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呢?我恨你……宛烈扬……下辈子我就算做狐狸,也不出现在你的面前,是你害了我,一切都是你害的……宛烈扬,你听到没有,我恨你……”白如霜歇斯底里地捂着嘴,将声音压到最低,紧紧地揪着胸口中,跌坐在了地上,月光照亮了房子,空荡荡的房子就如她空荡荡的心。
她强迫自己不去想阮燕北,她也不想见到他,此刻她只想静一静,虽然他吻了她,可是她却恨不起来,这一定是她的错,是她自己检点,总以为男女有别,只是局限于百姓的男女之间,局限于情爱之间。
他一次次救了她,如果没有他,或许她早就死在了柳茹儿的刀下,她拿什么去指责一个这样爱护她的男人,倘若她不是皇太后,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子,倘若她与宛烈扬的情不是这样刻骨铭心,或许她应该以身相许,报答他。可是她不能,至少现在她不能,她满脑子想的依然是宛烈扬,她想忘,可是忘不了。
白如霜缓缓立起,出了房,她受不了这样的空荡,让她觉得自己好可怜,像是个被遗弃的孩子。沿着宫墙踏着西落的月光,回到了乾宁宫,她要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以后自己小心些就是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她该注意才是。
白如霜刚踏进了殿门,一个身影到了她的面前,将她快速地攥到了一边。白如霜用力地甩着他的手,低喝道:“三哥,放开我,男女有别,你我虽是结义的兄妹,但毕竟不是亲兄妹,以后还是注意些言行举止,免得……”
“你说的好,我们不是亲兄妹,三哥知道你难过了,可是三哥不后悔,三哥也不认错,我喜欢你,我爱你,如霜,宛烈扬所能给你的爱,我也能,我甚至比他做的更好,我知道,你现在还想着他,可是你想想,你才十八岁,能守上一年,二年,你能守上十年,几十年吗?你不需要有人疼你,孤雁是飞不远的,如霜,让三哥跟你一起面对吧?”
白如霜后退数步,淡然地摇头道:“对不起,三哥,你在如霜的心里就是兄长。你是好人,我相信你比皇上对我更好,可是感情的事,就是那么奇怪,我爱的只有他,而且我发过誓,一辈子做个好女人,只跟一个男人,我要让上苍看看,我并不是祸乱天下的人。我这样做,不仅是为了我自己,也为了我母亲,我的母亲曾经用身体为我挡箭,我的母亲同样想做一个人,可是上苍太不公平,她没有这个机会,她世世代代都是狐狸。所以我一定要做好这一世的人,人间有坏人好人,狐界也有好狐坏狐,所以对不起,我不会再嫁别人。”
“狐狸?你说什么?你的母亲是狐狸?你……”阮燕北惊诧地盯着她,难怪她这样的不同,难道她是狐狸精?
“是的,我的母亲是狐狸,你是第三个知道这个密秘的人,我本是皇母身边的宠狐,就因为狐妖作乱,天庭下了旨,所有的狐类都不得再进入人回道,世代为狐,而我因此被打下了凡间,成了一只白狐,三年多前,我见到了皇上,一心想为人,母狐被……射死后,我历尽了千难万险,找到了下凡洗浴的嫦娥,她给了我仙丹,将我变成了人……所以三哥,我是一个特殊的人,从今后,我要在宫里吃斋理佛,祈求佛祖,渡我众生,来世能从头再来!”白如霜的声音平静如碗中的水,没有一丝的晃动,好像是这才是她的正道。
“不……我不管你是谁?你是人,你吃什么斋念什么佛?难道你要步我母亲的后尘?为什么?我生命中的两个女人,都要被皇家毁了吗?母亲十八岁落发为尼,现在轮到了你,为什么?你告诉我,难道是我造了什么孽?”阮燕北拍着胸口,激动地逼近了她,质问道。
“三哥,你别这样,人各有命,天意难违,我才是做孽的人,如果没有我,或许这天下又是另种结局,或许皇上长命百岁,或许你们都是好好的,所以我才是罪孽深重的人。三哥,我累了,我回去歇了,你也回去吧!不要这样为我,我不值得你这样。”白如霜极力地让自己平静,摆着皇太后的威仪,声音好似苍老了许多,晃若看透了世间的一切。
阮燕北愣愣地杵在那里,白如霜回头探了他一眼,进了边上皇帝的房间。和衣躺在宛烈驻的身边,凝视着熟睡的孩子,泪水无声地淌下:“快些长大吧,安慰安慰娘亲,娘亲快要坚持不住了,娘亲想去找你父皇了,你们再不长大,娘亲追不上他了……”
一连过了几日,白如霜一改从前的随性,每日恢复早朝,让忙碌减少心中的悲伤。白如霜坐在一层薄纱后面,受着百官地礼数,有空时,就勤读书籍,大到天下方略,小到各地百姓的生活习俗。每日晨起,日落诵经念佛。至那日后,阮燕北再没有单独地出现在她的面前,只是远远地看了她几眼,他迅速转身离去产的背影,让她有些自责,她一定是伤了他,可是她没有其他的办法。
转眼到了第二年的春天,虽然未抓到刺客,但是皇城里搜了又搜,而且家家户户的人口都严格的管着,皇城里更是守卫森严。人心也渐渐地平静,只有每每洗澡时,两处的伤口,还提醒着她。
“报,皇太后,允州送来的五百里加急!”侍卫双手捧着信盒,急夺进房。
白如霜放下了手中的折子,又放下了笔,惊声道:“五百里加急?允州出了什么大事吗?李禄快呈上来!”
