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背后的故事:我的亲历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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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背后的故事:我的亲历实录-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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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急切地想回到北京,回到中央电台。因为我知道,尽管中央电台在正常播音,但内部工作的紧张和忙乱,是局外人所不知道的;大震之后还有余震,对中央电台安全播音的威胁并没有过去;中央电台的领导只有我们3个人,台长杨祚铭一直患眼疾,现在只有副台长张冬兴在主持工作,其难度可想而知。我想尽快与中央电台取得联系,但仅有的几条电话线路被占得满满的。好不容易接通电话后,尽管张冬兴告诉我没有什么大问题,反复叮嘱我不要着急,我却更坐不住了。
  要回到北京谈何容易。铁路交通中断了,公路拥挤,水路船舶停驶,只有空中一条道,而飞机又都调往唐山抢运伤员去了。经多次与大连机场联系,过了两天才答复我:很难说什么时候有去北京的飞机,你到机场来等着吧,只要有你就上。地震后的第三天——7月30日,一大早我就赶到大连机场,眼前的情景给我留下了终生难忘的记忆:大连各医院的救护车排着长队,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在焦急地等待着。不一会儿,一架飞机着陆了,他们跑步而上,争先恐后地把伤员抬到担架上,抬进救护车里,急驶而去。不久,又一架运送伤员的飞机降落在机场上……。节气正处三伏天,地震后的天气又特别反常,气温高雨水又多,我们的白衣战士全然不顾,争分夺秒地抢救每一条生命。我从广播中知道,中央动员全国的力量,从陆地、海上、空中把地震中的受伤人员疏散到一些大城市紧急救治。
  直到8月5日下午3点多钟,我才搭上了飞往北京的飞机。
  二
  北京变了,大变了!住宅区、办公楼附近的空地上,街道的两旁,搭起了密麻麻的防震棚,人匆匆,车匆匆,到处是忙乱的景象,完全没有了昔日的模样。大家都在忙于抗震防震。
  当我走进中央电台的时候,我才真正感受到这种紧张气氛,听到许多动人的事迹,也面临着众多的难题,步履维艰。 电子书 分享网站

中央电台在唐山大地震中(2)
地震在28日凌晨发生时,正是中央电台值《新闻报摘》节目早班的人员上班的时候,有的才迈进广播大楼,有的正骑自行车走在路上,突然的震颤,他们明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没有人惊慌,没有人迟疑,首先想到的是广播大楼的安全,是中央电台的安全播音,地震就是命令,他们不顾家人和个人的安危,义无反顾地走上自己的工作岗位,在余震不断的情况下,沉着镇定地做好播出前的准备工作。尤其是技术人员,有的工作在广播大楼最高层,震感最强,他们置危险于不顾,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
  强震过后,中央电台的领导、许多部门的领导和工作人员,不约而同地赶到了广播大楼,检查每一个播出环节,研究部署抗震防震工作。
  在突如其来的生与死的面前,中央电台的同志们经受住了考验。
  中央电台抗震防震期间的工作,是中央电台历史上最紧张的时期之一,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灾难,面临许多过去没有遇到过的新问题,既要保证向全国的正常播音,又必须搞好抗震防震的报道;既要保证当时的安全播音,又必须考虑到可能发生的最严重的情况,做好几种准备,确保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不中断中央电台的声音;既要保证搞好宣传,又必须保证工作人员的安全,关心、照顾、安排好职工家属的生活。许多意想不到的事一下子涌来,这是一种特殊情况下的特殊工作时期。
  三
  中央电台的广播在这种时候有着特殊的重要性。它传播快、覆盖广、收听方便,在当时电视不普及、报纸发行不畅的情况下,人们主要从收听广播中了解各种信息,每逢发生重大事件更是这样,主要通过广播了解最新情况。全国人民关心着唐山、天津、北京的抗震防震,尤其是地震灾区的人民群众更需要广播。
  中央电台处在震区,余震不断,能承载8级以上地震的广播大楼不断晃动,墙皮刷刷地脱落,墙体出现裂缝,更不知以后会发生什么。为保证在广播大楼的正常播音,保证每天70多个小时的播音不中断,保证工作人员的安全,采取了三项紧急措施:
  一、对不能离开工作岗位的编播人员、技术人员等,将值班人数减少到最低限度,缩短每一次值班的时间,增加人员轮换的次数。一旦发生不测,值班者们将誓与大楼共存亡。
