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知道。”他的眼睛漂亮得紧,眼神迷离。他亲吻了她的指尖,弯嘴角:“用中国话来说是——秀色可餐。”
因为这个吻,从指尖到脚趾,她全身就像是触了电,心动的感觉泛滥起来。
眨了眨眼睛,她想把他拉进车里,他却松开她,从而把车门关上了。
他既然是礼物,为什么没有按照她的心意来行动呢?果栀郁闷了一会,也不知道是几秒钟。布莱恩打开另一边车门,坐了进来。
然后,比起她的小动作,按住了她的手腕之后,他用几乎是十倍的力量把她包围起来了。
梦里的这个他,瘦了不少,力气却变得那么可怕了吗?
天昏地暗地吻下来,她从主动变成了被动,没有失去自由的那一只手,继续拆着扣子。梦里的他穿西装还打领带,看起来真的很不乖。还剩下最关键那一颗,她就要大功告成的时候,手又被他抓住了,他问,“是你吗?”
他为什么会这么问呢?
“果栀,”他叫了她的名字,声音那么让她沉迷,他又问,“是你吗?”
这是她做得最真实的一个梦了呢。梦里身为礼物的他,真的是跟他好像啊。“是我啊,一直都是我。”她禁不住想要对他笑。
“你想我吗?”他的眼睛那么深邃那么蓝,简直要把她卷到深海里了。
“我想你。”她对着自己的“礼物”点头,“很想很想很想很想很想很想很想……你。”她忍不住说了好多个“很想”,就像是念经一样,念得她自己都笑起来。
她在讨好他,可是他却没有笑。他贴近她,他的声音好低好低,“你撒谎。”
从锁骨那传来痛楚。
“我没有……”
“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时候。”他辗转往下,“他也这么吻过你吗?”
“我说有的话,你要生气吗?”有点痒,果栀忍不住要笑,“你们(西方男生)不是都不会介意女孩子前任的嘛。”
“别人没关系,你不行。”
他的动作比她的动作快,少了上衣的保护,可又靠近他,她感到一会冷一会热的。这触感,对她来说真实得可怕。
“如果是你的话,我会介意。”
“不,是疯掉。”
她心里一痛,安静下来。礼物就好好当礼物,为什么要说出让她难过的话呢?她在开玩笑,可是他却当真了?
他的眼神变得好黯好黯,“……你没有等我。”
“傻子。”她鼻子酸,又戳着他的肩膀骂:“坏蛋!”
“一个抛弃我回国的人凭什么让我等啊!”
她确实没有等,她想Move on,虽然她实际上一直在原地踏步。连牵手都别扭,甚至都没有跟苏武亲吻过。也许苏武说得对,她这辈子恐怕都,嫁不了别人了。
“是你丢掉我的。”他的神情好不黯然。光影明暗。
“那是因为你有未婚妻!”她猛然吼出这句话,眼泪也没有憋住,从眼角往外漫。同时也想到一个很难过的事实,“你现在起码订婚了吧……”
他顿住了。
他应该订婚了……这个事实让她心里所有的旖旎瞬间就清空了。果栀捂住眼睛,不住地道歉:
“对不起。”她没有资格做这样的梦。
“对不起,请你消失吧。”
“未婚妻……”他忽然笑起来,帮她拢了拢衣服,坐了起来。果栀捂住了眼睛,没有办法去看他的表情,只听到他的话,那么那么凉:“对,未婚妻……她哪里都比你好。至少她从来都不会要我走让我消失。”
“……对不起。”
后来他送她回到了宿舍,她落荒而逃。
直到看到锁骨上的痕迹之前,她都以为是自己的梦境。醒来的时候,完全没有被文学之接走的印象,所以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确认。
可是现在看来……
被水淋着,果栀滑了下去,抱住了自己。她很难过地想,布莱恩好像真的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Thanks to Tolstoy 42
比梦到跟一个“有妇之夫”旖旎更可怕的是,她真的跟一个“有妇之夫”暧昧了一场。
尽管那个人是她喜欢的人。
果栀努力回想着昨晚上的细节,回想自己还有什么出格的地方,越想越心凉。这种感觉甚至超过了再次见到布莱恩的吃惊和喜悦。也不知道在洗手间呆了多久,学校的热水都变成了凉水。她去找文学之的时候,止不住地打喷嚏。
即使聚餐的小西餐厅不远是叶川酒店,她也想不清楚到底是怎么遇到他的。他为什么会回来这里,参加邢亦翔的婚礼?他和邢亦翔有好到那种程度吗?噢,尤娜……
下楼。一连三个喷嚏。
楼底下站着文学之,光看背影就能看出来。但是,文学之为什么傻站在那里?
“之之……”
文学之回过头来了。眼神好像有点复杂:“你下来了?”