“是皇太后……”李禄也是一惊,急忙将信接过,转递了过去。
白如霜快速地打开了小木盒,取出了信,眸子微微睁大,跌坐在了椅上,好似丢了魂似的,李禄急探道:“皇太后,出什么事了?不要着急,要不要奴才去宣丞相他们进宫!”
“不……我自己会处理……”允州刺史方伯海说,他在允州城里看到一个极似先皇的男子。几乎是难辩真假,他不敢妄动,不知是不是先皇的胞弟,怕此人被其他的官员误认,会出现假冒王爷的大事,所以写信前来,询问先皇是否真的有双胞胎的兄弟。白如霜扶着桌案,缓缓地立起,方伯海原是礼部侍郎,自然是见过宛烈扬的,她已经告诉自己,他已经死了,可是半年后,居然又出了这样的事。那么她半年前,那个刺客可能就是他,她从没听说过宛烈扬有双胞的兄弟,他的母亲不是已经死了吗?
“李禄,珍珠的家在哪里?”白如霜突得侧头探问道。
“是云州,离京城快马五天的距离,云州再往前就是允州的,娘娘,是不是允州发生水患了?长河总是水患,先帝在时,已经拨了很多的银子防洪,若是再因为水利不好,一定是地方官贪了银子了。”李禄见白如霜如此焦急,私自揣测着。
“李禄,本宫要出宫几天,亲自去趟云州,半个月内,十天内本宫一定赶回来,记住,明日起,就说本宫,为佛神寿辰,闭门吃斋理佛,谁也不见。本宫给你二道圣旨,本宫斋其间,一切事情由丞相与王爷们处理。第二道圣旨,谁也不得擅闯,打挠清修!”白如霜边说着,边写下了两道圣旨,又盖上了玉玺,速度之快,让李禄都无从开口。
“娘娘,不行啊,独自出宫,遇到了危险怎么办?奴才不让你去,奴才就是豁出命去,也不让你去……”李禄眼眶微红,摇头道。
“李禄,你是老人了,我的武功不是一般人能伤的了的,如果我凤驾出行,反而惹人众人耳目,你想让人行刺我吗?我有重大的事,关乎先皇,或许他还活着,所以我要去找回来,你明白吗?”白如霜将圣旨递给了他,命令道。
“先皇?娘娘你说先皇还活着?别是陷井吧?娘娘,要不让阮大人陪你去吧!”李禄深知一说起先皇的事,是如何也阻不了她的,听到宛烈扬可能活着,这个惊人的消息,他也想去,可是他没有什么武功,铁定是去不了。
“不用了,一个人倒安全!”白如霜淡淡地道,随即转身回房,她也想他一起去,像从前一样,可是再也不可能像从前了,男女之间的事,一旦跟情扯上,就变得扑朔迷离,谁都尴尬,
李禄一劝再劝也没有用,被白如霜冷冷地一瞪,说不出话来,白如霜转身去看了孩子,四个小家伙一日比一日高,这是她唯一的安慰。她让李禄出宫,准备了千里马。天色微景,她已迫不及待,背着小包袱,出了宫,骑着马消失在夜色里,以出宫办事为由,命士兵打开了城门,连夜冲出了云州方向。
三天后抵达了云州,直接入了府衙,找到了珍珠的夫家。问清了事情后,马不停蹄地赶往允州,春风拂面马蹄急,可是她的心更急,桃红柳绿都入不了她的眼,她的眸子里只有前方的路。入夜总算进了允州城内,白如霜不敢有丝毫的停歇,直闯刺史府。
方伯海听闻是朝廷来人,急忙迎了过去,方柏海并未见过白如霜,见她虽身材一般,但是全身流露着贵气,五冠又是如此的俊俏,身穿白色的云锦长袍,就知非一般来人,不等方柏海上前,白如霜负手而立,威气十足,探问道:“方大人,微臣姓商,是皇太后身边的人,皇太后派微臣前来确定你报的事,那人可还在允州?可有做不法之事?”
“商大人,看你风尘仆仆,车马劳顿的,不如先到里边歇歇吧!下官一直派人监视着呢?你放心,一时他走不了。”方柏海胸有成竹地回道。
白如霜的确是累得快要虚脱了,连日的赶路,骨架都快散了。见方柏海这样说,又不由地好奇地道“你们将他围起来了?那可得小心些,他身边还有其他人吗?何时来允州的?”
“商大人请,下官立刻为你一一禀报。来人,给商大人上茶,让夫人快些准备饭菜,准备厢房!”
“是,大人!”丫环毕恭毕敬地行了礼,退去。
白如霜扭了扭双臂,在正中的椅上坐下,她还是不要客气的好。方柏海见她的架势,又看她的年纪,目光中闪过一道精光。虽是一身男装,但是以她翘着兰花指,端过茶杯的样子,已猜出了十之八九。既然她不露身份,他更不能点破,回禀道:“