  二、对凡是能够离开工作岗位、又不能远离工作岗位的工作人员,由大楼的高层搬到大楼低层,尽量增加安全系数。
  三、对绝大多数的编播和行政管理人员,由大楼内搬到大楼外的帐篷里工作。占播出量80%以上的专题、对象节目和文艺节目,除录音、播出以外,大量的编辑工作都是在路边嘈杂闷热的帐篷中完成的。
  在这期间,台领导和编辑、技术部门的领导与值班人员一起,始终坚守在大楼内,始终坚守自己的工作岗位,随时处理和解决各种问题,也起着稳定人心的作用。
  中央电台在余震不断的大楼内和楼外的帐篷中,白天黑夜连续工作了3个多月,直到地震缓解后恢复正常,但在后来的几个月内,依然保持着高度警惕,准备随时应对地震的发生。
  四
  抗震防震的报道,以唐山为中心,兼顾天津、北京。地震发生后,中央电台驻河北记者站的记者王润庭等立即请战到唐山采访。他们连夜从石家庄赶往唐山,路上走了22个小时,冒着余震不断、房倒屋陷的危险,立即投入了采访报道,及时把唐山地震、抗震的情况告诉了全国人民。随后中央电台又从北京派出记者和播音员,与他们一起组成唐山地震报道组。天津、北京的报道分别由中央电台驻这两地的记者站承担。他们在余震不断、条件极其艰苦的情况下,冒着生命危险连续不断地发出了来自抗震第一线的报道。
  8月22日,我从北京去唐山,与记者组的同志一起研究抗震救灾的后续报道。这时候,地震后最紧张繁忙的时候已经过去,路途上依然车流不息,来自全国各地和部队的支援人员、救援物资涌向唐山。平时不到4个小时的路程,我走了几乎一天的时间。看到震后的唐山,我简直不相信眼前的事实,昨是今非,满目废墟。1973年12月,我随林乎加同志到开滦煤矿作调查,住在唐山,而今震后再也看不出昔日唐山的影子了。楼房没了,街道没了,只有一座座的“大土包”,水泥预制板、钢筋、家具、被褥、枕头、衣物纵横交错,有的仍然悬挂在空中;到处是污水,到处是帐篷,到处是炊烟;一队队的医护人员和解放军战士穿着白衣、戴着口罩,向街道两旁喷洒着药水,空中有直升飞机撒药,防止传染病的发生。劫后余生的人们,由于过度的悲伤,眼中没有泪水,没有哭泣,彼此见面打着招呼,相互庆幸“你还活着”!抢救工作依然在进行……

中央电台在唐山大地震中(3)
中央电台和中央一些新闻单位的记者组,驻在唐山机场附近的几座帐篷里,只有机场还完好地保留着仅有的几间青砖瓦房,成为人们议论的奇迹。记者们不顾余震,冒着酷暑大雨走访抗震指挥部,走访一座又一座的帐篷,他们挤在狭小的帐篷里录音、写稿;他们吃着从各地运来的饼干、大饼、咸菜,喝着自己烧的开水;他们不顾蚊子咬、苍蝇叮、传染病,……责任感、手足情,一直使他们处在亢奋状态中,忘我地工作着。
  我从唐山又去了天津。
  中央电台的前方记者,一直同当地军民共甘苦,在抗震第一线工作了一个多月,准确及时地向全国###道了震区人民抗震救灾、重建家园的信息,又向灾区人民送去了全国人民的关怀和温暖。中央电台唐山地震报道组被评为抗震救灾先进集体,受到了嘉奖。
  五
  为确保中央电台的播音不中断,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做到万无一失,地震发生后必须做最坏的打算,必须多手准备。如果再有强震发生,广播大楼被震塌、传送线路被切断、电力供应被破坏、稿件和节目供应不上、人员伤亡,……怎么办?最可选择的方案是建立中央电台的临时代播点,一旦发生意外,由代播点接替播音。这种方案在过去搞战备时设想过,但地震的破坏与战争的破坏又有不同之处,几乎没有其他安全的设施可以供用。代播点必须建在最安全的地方,自成系统,能独立地工作;代播点又必须建在北京,同各方面联系方便,能及时地传达中央的声音。在多处选点之后,确定了天坛公园东边苹果园的一片开阔地。这里地势高,周围建筑物少,容易操作,便于管理。地址确定后,在中央广播事业局的领导下,局属各部门通力合作,争分夺秒,日夜施工抢建新点。
  天坛公园东边是一片古柏,古柏再往东是一片草地,雨水充盈,草木茂密。“拓荒者”们冒着酷暑锄草平地,用苇席、帆布搭起了临时播音室、录音机房、编辑部、办公室、节目储存间,所谓“室”只是比防震棚好一些罢了。然后运来机器,竖起发射“塔”。节目的安排当然不能一成不变地播出中央电台的4套节目,不能坚持每天70多个小时的播音,不能包容各类节目,只能由原来的4套节目缩减为集中力量办好一套节目,其中主要保证新闻节目、尤其是重点新闻节目的播出,但播出次数要大大减少;保留一部分专题节目,但取消了重播时间;取消大块文艺节目,多是作为间奏乐播出。这一特殊情况下的临时节目时间表,基本上是过去战备时的一套设计方案,用在了地震中。(见附件)以上节目中的一部分专题和全部文艺节目,可以事先录制复制,作为随时播出的备用节目,存放在代播点,而新闻节目只能现时采访报道,为克服录制机房的困难,在广播大楼尚存的情况下,在大楼内录制后随时送往代播点备用播出,同时代播点新闻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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