“嗯,啊切——”揉揉鼻子,果栀深吸一口气说,“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我也有事情要告诉你。”文学之声音变得很低,“他应该回来了。”
果栀想要倾诉的想法顿时被堵住了——被疑惑和担心堵住了。他?哪个他?布莱恩还是:“宋时京吗?”
“嗯。大家都要回来了。”文学之又补充:“论文要定稿了。这周学弟学妹体能测试,测完就是我们这些毕业生了。”
“理论上是这样没错,你怎么这么无精打采的……呃……啊秋。”
“你是不是感冒了?”文学之从包里摸啊摸,掏出来一包纸,“先擦擦鼻子,我们去医务处看看吧。”
“我还好。”果栀接过纸巾,也不拆封,直视着文学之,“你还没有回答我呢,为什么这么有气无力啊。”
“我这不是为你担心嘛。”文学之伸手过来把纸巾拿了回去,拆了一张出来又递过来,“你大三那一年起码缺了一年的成绩呢,不记得了?”
“当然记得啊……啊秋。”擦了擦鼻子,果栀瓮声瓮气地说,“从明天开始每天下班回来我就去操场跑个两圈吧,不然我怕到时候吃不消。”
文学之嗯了一声就拉着她开始往外走。
走起来果栀又觉得不对劲,“你真的很可疑啊,只是为了我的体能测试就这么丧气吗?”
“也不是吧……”文学之拖长了音调,“顺便还想到你缺成绩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呗。”
还有当时的人是吗?果栀在心里默默念叨,忽然又有了想要说出晚上事情的勇气,“之之……”
“果栀栀……”
两个人竟然同时出声了。果栀抿了抿嘴角安静下来,看着文学之,让文学之先说。
“如果布莱恩回来,你还会和他在一起吗?”
心电感应吗,之之居然问了她这个问题?!之之为什么会这么问呢?是因为想到了大三时候的事情吗?如果是以前的话,她肯定是会回答,他不可能回来。可是现在……
“你觉得我和他还有可能吗?”
文学之顿了顿,又问:“那你还喜欢他吗?”问完她又拍自己额头,自言自语似的,“你当然还喜欢他了,我会问这个问题,也是太煽情了。”
拿下文学之拍额头的手,果栀耸肩,说,“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会回来找我,你不是也一直劝我往前看吗?”分开很难过,她也就……那样了。可是他会拥有耀眼的人生。
现在他回来了,也不会是在找她,应该是有别的事情吧,看到她喝醉酒顺便把她拎回来,可是被她主动“扑倒”了。他回到她身边?好像除了两个人一起堕落,也没有别的可能了……
“那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了啊。”文学之停下来,“如果他真的回来,我想不通你们还有什么分开的理由。”
“之之,我和他真的没有可能,我和他大概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情。就像你说,你和宋时京之间一样。”
文学之看着她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眼神里的意思是——
当初爱他爱得要死的人不是你吗?
果栀也用同样的眼神看着文学之:之之你和宋时京不也一样吗?还想说点什么,张嘴却是:“啊秋——”
离文学之的小红跑车还有点距离,文学之干脆拉着她跑了起来。
……
看人真正的想法要看他做了什么,而不是他说了什么。
这个道理果栀一直都记得,真正理解到,还是晚上的时候了。
看完医生吃过饭,文学之接到一通电话说有事情又走就急匆匆地走了。走之前,却又说,晚上陪她去跑步,晚上8点在操场等她。
这些年,被文学之放鸽子的次数还真不少。但是,有很多时候都觉得没有关系。就像是这一次约好的跑步,文学之不来,她还是要练习的。
换上运动服,运动鞋,锁上宿舍门。
跑下草地,跑下台阶,跑上跑道。
果然没有文学之的踪影。
跑了两步,一个戴着连帽衫帽子的高高身影出现在旁边。
男生的个头。
看不到脸,但能闻到熟悉得令她心悸的淡淡香味。
还想着一边跑,一边琢磨心事,但是这会儿,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只有他。整个世界里都只有他。
虽然他没有说话,她也没有。
这会儿明白了。以为用去“找宋时京”威胁到了之之,之之不会去找苏武算账,结果她见到的苏武还是“鼻青脸肿”的。之之其实没有受到她的威胁,也不怕她威胁。
其实是希望她能把宋时京劝回来?
之之对她说的是不要去找宋时京。但是之之实际上做了什么?把她约到操场上,却让布莱恩来陪她跑步。
之之是好心。好心想要撮合她和布莱恩,不惜用了欺骗的方式。这让她想起来,当年,为了挽回宋时京,她们一起“制造”了苦肉计。
绝食几天,在血糖低的时候献血,之之果然是晕了过去了。然后也不要她陪,让她给宋时京打电话……再见的时候,他们就和好了。
从之之撮合她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