嚼着沙拉瞅瞅我,一边伸手取了一条长面包,一边颇有同感地点点头。
大野猪脑袋略一歪,吃东西的同时,小眼睛瞄了我一下。
我含糊应了一声,借着低头喝汤,把自己的目光从尤里身上移开。太可怕了!为什么眼下尤里明明穿着衣服和锁甲,我看在眼里,脑海里浮现起的,却是昨晚他睡觉时赤条条的模样?!
但更可怕的事还在后面。艾丽送来了我点的早餐:“您要的面。”这会儿店里吃早饭的客人还好,她朝米莉卡那边望望,鼓起勇气道:“您尝尝,看看怎么样。托马斯用了一种新调的面酱。”
“谢谢。”点面本来是想换换口味改善一下心情,毕竟以面包做主食我才习惯了一年不到。但此刻,我实在很后悔那么做。不管怎么样,艾丽是个好女孩。我只能请她在桌边剩下的最后一个位子上坐下,尝一口面,然后称赞:“挺好的。”
尤里瞧瞧艾丽瞧瞧我,莞尔。他几口吃完手里的三明治,又飞快地给自己做了一个,拿着就走:“我去外面看看天气。”
白鸽眨眼间就往口袋里装满了小甜橘。她神秘地笑笑,咬着长面包起身往外去:“我去看看今天会不会下雨。”
大野猪长鼻子拱拱它的盆子,一头钻到了桌子底下,来了个非礼勿视。
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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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湖挨着闪金镇,在东北边。朝这个方向去,没有镇政厅那样主要由石头砌成的漂亮建筑,大多是石头做墙基、木结构为主的老屋子。商铺少,炊烟多。时不时有追逐嬉闹的孩子,无忧无虑地从我们身边跑过。
他们的衣服或许旧了些,甚至打了补丁,但是整洁干净。更重要的是,他们是如此快乐,快乐得让我妒嫉。
格朗姆被四五个飞跑而过的小孩勾起了童心,追着跑了过去。它庞大的身躯让孩子们好奇又忌惮,白鸽赶忙跟过去了。
尤里曲起手肘,轻轻地撞撞我,问得别有深意:“托马斯的新手艺怎么样?”
“嗯。”我根本没有尝出滋味。
“哎,既然不错,干么不高兴?”谁说男人不八卦,尤里眼下就在挤眉弄眼,“我说,艾丽可不像苏珊娜,她挺温柔的啊。”
我打量了一下尤里,思忖了一下,坦然提议:“你喜欢你就追。”
“她是挺好的。”尤里一听,有些黯然,“可我和她不会有结果的。”
“你真喜欢?”真喜欢那就把艾丽拐到藏宝海湾或者荆齿城去经营一家旅馆。反正以尤里的外表,他并不太合适生活在部落的中心城市……嘛,难过什么呢?这家伙喜欢一个女孩子不是很正常的吗?
“哎,没有啦。我要……要成为一个厉害的冒险者,到处闯荡。艾丽向往的是温柔有责任感的男人。你没听米莉卡说吗?她父母都过世了。所以我和她不可能有发展,倒是你,像你这么‘温柔’待人的法师可不多见。”
“温柔”两个字尤里吐得怪腔怪调,顺便还白了我一记。接着他忽然反应过来了:“别转移话题,你到底怎么想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不知道怎么办才能明确而又不伤人地让艾丽明白我的态度,也不知道该拿尤里怎么办。
不管如何,感情的事,旁人的起哄总是会给当事人带去影响,甚至常常导向糟糕的失控的局面。为了避免这一点,我决定坦白前者:“艾丽是个好女孩。我喜欢她……”
话还没说完,前面的白鸽一转身几步蹿到了我面前,好奇得眼睛发亮:“你会和她表白吗?怎么表白?”
原来她一直听着我们说话!
尤里尴尬地咳嗽一声,笑道:“我想,他恐怕不会愿意让你现场观看的。”
快刀斩乱麻。我直视这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斩钉截铁地把被打断的话一字一字说完整:“但不是男人喜欢女人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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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湖湖水清澈透明,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泽,的确不愧水晶二字。我们埋伏在湖边不远处的下风口,观察了许久。鱼人的营地在湖中的一串岛上,它们的巡逻队穿梭在湖深处,湖边沿岸也时不时有一个或者两个一组的鱼人巡逻而过。
这是最合适下手的对象。
一个鱼人拖着渔叉,晃悠着它的两条小短腿,摇摇摆摆地从湖沿岸的草地上走过来。太阳晒得发热,它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近了,近了,到我们藏身的草丛前三五米远处了,接下来它要折返了……
鱼人懒懒地转过了身,迈出了往回走的第一步。大野猪像一个炮弹一样骤然蹿了出去,一头撞上鱼人的背。我清晰地听到了鱼人的脊椎折裂的声响。与此同时,一直羽箭从侧后边穿透了鱼人的气管,令它无法发出任何声响。
白鸽长弓一背,拎着树枝捆轻快地走出草丛,朝格朗姆道:“你把这个拿回去,我打扫一下痕迹。”
大野猪后蹄一扬,“砰”一下,把鱼人踢得高高飞起,掉进了我们身后的草丛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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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有耳朵,但没有鼓膜。它们的耳朵大多数不与外界相通,而是被保护在头两侧的囊中。
鱼人大多数时间在水里,但是也常常上岸活动。它们的耳朵倒是与外界相通了,不过依旧几乎没有耳廓,而且明显内凹,凹口上还长着蹼一样的一圈东西,上面细鳞密布,能够活动,可以盖住里面的耳朵。
白鸽搜干净鱼人身上的小物件,抽出猎人小刀,麻利地剔出鱼人的一双眼球,扔进皮袋子里。和狗头人的悬赏以左耳朵为凭不同,鱼人的耳朵不但难以割取,而且看不出左右,只好拿眼睛做领赏的凭证了。
尤里伸手一搂我的肩,把我转了个方向:“好了好了,不习惯就不要看。”
我摸摸靴子里从北郡带出来的小匕首,想象了一下自己拿它挖鱼人眼睛……我宁愿不要那份赏金!
“我会帮你挖的。”尤里仿佛看穿了我在想什么。
这家伙果然挺不错。
他嘿嘿一笑,接着吐出的话一下子打消了我的感激:“看在你总是请我喝葡萄酒的份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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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野猪和白鸽的配合自然让人没话可说,尤里也不逊色。他喜欢用他的黑色尖头盾砸鱼人的后脑,一砸一个准。砸完了拎回来,补一剑要害,再挖眼球。别看他负重不小,摸向鱼人背后时照样悄无声息的。有一个机灵的鱼人发觉了,但它的下场也不过从后脑被砸变成了脑门被敲而已。
“梆梆!”尤里拿剑柄敲敲他面前的鱼人尸体,这具尸体的咽喉上有个窟窿,但是没有血流出来。鱼人本就是冷血的,何况它从胸口到脑门,都被冻上了一层一寸多厚的冰。
尤里莫可奈何地捡了块巴掌大的石头用力砸,一边砸一边抱怨:“喂,查理,你的冰怎么这么硬?什么时候化啊?”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忽然想起来,寒冰箭“应该”有迟缓效果,所以拿这头鱼人试验了一下。哪里料到会有这种后果?只好当作没听见。
白鸽忽然朝草丛后的芦苇荡深处看去:“那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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